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很有派头啊！”下午眼镜来找我玩，戴一顶草帽，一副墨镜，我觉得他这种打扮很像黑帮里的小混混。我心里偷着笑，开心地说：“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去看电影吧。”
　　路上我们两个说东道西无所不谈，还没有到电影院天气突然不妙。
　　“快下雨了，回去吧，我想去高鸿家坐坐，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回自己的家。”眼镜说，于是我们坐公交车各走各的路。我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来到高鸿家里。
　　“吔，你们也在啊？”恰好肖花春、小龙、牛军和翰林在这里。
　　“来来来，跟我们介绍一下上姑娘的经验。”我还没有坐下小龙就说。
　　“你怎么又坐在这里？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出去出去。”前次她听我说追女孩子的事我就觉得不妥。
　　“我就不走，我也喜欢听你讲追女孩子的故事，你讲，你快讲。”肖花春很坚定不走的样子。
　　翰林他们很喜欢听我讲追姑娘的事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是小伙子，可是没有想到肖花春这姑娘家家的也很喜欢听我讲。
　　“有一次星期天我和高鸿到王小健家里去玩，恰巧王小建约了两个姑娘在他家，他是为了跟老朱介绍对象。这个老朱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领带上还加了一根别针，而且老朱还带了一盒咖啡和糖块过来喝，很有派头的样子。他想上一个叫小张的漂亮姑娘，本来他想上不关我们的事，但是他为了吸引小张姑娘抬高自己就总说高鸿讲话很粗俗。要文明要文雅这个还不容易？于是我也就开始去上这个小张姑娘，我不时地引用一些唐诗宋词，小张姑娘被我吸引了，就一直跟我说话不理老朱。老朱坐在那里无话可说就不停地喝咖啡，坐了一个下午，把他自己带来的咖啡都喝完了。走的时候我故意约小张下个星期天去西园玩，小张姑娘愉快地答应了。小张他们一走，老朱无精打采地说走，那么我们大家都走。出门的时候我问老朱咖啡怎么样？
　　“‘咖啡很苦。’老朱叹了一口气。
　　“‘咖啡很苦？你不是一杯接一杯的放糖吗？’我故意问。
　　“‘还是很苦。’老朱又叹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小龙问：“你后面有没有去西园约小张姑娘？”
　　“没有，我就是捣乱，谁叫他在我们面前耍派头，他活该。说来也真巧，前一阵我在路上还遇见他，他骑单车搭着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看起来还不错。我再跟你们说一件上姑娘的事……”
　　我忍不住故意逗他们，他们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被我打动了心，都被我折服，还诚恳地邀请我去七中八中追女孩子。怎么可能呢？也奇怪，只要一说起女人，我就一定会想到紫霞。
　　
　　自从“花短裤”事件后，父亲和大哥都没有给我好脸色，在家我也就没有开心过。我还流过泪，但我是绝不会让家里人看到的，我心里气闷得慌，在家也不吭声，右眼也一直跳，把我吓糊涂了。所以几天来我一直小心谨慎的待在家里，却把《冰川天女》这本小说看完了。
　　“老袁帮个忙，帮我打一个人。”果然，星期一的下午杜万恩就叫住我。我心里一沉：莫非就是这个事情眼睛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帮忙……”你上次不是想跟我打架吗？我越想就越不想去。
　　“都这么久了你还放在心上啊？我那个时候是发神经啊。”杜万恩一看我犹豫赶紧说，“我知道你很够意思，再帮我找两个人一起去吧。”
　　“唉，”见他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就过意不去，“看来我的右眼跳应该是在你的事了。”我跟朱万华说了这件事。
　　“他自己又没叫我，我还会去呀，再讲我又看不惯他。”朱万华这样说我也就不好勉强他。叫大米，大米也说看不惯他。
　　“你自己叫了谁？”我问。
　　“只有老板和焦文。”杜万恩告诉我，他看我迟疑就说，”还有李小伟和黄瓜。”
　　“李小伟黄瓜这种人都叫，这种人过去谁还会怕我吗？”我简直哭笑不得，我就不想去了。
　　“到了一中门口就叫他们不要进去，帮我们拿书包不是很好吗？”杜万恩连忙说。
　　“等一下我们溜边。”焦文本来就怕死，听我一说求之不得。
　　“好好好，这件衣服不好看，我等一下换掉。”焦文见杜万恩疑惑地看着我们，就说了一句大家听着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我也没有打过架。”老板把我拖到一边悄悄地告诉我。
　　“没事，我在一中认识很多人。”我安慰老板。
　　“这样啊，好啊好啊，最好是不用打，最好是讲和。”老板很期盼地说。
　　“我去家里换衣服。”来到一中大门口，焦文就说。
　　“这样子就不够意思啊。”杜万恩怀疑他溜边。
　　“穿一件汗衣难看死了，我换件衣服再来。”说完就快步走了。
　　“我两先进去找，你们等一下再进来找。”我心里一笑，才明白刚才听着像是莫名其妙的话，你刁（机灵）我也不笨，于是拉老板进去里面玩。
　　“那个人讲不搞了，大家讲和。”过了一阵在里面碰见杜万恩，杜万恩如释重负地告诉我和老板。
　　出了大门正要回家的时候焦文才过来，满腔热情地说：“走哇，进去揍他们，怎么不搞了？怎么回事？”边说边往校门内走。
　　“都说不搞了，走，去我们家泡茶。老袁，走哇！”杜万恩拉住他。
　　“你们去，我有事。”我独自走了。
　　“老袁，今天再去帮我打一个人。”杜万恩又叫住我。
　　“不去了。”我挥手道。
　　“帮帮忙，帮帮忙。”杜万恩来拉我的手。
　　“我有事。”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管他高兴不高兴，毕竟我们没有多深的交情。
　　
　　“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晚上我和大富看了一场录像，回家以后发现妈妈还在客厅里坐着。
　　“我要跟你聊聊你跟你爸的问题……”妈妈特意就我和爸爸的关系做了一番调和。我即惭愧又不服，不过一直到现在，我都尊重爱戴我的父亲，只不过脾气不对头。
　　“老鼠，快打。”母亲说了半个钟头，有只老鼠在角落里一闪。我说完跳起来就扑过去，母亲不信，但毕竟我还是抓住了老鼠，老鼠帮我脱了身。晚上躺在床上，我想来想去，确实对父亲有不到之处，改就改。
　　
　　“你看，这么脏，我冤枉洗了一场。”学校打扫除回家，我推开门只见楼板上水淋淋的，二姐一看就不高兴地指着我的鞋说。
　　一听这话好我就满脸不高兴，下雨天谁的鞋子会干净？但见地上确实很干净，她又劳累了一场，就想着算了。
　　“弄干净来，你不要动手啊。”二姐一脸怒火。
　　“怎么样弄干净？难道皮鞋还要洗呀？”我简直气炸了，但还是轻轻地说，我这话原本就没错。
　　“你有理，什么时候你都有理，我讲不过你。”但她好像被蛇咬了一口。
　　你不愿意洗就不要洗，没哪个像你一样这么笨，下雨天还洗。我没讲出口，穿了拖鞋去约大富洗澡。回来时，一进门又听见她唠唠叨叨，重手重脚：“你看，又弄脏了。”
　　“难道说待在家里就不要走了，明天迟早还会搞脏啊，你这样简直是无理要求。”唉，我心里好笑。
　　“什么？无理要求？”她气得走路房子都好像在颤抖。
　　“袁真，还不下来呀？”大富在楼下叫。
　　“单车钥匙在哪？”我问二姐。
　　“你问哪个？”
　　问哪个？除了你还有谁？这一下我气炸了。但听得大富还在下面叫，我就好言好语地说：“你拿给我。”
　　“问哪个？没名没姓呀。”她就是不给。
　　王八婆！我差一点脱口而出，我探出头告诉大富我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我就不给你钥匙。”她在我身后嘿嘿冷笑。
　　“你要不是我姐，我捶死你去！”我大声吼道。
　　“来来来，你凭什么弄死我去，你还这么狂……”二姐毫不示弱。
　　我恨透了，人背时的时候个个都踩在你头上，是的，不是看到你是自己人我打晕你去。我气得直咬牙，望着天花板想：如果有几个流氓打死你去，我也不向前，活该，到时候你老公打你我也不向前。你蔑视我不止一次，要不是一家人我现在就会动手。唉，要是有人打她我会不向前吗？可能有人要弄死她，到时候我又会替她去死，到底是一个家人。
　　我无意看到哑铃，不禁哑然失笑，我真是气昏了头！谁敢动她？她可是省体育运动会标枪、铁饼记录的保持者啊！谁的脸被她劈一掌都有可能分成两瓣啊！
　　
　　“紫霞，紫霞。”我大喊大叫，猛地惊醒了，我心慌意乱。我记得梦中有人要伤害紫霞，吓得我流下了眼泪，我记得梦中是有人要我和紫霞分手，这怎么可能？于是我奋起反击。醒来之后我回想了一下，我是大声脱口而出。不知道大哥听到了没有？不知道老娘有没有听到？假如听到了，就肯定知道我正在恋爱了。紫霞，为什么几个月毫无音讯？你是生我的气吗？唉，我真不该写信乱开玩笑，等你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解释。
　　望着窗外下了一天雨的天老爷，觉得这个星期天真的没有一点意思，一天都不能出去，父亲又一直冷冰冰的不搭理我。
　　紫霞，我想起了做的梦，想起和紫霞在一起的时间，纵是有天大的烦恼都会消失的，看她笑，听她说，这一切有多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