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1）
　　人物：姜红菊
　　地点：姜红菊家。（日、冬）
　　姜红菊煮好一碗方便面放在茶几上。
　　姜红菊：（自言自语地在埋怨郭冬宝）哼，钱拿不回来，做个饭也指不上，真是的。
　　（2）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姚文国郭冬宝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承接上集15场）
　　郭冬宝：二姐夫，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想听你说说，你的这个碗，它是怎么个赚钱法儿？
　　葛优德：赚钱是肯定的，必须的，而且还要赚大钱；要不为赚钱，我何苦费这么多脑子，下这么大辛苦搞专利呢。
　　郭冬宝与姚文国相互对视一眼。
　　郭冬宝：还没说清楚。甭管如何，要能赚钱的话就快点儿，有钱了给我借点儿，我买几条好种狗。
　　姚文国：也借给我点儿，我想开办一家中小型卫生所，取名叫个——叫个悬壶堂。
　　葛优德：xuanhutang？
　　郭冬宝：就是危险的意思？悬乎，悬乎堂嘛。哈……
　　姚文国：我真拿你没办法。听我说，悬壶堂，就是悬壶济世的意思嘛；那是积善医家的仁心仁术，是一个医生为民解除痛苦的最高境界。
　　葛优德：啊——好好好。小意思，你俩的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是小意思。大姐夫你真了不得，当医生要能做到悬壶济世，急人所难，为他人解除病痛，这太了不得了。等我的双耳卫生碗拿回钱来，你把悬壶堂一定要办到最高水平。
　　郭冬宝与姚文国对视而表示非常满意。
　　葛优德：你俩想想，咱们国家有十二亿人，每人用我一个碗，那就是十二亿个碗，一个碗我赚一块钱……
　　郭冬宝：那就是十二个亿！碗还是个易碎品，打了还得买。
　　姚文国：十二个亿，啊呀呀，工商税务一打，最少还能留十亿多点儿。呀呀呀，这可是个没完没了赚钱的事。
　　郭冬宝：是呀！一个人一辈子要用多少碗呀！那钱还能数得过来吗，还不累坏了。
　　葛优德：哈……幸福呀！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有了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就能活得飘飘然。
　　姚文国：人只要能活得飘起来，那就是神仙过得日子；那就能感觉到踩上云头向前走。
　　郭冬宝：二姐夫，到时候我给你跑腿办事。
　　葛优德：我怎么能让你跑腿办事呢，你要去做好你的事，我全力支持你。
　　郭冬宝：呀——有了钱多省心，能当神仙哎！
　　葛优德：这会儿你俩明白了，是个好事吧？
　　姚文国：是是是，到时候就是享福，什么脑子也不用费。优德，我感觉，这世上，有钱没脑子的人最幸福，什么事都不用干。
　　郭冬宝：嗯？
　　葛优德：这话——这话怎么讲，没脑子的人哪儿来的钱呢？
　　郭冬宝：只要你聪明了，就别想幸福。
　　姜红梅买菜推门进来。
　　姜红梅：你们聊得挺热闹的啊，我这就做饭。
　　郭冬宝：动作要快点儿，我饿了。我来洗菜吧。
　　郭冬宝起身在暖气上拴好狗，进了厨房。
　　葛优德：大姐夫，明年是我的致富奔小康之年，腾飞之年，也是咱们这个大家庭的中兴之年。你坐着喝水。炒肉什么的，正经做饭离不开我。
　　葛优德站起身。
　　姚文国：我不会做你们城里人的饭，帮不上忙。
　　葛优德：向我这方面发展吧。再有几天就过年了，等过了年，大干一场！
　　姚文国：我帮你好好干！
　　葛优德：那当然。你俩都记住，一个人只有努力，才能体现他的自身价值。
　　葛优德进了厨房。
　　姚文国：（无声地自语）自身价值……
　　（3）
　　人物：二红
　　地点：二红家。（日、冬）
　　二红披着件棉衣，神情沮丧地坐在炕上，她面前摆着碗清汤稀饭、两个馒头、一盘咸菜。
　　二红呆呆地凝视着碗里清可鉴人的自己，两行凄楚的泪珠绵绵滚下。
　　（4）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葛优德
　　地点：郭冬宝家。（日、冬）
　　一只装有黄鹂鸟的笼子摆放在沙发前，笼中鸟不停地发出鸣叫。
　　姜红菊独自拿着镜子在客厅里练嗓子、练表情……练着练着，她幻觉台下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姜红菊：感谢大家的鼓励！下面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邓丽君的歌曲《路边的野花你莫要摘》。
　　郭冬宝牵着狗开门进来，他亲切地叫了一声“红菊”。
　　姜红菊：（唱）记着我的亲……
　　郭冬宝：嚯——真投入呀。
　　狗围着姜红菊过来过去，且轻轻地呼呼两声。
　　笼子里的鸟不安地上下跳动。
　　郭冬宝解开狗缰绳。
　　姜红菊：郭冬宝，我告你，以后在我练声的时候，你把狗一定要牵远点儿。
　　郭冬宝在沙发上落座。
　　郭冬宝：呀呀呀，样子不小哎。
　　姜红菊：我这儿放着黄鹂鸟，知道为什么？
　　郭冬宝：不知道。
　　姜红菊：我就是要受它的影响，发出美妙的声音；你把狗弄过来汪汪一叫，狗叫是什么声音？懂吗，它影响我的音质。
　　郭冬宝：你快算了吧，玄玄乎乎的，哪儿跟哪儿扯上了。
　　姜红菊：当然能扯上。
　　郭冬宝：狗叫怎么啦，狗叫狗的你练你的。笑话，怎么能影响到你的音质呢。
　　姜红菊：你什么都不懂。从自然科学来讲，人有“随风倒”的一面，跟什么事物接触多了，自然就要受到影响。
　　郭冬宝：没听说过。我成天跟狗接触，难道还能变成狗了？
　　姜红菊：那可不好说，小心点儿吧。
　　郭冬宝：我看你是中邪了。买只黄鹂鸟就吱哩哇啦想学好声乐；那飞机上的空中小姐就能长出翅膀来？
　　姜红菊：不跟你说了，无聊。在这个问题上咱俩没共同语言。
　　郭冬宝：说别的。
　　姜红菊：你不懂，我这是艺术。艺术是什么？
　　郭冬宝：嘿呀，不就是唱啊跳啊的，小儿科。不谋正事儿的人才搞艺术，懂吗？
　　姜红菊：太可恶了。艺术是人类，最初感觉到了生活的美，感觉到了生活的需求，但人们又不知那种明快的美是什么，那种生活的需求又是什么……
　　郭冬宝：呀呀呀。
　　姜红菊：是先知先觉的艺术家们创造了高于生活的艺术形式来反映生活……
　　郭冬宝：好了好了打住，一句没听懂啊。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
　　姜红菊：那你就等着看吧，我一定要让我的歌声冲上艺坛，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郭冬宝：行了，可点儿吧，我胆儿小，别给吓出个毛病来。现在才刚开始张嘴唱，就琢磨要超过这个超过那个。
　　姜红菊：那当然得超。
　　郭冬宝：电视上的歌唱家你都能找出毛病来，这儿有问题，那儿有毛病，不是我说你，这辈子你要能唱出黄鹂鸟的声音来……
　　姜红菊：你就怎么了？
　　郭冬宝：我就改名。
　　姜红菊：改名叫什么？
　　郭冬宝：我不叫郭冬宝，叫郭墩布。
　　姜红菊：哈哈哈……要改不能只在家里改，到派出所改。
　　郭冬宝：行，重做身份证。
　　姜红菊：好，一言为定。再有几天就过年了，等过了年，我一定要在声乐上有飞速发展。“嗖——”，跟火箭似的。
　　郭冬宝仰头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今天二姐夫说的话。
　　郭冬宝：今儿二姐夫和你说了同样的话，都是过了年就要腾飞，真了不得呀。
　　姜红菊对他微笑着点头。
　　（5）
　　人物：姚文国服务员（女）
　　地点：汽车站。（冬、日）
　　站台后一派候车待发的场面（通往各个方向）。
　　拉客的男女不停地招呼人们上车的三个画面。
　　姚文国低着头，满脑子想着心事，缓步走向一辆客车。
　　姚文国：（心声）葛优德搞出了研究成果，他要发财了呀，真叫人羡慕……
　　卖票的服务员走过来招呼姚文国上车，车门随之关上。
　　汽车启动。
　　客车驶离车场。
　　（6）
　　人物：郭冬宝姜红菊
　　地点：郭冬宝家。（冬、日）（承接第4场）
　　二人在客厅地上站着说话。
　　郭冬宝：虽然你人在歌舞团工作，但也就是个打杂跑腿儿的，不是唱歌的。记住，你的工作是写写画画，给领导送个文件。
　　姜红菊：这是暂时的。我一定要调到演员队。
　　郭冬宝：可以了，知足吧，别废那些心。
　　姜红菊：我不会听你话的，咱们走着瞧。
　　郭冬宝：行行行，咱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说啊，今天中午在二姐夫家，好受启发呀。
　　姜红菊：什么事能让你受了启发？
　　郭冬宝：如今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确实是人才——大爆炸。
　　姜红菊：还咣得一声呢。那不叫大爆炸，应该叫人才，人才——大显身手。还大爆炸。
　　郭冬宝：意思一样，说啥不行。
　　二人坐下。
　　郭冬宝：咱家二姐夫得重新看待。
　　姜红菊：怎么啦？
　　郭冬宝：那是公鸡尾巴插上孔雀毛了，可了不得，那可是个巨大的人才。人家可是要发大财了。
　　姜红菊：看不出来。怎么了？
　　郭冬宝：你真想不到，人家发明了一个双耳卫生碗，还画了那么多图……
　　姜红菊听得一个劲儿点头。
　　郭冬宝开始给她讲……
　　（7）
　　人物：姚文国售票员等
　　地点：客车内。（冬、日）
　　客车在行进中。
　　售票员在向旅客卖票……
　　姚文国还在看着车外某处，想着心事。
　　姚文国：（低低地自言自语地）双耳卫生碗，国家专利，赚大钱……
　　售票员走到姚文国跟前。
　　售票员：师傅买票。在哪儿下车呀？
　　姚文国：圪溜村。
　　售票员：哎呀，上错车了，这是去王家坪的。快快快，张师傅停车，你下车。
　　姚文国：这这这，都走出这么远了，我咋办呢？！
　　司机看路边，打方向。
　　售票员：快下车吧，再走更远了。
　　姚文国：哎呀，怎么上车的时候你也不告我一声呢？等我走回城里，去我们圪遛村那面的车早没了。现在已经没了。
　　售票员：快下快下，别罗嗦。
　　客车在路边停下。
　　姚文国：不行，你们得把我送回去。我问你，上车的时候你喜眉笑脸拉住我，托着我的胳膊让我上车，也不问我去哪儿，你想钱想疯了；都走出这么远了才告我坐错了，你咋不早点儿告我呢？你说个错了无所谓，关上门又走了，那我呢？
　　全车人都在指责姚文国的无理要求……
　　某群众：你咋上车的时候不看好问清了，出门不带眼睛，有嘴不会说话。
　　群众某：不行就把他推下去。
　　人们哄然大笑。
　　司机：快点儿下吧。
　　乘客们在催促……
　　姚文国满心烦乱地下了车。
　　客车驶离。
　　荒郊野外，苍茫大地。
　　姚文国原路返回。
　　天地间行走着渐行渐远的姚文国。
　　（8）
　　人物：姚文国
　　地点：城内某处街道。（傍晚、冬）
　　姚文国走在城里某处街道行走，他在寻找旅店。
　　姚文国驻足在某处不起眼的小旅店门前。
　　姚文国走进店门。
　　（9）
　　人物：姚文国店主（女、四十左右）
　　地点：旅店内。（黄昏、冬）
　　姚文国站在一间小房间门前和店主说话。
　　姚文国：啊，一晚上十五呀？
　　店主：哎呀——我家是最便宜的，不信你出去再看看，哪有这价位。
　　姚文国：我是说再便宜点儿就行。
　　店主：十块钱，住就住，不住拉倒。
　　姚文国：行，这就收费合理了。
　　店主领着姚文国走上逼仄的楼道。
　　姚文国随后。
　　店主走上楼，姚文国随后。
　　店主开了房门。
　　店主：进去吧。
　　姚文国对店主点头笑了笑。
　　姚文国走进房间皱起了眉头。
　　肮脏的屋子，皱巴巴脏兮兮床单被子。
　　姚文国放下小包，躺在床上眯起了眼。
　　浑身放松的姚文国。（肚子咕噜噜地响声。）姚文国眨么着。
　　姚文国：倒霉，饿了。
　　姚文国坐起身。
　　姚文国：（自言自语）唉，还得到外面去吃饭。
　　姚文国起身挎起小包。
　　姚文国出了房间门。
　　姚文国下楼梯。
　　姚文国走到店主在的小房间门前。
　　店主：干么去，不住了？
　　姚文国：住，我出去吃点饭就回来。
　　店主：那你把房钱交了。
　　姚文国：我一会儿就回来。
　　店主：交钱吧，不然我可不给你留床。
　　姚文国不情愿地交了房钱。
　　（10）
　　人物：姚文国卖面人
　　地点：街道。（夜、冬）
　　姚文国走在某处小吃街。
　　姚文国走到某处街边摊位（大碗面）前。
　　姚文国：多少钱一碗面？
　　卖面人：三块。
　　姚文国：来一碗。
　　卖面人：坐那儿等着。
　　姚文国在地桌前的小凳子上坐下。
　　大锅里煮着面。
　　卖面人往碗里捞面。
　　卖面人往碗里舀调料。
　　卖面人把面送到姚文国面前。
　　姚文国拿着筷子，接碗。
　　（11）
　　人物：姚文国旅客
　　地点：旅店内（夜、冬）
　　姚文国走上楼道。
　　姚文国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已经睡下另一旅客。
　　姚文国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
　　夜色街景。
　　天空夜色。
　　睡下的姚文国，渐渐进入梦境。
　　姚文国梦到自己又坐在客车上。
　　车窗外的山路景色。
　　睡梦中的姚文国突然大喊。
　　姚文国：啊呀——又错了又错了！停车！
　　汽车仍在前行。
　　汽车在下坡。
　　汽车在拐弯。
　　姚文国：我要下车，停车！
　　汽车一头栽下山坡。
　　姚文国大喊大叫。
　　房间内：姚文国在被子里滚成个大包，且在大喊大叫。
　　一旁床上的旅客被惊醒了。
　　旅客惊愣地坐起看着滚在被子里的姚文国。
　　旅客下床，走到姚文国近前，忽然姚文国掀开被子，仍在大叫。
　　旅客：哎哎哎，这位客人，你怎么了？
　　姚文国清醒过来，满头大汗。
　　姚文国：哎呀，不好意思，我做梦了。
　　旅客：啊呀，真吓人，我以为你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姚文国：没有没有，你睡吧。
　　旅客：你不是有啥病吧？
　　姚文国：没有没有。睡吧。
　　旅客挪着脚步回到自己床上。
　　姚文国又躺下。
　　姚文国又爬起来。
　　姚文国拿起小桌上的暖壶摇了摇。
　　姚文国：唉，这些地方，一口水没有。
　　姚文国又睡下。
　　（12）
　　人物：姜红莲
　　地点：姜红莲家。（夜、冬）
　　姜红莲不安地在床上坐着。
　　墙上的挂钟显示十一点整。
　　（13）
　　人物：姚文国旅客
　　地点：旅店房间内。（冬、夜）
　　姚文国和旅客在房间内睡着。
　　脱在床边一侧的裤子要带上的传呼机响了。
　　酣睡状的姚文国。
　　（14）
　　人物：姜红莲
　　地点：姜红莲家。（夜、冬）
　　姜红莲睁着眼躺在炕上。
　　（15）
　　人物：姚文国
　　地点：旅店门前。（晨、冬）
　　姚文国从旅店出来。
　　（16）
　　人物：姜红莲
　　地点：客车内。（日、冬）
　　姚文国坐在客车上。
　　（17）
　　人物：姜红莲
　　地点：公路边。（日、冬）
　　姜红莲等来了客车，停下。
　　姜红莲上了车。
　　（18）
　　人物：姚文国司机、乘客
　　地点：客车内。（日、冬）
　　客车在行驶中，姚文国显出焦急。
　　姚文国起身向驾驶的司机走去。
　　姚文国走到司机近前。
　　姚文国：师傅，一会儿有车从对面过来，我在窗户上看着，一旦发现那辆车上有我老婆，你就给我把车停下，我把那个车喊住，让我老婆下来，然后再坐上你这个车回圪遛村。
　　车上的人听得笑成一片。
　　司机瞟了姚文国一眼，笑得嘴都抽歪了。
　　一乘客开玩笑地说。
　　乘客：是不是老婆让人拐跑了？
　　乘客们哄笑。
　　姚文国心情灰败地走回座位。
　　（19）
　　人物：姜红莲
　　地点：客车内。（日、冬）
　　姜红莲坐着的客车在行驶中。
　　（20）
　　人物：姚文国
　　地点：野外公路。（日、冬）
　　从视野极处的公路上驶来一辆客车，渐渐驶到近前停下。
　　车门开启，下来姚文国。
　　客车驶离。
　　姚文国不满地瞥了一眼离去的客车。
　　姚文国走向圪遛村的背影。
　　（21）
　　人物：姚文国
　　地点：姚文国的院门前。（日、冬）
　　姚文国走到自家院门前。
　　街门上着锁。
　　姚文国摸了摸衣兜。
　　姚文国：坏了，钥匙也没带。她是进城去了，还是在学校呢？先到学校去看看。
　　姚文国转身离去。
　　（22）
　　人物：姚文国教师四人
　　地点：老师办公室内。（日。冬）
　　姚文国推门走进办公室。
　　老师们看到姚文国来了，都打招呼似的问候……
　　姚文国：红莲今天没来？
　　老师甲：姜老师早晨上课前来了，说是她要进城去。
　　老师乙：你不知道姜老师进城啊？
　　姚文国：啊，这我就知道了。
　　姚文国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
　　姚文国举着听筒贴在耳上。
　　姚文国：喂，爸，我是文国。红莲在你那儿不在？……啊，是这样，一会儿她去了，你对她说，我已经回家了。……没事没事，正常。挂了啊。
　　姚文国挂了电话。
　　老师丙：怎么了姚医生？
　　姚文国：没事没事。你们在啊，我走了。
　　姚文国离去。
　　老师们不可思议地议论着……
　　（23）
　　人物：姚文国邻居
　　地点：邻居院墙处。（日、冬）
　　姚文国踩着凳子，在邻居的托扶下爬上墙头翻了过去（自家院）。
　　邻居原地站着在思考着什么。
　　（24）
　　人物：——
　　地点：某处年货市场。（冬、日）
　　人们采购年货的几处画面。
　　人们带着年货离去的几处画面。
　　（25）
　　人物：姜山丁山花
　　地点：姜山家、外景。（除夕夜）
　　瑞雪飘摇的除夕夜城，到处点亮的红灯、彩灯及各家房间的灯光使这座古朴的小城显得童话般美丽。（分别三处）
　　姜山家，窗外大雪飘飘，不时传来爆竹声。
　　姜山老两口神情怡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姜山：又是一年过来了，日子过得顺当了，时光就快。
　　丁山花：是呀，我最欢外面冰天雪地，家里有吃有喝暖乎乎的。
　　姜山：这就是老百姓，平常人，这就是日子，手头的事儿一完，吃饱睡着了，是种满足。
　　丁山花：这就好，简单点儿，活得太复杂了也麻烦。
　　电视画面中的舞蹈节目。
　　老两口幸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