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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第二十七集

第二十七集

作品名称: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11-24 07:28:08      字数:8602

  (1)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葛优德姜红梅郭冬宝姜红菊姜山丁山花二蛋老患者医生护士
  地点:病房内。(日、秋)(承接第二十六集第13场)
  姚文国在痛苦的呻吟中似醒非醒过来。
  姚文国:找不见路了,仙鹤不见了,找不见路了。哎呀,疼死了……
  姚文国又昏睡过去。
  全家人十分惊讶,恍惚中面面相觑。
  另一床铺上的患者吓得直发抖。
  老患者:我求求你们了,我没儿没女的。你们给我叫医生吧,他从昨晚上就老说仙鹤仙鹤的,万一那仙鹤接错了人……我要换房。
  睡梦中的姚文国嘴里又微弱地喊“仙鹤送我回……”
  老患者:看,又说仙鹤!
  郭冬宝:呀!这是魂儿到了什么地方了?
  姜红莲不满地看了一眼郭冬宝。
  葛优德:大姐夫,现在快中午十一点了。你睁开眼看看,咱们家人都来了,没一个外人,都是咱自家人。能听懂我的话吗?
  姚文国:哎呀,疼死我了!那个开仙鹤,啊,拖拉机的二蛋来了没有?
  姜红莲:没呢。他非要回家拿钱,一会儿他带上钱就过来了。
  姚文国:不要让他花钱,该花钱的是咱们……
  郭冬宝:咱的大姐夫真不是一般人。大姐夫,是二蛋开着拖拉机把你摔下来的,他给你取钱去了。
  姚文国: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让他花钱?
  葛优德:以前真看不出来,大姐夫人格真高尚。
  二蛋进入。
  二蛋:姚医生,都是我不好。
  姚文国:你也不能胡说。二蛋呀,我怎么都想不到,你会是我终身要感谢的大恩人。
  大伙儿相互看着,不得其解。
  二蛋:姚医生,我不是你的大恩人,是我把你摔下去的。
  姚文国:你是个真正的好人。要不是命里注定有你帮我,我哪有机会西游呢。
  二蛋:姚医生你不能这样说,你骂我就行,我可不是有意的。
  姚文国:你当然不是有意的,那是天庭改道,是……
  姚文国又似乎睡着了。
  二蛋:我平常走那条路好好的,昨天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在路上挖了坑,肯定是为了往下颠大车上的土豆和糖菜。这样的缺德鬼是要断子绝孙的。
  姚文国闭着眼睛。
  姚文国:好我的二蛋呀,这你就不好了。你千万不能骂那个在路上挖坑的人是缺德鬼。
  二蛋:姚医生,该骂,这种在路上挖坑的人是最大的恶人,是祖孙三代缺大德的人。
  姚文国:不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个通阴阳的好人。这回还得多谢他,完后找找,看他是哪儿的人,只有他才知道仙鹤在什么地方落下。
  老患者:我求你们了,赶快给我叫医生,他这老是仙鹤仙鹤的,把我吓死了……
  葛优德:好好好,等会儿我去给护士说一声。
  老患者:快——点儿。
  葛优德俯身到姚文国近前。
  (2)
  人物:护士(二人)葛优德
  地点:楼层值班处。(日、秋)
  护士甲:哎,07号房间那病人真吓人,嘴里一直念叨他坐上仙鹤西游了。
  护士乙:我没见过这样的人,反正挺古怪的。我估计他是脑震荡之后,加上惊吓引起的幻视、幻觉,所以嘴里乱说。
  护士甲:可是我以前听老人们说,人的魂儿就有离开的时候,真的。
  护士乙:不可能吧,哪有那事儿。咱们可不能信那个……咱这地方天天都有死人,要真有那些,我可胆儿小。
  护士甲:那会儿我奶奶说,假死了魂儿能回来,真死就回不来了。
  护士乙:呀——快别说了,越说越害怕。
  葛优德走过来。
  葛优德:护士,我们病房里的那位老点儿的病人要求换房间。你们看……
  护士甲:等会儿吧,护士长来了再说。是不是07号那病人又在说什么仙鹤仙鹤的?
  葛优德:是——的。他这种反常现象我还是头一次见,对这事我们心里都没底。
  护士甲:哎呀,我们都害怕。
  葛优德:根据你们以往的经验,这种现象会是……
  护士乙:不知道。挺古怪,挺害怕。
  葛优德点头离去。
  (3)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葛优德姜红梅郭冬宝姜红菊姜山丁山花二蛋老患者
  地点:病房内。(日、秋)(承接第1场)
  全家人及二蛋都守在病房内。
  二蛋:姚医生你醒醒啊,我受不了听你这样说。都怪我平时开野车惯了,一时也没看见路上的坑,都是我不好。等你出了院我好好伺候你,你要是这回落下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毛病,我就伺候你一辈子!(二蛋吓得哭了。)
  姚文国:别哭。我就是落下个什么毛病,你也不能伺候我一辈子。
  二蛋:能,我伺候你一辈子。
  姚文国:你不通阴阳,没坐过仙鹤,没坐过仙鹤,刘仙……
  老患者吓得蒙住了头。
  老患者:给我叫医生——
  所有在场的人又一次惊愣了。
  姚文国随着话语的余音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人们都感到冷森森的一种莫名其妙。
  忽然间姚文国又微睁了一下眼睛。
  姚文国:我是个有福之人,真的坐了两次仙鹤了,比你那小四轮要稳得多。
  二蛋:姚医生,全是我害得你,你要挺住啊!姜老师,我对不起你。姚医生,以后我开车一定稳稳的,再也不开野车了。
  姚文国:仙药堂里香烟缭绕,五光十色……
  葛优德从门外进来愣在那里。
  姜红莲:他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胡说。吓死我了。
  姚文国:我没胡说。那是天庭至凡间改了道,仙鹤误飞,才接我到了仙府。此乃天凡之缘,医好人间百病,福之根是也(颇似大仙附体)。
  葛优德走到床前,立刻示意人们都跪下。
  众人都跪倒在地。
  老者在蒙着头发抖。
  葛优德:都把头低下,这像是神在说话。
  众人恍惚间都低下了头。
  姚文国:要不是仙鹤在那儿落脚,也不会在那儿摔下,不,那不是摔下,是仙鹤扇下去的。
  姚文国又睡着了。
  葛优德:大姐夫的真魂儿肯定又走了。
  姜红莲:优德你说啥呀!怪吓人的。
  老患者:叫医生——
  姚文国忽然又睁了睁眼。
  姚文国:记住,这事不敢外传,天机。
  众人都跪在地下且惊讶万分。
  护士进来查房,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护士:呀!人过去了?!
  葛优德:没有没有。
  护士:那你们咋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吓死人了。
  人们慢慢站起。
  另一床上的患者声音颤抖着叫护士。
  老患者:护士,护士,给我换个病房,我实在害怕,真的害怕……我求求你们了。
  护士:等会儿啊,我去找护士长啊。
  护士闪身离去。
  老患者:我怕仙鹤——
  姚文国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他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4)
  地点:郊外、村镇某处。(日、冬)
  郊外天地一片凄冷、苍茫景象。
  远景: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行驶在公路上。
  某处村镇,正月十五闹元宵的场面……
  (5)
  人物:……
  地点:[公园内柳枝刚刚抽芽。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某处景区赏春。
  (6)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
  地点:郭冬宝家。(日、春)
  郭冬宝与朋友甲、乙坐在客厅里,显得一筹莫展。
  郭冬宝:咱的狗是卖得就剩一条了,但我也让我这俩姐夫气得没脾气了。你们俩再想想,还能从哪儿来钱,多凑点儿钱,该贩狗了。
  朋友甲:你那俩姐夫咋会是那样呢……唉,事儿赶得真巧,我们真把你二姐夫当成神经病了,那笑话儿闹的……
  郭冬宝:别提了!二姐夫不借钱还要耍人,大姐夫更甭提,比二姐夫更狡猾,更坏!也是的,他差点儿坐上仙鹤走了。
  朋友乙:啥?坐仙鹤?
  朋友甲:坐啥仙鹤?
  郭冬宝:不说了,就是那次出了点儿车祸,小事儿。
  朋友甲:现在怎么样了?
  郭冬宝:别的没事,就是脖子歪了(学),“六点零五分”。
  朋友甲:哦,那还好。
  朋友乙:脖子歪了,老这样(学),那有点儿看不起人的意思啊。
  三人淡淡地笑了。
  (7)
  人物:姚文国儿子
  地点:姚文国家。(日、春)
  姚文国一个人在家里锻炼矫正脖子。
  院子里的大公鸡抻着脖子叫了一声。
  姚文国连动整个儿身子转过去,他想看看公鸡在哪儿叫。
  一岁多的儿子在窗户前学他的样子。
  (8)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
  地点:郭冬宝家。(春、日)(承接第6场)
  朋友甲:这个钱的事嘛,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倒是有个——没办法的办法,不知这个想法行不行?
  郭冬宝、朋友乙:说呀,什么想法?说出来看看。
  朋友甲:我感觉,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得冒险;就跟那打仗一样,要不拿出个不要命的劲儿就别想赢!
  郭冬宝:啥意思,你快说。
  朋友甲:咱们把现有的这些所有卖了狗钱全部都拿出来,看看咱们的命硬不硬,出去狠狠赌一把……
  郭冬宝和朋友乙瞪大眼听着。
  朋友甲:赢够两万咱就撤,贩狗去;一旦输了,算咱他妈的命苦,再想办法。男人嘛!
  郭冬宝:呀!赌博,(问朋友乙)你说呢?
  朋友乙:唉,那条路我走多年了,难活的时候多,好活的时候少,不想活的时候也有。
  郭冬宝:应该说赌字头上有把刀呀!
  朋友乙:为赌博,我对我爸发过毒誓,说我要是再去赌博,两天不吃饭,再赌烂心肝,结果后来我又去赌了一次,我爸真把我关在房子里饿了两天,拿手一顶肚皮就是后面的骨头。
  朋友甲:哪咋能让你爸知道呢。
  朋友乙:废话,那咋能不知道?可是我们街上的那后生一晚上赢过五万,五万哪!我是没那命,郭哥也许你行。
  郭冬宝:让我想想啊。
  朋友甲乙不动神色地等着郭冬宝定夺。
  郭冬宝:咱现在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就这样一直想下去,等于是死路一条。——这个事情嘛——要不咱就玩儿这一回,看看咱们的手气!?
  朋友甲:对!撵到悬崖边儿上,就要跟人拼命。
  郭冬宝:人不帮天应该帮。
  朋友甲、朋友乙现出一副坚定的神情。
  郭冬宝:你俩说,行不?
  朋友甲、乙:行!
  朋友甲:我想的就是这,不就是咬咬牙的事儿嘛。
  郭冬宝看着他俩,人似乎已站在风口浪尖,他慢慢地点着头。
  (9)
  人物:葛优德老者小年轻小偷乘客若干
  地点:公交车上。(日、春)
  拥挤的公交车内:葛优德在拥挤的人群中站着。
  一扒手的手将伸进葛优德的裤兜。
  一老者看得清清楚楚。
  小偷用眼睛瞪了一下老者。
  老者立刻低下头,不敢言语。
  公交车到站。
  扒手下车。
  乘客上车。
  公交车离站。
  老者:(对葛优德)喂,喂,你裤兜里的钱被小偷偷了。
  葛优德:啊!
  葛优德掏裤兜。
  葛优德:你咋不早说呢!?
  老者:我,他拿眼睛瞪我,我哪敢呀。
  葛优德:哎呀!……
  老者:出门儿以后小心点儿,小心起来就偷不走了。俗话说……
  葛优德:行了行了,该您管的时候不管;这会儿说这话有啥用?还俗话说,您随随便便告我也没这事儿啊。
  乘客们都笑了。
  老者:说是为你好,那总比下次再……
  乘客们又笑了。
  葛优德调转身对老者摆手。
  葛优德:谢谢您老的好心!
  老者:是,我也是好心才……
  葛优德:谢谢。马上到站我就下车,甭说了。
  一小年轻悄悄地拉了一下老者的衣角。
  小年轻:(低声地)老大爷,您刚才要说的俗话是啥?
  老者:日日防贼不吃亏,年年防旱不忍饥。
  葛优德扭头不满地瞥了一眼老者。
  老者翻眼看了一眼葛优德。
  老者以手挡在小年轻的耳朵上。
  老者:(只有字幕,没有声音)好话他还不爱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10)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春)
  姜红梅坐在沙发前摘豆芽。
  葛优德装着一肚子气开门进屋。
  葛优德在沙发上坐下。他点燃一支烟。
  姜红梅:东西买回来了?
  葛优德由一个苦笑引出一连串苦笑。
  姜红梅:你笑啥,怪里怪气的?
  葛优德:哼,就一个破水龙头,我说在门口买一个吧,你非要让我去市场,这倒好,钱丢了,为小偷服务了。
  姜红梅:干啥都是马大哈。你咋不小心点儿呢!?
  葛优德:小心就丢不了了。
  姜红梅: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了再捎得买点儿别的东西……算了,到门口再买一个吧,再漏上半天水,又一个水龙头没了。
  厨房里的水龙头在滴流水。
  葛优德:唉——等会儿再买吧。——我算看出来了,甭管多聪明的人,机关算尽也算不过天去。
  姜红梅:还是不会算。
  葛优德: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大姐夫那么精明的人也会出车祸,该你倒霉躲不开。
  姜红梅:说自己吧。人哪,活着活着就感觉到了,深深地感觉到了……
  葛优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红梅:你不高兴我也得说,你那会儿给二强借钱的时候有多不成熟。
  葛优德:别说了,今儿我不高兴。二强他就是为了钱的事儿这会儿才呆在监狱里呢!都是我把他催进去的。
  姜红梅:我说你与他无关。我只说你,四十大几的人了,白吃了四十多年干饭,办事总爱一时冲动,好像肚里装了弹簧,狂躁的你连个借条都不让打,不知道自己姓啥。你连二强也害了!
  葛优德:你没完没了提这个事,老拿这些扎心刺肺的话伤害我。咱俩夫妻这么多年了,除了这件事儿我办得不好,其他我哪点儿对不住你,对不住这个家?!
  姜红梅:拿上钱不当回事儿,比往土坑里扔还痛快,这就是最大的对不住我,对不住这个家。大姐夫去年出事儿了,咱总该出点儿力吧,那时候你能拿出钱来?
  葛优德:钱!我求你别说了,最近这家里尽是事儿,你就别再逼我了,再逼我也快疯了,我也该坐仙鹤了。
  (11)
  人物:胡健未
  地点:马路。(春、日)
  某商店门前播放着轻松愉快的轻音乐,一对对青年男女走过。
  胡健未身背黄书包在人行道上行走。
  (12)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春)(承接第10场)
  姜红梅:我活到这个份儿上才深深地感觉到……
  葛优德:你又感觉到了啥?
  姜红梅:我通过你,才知道啥叫“二百五”。
  葛优德愤愤地扔掉手上捏着的烟蒂。
  葛优德:你他妈要怎么样?!
  姜红梅:你说话客气一点!跟上你这辈子算是倒尽了霉!
  葛优德:瞎了眼的是你自己!
  姜红梅:无耻!当初你怎么托上人死皮赖脸追我来?
  葛优德:当初我就是狗屎糊了眼,吃猪油闷了心,才不明不白看上你这么个庸妇、蠢妇、泼妇!
  姜红梅:今天你的真相暴露了,原来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葛优德:混蛋也比你强。我要不是看错了人绝不会找下你!你一点水平没有。
  姜红梅:我再怎么没水平,再无能也没把两万块钱白白扔掉!
  葛优德:我愿意扔,我已经扔了,你能怎么样?!你要怎么样?
  姜红梅:你是个败家子,窝囊废,不是个男人!
  葛优德愤怒地抓起豆芽盆抛向屋顶。
  上扬的豆芽和盆子腾升到屋顶撞落。
  散落的豆芽似飞雪漫舞。
  姜红梅大张着嘴巴仰视。
  盆子摔落在地。
  豆芽撒满屋地。
  姜红梅惊愣了。
  葛优德:老子活腻歪了!从今往后你再敢提钱的事,小心老子不客气!
  姜红梅: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野蛮人,耍二百五丢了钱还敢畜牲一样地骂人!我就是要说,你就不是个男人!
  葛优德:你说老子不是个男人,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
  葛优德抬手一巴掌打去(肩胛处)。
  姜红梅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葛优德:敢说老子不是个男人,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男人就是手快,这就是男人!别嘴贱!
  姜红梅慢慢地坐起身。
  姜红梅走到正面墙挂有结婚相的镜框前摘下相框。
  姜红梅奋力举起相框。
  相框摔咂在地上粉碎了。
  葛优德看着摔碎的相框无动于衷。他慢慢地点燃一支烟。
  姜红梅拿上衣服等物开门走出。
  葛优德:滚!再也别回来!
  葛优德扔下刚刚点燃的烟支倒在沙发上。
  墙上挂着的猫眼钟眼睛一眨一眨地摆动。
  (13)
  人物:胡健未(三十岁左右。)大妈
  地点:葛优德家楼门前。(日、春)
  一青年人(胡健未,)肩挎背包走来。
  院子里有位甩臂扭腰的大妈在活动身体。
  胡健未走到大妈跟前。
  胡健未:大妈,这院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姓葛的?
  大妈:姓葛的,让我想想啊,——有,是这个单元,这是二单元,就一个姓葛的。男的,个儿高高的,跟你差不多。叫什么葛、葛——葛实在叫不上来了。
  胡建未:葛优德?
  大妈:对对对,是叫葛优德,我清清楚楚记着他叫葛优德,一下就忘了。看这记心,哈……
  胡健未:哦,这就对了。
  大妈:一上三楼,门上倒贴着个大福字儿,右手就是。
  胡健未:谢谢您了。我这就去找他。
  胡健未正要向里走,大妈拦了他一把。
  大妈:嗳,小伙子,算你来的不是时候,最好这会儿别进去,我这耳朵不太好,刚才还听得清清楚楚,两口子在干架,老婆也哭上跑了,就在这儿见的。他老婆姓姜,我们老喊她小姜,叫姜,姜,姜姜,姜不上来。可是个好人。
  胡建未:没问题,找对了。噢——两口子刚才打架了?
  大妈:是的,真不应该。刚才我就在这儿站着,就在这儿,我腿疼,一直没动。他老婆跑下来骑上车子就走了。脸上挂着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我跟她打招呼说话都不理我,走了。
  胡健未:老葛这会儿还应该在家吧?
  大妈:在,应该在,没见他出来,肯定在;要不在的话,指不定去谁家。要不然你进去吧,你们是朋友,进去劝劝他,赶快把老婆叫回来,别给出个啥事儿。
  胡健未:谢谢您了。我还是进去吧。哦,对了,大妈,他叫葛优德没错吧?
  大妈:没错,就叫葛优德,这你放心,大娘记心好。我们这个单元数他人好。
  胡健未:谢谢您,大妈您真热心。那我进去了。
  大妈:去吧,别跟大娘耽误工夫了,办你的正经事儿。不过他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小心吃“火药”,这种事儿大妈年轻的时候碰过。有一回,那还是……
  胡健未:哎哟,大妈我进去了。
  胡健未笑了笑走向楼门。
  大妈:(自言自语)唉,人老了,说话没人爱听。
  (14)
  人物:葛优德胡健未
  地点:葛优德家。(日、春)(承接第12场)
  胡健未在敲葛优德家没关上的防盗门。
  屋里的葛优德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胡健未还在敲门。
  葛优德把脸扭向一边还是不动。
  胡健未:(门外)葛大哥,睡着了?
  葛优德:门就开着呢。
  胡健未进屋。
  一片狼藉的地面。
  胡健未:大哥,我进来了。
  葛优德睁眼看了一下。
  葛优德:呀,你是?
  胡健未:大哥姓葛,叫葛优德。对吧?
  葛优德:对,就是我。
  胡健未:咳哟,看这家,两口子不高兴了?
  葛优德:你是?
  胡健未:你不认得我,我也是头一次见你。我是二强的朋友。
  葛优德:啊!二强的朋友,快坐吧。我没见过你。找我有事?
  胡健未点点头坐下。
  地下摔碎的结婚照。
  胡健未:大哥,坐起来吧,我找你有事。
  葛优德坐起。
  葛优德:唉,不好意思啊,我脑子里太乱,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往起坐。你看家里这个样子,让你笑话了。
  胡健未:没事儿,笑话啥呀,锅碗要磕碰,谁家也有闹架的时候。
  葛优德:哦——你是二强的朋友,要是二强的事你就别说了,一想起来心就乱。我啥都明白,二强栽到监狱里都是我逼的。我一点儿办法没有,我这个老婆成天叨叨得我不得安宁……
  胡健未:大哥,没啥事的,放开吧。我渴了,弄口水喝吧。
  葛优德:哦,你等一下。
  葛优德走进厨房倒水。
  葛优德端着水出来。
  葛优德把水放在茶几上。
  葛优德:喝吧,家里这两天没茶叶了。
  胡健未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葛优德坐到沙发上。
  胡健未:大哥,我跟二强原来也不认识,二强进了号子以后我们才认识,是个患难之交。
  葛优德:哎呀!原来是这样啊。他受罪了。
  胡健未:是啊,他做错了,不该。二强人不错,能处朋友。
  葛优德:噢——你和二强在一起呆着……唉,正因为都是朋友这才……
  胡健未:大哥,我也是因为别人借我的钱不还,他还翻脸骂人……我一怒之下……在大牢里没挪窝儿蹲了五年,这是前天刚出来。
  葛优德:噢——这说半天你是刚从“号子”里出来的呀!受罪了受罪了。
  胡健未:对,你看我这头型。
  葛优德点点头。
  胡健未:不过那是个好地方呀。我是前天才从铁大门那个小洞里钻出来的。昨天上午我还返回去在远处看了看那个铁大门,住了五年了,有感情。
  葛优德:哎呀——不容易。过去了,这就好了。那你知道二强在里面是个啥样子吧?
  胡健未:当然知道,正常。我俩虽然呆得时间不长,但处成朋友了。
  葛优德:那里面是不是挺受罪的?
  胡健未:没事儿。其实在里面也没啥,倒是个改造人的好地方。犯罪必须要付出代价嘛。别多牵挂他。
  葛优德:不敢想象。我总觉着……
  胡健未:没进去过的人是想象不出那里面是个啥样儿,是活得不舒服。二强一进去就跟我住在一起了。
  葛优德:呀——你俩还在一个屋里住呀。原来认识不?
  胡健未:刚才我说了,原来不认识,这次住到一块儿才认识,我俩是缘分。
  葛优德:这缘分也难得。
  胡健未:太难得了。他一进去我就看出来了,是个好后生,我这人就待见好人。
  葛优德:是是是,二强确实是个好人。
  胡健未:有天晚上我俩躺在一个铺上,他流着泪给我讲了你和他的事,说你性情直爽,热心。说完了你,又说到他老母亲的时候都泣不成声啊!那个哭呀。
  葛优德痛苦地手扶脑门儿垂下了头。
  胡健未:大哥,啥叫好人,好人的第一标准就是孝子。二强是孝子。
  葛优德:呀!你这话说得有水平呀。
  两人继续在交谈。
  (15)
  人物:姜红梅
  地点:街景。(日、春)
  姜红梅骑车穿行在车流中,时不时地擦擦眼泪。
  (16)
  人物:葛优德胡健未
  地点:葛优德家。(日、春)(承接第14场)
  胡健未:唉——来你这儿之前,我刚去看了二强他老母。
  葛优德:没事儿,我前天刚去过。多会儿再见着二强给我捎个话,有我在呢,让他千万放心家里。
  胡健未:早给他说了,我出来一定把他老母招呼好。
  葛优德:对对对,咱们都应该这样。二强是个苦命人,前几年老婆让人拐跑了,孩子也跟着不见了。他一直在守着老妈过艰难的日子。
  胡健未:苦着呢。辛辛苦苦做买卖赔了个精光这就不说了;现如今一个老妈呆在家里没人照看,这是二强最伤心的事。后来他又说到借你两万块钱的事。
  葛优德:不能提了,丢人呀,我太丢人了!我太对不住他了,他做出那些糊涂事都是我逼的。
  胡健未:大哥不能这样说。
  葛优德:他怎么对你说和我的这些事?
  胡健未:一句话,他说他对不住你,是他没把事情做好,给你带来麻烦。他说你是个热心人,等他两年出狱后要报答你。
  葛优德:唉!我心里有愧,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三番五次逼他还钱,他说啥也不会干出那种蠢事,他就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个混账老婆,她……
  胡健未:别说了大哥。
  胡健未起身。
  胡健未慢慢地拿起破碎的结婚照相框。
  胡健未把相框放在柜顶上。
  胡健未:女人就得多担待,有些时候咱们就缺乏男人的素质。对待女人很简单,用不着过激。
  葛优德:你说得对。我还是太年轻,涵养太差。催债,打老婆,唉!
  胡健未:我跟二强虽然在“号子”里呆得时间不长,但交往挺深得。大哥,你目前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今天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来的。
  葛优德:唉,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做下的一件遗憾事呀!
  胡健未:大哥别难过,二强可是没有责怪过你半点儿,他说他完全理解你。我出来的那天答应了二强,替他给你把钱还上。
  葛优德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葛优德:——什么,你替二强给我把钱还上?
  胡健未:是呀,都是朋友,有困难相互帮忙嘛。
  葛优德:——有-困-难-相-互-帮-忙……你也认我是朋——友?
  胡健未:是啊,你是二强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
  葛优德:——好,都是朋友,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朋友呀!
  胡健未:大哥,这就好。人都要能像你和二强这样该多好。今天我带钱来了,帮你把这个急需用钱的坎儿迈过去。
  葛优德眼睛发红了。
  (17)
  人物:姜红梅
  地点:某处街心公园。(日、春)
  姜红梅坐在街心公园某处排椅上想心事。
  一位老太婆推着轮椅上的丈夫在散步。
  姜红梅看着从眼前离开的老夫妻在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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