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施工工地。日。外。
　　唐古拉山的施工地段只要八百米沥青路面一铺完，整个地段就竣工了。
　　一辆小车驰来，停在施工工地的不远处。
　　赵副师长率技术科唐科长、余工程师和陈工程师一行的“工程质量验收组”从小车下来后，唐科长就将赵副师长向工程尖刀连的连队干部做了介绍。
　　王大寨、秦擎天、张德彦、方林都给赵副师长等人行了军礼，嘴里都像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欢迎首长指导检查工作！”
　　赵副师长巡视了已铺摊好的平整的黑色路面和正在施工的地段，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双手叉腰：“不错，不错嘛，不愧是师里唯一的工程尖刀连呀！”
　　王大寨从衣兜里拿出烟，就递到赵副师长眼前：“赵副师长，请抽烟。”
　　赵副师长接烟后，秦擎天就从衣兜里摸出火柴给赵副师长点燃。
　　王大寨接着给唐科长、两位工程师发烟……
　　赵副师长看着施工人群中的何玲，问王大寨：“王连长，你们还有女干部？”
　　王大寨：“有，是团里配合我们连的医生，叫何玲。”
　　赵副师长夸奖道：“不简单啊！”
　　王大寨喊道：“何医生，何医生——”
　　何玲听到喊声，问：“什么事？”
　　王大寨：“快过来见见赵副师长！”
　　何玲：“是。”放下手中铁锹就奔跑过来。
　　大家都盯着何玲跑过来。
　　王大寨向何玲介绍：“这是赵副师长。”
　　何玲立正，向赵副师长行军礼，报告道：“报告赵副师长，我是三团卫生队的医生何玲，我正在和战士们一起施工，请指示！”
　　大家笑了。
　　赵副师长走了几步上前与何玲握了握手，用豫剧唱腔唱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大家又哈哈笑了。
　　赵副师长道：“指示，谈不上，你的精神可嘉，值得全师女干部和女兵学习！”
　　何玲脸红红的谦虚道：“还差得远！”
　　王大寨介绍道：“何医生，是个大学本科生，是我们何团长的千金。”
　　赵副师长怀疑地问：“何明凯的女儿？”
　　何玲答道：“是。”
　　赵副师长开玩笑：“何明凯长得黑乎乎的，可女儿却像朵花样漂漂亮亮的。”
　　何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绯红的脸庞。
　　王大寨介绍道：“何医生很能吃苦，经常和战士们滚在一起，战士们都很尊敬她。”
　　赵副师长：“是吗，我一定给你记三等功！”
　　何玲：“不行，不行！”
　　赵副师长：“战士们说你行，你就行！战士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小何医生？”
　　何玲望着赵副师长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王大寨又将张德彦介绍给赵副师长：“这是我们的张副指导员，是何医生的对象。”
　　赵副师长握着张德彦的手：“祝贺你小伙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了你的对象，叫我们这些老头子好嫉妒啊！”
　　大家又笑了。
　　赵副师长握着秦擎天的手，问王大寨：“这位是不是叫秦擎天？”
　　王大寨：“是。”
　　赵副师长：“几年前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也读过你的事迹，很感人。”
　　秦擎天：“还做得不够！”
　　赵副师长：“王连长，咱们工程尖刀连真是人才云集啊！”
　　王大寨将方林介绍给赵副师长：“这位是连队技术员方林。”
　　赵副师长想了一下，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造成涵洞下沉、涵墙断裂的技术员？”
　　唐科长：“是。”
　　赵副师长握着方林的手：“今后要吸取教训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的处分决定，师里都打印出来了。”
　　方林：“我今后一定吸取教训。”
　　赵副师长：“好啊！我们就要看行动。”
　　大家没有了笑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赵副师长。
　　赵副师长对大家说：“我听唐科长汇报说，造成涵洞下沉和涵墙断裂的原因，有客观的，有主观的。客观的原因，大家都知道，高原冻土地质复杂。主观方面就是方技术员没有尽到心，没有尽到职。所以给国家造成了经济损失。”
　　王大寨：“我们炸掉过去的涵洞，进行重修时，方技术员很负责很尽心！”
　　唐科长：“但愿能经得住我们的检查。”
　　赵副师长：“好吧，我把我们来的目的说一下，今天我们主要检查涵洞、路面的宽度和路面的平整度。现在大家就开始。”
　　王大寨大致分了一下工：“我和方技术员就陪着唐科长、陈工程师检查涵洞质量。秦副连长和张副指导员陪着余工程师检查沥青路面的宽度和平整度。何医生陪赵副师长休息。”
　　
　　铺筑好的路面上。日。外。
　　检查沥青路面的余工程师带着秦擎天和张德彦走一段路就叫他们拿着皮尺量一量路面的宽度，接着余工程师就趴在公路上像瞄靶一样，认认真真地观看路面的平整度。
　　
　　修筑好的涵洞。日。外。
　　王大寨、方林跟着唐科长和陈工程师来到凝聚着官兵心血的涵洞。
　　唐科长和陈工程师就拿着皮尺到涵洞里又是量又是划的。
　　王大寨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来了，方林更紧张，身体有些发颤，周身也燥热起来，额头上冒着虚汗。
　　王大寨：“技术员，我真担心万一……”
　　方林：“我也害怕质量有问题……”
　　王大寨掏出一支烟吸了起来，由于吸得太猛，使他咳嗽了两声。
　　唐科长和陈工程师从涵洞里爬出来，上到地面，又用皮尺量了量涵洞的宽度。
　　王大寨迫不及待地问：“唐科长，合格不？”
　　唐科长笑道：“完全合格！”
　　王大寨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好像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样，出了口大气：“合格，就好。合格，就好啊！”
　　方林这时才摸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仿佛自己从死亡线上活了回来。
　　
　　施工工地。日。外。
　　余工程师检查完路面宽度和平整度回来，很兴奋地向赵副师长报告说：“经过检查，九公里多的黑色路面的宽度和平整度的优良率达百分之百。”
　　赵副师长：“你别糊弄老头子啊！”
　　余工程师：“若是赵副师长不信，请坐上车跑一趟。”
　　赵副师长：“好啊！我要亲眼看工程尖刀连的黑色路面。”
　　驾驶员就把车开了过来。
　　余工程师、何玲就陪着赵副师长上了车。
　　
　　铺筑好的路面上。日。外。
　　驾驶员加大马力驰骋在黑色路面上……
　　车上，赵副师长对余工程师连声说：“这个工程尖刀连当真行，看来当初师党委决定成立工程尖刀连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施工工地。日。外。
　　官兵们站好整齐的队列。
　　赵副师长站在队列前，精神饱满地讲道：“……经过我们师部‘工程质量验收组’的认真检查验收，你们干得很不错！”
　　队列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赵副师长：“你们在世界屋脊海拔最高的唐古拉山地段，不畏最恶劣的气候和最艰苦的环境，修建了质量最高，速度最快的高原公路。我代表师部首长感谢你们！”
　　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王大寨表示道：“感谢师首长的关怀和厚爱，给我们连队的工程很高的评价。我们决心在成绩面前戒骄戒躁，把今后修建的风火山地段、沱沱河大桥的施工任务搞得更好，不愧为全师唯一的工程尖刀连。还剩几百米的摊铺任务，我们保证在三天内完成！”
　　
　　铺筑好的公路边。日。外。
　　赵副师长一行的“工程质量验收组”人员站在小车旁，准备上车。
　　赵副师长高兴地对连队干部说：“你们要准备两三个笔杆子，在部队下山前要整理一份事迹材料，大约在十一月下旬待全师三个团的施工连队一下山，师部准备召开‘双先’表彰大会，所以你们连要在表彰大会上发言。在到山上前，师长和政委就给我交代过，只要你们全部工程优良，就叫你们写份事迹材料。至于能不能评上‘双先’单位，到时师党委还要讨论。所以，材料质量也很重要。”
　　连队干部听到这个喜讯，满面溢着笑容。
　　王大寨高兴地：“那请赵副师长，现在帮我们的事迹材料取个标题！”
　　赵副师长：“好你个狐假虎威的王连长，给我这个副师长下命令了！”
　　大家被赵副师长的话逗笑了。
　　赵副师长：“唐科长，帮我想想。”
　　唐科长：“是！”
　　赵副师长掏出烟给能吸烟的干部每人发了支烟：“烟，不能白抽，都想想。”
　　大家点燃烟：“行。”
　　赵副师长吸着烟思忖着，突然眼睛一亮：“想出来了！”
　　唐科长催促道：“快说，快说！”
　　赵副师长：“鏖战唐古拉啃下硬骨头，行不行？”
　　大家一致认为：“好！好！”
　　
　　驻地营区。日。外。
　　王大寨面对全连官兵讲道：“唐古拉山沥青路面的工程终于完成了，大家在施工这几个月里没有耍一个星期天，大家辛苦了！下午大家开始洗刷洗刷衣服。明天，全连的任务是——”
　　队列里，战士们眼睛睁圆了，惊讶地：“还有任务呀？！”
　　王大寨：“明天，全连的任务是：放假一天睡懒觉！解散！”
　　战士们欢呼雀跃，高兴得有个战士直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们就笑这位战士：“你真傻，毛主席都逝世几年了！”
　　
　　连部帐篷。日。内。
　　王大寨、秦擎天、张德彦、方林、何玲在开会，研究《鏖战唐古拉啃下硬骨头》的“双先”材料怎么样写。
　　王大寨：“别看我们每天都和战士们同吃同住同施工，一说起要把发生在施工中的事迹写成材料，大家还是头痛。”
　　秦擎天：“是啊，因为我们没有涉及过这方面的体裁，所以心中无数。”
　　何玲：“写些什么事迹才能反映我们工程尖刀连的业绩呢？”
　　王大寨：“大家快抓紧时间考虑考虑！”
　　
　　驻地营区。日。外。
　　战士们有说有笑地洗刷衣服……
　　
　　连部帐篷。日。内。
　　王大寨吸着烟，急躁起来：“折腾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弄出什么眉目来。快点快点。”
　　秦擎天吸着烟，思考着。
　　王大寨催促张德彦：“张副指导员，你是从事政工这条线的，你说说怎么弄？”
　　何玲也跟着王大寨附和道：“其实，我们这么多人都是给你帮忙的，你不知道咋弄，我们怎么写呢？”
　　张德彦望着王大寨和何玲只是摇摇头，苦笑道：“脑子里是乱的，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何玲的画外音：“其实我想气气他，你张德彦不是说要想到机关当干事嘛，干事就是搞材料的，你以为干事好当？！”
　　秦擎天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然后把钢笔放在桌上，掏出一包烟来，扔给王大寨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认为，是不是应该这样写。不一定正确，仅供大家参考。”
　　王大寨：“快说！”
　　秦擎天：“这份材料应该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写唐古拉山的艰苦环境，在这种环境下，我们刚组建的工程尖刀连，如何帮助官兵树立扎根高原，以苦为乐的思想，使每个人成为有理想，有抱负的革命军人，是如何保证连队战胜困难，完成艰巨任务的。第二部分主要写我们连如何克服施工中的困难，也就是说大家在施工中怎样干的，应重点写好我们连在唐古拉山牺牲的余辉、何小碧等三个战士的英雄事迹。还有像连长为了施工，天天吃安眠药，而且有时还带病坚持在施工第一线；何医生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如何在工地上和战士们挥汗如雨的等等。”
　　何玲插话道：“写连长是对的，写我不行。”
　　方林：“何医生，别谦虚嘛！”
　　何玲笑道：“我应该做的，和战士们一比，我就内疚。多写战士们，工程都是他们干的。”
　　王大寨：“有什么内疚的，赵副师长都表扬了你。”
　　张德彦附和道：“对，赵副师长都表扬了，谁还不承认。”
　　何玲对张德彦笑道：“瞎说什么呀！”
　　王大寨：“别说了，让秦副连长讲完。”
　　秦擎天：“第二部分，还应该写写张副指导员带战士上山打前站所受的苦，还有黄宝宝在荒芜人烟的山上坚守驻地，为了使官兵吃饱吃好，他生豆芽的事。”
　　王大寨：“对，要写上一笔，在唐古拉山能生豆芽肯定是新鲜事。第三部分呢？”
　　秦擎天：“第三部分，写我们连官兵在风雪唐古拉山为了施工，舍小家顾大家，把党的利益放到第一位的事迹。比如说：班长李俊杰一周内家里接连失去三位亲人仍然一心扑在连队工作上，战士赵小刚逃跑返回连队如何拼命干……还有老战士钱远明，藏族战士俄尕志等等都能写进去。上述就是我对《鏖战唐古拉啃下硬骨头》的结构、所要写的内容向大家谈完了，算是抛砖引玉！”
　　方林：“可以！”
　　王大寨：“不错！”
　　何玲：“就这样写，肯定错不了！”
　　王大寨这时拿出烟来，递给秦擎天一支，吸着烟琢磨了一会儿：“这样吧，秦副连长，张副指导员和何医生，你们每人写一部分吧。现在就分工。”
　　张德彦抢先说：“我帮助他俩收集提供材料吧。”
　　王大寨：“不行，一人一部分！这样时间也快些！张副指导员先说，你写哪一部分呢？”
　　张德彦想了一阵后说：“我写第二部分吧。”
　　王大寨：“好，就这样定了。何医生呢？”
　　何玲就：“我只好写第三部分了。第一部分不好写。”
　　王大寨：“行，那秦副连长就只有写第一部分了。”
　　秦擎天回答得很干脆：“好！”
　　王大寨对方林说：“方技术员，施工上所有的资料由你提供。比如：石灰、水泥、木材、沥青、钢筋、土石方……等等，你都要准确提供！”
　　方林：“放心，没问题！”
　　王大寨最后强调：“请大家务必抓紧时间，明天上午就把各自写的材料拿来念念。”
　　
　　秦擎天帐篷。夜。内。
　　秦擎天一人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着……
　　
　　何玲帐篷。夜。内。
　　何玲伏在办公桌上，边思索边写作……
　　
　　秦擎天帐篷。夜。内。
　　秦擎天突然来了灵感，铺开信纸，笔下生风……
　　
　　张德彦帐篷。晨。内。
　　张德彦正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只字未写的信纸发呆。
　　方林进来，喊道：“张副指导员，连长叫你把你写的材料拿去念念。”
　　张德彦这才反应过来，口里说着：“好，好，我去。”
　　
　　秦擎天帐篷。晨。内。
　　秦擎天在床铺上睡得正香。
　　方林进来，到铺前推醒秦擎天：“秦副连长，连长叫……”
　　秦擎天睡眼惺松的一骨碌从铺上坐起，惊讶道：“啊，天都亮了！”
　　
　　连部帐篷。日。内。
　　王大寨、张德彦、方林、何玲已坐好。
　　秦擎天进来，赶紧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睡着了！”
　　王大寨见他睡眼惺忪的，拿起自己的洗脸毛巾递过去：“先擦擦脸。”
　　秦擎天抹了两把脸，将毛巾还给王大寨说：“谢谢。”
　　王大寨放好毛巾：“你们哪个先念？”
　　何玲：“秦副连长先念吧。”
　　秦擎天：“女士优先，何医生先来。”
　　王大寨见张德彦坐在那里愁眉苦脸，一言不发的样子，说：“秦副连长先来。”
　　秦擎天：“写得粗糙，总之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王大寨：“念吧。”
　　秦擎天拿起信笺纸就读了起来：“我们工程尖刀连在世界屋脊海拔最高、地质条件最复杂、气候环境最恶劣、施工任务最艰巨、海拔高度有五千多米的唐古拉山担负着十公里的公路改建任务。这里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下五度左右，最低的达零下三十七度，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仅有海平面的三分之一，肺水肿、脑水肿、高原心脏病等严重威胁着人的生命，是‘人类生命的禁区’。官兵们编了这样的顺口溜：‘六月风雪七月冰，四季棉袄不离身’，‘上了唐古拉，伸手把天抓’。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生活战斗，人们不能没有想法……”
　　念到这里，何玲就带头鼓起了掌，王大寨和方林也跟着鼓起了掌，只有张德彦没有鼓掌，他就像霜的茄子，心想自己怎么就写不出来呢？所以当何玲他们鼓起了掌，他才反应过来。其实秦擎天读了这么久，他未听进去一个字。
　　王大寨看着张德彦，问道：“张副指导员，你认为秦副连长的开头写得好不好？”
　　张德彦就赶紧回答道：“好，好！”
　　王大寨：“我认为开头挺好。秦副连长接着念吧。”
　　
　　各班帐篷。日。内。
　　官兵们仍然在呼呼大睡……
　　
　　连部帐篷。日。内。
　　秦擎天仍旧接着念材料：“……我们工程尖刀连针对官兵思想实际，开展了‘热爱祖国、热爱高原、以苦为荣、以苦为乐’的教育，开展了‘四比四看’的活动，即：比思想，看谁扎根高原的思想树得牢；比工作，看谁乐于吃苦精神强；比干劲，看谁的任务完成快；比贡献，看谁为国家创造的财富多。同时通过‘四有三讲两不怕’的教育，大大地激发了大家的工作热情……”
　　信笺上的材料念到这里，秦擎天就抬起头来看着大家。
　　何玲：“写得不错！”
　　王大寨脸上有了笑容：“好，这样行！”
　　秦擎天谦虚地：“还有两段没念。还需要认真修改。”
　　王大寨：“张副指导员，念念你写的第二部分。”
　　张德彦支吾道：“哎呀，还没有写，还在思考……”
　　王大寨本来微笑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这样拖拖拉拉可不行啊！”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张德彦，他只好低下头去。
　　何玲为张德彦的不争气也感到难堪，脸微微红了。
　　王大寨：“何医生，你读读你写的？”
　　何玲诚恳地：“我有些地方写得很粗，读后大家再提修改意见。”
　　王大寨：“念念吧，没事。”
　　
　　伙房。日。内。
　　黄宝宝几个炊事员在做饭……
　　
　　连部帐篷。日。内。
　　何玲一口气就把昨晚辛勤写出的第三部分，两千多字读完了。
　　秦擎天夸奖道：“写得很感人，是好东西！”
　　何玲笑道：“别夸了，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王大寨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不愧是大学生呀！”
　　何玲：“还需要更深一步搜集素材，再充实一些。”
　　方林将施工中的各种资料统计表，誊写了三张，给写材料的秦擎天、何玲、张德彦三人手上每人发了一张：“这是你们写材料时所需要的资料。”
　　王大寨：“这些资料，方技术员给我看过，就这些，写材料用得上。我建议能不能把我们连学习天山筑路英雄姚虎成的情况写进去？你们考虑一下。”
　　秦擎天：“能。只能增加到我写的那部分。”
　　王大寨：“好，能写进去就好。另外，请何医生帮帮张副指导员。”
　　何玲：“让他自己锻炼锻炼！”
　　张德彦声调很低，哀求道：“你还是帮帮我吧！”
　　何玲的画外音：“看着张德彦的可怜相，我真是有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了，我自己是一个要强的人，也希望我所爱的人能够出类拔萃，我多么想让张德彦有一天也能像秦擎天那样能干！当然我不会忍心看张德彦的笑话，就是王连长不说，我也要帮他，不能让他在大家面前太出丑。”
　　
　　驻地营区。黄昏。外。
　　王大寨、秦擎天、张德彦、何玲和方林在一起散步。
　　电报员跑到王大寨跟前，行完军礼后，报告道：“连长，团部发来了电报。”
　　王大寨：“你把电报给我们念念。”
　　电报员打开夹电报的文件夹，朗声读道：“工程尖刀连：请你们制定出到达团部的具体时间，团领导将组织全团官兵在团部大门口欢迎你们的凯旋！”一读完，又向王大寨行了军礼，转身离去。
　　王大寨听完团部发来的电报，就有些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满脸溢出了笑容：“团部要像欢迎战场上的英雄们凯旋一样的迎接我们呢！”
　　秦擎天就幽默了一句：“是啊，谁说我们这里不是战场，谁说我们这里不是战斗！”
　　大家笑了，笑声中有一种自豪感、光荣感。
　　秦擎天：“那我们明天就开始扫战场了！”
　　王大寨：“按我们原来最初的计划和设想，准备将帐篷、床板、物资以及施工机械等直接放到风火山，再支起几顶帐篷，留三五个战士在山上留守，待明年三四月份，只需连队官兵一上山就能直接投入施工，这是其一。其二，从风火山到格尔木是整整三百公里的路程，一旦施工机械、物资、帐篷等置于风火山，下格尔木连队的安全系数就大得多……但团部领导考虑我们在唐古拉山施工一年够辛苦的了，还是都让战士下山好好休息，待明年再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则一冒泡就成了狗熊了。”
　　大家又笑了。
　　张德彦：“对，连长说得对，安全很重要。”
　　何玲笑：“想不到，连长也会幽默。”
　　王大寨：“笑的事哪个不会，人们常说笑一笑十年少。前一段时间施工压力太大，想笑笑不起来。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大家异口同声地：“好！”
　　王大寨吸口烟，想了一下：“有位姑娘提着高跟鞋走进木材商店，请店主替她把鞋跟的软木锯短一些，店主照办了……过了一个星期，姑娘又来了，她问：‘上次你们锯下的那两块软木鞋跟还在吗？我想请你们帮我粘上去……’店主对这个要求很感惊讶，便问其原因，姑娘说：‘噢，这个星期我换了个男朋友，比上星期那个高多了……’”
　　果真把大家逗笑了，笑过之后，方林说：“请何医生来一个。”
　　王大寨和秦擎天就跟着方林吼起来：“对，何医生来一个！”
　　何玲停止笑声，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来一个就来一个。有个小伙子跑去问介绍人，说：‘你给我介绍的那个女演员，似乎是一个心肠很硬的姑娘……’介绍人说：‘心肠硬？你要以硬对硬，钻石就能动她的心……’”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王大寨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明天的工作，我主要负责摊铺排拆卸烤油架和拌和机；秦副连长负责运输排、机械排、人工排，往大型平板车和翻斗车上装机械以及施工物资，还有叫几名战士把运兵车上的篷布拉上，方技术员配合秦副连长干。张副指导员就和何医生赶紧弄你们手头的‘双先’材料，我想一下山，政治处肯定要得急，我们现在搞好，他们好修改，争取弄好。还有一件事，看后天上午十点出发行不行？路途上计划三天。”
　　张德彦：“可能要不到三天吧。”
　　王大寨：“为什么？”
　　张德彦解释道：“因为一、二团的十一个施工连队已修好了些路段。”
　　秦擎天：“我认为路途还是需要三天，要把时间留充足些，否则，全团官兵在按照我们计划的时间排着队列等我们，我们却没到，这事就不好了。”
　　张德彦：“那么假如提前了呢？”
　　秦擎天：“那好办，我们快到团部前，大家就下车休息，按照约定的时间到就行了。”
　　王大寨：“就这么定了，我也好给团部发电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