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1）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葛优德郭冬宝
　　地点：姚文国家。（日、春）（承接第八集第11场）
　　姚文国还在给葛优德上药。
　　姚文国：郭冬宝你是真心夸我呢还是讽刺我？
　　郭冬宝：夸你呢。这样子确实像个老中医。
　　姚文国：我好心好意给你看病，啥叫幸灾乐祸呢？
　　郭冬宝：对不起，我说错了。
　　姚文国：我就奇怪了，你说话就不能正正常常的，老是惊惊诈诈的。我给你说，不是你说我像个老中医，我确实也是个偏老点儿的老中医了，村里人都这样说。我的敬业精神你们可得好好学。
　　郭冬宝：算了吧，我要学医，比你看病不差。其实你看病的功夫在嘴上。
　　姚文国：呀？！
　　郭冬宝：就擦破点儿皮这个那个说下一大堆，没用。
　　姜红莲手里拿着两个鸡蛋正要离去。
　　姜红莲：郭冬宝说话过头了啊。你大姐夫是医生，他说的对还是你说的对？好好听他的。我给你们做饭去了。
　　郭冬宝笑了笑。
　　姚文国：你去做饭吧。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云雾里飘着，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黄河多深，说话轻狂，掉进圪针窝才知道扎得疼。
　　郭冬宝捂着嘴笑了一下。
　　姚文国：咱们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理解。
　　郭冬宝：行了，一说话就是一串串。
　　姚文国又给郭冬宝上药贴纱布。
　　葛优德：大姐夫，这会儿我给你说个正经事啊。
　　姚文国：快说，啥事？
　　葛优德：过年前那两天你在我家那次……
　　姚文国：我那次怎么了？
　　葛优德：咱们说的那个双耳卫生碗的事，你不会给任何人说过吧？
　　姚文国停住手。
　　姚文国：——你发明家葛优德，水平应该在普通人之上；你把我堂堂祖传中医姚文国看成什么人了？
　　葛优德：不不不，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是问你是否无意给什么人说过。
　　郭冬宝：对，二姐夫问得就是这意思，你没对其他人说过吧？
　　姚文国：说过。
　　葛优德、郭冬宝：啊！
　　姚文国：我给你们大姐说过，不行吗？
　　葛优德、郭冬宝松了一口气。
　　姚文国：冬宝，他担心专利泄密，你也担心？今儿你们俩碰得头破血流得来我这儿，难道就为这个事？
　　郭冬宝、葛优德：对。
　　姚文国：唉，好令人伤感呀！
　　葛优德：大姐夫别多心。
　　姚文国：你发明家的眼睛应该是亮个哇哇的。咱连襟们相处这么多年，你们咋没从我脸上看出我的心呢？
　　葛优德、郭冬宝有些尴尬。
　　姚文国：咱们虽然干的工作不一样，可我也不是除了懂医，其它别的就都是白痴？
　　葛优德、郭冬宝欲言。
　　姚文国摆手制止。
　　姚文国：优德啊，你的那个宝贝碗，那是个金灿灿的宝贝碗，是要申请国家专利的碗。
　　葛优德：对呀，所以说就怕走露风声。
　　郭冬宝：要那样那就完了。
　　姚文国：说得好。这我知道，那东西现在还是个秘密。
　　郭冬宝：绝对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葛优德：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姚文国：一句话，这个专利碗，等于它还埋在不为人知的地下。
　　葛优德：对。
　　姚文国：你葛优德就像个考古的，挖墓的，在夜半三更的时候，你神神秘秘，趁着夜深人静，在往出挖那个碗。
　　葛优德：说得完全对！不过，我只研究碗，不盗墓。
　　姚文国：你的那个双耳卫生碗，就不是一般的宝贝，那比秦始皇用过的金碗、银碗、玉碗都要值钱！
　　葛优德：对对对，哎呀，好我的大姐夫呀，你说得太对了，你说的话比我的碗都值钱哪！。
　　郭冬宝：词儿还挺多。
　　姚文国：是啊，假如把它按秦始皇用过的碗来说，我要说出去它在什么什么地方埋着，盗墓贼盗走的只是一个碗，可你这专利碗要被盗走了，那是多少个秦始皇用过的碗呀！
　　葛优德、郭冬宝同时为姚文国鼓掌。
　　郭冬宝：大姐夫呀，我算服了你了，把个双耳卫生碗说成秦始皇用过的碗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你也能扯上，简直成超级宝贝了。
　　姚文国：这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比那宝贵，那是死宝，这是活宝。
　　葛优德：好哇，大姐夫，知我者大姐夫也。今天关于碗的事，只是随便过来问问，别多心啊。
　　姚文国：其实你们用不着对我随便不放心。外面的人，谁想问我这个事儿，他就是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胸脯上，青烟嗤嗤地冒起来，我牙关咬得死死的，绝不开口！
　　葛优德、郭冬宝、姚文国一阵轻松大笑。
　　（2）
　　人物：二红
　　地点：街巷。（日、春）
　　一户农家门前拴着一只求叫主人的饿羊。
　　二红心事重重地慢步在村巷。
　　（3）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葛优德郭冬宝
　　地点：姚文国家的药房内。（日、春）（承接第1场）
　　姚文国在给葛优德贴纱布。
　　姚文国：优德，我不说了，你太小看大姐夫了。
　　葛优德：没没没有。看你这人怎么不理解我呢？大姐夫，我太佩服你了，你把我这个双耳卫生碗能联想到秦始皇用过的碗，绝了！大姐夫你干医生屈才了。咱们这个碗将来做广告的时候，一定要引申到秦始皇那个年代去，隐喻它孕育了两千多年才被我问世。
　　姚文国：嗨，这就是高明之处。
　　郭冬宝：不过大姐夫刚才那句话还说的真有水平。
　　姚文国：慢慢了解，慢慢了解，你们这个大姐夫呀，的确不单单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人。
　　葛优德、郭冬宝脸上都贴好了纱布。
　　姚文国仔细看着他俩，突然失声大笑起来。
　　姚文国：哈哈……
　　郭冬宝惊异地看了姚文国一眼。
　　葛优德：怎么了，怪声怪气的？
　　姚文国：优德，大姐夫跟你开个玩笑啊。你现在这个形象，像个什么人呢？像国共两党合作时期，共产党内部出现的叛徒。
　　三人大笑。
　　郭冬宝大笑。
　　葛优德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葛优德站在镜子前，被自己的形象逗得又一次哈哈大笑。
　　姚文国：郭冬宝，大姐夫跟你也开个玩笑。
　　郭冬宝：说，我像什么？
　　姚文国：你这个形象，百分之百，像是去银行抢钱被抓住的歹徒。
　　三人又是大笑。
　　葛优德：咱大姐夫不仅是妙手回春的良医，还是高级化妆师。哎呀，刚才没好好注意，大姐夫这件衣服可真好，还真像个老中医的样子。
　　姚文国：那当然，老年人说得好，神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葛优德.：对对对，产品要包装，特务要伪装。
　　姚文国：你这话说得味儿不对。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像以前，再好的东西，拿张草纸一包就买了；你看看现在，卖个一块钱的东西也要讲究包装，有些东西看起来很精美，其实就是包装好。
　　郭冬宝：都是面子货。你这衣服再好，看病要是技术不行，那也玩儿完。
　　姚文国：不过话返回来说，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我穿这个衣服可以说是行业内的一种服装吧。
　　郭冬宝：城里的中医也不穿这。
　　葛优德：就是，医院里正经医生都不穿这。
　　姚文国：你们什么都不懂。是现在的人不讲究这个了，要在旧社会那可是讲究，现在的人没样子了。
　　郭冬宝：大姐夫，问问我大姐，看有没吃的东西，我有点儿饿了。
　　姚文国：毛病，多会儿也是这毛病，一走到别人家直喊饿。
　　郭冬宝：这有啥，现在吃了中午给你省下嘛。
　　姚文国：行，我看看去。
　　姚文国向厨房走去。
　　（4）
　　人物：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街门外。（日、春）
　　二红在姚文国家的院门外徘徊。
　　（5）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葛优德郭冬宝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日、春）（承接第3场）
　　姚文国端着只小碗从厨房返回来。
　　姚文国走进药房。
　　姚文国：我对你说啊冬宝，最好饭前不吃东西，这个对胃口不好，当然你想吃的话我还能让你饿着。
　　姜红莲走了进来。
　　姜红莲：文国，二红来了。
　　姚文国：啊，哎呀，这件事办得我越来越不踏实，反倒总觉得欠了她什么。
　　姜红莲：你要好好说话，她也够难为情的。
　　姚文国：（对葛、郭）你们俩先在这屋坐会儿，又有病人找我。
　　葛优德、郭冬宝：忙你的忙你的。
　　姚文国与姜红莲回到卧室。
　　姜红莲拿了件东西又折转身离去。
　　二红站起，显得十分愧对姚文国。
　　姚文国：坐坐坐，你来了我就高兴了。刚才在那屋和俩连襟儿说点要紧事儿。怎么了，二红，有啥事找我？
　　二红：大哥，对不起，那天我打了你，今天算我再一次上门给你赔情道歉，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
　　姚文国：没关系没关系，再这样说就见外了；你我之间谁跟谁，不打不成交嘛。
　　二红：不，不能那样。你大人不计小人事，我太年轻了。以后大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说话就是。
　　姚文国：嗳——你拿笤帚在我脑袋上摔，又没外人看见，我不在意，就算你没打。
　　二红：大哥你这人真好，我打了你，你都不计较，哪有这人呀。
　　姚文国：有啥可计较的，这也不算个啥丢脸的事，女人打男人嘛，我不计较这个事，说明我这心胸有多宽。
　　二红：大哥你的脾气真好。
　　姚文国：也不算好，普通。
　　二红：嫂子找下你这样的人真有福气。
　　姚文国：说对了。
　　二红：你看我，（哭）你看我这命，年年轻轻就守了寡。大哥，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我跟大猴子的事，你是听说的，还是？
　　姚文国：打住，你什么都不要想，我不会无风起浪的，也没有什么人给我掏耳朵。
　　二红：你真厉害。
　　姚文国：二红呀，这事说过了，你大哥我是个医生，中医是靠脉象来说话的，尤其是喜脉，有点儿就明显。
　　二红点头。
　　姚文国：我倒想问你一句，是大猴子到你家强暴你了，还是你也和他好？
　　二红：行了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姚文国：就应该明说。咱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人嘛，孔夫子说：“饮食男女，大欲存焉。”也就是说，男人女人，都那个什么，啊，正常。
　　二红：……
　　姚文国：二红你要记住，先发制人，后发受人制。如果说，他身为原治保主任，其实他就不能叫主任，那是哈巴狗戴串铃，冒充大牲口，他就不算人，也就是一堆肉。他敢执法犯法；第一，我替你悄悄到公安局狠狠地告他一状，人恶人怕天不怕，公安局就是天。纯属不是人的东西，把他煮在锅里也没个人味儿。
　　二红：大哥，那个……
　　姚文国：别怕，判他个十年八年二三十年的没问题。
　　二红：快拉倒吧。
　　姚文国：那个王八蛋，文化革命的时候还打了我爹一个耳光。
　　二红：是嘛。
　　姚文国：对呀。要告他，我去悄悄告，除了你知道，任何人不让他知道，叫狗日的水漏完了还寻不见锅哪儿破了。
　　二红：大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呀。
　　姚文国：这个你放心，我可不能因为你打了我就犯小心眼儿。我对天发誓，我要对外人说就烂舌头烂嘴。
　　二红心烦意乱，不知该对姚文国说点儿啥……
　　（6）
　　人物：葛优德郭冬宝
　　地点：姚文国家药房内。（日、春）
　　葛优德与郭冬宝并肩站在镜子前，相互对看一眼又哈哈大笑。
　　（7）
　　人物：姚文国姜红莲二红
　　地点：姚文国家。（日、春）（承接第5场）
　　姚文国：第二，要是考虑为了你的名声，私了。
　　二红：啥叫私了？
　　姚文国：我给你出主意，你去找他私了，狠狠敲他一笔钱，这可是关键时候。
　　二红：大哥，不能那样。
　　姚文国：怎么不能？是他不仁不是咱不义。
　　二红：可是……
　　姚文国：你记住，怕出来的狼吓出来的鬼。再赖的人，你只要敢跟他上，谁也扯淡。他就咋了，他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太岁头上动不得？朝鲜战争那会儿打美国人，那他还不是个纸老虎？
　　二红：不不不，不说这些了。
　　姚文国：有啥了不起的，你以为他现在还是治保主任？你是不知道，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你看他那个样儿，领上一帮没人收揽的小土匪，手里拿上柳木棒，（学）“拿起棒子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革命群众齐动员，文化革命放光芒。”什么东西，坏事干绝了，咱这会儿往死闹他！
　　二红：大哥你说错了。那件事，不是他强暴我，也不是别的什么，是我闲得无聊，这才……
　　姚文国：唉——你呀你二红，不说了，啥也不说了。
　　二红：大哥，我挺后悔的。
　　姚文国：这这这，这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只能那样了。不过好歹你吃过我的药了，不会有事的。
　　二红：真的吗？
　　姚文国：放心吧。我也理解，男女人正当这个年龄，也不为什么错事。
　　姜红莲进屋。
　　二红：大哥，大嫂，这事可就你们俩知道，千万不敢说出去，我这么年轻，怎么也得嫁人呀。
　　姚文国、姜红莲：放心放心。
　　姚文国：我敢对天地发毒誓，对地发阴誓，就你这个事，这个话，到我俩这儿就死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二红：谢谢你了大哥！
　　姜红莲：谢他干啥，这事就应该这么对待。
　　姚文国：二红呀，我不可能因为你打了我俩笤帚就犯小心眼儿的病，逢人就把这事给你说出去，来个心里痛快，大哥我可不是那种小人。
　　二红：谢谢你大哥。
　　姚文国：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背地里嘀嘀咕咕说过别人的坏话。
　　二红：那我谢谢你们俩了。
　　姜红莲：太见外了，动不动就谢谢。
　　姚文国：这事不能说谢。我只是恨那个什么烂治保主任大猴子，你看他平常那个劲儿，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姜红莲：你又说……
　　姚文国：忘不了他。他是个真正的坏人，那会儿嘴里喊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好不好他知道个屁！
　　姜红莲：你不要扯得太远了。
　　姚文国：什么扯得太远，我恨他。他嘴上说的一套，实际上是在挑动群众斗群众。咳呀，这样的坏人，后来竟能当上治保主任。
　　二红：行了大哥，过去的事了。
　　姚文国：你知道我爹受过他多少气，他那会儿还是个二不愣小青年，敢打我爹的嘴巴子，这个煮在锅里没人味儿的东西！
　　二红：大哥，甭管咋说，为了我，这事你得压下来，要不然我没法做人哪。
　　姚文国：跟大哥说这种话是多余的。至于你打我几下，那就算白打了，也许上辈子我打过你两下，这下平了。
　　二红不由得乐了一下。
　　姜红莲：二红你放心吧，不会有啥事的，有我呢。
　　二红：谢谢嫂子。
　　姚文国：你尽管放心吧。遇事看谁，你嫂子是教师，我是医生，我们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见风是雨添油加醋满世界乱说。
　　二红：这我就放心了！大哥，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打我两笤帚吧。
　　姜红莲：二红，你再要这样我生气了啊。
　　二红：谢谢你们，那我走了。
　　二红出门。
　　姜红莲：慢走啊。
　　走出几步的二红回身摆了摆手。
　　姚文国：（望着门外）哼，敢打我，敢打我你就得在我面前凭空少半截儿。
　　（8）
　　人物：葛优德
　　地点：某专利局办公大楼门前。（日、夏）
　　葛优德兴冲冲从专利局大门走出。
　　葛优德骑车穿行到人流中去。
　　（9）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夏）
　　姜红梅正在屋里忙做饭。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姜红梅去开门。
　　葛优德反剪双手站在门外。
　　姜红梅：没带钥匙？
　　葛优德：带着。
　　姜红梅：那怎么不自己开，我在做饭呢。
　　葛优德：做饭也得给我开。
　　姜红梅：快进来，神经病。
　　葛优德迈着四方步进了屋。
　　葛优德：红梅同志啊，把门关上。
　　姜红梅：抽筋，自己没长手。
　　姜红梅关门。
　　葛优德：红梅同志啊，给我倒杯水吧。
　　姜红梅不由得细看葛优德，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
　　姜红梅：你去专利局啦？
　　葛优德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直直地靠在沙发上。
　　葛优德：搞出专利来，去专利局走走这是必然的。
　　姜红梅：德性。快说，申报成功了？
　　葛优德从衣兜里掏出专利受理手续放在茶几上，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高举双臂在地上走了几步。
　　葛优德：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姜红梅拿起受理资料看着。
　　姜红梅：快说，怎么回事？
　　葛优德：专利局受理了我的双耳卫生碗。
　　姜红梅：已经受理啦？！
　　葛优德：是啊，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任何事情，只要你去做，你就是自己的奇迹！你就创造了崭新的自己！
　　姜红梅：少说废话。人家专利局怎么说的，你给我说得详细点儿。
　　葛优德：嗨呀呀，你看看人家专利局那些人，不愧是大知识分子，男男女女个儿顶个儿长得排排场场，一个个都是文质彬彬的，素质就是高，太让我欣赏了。
　　姜红梅：是是是，那肯定是。他们是怎么受理的？
　　葛优德：我把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人家，人家在电电电，像电视一样那玩样儿上，对对对，电脑。“叭叭叭”，在键子上这么一敲打，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地球上，确实没有我设计的这种双耳卫生碗。成了！
　　姜红梅：太神奇了！这可真是天助神威呀。
　　葛优德得意地呵呵笑着坐到沙发上。
　　姜红梅：我真是不敢想象，这地球上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有脑子的人，怎么没有一个人能和你的脑子想到一处去呀。
　　葛优德：是呀，我都觉得神奇。哎，你说，要说我这人长相也是平平的一般人，可是脑子里的东西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绝就绝到这一点上。你不服不行吧？
　　姜红梅乐呵呵地，很愿意相信丈夫地点头。随之坐到沙发上。
　　葛优德：不过这事暂时还得保密。
　　姜红梅：保密，为什么？
　　葛优德：第一步只是申报受理，咱只是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得国家专利局认可、批准。等把专利证书拿到手之后，咱们才真正拥有专利权。
　　姜红梅：噢——明白了。你看看这事多难哪。
　　葛优德：是啊。等把专利证书拿到手，“啪”地一下拍到这茶机上，到那个时候，咱那个“金灿灿”的碗带来的无限财富才归咱们所有。
　　姜红梅：我明白了。这就跟生小孩儿一样，现在是肚子里怀上了，但还没生出来，什么时候生出来，就等于是拿上专利证书了。
　　葛优德：对对对对对——说得一点儿不差。
　　姜红梅：看来现在伸张、显摆还不是时候。
　　葛优德：哈……对。这个大锅盖儿一定得盖严实，把咱们的幸福稳稳地焖在锅里头。
　　姜红梅：现在只是咱们已经申请了受理了，他别人就无权再申请，是吧？
　　葛优德：对——听专利局的人说，受理之后，一般情况，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最多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就批下来了，专利证书就到手了。
　　姜红梅：啊——好幸福啊！现在我的心跟太阳出来光芒四射一样。到那个时候咱们可真是要发大财了！你就是……
　　葛优德：现在叫经理，旧社会叫大财主，咱这家叫员外人家。
　　姜红梅：对对对。到那个时候，什么山珍海味熊掌燕窝、高档名牌绫罗绸缎，吃也吃不尽，用也用不完哪。
　　葛优德：是是是。你等等，咱家那本书上有段顺口溜，我把它掖住了，我打开给你念念，看看人家那叫啥光景。
　　葛优德大步流星向书房走去，姜红梅随后。
　　葛优德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书，凑到姜红梅跟前，打开书念。
　　葛优德：到那个时候，假如说有个要饭的一进咱家门，你看这段，是这么写的：
　　打竹板儿，进福门儿，福门儿就是咱家。
　　打竹板儿，进福门儿，东家是个富贵人儿。
　　左厢房里堆着金，右厢房里垛着银。
　　田里土地连成片，圈里骡马成了群。
　　院里还有摇钱树，家里放着聚宝盆。
　　山珍海味吃不完，绫罗绸缎用不尽。
　　哈哈哈……
　　姜红梅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