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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饭托,是不是赵丽蓉演的那种人?”

作品名称:都市刀客      作者:贺绪林      发布时间:2012-10-24 10:36:42      字数:6787

第十六章 “饭托,是不是赵丽蓉演的那种人?”

  春玲有个小姐妹叫彩云,原来也在美佳人发廊打工,后来嫌工资低炒了老板的鱿鱼,去了东城区一家发廊。近几日她和那家发廊的老板闹翻了,来找春玲,想重回美佳人。春玲本不想管这种闲事,无奈彩云成天来缠她,让她一定帮帮忙,求老板开恩,大人不计小人过,收留下她。话说到这个份上,春玲就不能不管了。
  春玲在美佳人发廊的手艺是拔尖的,颇得年轻老板的器重。她在老板面前讲话是很管用的。她跟老板说了彩云想重回美佳人,老板说:“她不是嫌我的庙小吗?咋又要回来?”
  春玲笑着说:“她能重新回来就说明还是你这个老板好嘛。再说了,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肯定会为美佳人拉来不少顾客。”
  老板还在犹豫。
  春玲又说:“你一个大老板跟我们打工妹计较啥哩,你从锅里舀一勺饭就是救了一个人,彩云一定会感激你的。”
  “那我就听你的,做一回好人。”老板笑了,笑得很暧昧。
  她能看懂老板那种笑的意思。她早就看出老板在打她的鬼主意。她现在也学得奸猾起来,跟老板也说也笑,有时也让老板在屁股上摸一下,沾沾便宜,就是不上老板的贼船。闹得老板对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干咽涎水。她看到老板那个熊样,忍不住偷着乐,觉着很开心。
  就这样,彩云重回了美佳人。她对春玲感激涕零。美佳人的住房倒很宽敞,发廊女一人住一间房。不是老板仁慈宽厚善待她们,而是老板提供方便让她们给客人做特殊服务,他从中提取百分之五十的费用。彩云来了,一时没有空房。彩云便要求和春玲住在一起,春玲不好拒绝,只好答应。
  头几天俩人一聊就是半宿。彩云话多,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她和春玲分开不到一年,经见的世事可真不少,说出的故事让春玲听得面红耳热心跳。彩云给她讲了一则笑话,说一个年轻媳妇外出打工,给丈夫写了封信,信是一首诗:老公老公,我在广东;白天睡觉,晚上打工;裤带一松,全国搞通;三年五年,百万富翁。老公老公,你要想通;若想不通,人财两空。
  春玲红着脸笑骂道:“你这个小妖精,从哪里听来这些酸话,都不嫌寒碜脸红。”
  彩云说:“这话还酸?我给你讲个酸掉牙的……”
  “不听不听,我怕脏了我的耳朵。”春玲捂住了耳朵。
  彩云掰开春玲的手,神神秘秘地说:“发廊的人都在做那种事呢,你知道么?”
  春玲点点头。
  “你为啥不做?”
  春玲红了一下脸,反问道:“你想做?”
  彩云没有正面回答:“昨天我听小霞说,她跟一个老板做了一次,挣了八百,顶咱一月的工资哩。”
  “你眼馋了你也去做吧。”春玲转过身去,不理她了。
  彩云却兴致不减,把她身子扳过来,换了一个话题:“你听说过么,现在科学技术先进得很,处女膜都可以修补。”
  “咋,你想修补处女膜?你不是处女啦?你和男人干那事了?”
  “你胡说啥哩,我是说世界都变成啥了,咱还傻乎乎地卖瓷哩。难怪人家骂咱是个土包子傻B。”
  “你想开洋荤就开去吧。”春玲转过身,又不理她了。
  沉默半晌,彩云又把她扳过来,脸对脸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啥秘密?”
  “咱们老板看上了你,老给你骚情哩。”
  “你胡说啥哩!”春玲生气了。要不是灭着灯,彩云一定会看到她的脸红得要起火。
  彩云说:“我没有胡说,男人我懂哩,那个眼神我看得出。”停了半晌,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咱们老板年轻,长得也帅,手里很有钱,是个不错的主。如果你不答应他,我可就要对他下手了。”
  春玲有点恼火地说:“你想咋就咋,给我说这些干啥。”
  彩云说:“到时侯你可别后悔,别怨恨我。”
  “我后悔啥?怨恨啥?真是活见鬼了!”春玲认真生气了,转过身去不再理彩云。
  日子一长,新鲜劲没了,俩人话少了,从面对面转成了背对背。到后来,彩云竟常常整宿不归。她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看得出彩云和她的距离日益拉远,而且愈发打扮得花枝招展,真丝连衣裙穿上了,金项链套上了,银耳环戴上了,好不时髦!往人群里一站不说是天女下凡,也颇有鹤立鸡群之气势。
  彩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趁钱?春玲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天,春玲被老板指派去买染发用品。事很快就办完了,她回住处想取点东西,推开门却冷不丁地看见老板和彩云躺在床上!老板光着膀子搂着彩云,鸡啄米似的在彩云的脸上、身上乱啄。彩云一丝线未挂,咯咯地笑着,一双白胖的奶子突突乱颤。她呆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木橛似的戳在那儿。半晌,她醒过神来,转身想跑掉,老板却挡住了她的去路。老板并没惊慌失措,反而出奇的镇定,一边扣着衣服纽扣,一边说:“你都看见了,我也就啥都不说了,只是希望你能保持沉默。”
  她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俊俏的脸蛋涨得通红,似乎自己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被他们抓住了。
  老板从衣兜掏出几张大钞往她手里塞。她被蛇咬了似的缩回了手:“不不不,我啥都没看见,啥都不知道……”逃也似的跑了。
  春玲后来才知道彩云离开了美佳人,去了一家卡厅做坐台小姐。彩云颇有几分姿色,客人络绎不绝,自然收入也很可观。不久前,两个嫖客因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卡厅闹翻了天。后来110来了,带走了两个肈事者,卡厅也被罚了一大笔款。老板倒没说啥,老板娘却因此很不待见她。再后来她和老板鬼混在一起,被老板娘发现了,老板娘恼羞成怒,辞退了她。也因了这件事,她在东城区声名狼藉,没有哪家舞厅歌厅发廊愿意收留她。万般无奈,她只好来找春玲。在春玲的帮助下,她总算又找到了饭辙。最初她小心谨慎,不敢放浪形骸,唯恐又砸了饭碗。可她究竟今非昔比,不愿再做出力不挣钱的理发员,她要成为城市中的一员!几年的打工生涯告诉她,城市不相信眼泪,世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口袋没有钱,空手套白狼,她没有那个本事。时间长了,她看到许多发廊女都在开发自己的身体资源,强抑的花心又蠢蠢欲动,自思别人做得那种事,自己为啥就做不得?她长得不比别人差呀。她不愿再像在卡厅那样去挣钱,她要在城里真正站住脚。她要大胆地去做,她把目光瞄准了发廊的老板。她坚信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可是她发现老板在打春玲的主意,又犹豫了。春玲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能拆春玲的台呀。后来她又发现老板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便用话试探春玲,果然春玲没那个意思。她心中一阵狂喜,不再犹豫不决,断然出击。她开始故伎重演,向老板频频放电,果然,鱼儿上钩了。于是,有了春玲瞧见的那一幕。
  春玲最初怎么也想不明白彩云会干那种事,她真想痛骂彩云一顿。可她没有骂,她凭啥骂人家呢?如果骂了,彩云还以为她是争风吃醋哩。她什么也没说,整天默不作声。晚上睡觉,她早早地熄了灯,面墙而卧。彩云好几次想跟她说啥,她都装睡着了。她心里明白彩云想跟她说啥,可她不愿再提及那事。她知道老板的老婆是个很刁钻的女人,一旦嚷嚷出去,老板的家就会无宁日,彩云也就呆不下去了。再者说,那事盐里没有她醋里也没有她,她不想卷到那种事非中去,也不愿趟这个浑水。因此,她一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守口如瓶。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老板娘趁丈夫外出之际,把春玲叫进自己的屋,和颜悦色地说:“春玲,我对你咋样?”
  “不错。”
  “你跟我说实话,你张哥(老板)跟彩云有哪个啥没有?”
  春玲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却佯装糊涂:“你说的啥?我听不明白。”
  “你别装糊涂了,跟我说实话。”
  “我真的听不明白你说的是啥。”
  老板娘不高兴了,咬牙切齿地说:“他跟彩云那个婊子上床睡觉了没有?”
  春玲涨红了脸,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老板娘脸色陡然一变:“我早就看出你跟彩云那个婊子是一路货色,滚!”
  春玲含辱吞声地“滚”了。出门打工的几年中她遭到了不少凌辱,看够了老板们的眉高眼低,可在别人的手底下干活,你不忍就得滚蛋。正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春玲想着这件事早日结束,但没有结束,还在发展。
  时隔不久,老板离婚了,新的老板娘是彩云。彩云这次做得很成功,她总结了上次失败的教训,施展出媚功,玩弄老板于股掌之中,很快就把老板娘淘汰出局。
  新老板娘上任伊始就对发廊做了人事改革——让春玲下岗。
  事情变化得太突兀,让春玲猝不及防,她懵了。好半天,她想明白了,发廊里只有她和新任老板娘是乡党,知道老板娘的根底。老板娘肯定是怕她抖落出自己的老底不好做人,所以开销了她。
  二
  离开发廊时天下着牛毛细雨,春玲提着行李箱,连伞都没拿。走出不多远,一个小姐妹赶来给她一把雨伞,说是老板娘送给她的。她把伞扔了,忿然地说了句:“不要猫给老鼠念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春玲在濛濛细雨中踽踽而行。她想不到彩云竟然如此对待她,人心太险恶了。雨水湿了她的头发,落在了脸上。她抹了一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没有去找哥哥、表哥和铁子。她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如果哥哥和铁子他们知道了,非把发廊砸了不可,她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如此落魄潦倒。她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开辟一片新天地。
  她想到一个人。那人姓贾,开了个红玫瑰酒店,是复兴街上最富有的老板。贾老板长相十分剽悍,古铜色的皮肤。常穿一条白色帆布裤,配一双黑色平底便鞋,上身着一件鲜红的真丝衬衫,不系纽扣,只是把两襟在肚脐眼下扎一个蝴蝶结,戴一幅茶色眼镜,年纪轻轻的,却留着胡须。大伙都叫他大胡子。大胡子的这身打扮,是在一部外国大片中学来的。
  大胡子腰缠万贯,挥金如土,在这个区的大小街道上,他召唤哪个年轻姑娘,哪个姑娘就会受宠若惊地跟他走。他常来美佳人发廊理发洗头,来了就点春玲为她服务。春玲对他有点好感,因为他的长相颇似哥哥老蔫,因此对他的服务尽可能的周到。
  再后,大胡子理发洗头时就用话语撩拨春玲,意图是显而易见的。春玲佯装懵懂,傻傻一笑搪塞了之。大胡子虽然十分恼火,却见春玲清纯无邪,楚楚动人,更加怜香惜玉,未越雷池一步。
  春玲来到红玫瑰酒店,恰好店内无人,大胡子嘴角叼着烟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浑身湿漉漉地走进来,大胡子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你咋成了这模样?”
  春玲说:“贾哥,我想在你这里找碗饭吃。”
  大胡子稍一愣神,随后笑道:“别跟哥说这见外话,啥找饭不找饭的,哥这里就是你的家。赶紧先把湿衣服换了,当心冻感冒了。”说着把春玲推进更衣室,拣了一套高档衣服递了进去。
  就这样春玲在红玫瑰落了脚。当夜,她住进了大胡子给她安排的一个小客房里。她岔铺,前半夜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这几年在外打工的种种境遇,禁不住长吁短叹。子夜时分,她终于有了睡意,
  第二天上午,大胡子叫来带班的晓莉,叮咛道:“她是新来的,叫春玲,你关照一下她。”
  晓莉带她到更衣室,拿出一袭时尚新潮的裙子给她:“换上吧,打扮漂亮点。”
  刚才她在大堂里看到几位服务员,个个都打扮得十分靓丽。她换上了衣服,晓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的本钱好,提成不会少的。”
  她不明白这话是啥意思,疑惑地看着晓莉。晓莉教导她:“咱们红玫瑰酒店有一项特殊的业务,就是给客人介绍对象,也就是婚介。一会儿有合适的客人来,我就把你介绍给客人,你就和客人谈。”
  “谈啥?”
  “谈恋爱呗。”
  这算个什么工作?她已经有了心仪的男人,再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算是怎么回事?晓莉可能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不是真谈,就是跟他玩玩。”
  她有点听明白了,但还是很疑惑:“是做婚托么?”
  晓莉点头,这时进来了一位小姐,笑着补充道:“既是婚托,也是饭托。”
  “饭托,是不是赵丽蓉演的那种人?”她看过赵丽蓉的小品,十分逗人。
  晓莉笑着点头。
  “人家能请你吃饭么?”
  晓莉不愧是带班的,诲人不倦:“你要不适时机给客人放电,想法让他请你吃饭。然后点菜时就狠宰他。”
  她嗫嚅地说:“他要不肯出钱呢?”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男人首次和女人吃饭都会充大方,不好意思开口问价,怕丢份。咱只是逢场作戏,是一回的买卖,就狠狠宰他一刀。顺便告诉你,宰下的肉百分之二十是你的提成。”她完全明白了这个工作的性质,心中暗暗叫苦,可又一想,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一步田地,还能干啥呢?难道去卖身?想到此,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咬牙,心里说:“只要是不卖身,不贩毒,干啥都行。”
  她冲晓莉点点头。
  这时晓莉的手机响了。晓莉接过电话后对她说:“来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先去摸一下情况。”
  片刻工夫,晓莉回来了:“是个小老板,你去把他拿下。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叫小芳。”
  她心中仿佛揣着一个小兔子,突突乱跳,双腿也有点哆嗦。晓莉训斥道:“是让你跟人谈恋爱,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怕啥哩!别板着脸,要笑!你难道不会笑吗?”
  她知道这也是一种卖笑,一咬牙,跟着晓莉出了更衣室。晓莉把她带到一个包间,里边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西装革履,白净面皮,文质彬彬的模样,正在默默抽烟。看见她们进来,那人掐灭了烟。
  晓莉介绍道:“郝老板,这位就是小芳姑娘,你们慢慢聊吧。”转身拉上门走了。
  郝老板不眨眼地看着她,目光直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她的相貌已经打中了郝老板。她突突乱跳的心顿时镇定下来。
  “你叫小芳?”
  她冲郝老板媚笑了一下,点点头。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郝老板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随即笑道:“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
  她也笑了,笑得更妩媚。她看过数不清的电视连续剧,知道怎样让男人喜欢自己。郝老板是那种见了漂亮女人就乱了方寸的男人,不几下就被她电倒了,没等她开口,就嚷嚷着要请她吃饭去。她故作矜持,说不急不急。郝老板说,边吃边谈,更有情趣。她莞尔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郝老板打开包厢门,喊了一声:“来人!”
  服务生应声而至,送上菜单让他们点菜。郝老板把菜单摆在她面前让她点菜。她推辞不肯点。郝老板说:“这桌菜一定得你点,才能吃得有情趣。”
  推辞不过,她翻开菜单点起菜来。说实话,她很少在酒店吃饭,真不知点什么菜才好。所幸晓莉教导过她,她便拣贵的菜点,但还心存善念,没敢下手太重。酒菜摆上了桌,俩人边吃边谈。郝老板兴致勃勃,她却心不在焉。尽管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却因要的菜多,加之酒席间郝老板谈兴太浓,吃的少,剩的多。
  买单时,服务生送上账单——6888元。郝老板一怔,笑纹在白净的脸上僵死了。她心里大吃一惊,点了也就七八个菜,一瓶酒,两桶饮料,怎么就这么贵!她忍不住嘟哝道:“怎么这么贵?”
  服务生没理她,眼睛盯着郝老板,微笑道:“这是星级宾馆,消费档次自然就高。再说,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在乎这点钱,我说的对吧。”
  郝老板苦涩地笑着,掏出钱包……
  初战告捷,按百分之二十提成,她得了一千三百余元。拿到钱时,她又惊又喜,心中感叹:钱原来也并不难挣呵。
  开弓没有回头箭,跨出了第一步,她自觉不自觉地往下走。每隔几天,她就会与男人谈一次“恋爱”。每次“谈恋爱”她都能想法让男人请她吃饭,每次买单都在六到八千元之间,最多一次超过了万元。最初她心里还有愧疚感,时间长了,她也习以为常了。有时她也想,这些男人的钱可能来得不明不白,不宰白不宰,于是下手更狠。她觉得那些有钱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既是贪婪的虎狼,又是呆头呆脑的笨鹅。看着他们挨宰,她在心里偷着乐
  钱这东西,虽然滋生了人类的一切贪婪、欲望、罪恶和卑微,但缺少了它便办不成事。好人坏人都需要钱。此时此刻她比谁都需要钱。
  三
  虽有辛酸,但钱来得这般快,这般容易,还打啥工呀,春玲打定主意,干脆就这样好吃好喝地混下去。跟大胡子廝混在一起,她才知道大胡子不光开酒店、婚介所,还拉皮条。大胡子手下掌握着一帮年轻姑娘,自称“梅花姐妹帮。”当下他把春玲介绍入了“梅花姐妹帮,”夸春玲“盘子亮”(漂亮),封她当老大。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则罢了。可发生了一件令她不能忍受的事。
  大胡子一直对春玲垂涎三尺,可他的脾气很乖戾,想让春玲自动地投进他的怀抱,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他还没等到“瓜熟自落”的那一天,一笔生意找上了门。
  这天,大胡子猎到了一个温州客。温州客很阔绰,来古城谈一笔生客,晚上寂寞,想找个盘子亮的姑娘陪陪。他们谈好包一位漂亮姑娘一周,付两万元。大胡子介绍了几个小姐,都被温州客退了回来,嫌不够漂亮。大胡子思忖再三,要春玲去应酬。大胡子给春玲说:“去吧,这个价位很高。”
  春玲惊诧地望着大胡子,以为听岔了耳朵。
  其实说到底在大胡子的眼中,春玲只不过是一个漂亮的花瓶,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
  半晌,春玲说:“当婚托可以,卖身我不干。”
  大胡子说:“啥卖身不卖身的,俩人在一起玩玩嘛,没啥不可以的。”
  春玲死活不肯去,大胡子脸色陡然一变,恶狠狠地说:“不干可以,得挂票(倒出钱)!”
  “多少?”
  “人家给多少,你给多少!”
  天啊,两万块!她哪来这么多钱!她来这里挣了几个钱,可全给父母寄去了。大胡子分明是以此要挟威逼她就范。她愤怒委屈的泪水泉涌而出。
  大胡子狞笑道:“听人劝,吃饱饭。你陪温州客一周,两万元咱俩各得一半,你何乐而不为呢。”
  春玲咬着牙,不吭声。
  “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还有啥抹不开脸皮的。”
  这句话把春玲更加激怒了,在大胡的眼里她是个卖淫女,只要给钱,任人可妻。她一把把泪水抹干,咬牙道:“我挂票!”
  大胡子一怔,凶狠狠地说:“那好,明天你给我把钱拿来。拿不来钱可别怪我不讲交情!”
  春玲转过身,毅然地离开了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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