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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2-12-05 17:45:54      字数:7550

  修理连连部。日。外。
  秦擎天吸着烟,在走进修理连连部门口时,见几个干部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
  几个干部见秦擎天进来,都停止了争论,招呼他坐。
  秦擎天坐下后,就给大家发了一圈烟。
  一个干部问:“秦副连长来看你们连检修的车辆?”
  秦擎天:“是。”
  另一个干部回答道:“你放心,没有问题,按时保质保量完成。”
  秦擎天:“刚才你们争论什么?”
  石连长:“哎呀,退伍兵搞不下去。”
  秦擎天:“不想走?”
  石连长:“不想走还好说,够条件的都想走。团部给我们分的退伍名额又少,分了十个,坚决要走的就十三个。”
  秦擎天:“我为退伍兵的事也搞得有点头痛。”
  一个干部问:“也是名额不够?”
  秦擎天:“不,名额用不完,一个都不想走。”
  石连长:“你们工程尖刀连分了几个名额?”
  秦擎天:“两个。”
  石连长高兴了:“太好了。”
  秦擎天摇摇头:“好什么呀!”
  石连长:“把你们两个名额让给我们。”
  秦擎天:“行吗?军务股会同意?”
  石连长:“没啥不行的,我立即给军务股打电话。”
  
  工程尖刀连的营区。日。外。
  叶增光与十几个战士或蹲或站地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天。
  一辆解放牌汽车驶进来,停下。
  从驾驶室走出一个身材结实,剪着短发的女人。她下车站稳后,就伸手从驾驶室抱出一个约摸三岁多的小男孩放在地上,接着又抱出一个同小男孩年龄一样大小的小女孩,另一只手从驾驶室提出胀鼓鼓的布包,对驾驶员道谢:“谢谢啊,老乡!”
  那驾驶员:“别客气,咱们都是陕西老乡,我是隔壁汽车三连的。”汽车发动开走了。
  那女人牵着女孩的小手说:“天天,咱们找你爸爸去。”
  小男孩看到营区里的干部战士都是穿的绿军装,他就天真地问:“妈妈,妈妈,我咋这么多爸爸呀?”
  那女人听到这话,既想哭又想笑。
  
  丁巧巧家。日。内。(回忆)
  丁巧巧手持一张钱远明穿着军装的相片,告诉天真可爱的冬冬、天天:“你们爸爸是解放军,穿的绿军装,戴的红五星。记住了吗?”
  冬冬高兴地:“记住了!”
  
  工程尖刀连的营区。日。外。
  干部战士听到小男孩的“我咋这么多爸爸呀?”的话,都被逗笑了。
  叶增光问那女人:“你找谁?”
  那女人说:“我叫丁巧巧,是钱远明家里的。”
  几个战士这时就喊:“钱老兵,钱老兵,你家属和你的双胞胎来了。”
  钱远明立马从房子里钻出来,跑到丁巧巧跟前:“你们来了!”
  丁巧巧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嗯!”接着她示意小男孩说:“冬冬,快叫爸爸。”
  冬冬看了看脸色黑如锅底的钱远明,胆怯了,害怕了,不但不叫,反而还后退了一步。
  天天却怯怯地叫了一声:“爸爸。”
  钱远明就喜不自禁地“哎”了一声,上前抱起天天就亲。
  丁巧巧又对冬冬说:“快叫啊,你不是想爸爸吗?”
  钱远明向前蹿了一步,想抱着儿子亲亲。
  冬冬嘴一撇就大哭起来。
  围观的官兵哈哈大笑。
  丁巧巧蹲下身抱起冬冬,用手擦了擦他小脸蛋上的泪水,说:“不是天天喊要见爸爸吗?看你一见爸爸就哭成这样!你还没有妹妹有出息。”
  
  营区。日。外。
  雪花纷纷扬扬。
  大地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运输排宿舍。夜。内。
  叶增光和战士们窝在房子里的火墙旁取着暖,聊着天。
  凄惨的哭声从钱远明全家住的宿舍里传来。
  战士甲:“叶排长,你们听,好像钱老兵两口子在吵架,你们听,这哭声很惨的!”
  叶增光:“可能是两口子吵嘴架,也许过一会儿就会风平浪静,两口子哪有不吵嘴的。”
  战士乙:“你们听,哭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大了。”
  叶增光:“我去看看。”
  
  工程尖刀连营区。夜。外。
  雪花仍然在飞舞。
  叶增光看了看钱远明全家住的那间房子,门是紧闭的,只有灯光透过窗户玻璃依稀可见。
  
  秦擎天宿舍。夜。内。
  秦擎天伏案写着东西。
  叶增光大步流星地进来,显得有些焦急:“不好了,秦副连长,你快去看看,钱老兵家两口子打起来了。”
  秦擎天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不可能吧?上前天钱老兵才参加了改选志愿兵的体检,他应该高兴才对,全家团聚了,他又转志愿兵了,这叫双喜临门呢!”
  叶增光:“从他家传出的哭叫声可大了。”
  秦擎天:“走,去看看,是不是出啥事情了!”
  叶增光跟在秦擎天的后面。
  秦擎天拉开门,一股猛烈的雪风就扑了过来,接着传来的就是钱远明家那大大小小四人的哭泣声,这哭泣声猛一听,有些吓煞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悲剧。
  
  工程尖刀连营区。夜。外。
  秦擎天和叶增光踏着厚厚的积雪,加快了脚步。
  
  钱远明宿舍门口。夜。外。
  秦擎天举起手重重地敲了两下门。
  屋里传出的只有哭声,没有开门迹象。
  秦擎天又举起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并喊了起来:“我是秦擎天,快开门,快开门!”
  屋里的哭叫声似乎小了些。
  门开了,来开门的是钱远明。钱远明见是秦擎天和叶增光,停止了哭泣,用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秦副连长、叶排长……”
  
  钱远明宿舍。夜。内。
  秦擎天和叶增光进屋后看见丁巧巧坐在床沿上双手搂着冬冬和天天哭得泪流满面,胸前衣服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冬冬、天天两兄妹哭得鼻涕流了很长。
  钱远明的眼圈都哭红了。
  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饭碗,有的碗里还剩着大半碗饭。
  大概是秦擎天和叶增光进来了,全家停止了哭声。
  钱远明找出凳子让秦擎天、叶增光坐。
  秦擎天坐下后,脸上阴沉着,先没说话,从衣兜里摸出烟,点燃后吸了一口。
  钱远明和丁巧巧就看着秦擎天。
  秦擎天吐出烟雾:“钱远明,你作为一个老兵也不注意一点影响,这样大吼大哭的,像什么样子?”
  钱远明看着秦擎天,又用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秦擎天:“你家属才来几天,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这是你钱远明的不对。”
  钱远明支吾道:“不对……”
  秦擎天:“我说的什么不对,你老婆来一趟容易吗,把你两个孩子拉扯这么大,你拍拍胸口想想。”
  丁巧巧这时说话了:“首长,你冤枉他了。”
  秦擎天、叶增光就惊奇地看着丁巧巧。
  丁巧巧:“今天下午,我感冒了,头昏脑涨,又咳得很凶,连队卫生员又休假去了,拿不上药,钱远明就去卫生队给我拿药。他拿药回来,愁眉不展的,天天要他抱,他不抱不说,还黑着个脸吼了孩子一顿,吓得天天就哭了。他就躺在床上蒙头大睡。我拉开被子问他你这做啥呢?他不说,眼泪水就流了出来。我又问他到底有啥事,总不能闷在肚子里。他说他心里烦。他又拉上被子睡了,实际上他也没睡着,在床上唉声叹气的。晚上,他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坐在小凳上发呆。我叫他吃饭,他不耐烦地说,你们先吃。我和两个孩子快要吃完了,他端着碗拨拉了几口就眼泪汪汪地说,丁巧巧,我完了。我就吃惊地问,什么完了?他说他给我拿药时,在卫生队碰到他的老乡唐医生。唐医生就悄悄告诉他,说他参加转志愿兵的体检,有问题,肝上有毛病。他说如果身体检查不合格,志愿兵就转不成了……说完,他就张口地哭了。他一哭,我也就忍不住了。我想这些年,我为了支持他工作,吃了不少苦头,也受了不少劳累。尤其在三年前的冬天,我生下冬冬和天天月子还没坐满,他唯一的亲人——他妈妈得了急性阑尾炎,要开刀做手术,我背上背一个孩子,怀里抱上一个孩子在医院里照顾他妈妈……在那些苦苦的日子里头,他妈看着我就掉泪水,说巧巧打封电报给远明吧,叫他请几天假回来……我想钱远明回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路途又远,我还是咬牙挺过来了。钱远明的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是支气管炎,痰喉气喘的,重点的活也干不了,只能帮我带带孩子。一到冬天,她老人家起不了床,吃饭我都要给她送到床前。包产到户后,全家人的责任田从播种到收割都压在我一个女人的身上。为了钱远明的前程,我吃尽了苦头,但我给他的信里头从来不显露这些,害怕他分心,害怕他不上进。一想这些又想到他体检没过关,他一哭,我也就跟着伤心地哭了。大人哭了,两个小孩也跟着哭了起来……”
  秦擎天眼里噙满了泪水:“你这些年实在不易,我理解你的心情。”接着问钱远明:“你平时觉得肝部有没有异常反应?”
  钱远明:“没有,能喝能吃能睡的。体检前的头天晚上,不少老乡来看望家属和孩子,我还陪着他们喝了不少酒呢,我身体能有问题?”
  秦擎天的眼睛亮了一下:“体检前的头天晚上,你喝酒了?”
  钱远明:“喝了。”
  秦擎天:“喝了多少?”
  钱远明:“可能半斤多。”
  秦擎天:“你简直拿着你的前途开玩笑!”
  钱远明不解地问:“我咋了?”
  秦擎天:“你喝了那么多酒,第二天检查对肝能没影响吗!”
  钱远明:“当时高兴,也没顾得上这些。”
  丁巧巧:“那该咋办呢?”
  钱远明、丁巧巧和叶增光看着秦擎天。
  秦擎天吸了两口烟,思索了片刻:“我也没有把握,只能试试。我这就去找找军务股栾股长,找找司令部参谋长把你的这个情况汇报一下,争取重新到二十二医院体检。”
  丁巧巧感激地:“首长,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呵!”
  秦擎天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钱远明和叶增光站在门口目送着秦擎天朝团部方向走去。
  丁巧巧将怀里两个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就到门口送秦擎天,然而秦擎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钱远明宿舍。日。内。
  两个孩子已在床上熟睡。
  丁巧巧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缝补着孩子的衣服。
  钱远明满脸笑容,急匆匆地跑进门来,激动万分地:“巧巧,巧巧,我,我,我志愿兵转成了!”
  丁巧巧一惊喜,泪水夺眶而出:“终于盼到出头的日子了!”
  
  工程尖刀连营区。日。外。
  战友们跟孙绪明开玩笑。
  战士甲:“孙排长,你提前二十多天回来,是连队最早一个归队的……”
  战士乙:“孙排长是牵挂着部队建设和四化建设,才提前这么多时间归队呢!”
  孙绪明一脸的痛苦和苦恼:“去,去去!”
  战友们便觉得很尴尬,再也不与他开玩笑了。
  
  铁轨。日。外。(回忆)
  奔驰的列车……
  
  县政府家属院。夜。外。(回忆)
  孙绪明站在家属院大门口一看,自己的岳父家还亮着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种甜蜜的感觉涌遍了全身。他把东西放在收发室老大爷的屋里,拿着孝敬叔叔婶婶的军用大头鞋和青海产的质量上乘的纯羊毛毛线,朝叔叔婶婶家走去。
  
  孙烈家客厅。夜。外。(回忆)
  孙绪明把军用大头鞋和羊毛毛线送到蔡婶手里:“婶婶,没啥孝敬你和叔叔的。”
  蔡婶接过东西:“给我们买这东西干啥呢,该给你老丈人老丈母和雁雁买嘛。”
  孙绪明:“给他们买了。”
  蔡婶:“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绪明:“刚到,先到你们家了。”
  蔡婶又问:“吃晚饭没有?”
  孙绪明:“刚下长途车。”
  蔡婶:“你先洗洗脸,我电话叫雁雁过来。”
  孙绪明:“不用了,等会儿回去让她意外惊喜一场!”
  
  厨房。夜。内。(回忆)
  蔡婶给孙绪明煮了两碗鸡蛋面条。
  
  饭厅。夜。内。(回忆)
  孙绪明在饭桌上边吃面条边听蔡婶说话。
  蔡婶:“家中只有雁雁一人,吴县长两口子已在十多天前到青岛疗养去了,大约还有十来天才回来。”
  孙绪明听到这里,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心想雁雁一人在家也挺辛苦、挺孤单的,早点回去好陪陪她。
  
  县政府家属院。夜。外。(回忆)
  孙绪明从蔡婶家出来站在大院里又抬头望岳父家时,灯已经熄了,他想雁雁肯定躺下休息了。
  
  吴县长家门口。夜。外。(回忆)
  孙绪明提着两大包东西上楼找到他熟悉的门敲了几下,没人开门,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重重地敲了几下,等了好一会儿,隐约听到屋内有人说话,随即屋内又响了一声拉灯线开灯的声音,接着是吴雁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孙绪明:“是我,孙绪明!”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孙绪明见吴雁惊愕的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吴雁说话时声音发着颤:“也不发封电报来告诉一声。”
  孙绪明:“哪顾得过来。”提着东西进门。
  
  吴县长家客厅。夜。内。(回忆)
  孙绪明进来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有点奶油小生样的男人,正在茶几旁跷着二郎腿吸烟。
  吴雁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们银行信贷科李科长。”
  那个叫李科长的人立即站了起来,上前握着孙绪明的手,满脸堆笑地:“孙军官你好!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吴雁同志一声,我好安排她去合肥接你。”
  孙绪明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了!”
  李科长见孙绪明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对吴雁说:“工作上的事就按我们刚才商量的办。噢,这几天你就不来上班了,好好在家陪陪孙军官。”说完转身开门走了。
  吴雁:“谢谢李科长的关照。”关门后,转身扑在正站在屋中央呆愣着的孙绪明的怀里,撒娇道:“绪明,你把我想得好苦啊!”说罢,嘴伸上去要亲他。
  孙绪明原来想象的见面时的种种令人心醉的场面统统成了泡影,淡淡地说:“我累了!”推开了扑在他怀里的吴雁。
  吴雁睁大了那双媚眼:“累了,就休息吧。”接着就去解他军装上的纽扣。
  孙绪明又推开她,自己解完纽扣后,脱下军装,径直到了他和吴雁的卧室里想将衣服挂在衣帽架上。
  
  吴雁卧室。夜。内。(回忆)
  孙绪明一进卧室,随手拉亮了灯,顿时映在他眼帘的是: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和枕头,床边的红色地毯上有几团湿漉漉的卫生纸纸团。
  吴雁跟在他身后,心虚地盯着他的背影。
  孙绪明一腔怒火涌上心头,转身就给吴雁脸上重重的两巴掌。
  吴雁被得眼冒金星,捂着脸半天才哭泣起来。
  孙绪明接着又扇了吴雁两耳光:“你还有脸哭?!”
  
  客厅。夜。内。(回忆)
  孙绪明从岳父的卧室里抱出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尽管他经过长途火车和班车的几天颠簸,很累很困,但还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晚上回家后遇到的那一幕幕情景……
  
  客厅。晨。内。(回忆)
  一道晨光射进窗户……
  从吴雁卧室传来哭泣声。
  孙绪明双眼布满了血丝,从沙发上起来,穿上军装就出了门。
  
  孙绪明家。日。内。(回忆)
  孙绪明回到自己农村的家,孙母问:“你怎么没带吴雁回来?”
  孙绪明当着父母的面,尽量装着很高兴的样子,苦涩的泪水只在心里流,撒谎道:“她工作忙离不开。”
  孙母:“小英心里始终丢不下你,自从你结婚后,多少媒人登上文家的门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愿意,气得她的父母几乎都要与她断绝关系。小英时常还背着她的父母来家里帮忙干活,先开始她的父母骂她没出息,丢尽了文家的脸,后来管也管不了,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孙绪明听到这些心中更加难受,说不清是悔恨还是歉疚。
  
  庄稼地。日。外。(回忆)
  孙绪明在地里拼命地劳动,发泄心中的痛苦……
  
  孙绪明家院落。日。外。(回忆)
  蔡婶从县里赶来,对孙绪明悄悄说:“吴雁家那晚保险丝烧了,李科长帮助安了保险,你却……还是跟我回县城吧。”后面的话蔡婶没好再说完。
  孙绪明的画外音:“我怕婶婶的到来让父母觉察出什么来,心里承受不了。同时我也觉得婶婶为了我的事,亲自大老远地跑到家里来不容易,不能让婶婶面子下不来。”
  
  孙烈家客厅。日。内。(回忆)
  蔡婶:“你想怎么办?”
  孙绪明激动地:“要么告那狗屁李科长破坏军婚,判他狗日的刑,要么离婚。”
  蔡婶:“两种都使不得。”
  孙绪明:“那怎么办?”
  蔡婶:“等吴县长和杨局长回来再定吧。那你回雁雁家住。”
  孙绪明态度坚决地:“不!”
  
  菜市场。日。外。(回忆)
  孙绪明没精彩地和蔡婶在买菜……
  
  孙烈家客厅。日。内。(回忆)
  吴县长、杨局长听蔡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后,气得吴县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这个鬼丫头,真把人丢尽了!”
  杨局长:“难怪不得她瘦了一圈,问她只是哭。”
  孙绪明看到岳父岳母痛苦万状的样子,从心里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吴县长缓缓地抬起头,喝了一口茶,以商量的口气道:“绪明,孩子,这样行不行,我把李科长调离远隔县城的一个公社信用社去?”
  蔡婶:“人要脸,树要皮。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看行。”
  孙绪明狠狠地:“不!既然你们不让我离婚,我就非要告倒那小子不可。”
  杨局长看着孙绪明:“你告倒他,闹得满城风雨的,再说你也没有证据。”
  孙绪明:“证据,我有!”
  杨局长一脸痛苦状:“你这样让雁雁今后咋活人?”
  孙绪明:“我不能不给吴雁留条后路,可我也总不能就这么窝囊地忍下这口气吧。”
  
  吴雁卧室。夜。内。(回忆)
  吴雁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精神萎顿,目光呆滞,就像快要凋谢的花朵。她轻轻地抽泣着。
  孙绪明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两只大眼,看着黑黑的屋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安慰她。
  
  三团团部大门口。日。外。
  方林提着一个行李包和一摞书籍走进来。
  大门口团部收发室收发员手持一封电报喊道:“方技术员,请你把你们连的一封加急电报捎回去,是邮局刚送到的。”
  方林接过电报一看:“是孙排长的!”
  
  机械排宿舍。日。内。
  孙绪明愁苦地躺在床上。
  方林手里捏着电报进来,急促地喊道:“孙排长,你的加急电报!”
  孙绪明猛然地翻身下床,从方林手中夺过电报,急切地扯开电报一看,接着双手颤抖不止,泪水也像大颗大颗的雨点似的掉落下来,悲痛地呐喊道:“是我害死了她呀!”
  方林从孙绪明手里取过电报,看着看着,双眼睁圆了,惊讶地念着加急电报内容:“你妻吴雁因重病突然身亡速归处理后事!”
  
  连队营区。日。外。
  一辆车门开的面包车。
  车旁,秦擎天和方林在送痛哭的孙绪明上车。
  秦擎天推着孙绪明上车:“刚从管理股给你要了辆车,把你送到格尔木长途汽车站。回去处理完事情再回来。”说完就将十元一张一张的五百元钱塞到孙绪明手里:“拿着,能帮你解决一点急需,今后慢慢还我。”
  秦擎天、方林目送面包车开走……
  
  方林宿舍。日。内。
  方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喃喃道:“孙排长老婆死了!”于是他想到了龚萍,嘴里说:“她也死了!咳,准确地说,我和龚萍的爱情死亡了!”
  
  西宁火车站售票厅。黄昏。内。(回忆)
  旅客排着长龙般的队形在买票,队形中有身着军装的方林。
  方林的画外音:“我终于熬到了休假的日子!从格尔木心急火燎地坐上汽车一到西宁,我就来买去石嘴山的火车票。嗨,我的家在青海的湟中县,从西宁到我家也就一两个小时。按常理,我应先回老家看看父母,然后才去找未婚妻。但是我觉得我和她也分别了一年半时间了,这一年半时间好像是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啊,我白天想念着她,夜里梦见着她。为了她,唐古拉山施工时由于自己分心走神,尽责不够,精力外移,致使我负责修建的涵洞下沉、涵墙断裂;为了她,部队直接经济损失两万多元;为了她,我受了处分还受了战友们的指责;为了她,我掉过不少泪……我的脑海里龚萍的音容笑貌时时在闪现;我的耳畔随时回响着龚萍那甜蜜而充满深情的声音:‘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你永远是我的人,我们永远都是天生的一对!’”
  
  龚萍家门口。日。外。(回忆)
  方林在一个贴有双喜字样的门上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奶娃,问:“你找谁?”
  方林:“我找龚萍。”
  小姑娘彬彬有礼地:“这就是龚萍姐姐的家,请进吧。”
  
  龚萍家客厅。日。内。(回忆)
  方林进了屋,疑惑地问:“这是龚萍家吧?”
  小姑娘眼睛一亮:“是呀,我是她家请的保姆。”
  方林向小保姆点着头,看了一下这布置别致的房子:客厅的墙壁挂着一个大相框,像框里是龚萍和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的婚纱照。他目呆呆地望着照片,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有些站立不稳了。
  小保姆热情地招呼道:“大哥坐,坐沙发。”
  方林才好像有了一点反应。
  小保姆:“大哥,你帮我抱一下小弟弟,我去给你倒茶。”
  方林伸手抱过出生只有一两个月的孩子。
  小保姆笑容可掬:“大哥,你千万别摔着他了,龚萍姐姐可心疼她的小宝贝了。”
  方林:“嗯?这是龚萍的儿子?”
  小保姆:“是呀!”说罢,就进厨房去给方林倒茶。待她倒来茶,方林就将小孩递给了小保姆,自己转身心情沉重地走出了龚萍的家门。
  
  铁轨。日。外。(回忆)
  方林坐在返回青海西宁的火车上,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女人真他妈的水性杨花,狗屁他妈的山盟海誓,通通滚他妈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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