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三个急眼的女人
作品名称:十里坊 作者:辉荣珍 发布时间:2022-12-11 10:00:40 字数:3275
毅花呜呜呜地哭得很凄惨,既为金锁冤枉被抓而痛苦难过,又为自己遭人唾骂而委屈伤心。
一个姑娘的风流韵事让人编成故事广为流传,她哪有脸再活下去?
可是,如果死了,金锁的罪不就坐实了吗?而且还会因此而重判的。
她咬咬牙,要像毅虹姐当年那样坚强,坚决活下去,为金锁申冤。
“哭什么哭?”毅彩吼道。
毅花被惊吓得停止了猛烈抽泣,脱口而出:“我要去救金锁。”
“怎么救?你和他的关系说得清楚吗?只能越描越黑害了金锁。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和金锁瞎搞?”
“大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与金锁瞎搞了?外边的人骂我,你为啥也这样看我?我过去是想过金锁,想他并不等于就和他好上了,金锁是个正人君子你不知道?他都没有碰过我的一个手指头。再说,自从与熊虎谈了朋友,我就没有想别的男人,我和金锁清清白白。”
“那流掉的孩子是怎么回事?金锁为什么啥也没问就签字,明摆着知道孩子是他的。”
“你怎么不讲理?金锁不问,是担心我怕丑无法开口,免得难堪,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熊虎返城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要熊虎回了信,就什么都清楚了。”
“熊虎已经来信了,等会儿你自己看信吧。”
“熊虎来信了,你怎么才告诉我?金锁有救了,也能还我清白了。”
“还高兴?我是怕你发疯,才……”
毅彩说着就搬了一张凳子放到床边,毅花忐忑地跟在毅彩屁股后面。
毅彩站上凳子,一只手抓住撑蚊帐的竹竿,一只手准备从竹竿一端的孔里取信。
信怎么没了?毅彩蒙了,她一个踉跄摔了下来,好在毅花就在旁边,一把把她抱住。
“谁偷了信?”毅彩叫出了声,毅花也纳闷姐姐为何把自己的信藏在竹竿里。
毅彩双手捧头,大脑嗡嗡作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公安没有证据怎么会随便抓人呢?金锁被抓一定与这封信有关系。
毅彩脑海里显现出这样的画面:县招待所那偷听的人知道毅花流产后,就去医院调查,发现是金锁签的字,就潜伏到知青队,偷走了那封信。从信里可以看出,毅花怀的孩子与熊虎无关,这样,金锁破坏知青婚姻罪被敲定。
这人是谁呢?能掐会算?怎么知道有这封信的,这不成神仙了吗?
毅花急着问毅彩信是怎么回事,毅彩哭着说:“都怪我,信丢了,成了抓金锁的证据。”
毅花疑惑地问:“怎么能成证据?难道熊虎说孩子不是他的?”
毅彩点点头。
毅花愤怒了,“混蛋,自己的种还不承认,我去找他算账。”她说着就失去理智地朝门外冲去。
扑通一声,毅花与白宁撞了个满怀。
白宁裤子上有几个洞洞,脚面流出的血已湿透了袜子。出啥事了?
金锁被抓,白宁急得团团转。她虽然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但都是为了金锁,最起码是与他有关。她从初中就开始迷恋金锁,一直走到今天是多么不易,她不能没有金锁。
白宁想豁出命去营救金锁,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她懵里懵懂地想起了私藏的两份证明材料,把它交出去能救他吗?她拍拍胀痛的脑门,似乎清醒了点,那是证明金锁与毅花通奸的材料,这不是害他吗?她如梦初醒,公安很快就会来抄家的,得赶紧找出来烧掉,万一落到公安手里,金锁就真的完了。
医院的证明和熊虎的来信不翼而飞,白宁急得直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金锁,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她倏地站起来,嘴里咕噜着:“我搜集金锁把柄的事苟石是知道的,他也多次来过咱家。莫非?”
还有,苟石想糟蹋毅花被金锁逮住,逼得他走投无路,无奈地封官许愿让金锁当上了队长。证明材料会不会被苟石拿走了?凭这些材料,他日后可以与金锁较量的。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苟石家的狗嗅到了白宁的气味,奔出去很远为主人迎接他喜欢的女人。
“来了。现在好了,没有金锁作梗了。”苟石得意地说。
白宁面无表情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啥东西?”
“你不给我,我们就一刀两断。”
“白宁,你想要月亮我都想着怎么到天上去摘,我的就是你的,什么东西惹得你这么急。”
“我掌握金锁把柄的证明材料,被你偷去了,必须把材料还给我。”
“我真没有拿,怎么变得出来?”
这个苟石,不逼他一下是不肯交出来的,白宁激将他说:“是不是金锁占了你的位置,你恨他,就想拿这些材料去公安局火上浇油?”
傻女人,自己的男人被我苟石送进了监狱还不知道。苟石很得意,就还想在白宁面前得瑟得瑟。
“他把毅花弄怀孕了,你戴了绿帽子还向着他,傻不傻?我告诉你,他的罪太大了,铁证如山,起码判五年。”
白宁非常惊讶:“啊,凭什么?”
苟石说:“没有证据公安岂能抓人?”
白宁问:“有什么证据?”
苟石奸笑:“嘿嘿嘿,还用我说嘛。”
白宁愣住了,金锁的签字、熊虎的来信这些证据公安怎么会有?他们即便到医院妇产科调查,也只有金锁的签字,金锁如果说出于好心帮忙,孩子与自己无关,公安又如何能定罪?是不是这些材料已经落到公安手里了?谁这么缺德?除了苟石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呢?
苟石之所以这样做,是想一举两得啊。既报了被金锁抓住现行的一箭之仇,又能长期霸占白宁,达到娶亲的目的。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苟石撤诉,金锁才能出狱,不顺从他就救不了金锁。
金锁一定会恨自己的,恨就恨吧,总比他坐在牢里强。天地可鉴,我白宁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金锁。想必,这样的条件苟石不会不答应的。
白宁正琢磨着,而老苛把她抱起直奔房间。白宁道出交换条件,苟石却说:“救金锁?怎么救?把他救出来当支部书记,骑在我头上屙屎?他不出来,我就还是支书,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再说,我也是为你好,看着你成天东奔西忙找金锁的把柄,我就心疼。想着,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他送进去,咱俩落得清静。是不是?”
没想到苟石是一个既贪财色又迷恋权力的家伙,他仍想着官复原职的美梦。如此这般,他哪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撤诉救出金锁?白宁彻底绝望了,一股自己受凌辱和丈夫被迫害的仇恨涌向心头,她对准苟石的手就是一口。
苟石钻心的疼,啊地叫了一声,立刻松开手,说:“你属狗的,还咬人?”
白宁趁机冲出房门,苟石箭步朝前,揪住她背部的衣服往回拽。
汪汪……
狗听到苟石“啊”的叫声就奔了过来,它还以为主人在嬉闹,便坐在房门槛上观戏。
白宁奋力转身,双手在他裤裆里乱扯死捏。
苟石啊啊地惨叫,狗发现主人被攻击,冲过去咬住白宁的裤腿。她松开手想逃,而狗咬着她不松口。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一边奔一边喊:“毅花救救我的金锁。”活像个花痴二百五。
这才与从屋内冲出来的毅花撞上了。
“你……”
“你……”
两个急红了眼的女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毅彩从房里冲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金锁,他……”白宁大哭起来。
毅花急着问:“金锁怎么啦?”
毅彩催问:“你,你快说啊。”
“金锁,他出不来了。”白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对不起,熊虎给毅花的信是我拿的,又被苟石偷去交给了公安局。你们骂我打我吧。”
毅彩急得恨不得咬白宁的肉,为啥要钻到咱宿舍偷走信?想做什么用?弄得自己紧张兮兮的以为县招待所有人作祟。事已至此,责罚她又有什么用?可惜吃苦的是她男人金锁啊。毅彩控制住愤怒的情绪,理智地说:“哭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救金锁吧。”
白宁抽泣着说:“只有毅花能救金锁。”
毅彩、毅花异口同声:“怎么救?”
白宁用袖子擦擦泪,说:“毅花只要说流掉的孩子不是金锁的。”
毅彩说:“熊虎在信上已经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和毅花断绝了关系。你说不是金锁的就不是金锁的了?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男人?毅花的话公安局会相信吗?我看金锁是凶多吉少。”
白宁咬牙切齿地说:“就说是苟石的孩子。救出金锁,把苟石送进去。”
“啊,和苟石没,没……”毅花感到惊讶,这不是陷害吗?
毅彩说:“白宁说得对,反正名声坏了,还不如借坏名声把好人救出来,把坏人送进去。毅花,你就受点委屈,先不要急着找熊虎出气,救金锁要紧。想想苟石那个淫相就可恨,他是我们姐妹俩的仇人。”
毅花冷静下来想了想白宁和毅彩的话,觉得有道理。
平日金锁哥最关照的是自己,眼下金锁哥落难,都是自己和熊虎惹的祸。现在哪有时间去千里之外与负心汉算账?等救出了金锁,再把熊虎搞臭海通城也不迟。
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感到毛骨悚然,苟石把自己抱进房间,死死摁在床铺上,要不是金锁及时赶到,那一定被他糟蹋了。
苟石强暴自己虽然没有得逞,但把怀孕的屎盆扣在他头上他也有口难辩,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