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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作品名称:电视连续剧《大地回音》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11-07 17:33:42      字数:7752

  (1)
  人物:姜红菊
  地点:姜红菊家。(冬、日)
  姜红菊一个人在吃饭,狗在她跟前绕来绕去。
  姜红菊起身向厨房走去。
  姜红菊从厨房拿出狗食盆。
  姜红菊又从碗里倒进一些面食。
  狗立刻低头舔食。
  姜红菊:记住啊,以后饿了,吃东西别找我,找你哥去,知道你哥是谁吗?他叫郭冬宝,长得肉头饧脑的。
  狗抬起头看着姜红菊。
  (2)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老板饭店工作人员
  地点:饭店内。(冬、日)(承接第十集第15场)
  郭冬宝:你们听我说。就地震那天晚上,狗从家里跑出去之后,那家人划拉上菜刀,跟出去刚往狗跟前一走,那狗拖着一条断腿,继续往前跑……
  朋友甲:郭哥,你说那是多么忠实的狗哇!一点儿不计较他们,不顾自己的疼痛,还是为了主人,这狗,疼死我了!
  郭冬宝:是啊,忠实得让人掉泪!忠实得直想抱起它捂在胸前。
  朋友乙:这种狗,一辈子,驾在脖子上养它!心里愿意。
  郭冬宝:怎么对它好都不过分。它用三条腿就那样走走停停叫叫,一直把那家人都领到一片空地上。
  朋友甲:真懂事儿呀!让人佩服死了!
  郭冬宝:就在那天晚上三点半左右的时候,一片漆黑的天空,突然发出一片天光,刺眼得大亮,“哗嚓嚓”山崩地裂一片巨响,大地震发生了!
  朋友甲猛喝了一口酒。
  饭店里的人们都站在柜台前听他们说话。
  朋友乙:那家人得救了!多好的狗哇!
  郭冬宝:是啊,狗救了一家人的命哇!来来来,倒上再喝一杯。
  朋友乙倒酒。三人干杯。
  朋友甲:我现在看透了,人有啥了不起的,咋能有狗那水平!
  郭冬宝:咱也不是说人没有狗的水平,是人有好些地方没法儿和狗比。
  朋友乙:这话说得对。这真是人有人格,狗有狗格啊。
  饭店里的工作人员又一次乐了。
  郭冬宝:嘿,你小子冒出一句有水平的话来啊。
  朋友乙:我是平常不待要说,看不惯那种说话酸溜溜的劲儿。
  郭冬宝:行。来,让咱们为那条受了伤的狗,宽宏大量的狗……
  朋友甲:不计较主人的狗……
  朋友乙:至死都为着主人的狗……
  郭冬宝:再干一杯!
  郭冬宝倒酒。
  朋友甲、朋友乙:干!
  三人同饮。
  服务台前的几位工作人员也为狗的故事所感动。老板走到郭冬宝他们桌前。
  老板:朋友们,我活了四十多年了,头一回听人这么说狗,我以前误会狗了。为了表示对狗的歉意,为了你们这几位爱狗的人,今儿你们尽兴喝着,尽兴说着,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添道像样儿的菜。
  郭冬宝:谢谢老板!
  老板说完便向厨房走去。
  郭冬宝:谢谢啊!
  郭冬宝和弟兄们都笑了。
  (3)
  人物:姚文国村民五人
  地点:街景。(冬,日)
  姚文国头戴狗皮帽,身穿大棉袄,肩挎药箱漫步在落雪的街巷。
  前方街角有五六个无事可做的农民在墙根地斜腰拉胯地站着闲聊。
  姚文国走到他们跟前停下脚步。
  村民甲:姚医生给谁看病去?
  姚文国:咳——村西头的赵三黑子昨天就病了,正好我去城里会了个老中医,耽搁了他一天。
  村民乙:三黑子那么壮还得病?
  姚文国:说得才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
  村民乙:你在也没人病,你一走就有病人。
  姚文国:嗨嗨,所以我从来不敢在外面多呆,就是到了外面,心还在村里悬着。我就得在咱这村里压住点儿,最多出去一半天,说啥也得回来。
  村民丙:有你在人们放心。
  姚文国:话是这么说的啊。哈哈,走了。
  姚文国向西走去。
  几位村民看着姚文国离去的背影在感慨。
  村民甲:不一样啊,看人家家那光景。
  村民乙:有钱,看那吃的肥头大耳的。
  村民丙:可不是,旧社会那会儿这话就说下了,医人、艺人、教书的先生,都是吃上饭的人。
  ……
  (4)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饭店工作人员
  地点:饭店。(日、冬)(承接第2场)
  郭冬宝接着上一场的话题继续说。
  郭冬宝:要不是那只可怜的狗,那家人就全完了。
  朋友甲又猛喝了一口酒。
  朋友甲:以后谁他妈要是对狗不公,我他妈“找他”!
  郭冬宝:看看看,又来了;你啥时候才能改了这“找人”的毛病啊?
  朋友甲:没办法,我这脾气改不了,一生气就会说这句。
  朋友乙:郭哥,他这叫狗改不了……
  朋友甲:你要敢胡说,看我……
  郭冬宝:从那以后,那条狗在家里可有了地位了,那家人成天把它捧在手上,按救命恩人一样对待,一直被精心地养着,直养到老死,死后还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这事报纸都有过报道。
  朋友甲、朋友乙:应该,应该,绝对应该!
  柜台前站着的服务员看着他们。
  郭冬宝: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不同的追求,有些人追求钱,有些人追求权,有些人追求女人;我,这辈子,追求狗!
  朋友甲、朋友乙:我们也追求狗!
  老板端着一盘刚抄出来的菜送上。
  老板:腰果虾仁儿,正是下酒菜。
  郭冬宝他们笑眯眯地看着他。
  众:谢谢啊!
  老板:朋友们,尽兴,尽兴。今儿我长见识了。
  郭冬宝:谢谢啊!
  朋友乙猛喝了一口酒。
  老板离去。
  朋友乙:我的命就是狗,狗就是我,我就是狗!
  郭冬宝:喝多了,少喝点吧。(他也猛喝了一口酒。)我一想起那人打断了狗腿,那狗还要领着他们逃命,这个心酸哪,这个生气哪!
  郭冬宝抹了一下眼睛。
  朋友甲:郭哥,我比你还生气!
  郭冬宝:多好的狗哇,心胸比大海都宽阔的狗呀!从不计较主人过失的狗呀!终身只认一个主人的狗呀!
  郭冬宝难过得又摸了一把眼泪。
  服务台前有位服务员难过得擦了一把眼泪。
  朋友甲:听说什么小日本闹甲午海战那会儿,清朝的大官邓世昌牺牲的时候,他养的那狗,啥都没想也陪着他死了!
  郭冬宝叭地拍了一把桌子。
  郭冬宝:要不说啥叫狗呢!人为啥要喜欢它呢,它就在这儿。
  朋友乙(醉了)边哭边说。
  朋友乙:我这人就不能听人说狗悲惨的事,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负动物的人!恨欺负所有动物的人!
  朋友甲:哪天有了枪,发现谁敢对动物下毒手,我一口气“啪啪啪”全把他们毙了!
  郭冬宝:你小子醉了,再不能多喝一口。
  朋友甲:不喝了。
  郭冬宝:我这一生啊,参加过多少追悼会,从来没哭过,可……(抽泣)不说了,咱们还是说养狗的事吧,看能为狗做点啥事。
  朋友甲:对。咱们一定要为这社会上的人,多做点儿狗事。
  几位工作人员差点儿笑出声。
  郭冬宝:你说话不要少了字行不行,什么叫做狗事,叫叫,叫,反正说得好听点儿。
  朋友乙:(对朋友甲)他有点儿喝多了。
  郭冬宝:不喝了。咱们到旁边的歌厅去坐坐。小姐,结账。
  老板:哎,几位朋友,这道腰果虾仁儿可是我赠送的,吃完了再走嘛。
  郭冬宝:谢谢,也吃得差不多了。
  郭冬宝掏钱结账……
  (5)
  人物:葛优德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
  一束阳光投射进客厅。葛优德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他看着茶几上的一把暖壶在深思。
  葛优德拿起暖壶做揭盖儿,倒水,盖盖儿的动作,之后他不停地摇头。
  葛优德:(自言自语地)太不方便,必须得改进。这个项目必须得攻克。
  (6)
  人物:郭冬宝朋友甲朋友乙老板(女)小姐五人
  地点:歌厅内。(日、冬)
  歌厅老板迎进了郭冬宝和他的俩朋友。
  郭冬宝他们坐下。
  老板随后带进来三个小姐。
  女老板:老板们看看,我们的小姐行不行?
  郭冬宝:领走,歌儿也别放,我们是谈正经事儿。
  小姐们转身就走。
  老板:这儿啤酒、红酒、饮料、茶水都有,要哪样?
  郭冬宝:水,白水,其它什么都不要。
  老板:好的,马上就来。
  老板退出。
  郭冬宝:下一步,我计划投巨资……
  朋友甲乙:啊!
  郭冬宝:建一个大型养狗基地,把世界名狗统统收在咱们的基地里;繁殖狗,养狗,卖狗,整个儿一条狗龙流水线!
  朋友甲:嘿,你这想法儿真大,不过就你这话要在古时候让皇帝听见了可就没命了,啥叫狗龙流水线,皇帝不高兴。
  郭冬宝:哈……拉倒拉倒,扯哪儿去了。
  一小姐拿来三个纸杯,一一倒上水。
  朋友甲看着小姐不由得发问。
  朋友甲:陪一小时多少钱?
  小姐:先生还是喜欢我呀?
  郭冬宝:干吗呀,今儿谈正事儿。(对小姐)走吧走吧,你走了他就没事了。再不要来倒水了啊。
  小姐向朋友甲瞟了一眼,微笑着扭臀走了。
  朋友甲一直目送小姐出门。
  郭冬宝拍了一下朋友甲脑袋,朋友甲这才愣怔一下缓过神来。
  朋友乙:就这点儿出息。
  郭冬宝:刚才说到养狗基地和一条狗龙……
  朋友乙:郭哥,按你说的那一条狗龙线,一百万也不够呀。
  郭冬宝:那肯定是嘛。一百万是个啥钱,就想建那么大的狗场,做梦去吧。
  朋友甲:我看最少也得一千万。
  郭冬宝:咱不管多少钱,我有个好姐夫,二姐夫,我老婆她亲二姐家男的,我拿他一千万那是绵绵的。
  朋友乙:呀!你二姐夫咋有那么多钱呢?
  郭冬宝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郭冬宝:眼下保密。但钱,他是有定了。
  朋友甲:你有这样的连襟儿,这家可了不得。
  郭冬宝:那当然。
  朋友乙:郭哥,咱可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俩伺候你,你可得收下。
  朋友甲:有钱忘了朋友,那就不如狗。
  郭冬宝:行了你俩,现在不说这些。我再给你们透露一点我的计划。
  朋友乙:什么计划?
  郭冬宝:这个养狗,那狗必然要生病。
  朋友甲:对对对。
  郭冬宝:养狗必须得有人懂得给狗看病。
  朋友乙:这咱们可狗屁不通。
  郭冬宝:有人通。
  朋友甲:谁呀?
  郭冬宝:我那精明的大姐夫他就通。
  朋友乙:你大姐夫?
  郭冬宝:是啊,人家那可是高祖传下来的兽医,圆脑袋瓜儿太好用了,别说是给狗看病,给人看病也是呱呱的。
  朋友甲:呀——神医呀!
  郭冬宝:倒不是什么神医,可也差不多。
  朋友甲、朋友乙:噢——
  (7)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
  姜红莲在厨房弄饭,听得从卧室传来一声“水——”的微弱叫声
  躺在炕上的姚文国,嘴唇肿得老高,脑袋上搭一块湿毛巾,呻吟不止。
  姚文国:水——呀。
  姜红莲给他端来一碗稀饭两个馍馍一碗烩菜放下。
  姜红莲:逞能,再让你搞什么药物实验,不要命了。把这全吃了啊。
  姚文国:可能不可能?把馍馍和菜拿走。亏你还是医生的老婆,连这都看不出来?
  姜红莲:看不出来。吃吧。
  姚文国:哎呀——我上吐下泄整一天多了,消化系统已经彻底紊乱,所有功能全部失灵。这种时候怎么能吃东西呢?喝碗稀饭就行了。
  姜红莲:快喝吧,连喝带吃,不吃东西更难受。多吃点儿东西,快点儿把中的毒都顶出去。
  姚文国:这一点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我一点儿也吃不进去。你看看,这手软得连根儿鸡毛也拿不起来了。红莲,你,你喂我喝。
  姜红莲:呀,你,你肚子里中了毒,手又没中毒,怎么连个小勺也拿不动了?
  姚文国:啊。
  姜红莲拿起炕上的一本书往书架上去放。
  姚文国:你看你,放书有啥着急的,让我趁热把稀饭喝了多好。
  姜红莲:就等这一下稀饭就能凉了?
  姚文国:唉——我为了这个家,冒这么大的风险,人都成这样了,你还气我,这真不像二十几年的老夫妻,不懂得心疼人。
  姜红莲:我看着乱七八糟心里就不舒服。
  姜红莲过来坐下给他喂稀饭。
  姜红莲:这种情况我不应该说你,但我忍不住还是想说。
  姚文国:你想说啥?你咋回事,拉上个脸给我闹难堪;我为了这个家,冒这么大风险,亲口尝药,容易吗?人都成了这样,你还气我,这还像一辈子的夫妻吗?
  姜红莲:我是说,咱在农村当个土医生,就按你的那些老方法,输液打针吃中药,能简单地给人治治头疼感冒普通病就行了,治不了的病咱就推开,免得找麻烦。你还搞什么药物实验,那不是你做的事。
  姚文国:我不那样想,那样的话就是个没追求的人;那活得还有啥意思。
  姜红莲:呀呀呀,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知天命吧。非要搞什么药物实验;看,这就搞好了吧,差点见了阎王,活该。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儿。
  姚文国用手推开喂稀饭的小勺。
  姚文国翻转身坐起来。
  姚文国:你这个人素质不高,不像个老师。
  姜红莲:呀,刚才你不是说手软得连根鸡毛也拿不动,推我的手挺有劲儿的呀,噌一下就坐起来了。
  姚文国:唉——就这还当了一辈子老师,成天和书本、墨水打交道,怎么能一点进取心没有呢?
  姜红莲:别说我,你那进取不着边儿,那是拿命玩儿,与其做那些不靠谱的事,还不如瞪着两眼数星星。
  姚文国又躺下。
  姚文国:你这个人真是的,不说别的,就我中毒这个事,我和你大半辈子夫妻了,你咋对我一点不心疼呢?我差点见了阎王你还说活该,那我见了啥就不活该了?
  姜红莲:你这人就这样,怎么关心你都是毛病。我是不想让你冒险,要稳稳当当行医,这不是关心你是害你?
  姚文国:唉,其实我也理解你的心,但话不能那么硬茬茬地说,我心里不高兴。哼,我一直在想,前辈们走过的路我要走,前辈们没走过的路,我也一定要走!
  姜红莲:前人没走过有悬崖的路,你也敢走下去?
  姚文国:对!我现在老感觉这脑子里轰隆轰隆在响,肯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引导我,引导我向前,向前,向前去创造一个奇迹。
  姜红莲:哼,向前向前,看,向前好了吧,嘴肿得跟猪八戒变下的一样。
  姚文国:你咋非要在这种时候赶上劲儿往死气我?他别人行,难道我就不能做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人吗?他葛优德能发明碗,我就不能发明药?
  姜红莲:这世上啥人也有,有的人走进沙漠里,那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姚文国:你,你咋非要往死气我?
  姜红莲:我没想气你,是我自己生气。
  姚文国:我知道你心疼我,这世上也就你这样心疼我;可再不要用这些话气我了。今儿我给你交个实底儿。
  姜红莲:你有啥事,给我交啥实底儿?
  姚文国:你不知道,近年来我一直不安于现状,对中药的实验,思想上一直不安定,老处于一种冲动状态。
  姜红莲:再冲动也得做有把握的事儿。
  姚文国:难哪,啥叫有把握,有把握还用得着搞实验?
  姜红莲:做事就不能瞎冒险。
  姚文国:我真冤枉。我总觉得,人不管干啥,都得往前走,今天要比昨天强这才行。
  姜红莲看着姚文国不再说话。
  姚文国:这世界这么大,在五十多年前,我能变成一个人,又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我为什么不能做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人呢?!
  姜红莲:呀呀呀,快喝上几口再说吧。还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那是你走进了沙漠。
  姚文国:好,顶呛得好。喝稀饭吧,尽量和你少说话。
  姚文国连着喝了三口稀饭,一下子半爬起来。
  姜红莲:呀,来精神了?自己喝吧。
  姜红莲把小勺放进碗里,坐到一边。
  姚文国:行,放就放下。对于这个中药,我白天想夜里梦,我这个地方(指脑袋),外面看和普通人一样,其实里面装的全是好药材……
  姜红莲:差不多就得歇歇,人的大脑容量也是有限的,别那……
  姚文国:啥话呢,你好像啥也……哪有那么严重呢!唉,为了这个药物实验,我就是驾鹤西游,也死得其所!
  姜红莲看着他。
  姚文国要说什么……
  (8)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朋友甲朋友乙
  地点:郭冬宝家。(日、冬)
  郭冬宝他们在外面喝了酒刚刚进屋,每人嘴里叼着烟。
  郭冬宝的狗在地上走来走去。
  郭冬宝他们择位坐下。
  朋友甲:看来这是天时地利都齐了。
  朋友乙:铆足劲儿干吧。
  郭冬宝:咱把重型狗基地,就建在我大姐夫他们村里。
  朋友甲:就这么定了。
  郭冬宝:到时候还有配套工程,在基地里盖上几间像样儿的办公房,白天黑夜就呆在狗场不出来了。——看着我那些心爱的宝贝儿们——太幸福了。
  朋友乙:咱们就喜欢干这行。
  郭冬宝:我保证,到那个时候,我白天黑夜不回家,就和狗呆在一起,吃住在一起。
  朋友甲:可是你成天就住在狗基地,那对你老婆没法儿交待,人家也得生活呀。
  郭冬宝:说句实话,男人,一生就应该以干大事为主,咱有了那么大的事业,就是没老婆,我都不怕!
  朋友乙:这就不像话了,醉了。箩筐找扁担,女人找老汉。你那样做怕是不行。
  郭冬宝:拉倒吧,只要有钱,没老婆算个啥,那有啥可怕的。
  姜红菊忽然开门进屋。
  郭冬宝顿时傻了眼。
  姜红菊:刚才我啥都听见了。
  郭冬宝只是尴尬地看着姜红菊不说话。
  朋友甲乙也不说话。
  姜红菊:你说什么没老婆不怕啥?你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郭冬宝:瞎说瞎说,没想到你突然进来。
  姜红菊:我不进来你也不该说坏话呀,什么人才背后说坏话?
  郭冬宝:今儿我们出去多喝了两口,嘴没把好门儿。
  朋友甲乙也显出尴尬状。
  姜红菊:看把家抽烟抽成啥了!满家的酒臭味儿。
  郭冬宝:你说啥,我俩铁哥们儿在这儿,再多嘴小心我不客气!
  姜红菊:你敢!我看你是吃上炸药了,好脸给多了,在家里撒野。
  朋友甲: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立刻对朋友乙)把烟都掐了。
  朋友甲和朋友乙把烟在烟缸里掐灭。
  朋友甲:郭哥你也把烟掐了。
  郭冬宝:少废话。我还怕她不成。
  姜红菊: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我跟你说个事。
  朋友甲、朋友乙:那你们说,我们走了啊。
  郭冬宝:好。改天咱们再说。
  朋友甲、乙出门。
  姜红菊:你刚才说话咋那么冲,疯了?
  郭冬宝:今儿酒喝多了。关键是他俩在跟前儿,你一进门就不客气,我还不得给自己撑住点儿面子?
  姜红菊:什么臭毛病,你撑面子给我搞难看?
  郭冬宝:我是男人嘛。
  姜红菊:拉倒,听不惯这句话。男人就怎么了,不就是个男人嘛!男人比女人多长了一颗头是怎么地,我就是受你气的人?以后注意点儿啊,再不许发蹭,小心我哪天把你的面子剥光了。
  郭冬宝:千万不敢,留住点儿。
  姜红菊:一边儿去,你自己不找麻烦啥事也没有。咱俩是平等的。
  郭冬宝:对对对。今儿你说的对。我主要是喝了点儿酒的关系,以后再没这事儿。
  姜红菊:倒口水去。
  郭冬宝:行。
  郭冬宝转身向厨房走去。
  (9)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承接第7场)
  姚文国慢慢地蹭着炕沿下了炕,穿上鞋刚往起一站又坐下。
  姚文国:不行,头晕腿软,走不了。红莲,给我把盆儿拿进来吧。
  姜红莲:不行不行,大白天在家里祸害,成啥了。走,我搀上你走。
  姚文国:哎呀,我要是能走,我比你还爱干净。快点儿吧,不行了。
  姜红莲:哎呀呀,姚文国呀姚文国,我算服了你了。
  姜红莲离去。
  姚文国:(手摸着嘴,自言自语)唉,真是没办法,有时候人的努力常常会使结果更糟。
  (10)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郭冬宝家。(日、冬)(承接第8场)
  郭冬宝端来水。
  郭冬宝:哎,你刚才要给我说啥事儿?
  姜红菊:让你气糊涂了。咱们明天得去一趟大姐夫那儿。
  郭冬宝:怎么了?
  姜红菊:出事儿了。
  郭冬宝:啊!啥事?
  姜红菊:大姐给妈打来电话,说是大姐夫搞什么药物实验,中毒不轻,嘴肿得说话都张不开。
  郭冬宝:是嘛,命不会玩儿完吧?!
  姜红菊:乌鸦嘴!有那么严重?
  郭冬宝:太好了,只要人没问题就行,千万不敢呀,我下一步养狗还指望他当兽医呢。
  姜红菊一口气喝完杯中水。
  姜红菊:还渴,倒水。
  郭冬宝:真能喝。
  郭冬宝接过杯子转身离去。
  全屏转暗。
  (11)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
  地点:姚文国家。(日、冬)
  太阳爬上山岗。
  大红公鸡在墙头上引颈鸣唱。
  姚文国身盖毛毯躺在炕上,背后靠着两个大枕头。
  姜红莲在一旁的缝纫机上做活儿。
  姚文国:你说哪一种草药不是先辈们冒着生命危险亲口尝出来的?那都是有人为它付出过代价。啊,说起来那些传世名医,都有他们的苦楚啊。红莲你说,为什么他们就能千古留名呢?
  姜红莲停下缝纫机活儿。
  姜红莲:你说啥?
  姚文国:我是说,老一辈医学家为什么能名留千古呢。
  姜红莲:真可笑,人家医术高明,深钻细研,不是想当然。
  姚文国:对了,这句话说对了。他们那都是对这个世界做出了巨大贡献才留下名的。这个世界在不停地发展,轮到我这儿该怎么办?
  姜红莲:躺好了,把病养好就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姚文国:开玩笑,你纯粹是个吃饱饭不想事的人。
  姜红莲:要我说呀,你就活得省心点儿吧,这会儿的日子也好过了,家里要啥不缺啥,你能像你爸那样当个土医生就知足吧。
  姚文国:真倒胃口。你真不像这个改革开放时代的人,更不像有文化的人。我,虽然出生在农村,既然来到这个世上,绝不能做衣架、饭桶,庸庸碌碌空活一世,拼死拼活也得给万代子孙一个交代——祖辈上出过名医。
  姜红莲吃惊得放下手里的活儿。
  姜红莲:停。你今儿的病好多了,再不能说胡话啊。
  姚文国:什么叫胡话,我是志向远大。我就想让别人仰起脑袋一看我,就愣睁眼不会动。
  姜红莲:你累不累呀,想那么多,活得连自己都保不住,还万代子孙,别人仰起脑袋一看,就愣怔眼不会动,如果那样,那肯定是你脑袋上长出什么新鲜玩样儿了。
  姚文国:哎呀,你咋是这么个人呢?顺坡儿推人劲儿特别大。
  姜红莲:不和你说了,我要做活儿。
  缝纫机的针头在布面上急速穿刺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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