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1）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郭冬宝
　　地点：二女婿葛优德家、外景。（客厅内）（日、冬）
　　初冬伊始，街面上枯黄的落叶被阵阵袭来的西北风吹得碰壁旋转。
　　葛优德家：门铃响了。
　　姜红梅前去开门。
　　三女婿郭冬宝进屋，他手里牵着一条狗。
　　葛优德：哎哎哎，冬宝，你可把狗牵好了啊，千万不能伤人。我们现在可不是一般人。
　　郭冬宝：呀咳，怎么说话呢，你现在不是一般人，那我们就是一般人，还是二般三般人？说话老是让人不爱听。
　　葛优德：嗨……小老弟，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我我，我现在是，坐坐坐，先坐先坐。
　　郭冬宝落座。
　　姜红梅给郭冬宝端来水。
　　姜红梅：冬宝现在是狗迷，不得了。
　　郭冬宝：咳，人活着总得干点事儿。
　　姜红梅：对，无论干什么事，只要有头绪，慢慢地学会科学养狗了，瞅准机会当个养狗专业户，准能发大财。
　　郭冬宝心里说了一声好，同时手拍几案。
　　郭冬宝：还是二姐你有水平呀，你一句话就能说到我心里去。嗯——那什么，什么言——一句三冬暖？
　　葛优德：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郭冬宝：对。我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二姐你这话说得我心里舒服。不管谁说啥，我就是要当个狗专业户，啊养狗专业户。
　　葛优德以鼻腔音发出笑声，他仍在专注地欣赏着他的双耳卫生碗平面图，就等着郭冬宝对碗的图纸发问。
　　葛优德：这个养狗嘛，只是玩儿玩儿而已，千万不能狗迷心窍。
　　郭冬宝：哎，我听说过鬼迷心窍，还没听过狗迷心窍。二姐夫你可是有文化有技术的人，怎么说话我听着这么别扭呢。
　　葛优德：不好意思啊，姐夫最近变得有点儿俗，也许是我一贯搞学问、搞研究，说话一走神儿管不了嘴，让你听着不舒服，决非有意。
　　郭冬宝：快拉倒吧，又搬倒醋坛子了，说话咋这味儿呢。
　　郭冬宝注意到了那张图。
　　郭冬宝：呀，不对劲儿，又研究什么呢？
　　葛优德、姜红梅对视一眼。
　　葛优德示意姜红梅对郭冬宝没必要保密。
　　姜红梅：咱们是自家人，一家亲近的人，对你不保密。你看这张图纸。
　　葛优德：让冬宝自己看，看他能明白点儿什么。
　　郭冬宝：快拿到一边儿去，我可不费心看图纸。没那水平，看不懂。
　　葛优德：哼哼哼……
　　郭冬宝：怪笑。
　　姜红梅：冬宝我给你说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图纸，这纸上画的是一只空前绝后的碗。
　　郭冬宝：什么？空前绝后的碗？
　　葛优德：对。
　　郭冬宝：你画碗干啥，碗有啥可画的？
　　姜红梅看了一眼葛优德。
　　葛优德：哈哈哈……你接着给冬宝说。
　　姜红梅：是这样。咱们日常生活中，一日三餐，碗，是个谁也离不开的宝贝东西。
　　郭冬宝：还宝贝东西，这么个吃饭盛东西的玩样儿，有啥意思？
　　葛优德：（对姜红梅）看看看，一般人都是这样混沌。
　　郭冬宝：哎呀我受不了了啊，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怎么知道你的碗是咋回事呢。
　　姜红梅：优德，你给冬宝讲讲。
　　葛优德：好吧。
　　姜红梅站起转身。
　　郭冬宝：嗛。
　　葛优德：你看，它是这样……
　　葛优德给郭冬宝讲着……
　　（2）
　　人物：姚文国司机售票员
　　地点：公路。（日、冬）
　　冬日强劲的寒风吹得树梢摇来晃去。
　　某处高压线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一辆客车行驶在田野间横卧着的公路上。
　　姚文国坐在车内，他拿着车票走到司机跟前。
　　姚文国：师傅我想问一下。
　　司机稍微动了一下脑袋，没吭声儿。
　　姚文国：这个车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涨价的？
　　司机用手指了指挡风玻璃上方的一块告示贴。
　　告示贴上写：请勿与司机交谈。
　　姚文国看了一下。
　　姚文国张了一下嘴又合上。
　　售票员走过来。
　　售票员：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涨价不涨价我们管不着。
　　姚文国：我不和你说。
　　姚文国不满地转身回走。
　　姚文国在原处坐下。
　　车上的有些乘客鄙视了一眼姚文国，都没说话。
　　（3）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郭冬宝姚文国
　　地点：葛优德家。（冬、日）（承接第1场）
　　客厅：葛优德得意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葛优德：冬宝，这个地球上分明出现了一个像我这样的我，我太像我自己了。
　　郭冬宝：二姐夫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葛优德：行行行。话返回来说，这世面上的人，要都像你郭冬宝这样的人……
　　郭冬宝：好好说话。
　　葛优德：我的这个碗，这个双耳卫生碗，如果没有我，可怜的它，高贵的它，就是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几万年，它也不会问世了。
　　姜红梅深深地点头。
　　郭冬宝：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葛优德：一开始你肯定要糊涂。
　　郭冬宝：碗怎么啦？听你们怎么说话越来越费劲。
　　葛优德：别急，这个事情得慢慢说。我来问你，你吃饭都用些什么？
　　郭冬宝刚要回答……
　　姜红梅：对，你吃饭用些什么？
　　郭冬宝：你俩说的都是废话。吃饭当然用碗、筷子、勺子。
　　葛优德：太全面了。找重点，吃饭的时候关键用啥？
　　姜红梅：对，要说最主要的。
　　郭冬宝：行了，我脑袋都让你俩说大了。吃饭用碗，就用碗。
　　葛优德：对了，这下对了。饭碗饭碗，锅里有了饭，吃饭就得用碗。
　　郭冬宝：这还用你说，肯定是嘛。
　　葛优德：红梅，（互看）他说对了。
　　姜红梅：说对了。
　　郭冬宝：有毛病啊你俩！
　　葛优德：没毛病，我俩非常正常。冬宝，你说，咱们现在吃饭的碗好不好？
　　郭冬宝：当然好啦。你麻烦，逗小孩儿呢？吃饭的碗不好你拿水桶吃饭呀？
　　姜红梅：还是那样儿，不开窍。
　　郭冬宝：快拉倒吧。二姐你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话。
　　姜红梅：二姐理解你这样说我。优德，你好好开导开导冬宝，我给你们做饭去。
　　郭冬宝：什么叫开导开导。二姐，做饭前，你先到街上买点熟肉呀什么的，别老做现成的。最近我胃口不太好，缺肉。
　　姜红梅：行行行，依你。这几天我俩心情好。
　　郭冬宝看着姜红梅，一时难解心中疑问。
　　姜红梅套了件外衣准备外出，她刚一开门，顿时吓得倒退了回来，“啊”地一声尖叫。
　　戴着风镜和翻耳皮帽，围着一条遮脸大围巾的姚文国出现在门前。
　　姚文国站在防盗门前咧嘴笑了笑怪不自然。
　　葛优德探身看了看。
　　葛优德当下吓得不知所措。
　　郭冬宝急忙抄起一把笤帚拉开架势。
　　姜红梅靠近厨房。
　　狗在不停地汪汪吼叫。
　　郭冬宝赶紧把狗抱住。
　　姚文国立刻躲到防盗门旁一侧。
　　姚文国：快把狗弄住啊！我是你们的大姐夫！
　　葛优德：是大姐夫吗？
　　姚文国向前探出半个身，一把扯下围巾，摘下风镜。
　　葛优德：哎呀，怎么是你呢？这打扮。快进来快进来。
　　姚文国慌慌张张地进屋靠在客厅一角。
　　姚文国：贵客临门怎么能这样欢迎呢，我是你们的大姐夫呀。
　　姜红梅：哎呀，大姐夫——你怎么悄悄地站在门口呢？吓死我了。
　　姚文国：我就怪了，我好好个人有啥可害怕的？
　　姜红梅：当然害怕了，你穿戴得我们一点儿也认不出来。快快到沙发上坐吧。
　　姚文国走到靠近厨房的椅子上坐下。
　　姚文国：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唉，我听得你们在里头说话那么高声，我以为是在吵架呢，要不就是有什么高贵客人，所以就站在门口等了等。
　　姜红梅：你要站得远点儿我就不害怕了，刚才你脸都快贴住门了。
　　姚文国：是嘛，这我倒没注意。
　　郭冬宝边坐边说话。
　　郭冬宝：大姐夫今儿打扮得跟威虎山的人一样。
　　葛优德：这也是搁现在，要是在国共两党的时候，标准的特务。
　　郭冬宝：大特务。
　　姚文国：哈哈哈……你少说我，把狗弄住吧。我小时候就让狗咬过脚腕子，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特别害怕狗。
　　郭冬宝：没事，我这狗不咬人。
　　狗汪地叫了一声。
　　姚文国吓得直往厨房门后躲。
　　姚文国：快弄住狗呀。
　　郭冬宝：没事放心吧，我说不咬就不咬。
　　姚文国：拉倒吧。你又不通狗性，你咋能管住狗不咬？快弄住，我怕它。
　　郭冬宝抱住狗。
　　郭冬宝：看见了吧，快过来坐下吧。
　　姚文国；你往那边儿坐，我坐这儿。一定把它抱看好，抓住腿。
　　姜红梅：没事的，放心吧。
　　郭冬宝：我把狗头掉在这面。
　　三人开始相继落座。郭冬宝挨着葛优德坐下，他的狗一下又掉过来，把俩前爪搭在姚文国肩上，姚文国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郭冬宝则笑得前仰后合。
　　葛优德：郭冬宝，快快快，小心狗脖子，大姐夫的，不不不，脖子，狗！
　　姚文国吓得缩成一团，尖叫不止……
　　（4）
　　人物：姜红菊老歌唱演员（杨老师）
　　地点：姜红菊家。（日、冬）
　　姜红菊在家里的大镜子前练习发声，老歌唱演员站在一旁。
　　（5）
　　人物：葛优德姜红梅郭冬宝姚文国
　　地点：葛优德家。（冬、日）（承接第3场）
　　郭冬宝抱住狗坐到另一边。
　　姚文国大松了一口气，一挪身跌坐在地上。
　　葛优德赶紧扶起他。
　　葛优德：哎呀呀，你这是真害怕狗哎。
　　姚文国：可不是嘛。哎呀呀，这屁股蹲得好疼。
　　郭冬宝乐不可支地抱着狗也要上前去搀扶姚文国。
　　姚文国：别别别，你快躲远点儿，我害怕！
　　郭冬宝坐回原位。
　　姜红梅从卧室出来。
　　姜红梅：看你们三个人乱的。大姐夫你坐着，我去买点儿菜去。
　　姚文国：少买点儿，不要因为我来了，你这个那个买得多了，都是自家人，东西又那么贵。出门小心汽车，你们城里这个汽车太厉害。
　　姜红梅：没事的，放心吧。
　　姜红梅出门。
　　葛优德：大姐夫，快喝口水压压惊。
　　姚文国：是是是。水呢？
　　葛优德：哦对对对，我这就给你倒去。
　　姚文国：冬宝你真能害死人。
　　葛优德端来一杯水。
　　姚文国接过水一饮而尽。
　　姚文国：好端端得受这一场惊吓。郭冬宝……
　　郭冬宝：说，想教训我啥。
　　姚文国：听我给你说，自古来这个狗是防贼的，咬狼的；你又不放羊，城里没有狼，家里铁门铁窗的，养上个狗干啥？
　　郭冬宝：哼，我给你说多少没用，什么防贼咬狼的，你不懂。我这狗，亲着呢。
　　姚文国：我真不理解，正常人怎么能和狗那么亲呢？人和狗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郭冬宝：我给你再说一百遍你也不可能知道。
　　姚文国：你就别说，我不想知道。
　　葛优德：好好好，那咱们说别的。
　　葛优德在考虑着该怎么说。
　　（6）
　　人物：姜红菊某老歌唱演员（女、杨老师）
　　地点：排练厅。（日、冬）（承接第4场）
　　宽阔的大排练厅。
　　姜红菊正在向一位歌唱老师学习发声。
　　老师在教唱……
　　姜红菊跟唱。
　　姜红菊又唱了一遍发声练习曲。
　　姜红菊：杨老师，我这样发音行吗？
　　杨老师：还行。
　　姜红菊：哎呀，太难了。
　　杨老师：不难。我教过二十多个学生了，之所以没有一个出名的，是他们不好好听我的话，你只要认真听我的话，一定要多练习，慢慢自然会好的。
　　姜红菊：您就好好教我吧，我一定听你的。我就是爱唱歌。
　　杨老师：这是首要条件。你的嗓音条件非常不错，我要是好好教你的话，你就等于成功了。
　　姜红菊：谢谢您了杨老师！
　　杨老师：不用谢。这辈子，你就当我个关门弟子吧。
　　姜红菊：谢谢杨老师！老师，我太喜欢唱歌了。
　　杨老师：只要你喜欢，我把身体再搞得棒棒的，精力充充沛沛的，一定教好你。今天就这样，走吧，下班了。
　　二人起身离去。
　　（7）
　　人物：姜红梅
　　地点：街头某修车点。（日、冬）
　　姜红梅在等着修自行车。
　　（8）
　　人物：葛优德姚文国郭冬宝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承接第5场）
　　葛优德：冬宝，大姐夫怕狗，你把它拴到里间屋暖气管上去吧。
　　郭冬宝：好吧。
　　郭冬宝到里间屋拴狗。
　　姚文国：把门关好了，别再让它跑出来。
　　画外音：没事儿了，本来就没事儿。
　　郭冬宝出来，回转身拉好门过来坐下。
　　姚文国：哎呀这就放心了。
　　郭冬宝：大姐夫，你要觉着家不太冷的话就把帽子摘了吧。腊月里生的？
　　姚文国：哦，忘了脱帽了。说就行了，摘个帽子还耍笑大姐夫是腊月里生的。
　　姚文国脱帽。
　　郭冬宝：大姐夫，如今这社会什么都在发展，看你这头发，总不能老停留在头皮上这么短吧，留上个分头，来个三七开；就说再不好看，最多也就是个汉奸形象。
　　姚文国：哈……那可不行。你不知道，在我们农村，像我这个年龄的男人，定型了，就是剃这种光头，要是留起头发来叫人耻笑，人家会说你风流。
　　郭冬宝：嘿，有意思，留上头发就风流？再说风流也不是坏话呀。
　　姚文国：这你就不知道了，字典里解释不是个坏话，但农村人说风流就是差不多流氓的意思。（学）‘看那谁谁谁，留背头，倒背手，眼瞅女人大街走’。
　　郭冬宝、葛优德大笑。
　　葛优德：想不通，留个头发也不对。
　　姚文国：那就是风流的意思。大姐夫一辈子的人了，可不能落下那个坏名声。
　　葛优德：哎呀，看来这城里留头发的人在农村人眼里就没个好东西。
　　郭冬宝：全是游手好闲晃女人的人。
　　姚文国：不不不，城里人留头发他们看惯了，是农村人单说农村人。
　　葛优德：好啦，今天把你们要说的闲话先放下，现在我给你们个惊喜再说。
　　姚文国、郭冬宝：哦，有惊喜？
　　葛优德：当然。你们知道不知道，汉字里有专利这两个字？
　　姚文国、郭冬宝：不知道。
　　姚文国：倒是见过，没注意。啥意思？
　　葛优德：专利在外国早就有了，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有的，我还没考证。
　　郭冬宝：你就说咱中国的专利。专利是个什么东西？
　　葛优德：专利不是个什么东西，专利是以法律的形式，保护个人的知识产权；也就是说，你所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面世之后，在专利法的保护下，归你个人独有。
　　姚文国：应该说你的东西肯定是归你自己，那为啥还要叫专利去保护？公安局就保护呀。
　　葛优德：是这样儿，当你把智慧变成图文并茂的东西以后，到专利局进行申报，受到法律保护之后，那就叫专利。
　　郭冬宝：怎么保护，放在公安局里？
　　姚文国：是不是有专人看管，东西卖了之后，利益相互分？
　　葛优德：你俩稍微停一停，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待我想想怎么给你们解释。
　　葛优德在考虑用什么方法解释。
　　（9）
　　人物：姜红梅
　　地点：马路上。（日、冬）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姜红梅骑着自行车行使在路上。
　　（10）
　　人物：姜红菊
　　地点：姜红菊家。（冬、日）
　　姜红菊在打传呼。
　　姜红菊：喂，请您让他赶快买菜回家，他爱人等着吃饭。……对，谢谢。
　　姜红菊放了电话。
　　姜红菊：（自言自语）讨厌，钱挣不下，到点还不回家。
　　（11）
　　人物：葛优德姚文国郭冬宝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承接第8场）
　　葛优德：嘿哟，还当老师，我要是当你俩的老师非气死不可。
　　郭冬宝：还是不会教。
　　葛优德：这件事也就是说，一个人发明了一样东西，到国家专利局去申请了保护，是法律上的保护，它不是犯人，要专人看守。
　　姚文国：噢——是这样。
　　葛优德：受到法律保护之后，这个东西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归你个人所有。
　　姚文国：那你就是有个申请嘛，申请是个人的又怎么样？
　　葛优德：什么呀，它是一份财产。
　　郭冬宝：我不太明白。你先说能不能赚钱？
　　葛优德：愚蠢，愚蠢呀。
　　葛优德拿起一旁桌上那个胶泥捏制的双耳卫生碗模型。
　　葛优德：看见了没有，这是什么？
　　郭冬宝：肯定是个泥碗。（对姚文国）刚才他就说了半天。快点儿往下说。
　　姚文国看到碗后一惊，他立刻从葛优德手里拿过。
　　姚文国：这是吃饭用的碗？像出土文物。这这咋还有两耳朵？
　　郭冬宝：做得再大些，当个狗食盆儿挺好的。
　　郭冬宝的传呼响了，他摘下看了一眼。
　　郭冬宝：二姐夫，我到那个家回个传呼，告她中午不回家吃饭。
　　葛优德：嗯，你去吧。（一本正经地对姚文国）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人吃饭的碗和狗吃东西的盆儿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姚文国：优德你一本正经说笑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说句笑话啊，吃饭的碗和狗食盆没区别的话，那总不能人吃完狗吃狗吃完人用，人狗混用吧？哈哈哈……
　　郭冬宝从房间出来。
　　郭冬宝：大姐夫说得有理。哈哈哈……
　　葛优德：冬宝，你这是种笑声属于耻笑。
　　郭冬宝：哦——是吗？
　　（12）
　　人物：姜红梅
　　地点：自由市场内。（冬、日）
　　姜红梅买好了菜，正在捆扎。
　　（13）
　　人物：葛优德姚文国郭冬宝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承接第11场）
　　葛优德：不要打岔儿啊，都严肃点儿听我说。上古时期，尧、舜、禹时代就有了碗使用，一代接一代代代相传，令人遗憾的是，直到今天，科学技术都发展到了这个程度，碗的形状却没发生过丝毫变化。
　　姚文国：哎呀呀，这话不小，扯到尧舜禹时候了。这个碗么，能吃饭就行了，我看用不着变。
　　葛优德：这就是凡人与圣人认识问题之所在。
　　郭冬宝在无聊中忍耐着。
　　姚文国：我就纳闷儿了，那个碗，原来它没耳朵照样儿吃饭用，你今天给它变下个两个耳朵，它还是吃饭用。没啥意思。
　　郭冬宝：尽瞎扯，就行了，等着吃饭吧。
　　葛优德看着他俩，心想该怎么对他俩解释。
　　郭冬宝：（对葛优德）说吧，你说完我还有事呢。
　　葛优德：你们这样的人世上太少。我是从卫生角度，去发现和研究了这个碗。
　　姚文国：卫生，哎，你也喜欢医学？
　　葛优德：是啊，我怎么能不喜欢医学呢？
　　姚文国：好好好。
　　葛优德：咱们人的这双手上，有成千上万的细菌啊。
　　姚文国：对对对对，这个我早就清楚。生活中人的卫生是第一的，没有卫生观念的人就要生病。
　　郭冬宝：你们说点儿正经的，别那么张口就成千上万吓唬人。人家那，捡了牛粪的手，拍打拍打就吃饭，照样能活大岁数。
　　葛优德：真恶心。在卫生这一点上，你得向大姐夫学习，他懂医、懂卫生。
　　郭冬宝：拉倒吧，好像我不懂。
　　姚文国：他没搞过医，自然不懂。嘴上懂。
　　郭冬宝：呀咳，说碗说得咋又扯到卫生上了啊。
　　葛优德：必须得扯到卫生上，卫生，是这个碗的关键所在。
　　姚文国：噢——是个卫生碗？
　　葛优德：对！我研究的这个碗，就是从卫生、健康，乃至人的生命的角度深入研究进去的。
　　姚文国：优德你说，有点儿意思了。
　　葛优德：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碗，当你盛满一碗稀饭的时候，这么一端，他很容易把稀饭沾到大拇指上，当放碗的时候，又很容易把稀饭再刮回到碗里去。
　　郭冬宝：哎呀我的二姐夫，你这说得比狗屎还恶心。
　　姚文国扒拉一下郭冬宝。
　　姚文国：别插嘴，听优德说。
　　葛优德继续……
　　（14）
　　人物：姜红梅
　　地点：街景。（日、冬）
　　姜红梅骑车在回家的路上。
　　（15）
　　人物：姚文国葛优德郭冬宝姜红梅
　　地点：葛优德家。（日、冬）（承接第13场）
　　姚文国：说说说，我听出点儿名堂了。
　　郭冬宝不屑的神情。
　　葛优德拿过杯子喝了一口。
　　葛优德：说把细菌再刮回到碗里去，然后再喝进肚里……
　　姚文国：那细菌会迅速繁殖，只要喝进一个去，会一变十，十变百……
　　葛优德：百变千千万。
　　郭冬宝撇着嘴翻白眼。
　　姚文国：哎呀呀不敢想象，细菌那玩样儿可是个没完没了的坏东西。
　　葛优德：是啊，它的危害性常人无法想象。
　　郭冬宝：呀，没一会儿工夫你俩尿在一个壶里了哎，铆足劲儿还说得太阳从天上掉下来砸了脑袋，太悬了。
　　葛优德：哼！
　　郭冬宝：照你们这么说，那地球上的人不早让细菌吃光了？
　　姚文国：传染病就是细菌在吃人，看不见的吃人，特别凶。
　　葛优德：谁都拿它没治。
　　姚文国：是啊，华佗他老人家也无奈小虫何。
　　葛优德：对——
　　郭冬宝一时无语。
　　姚文国：你不懂，为什么一发生传染病都要政府出面控制呢？清政府那会儿，一旦发现传染病，把病人赶到深山老林里就不让出来了。
　　郭冬宝：胡说，哪有那事儿。
　　葛优德：冬宝你懂得太少了。医学和科学谁都不能否认。我的这个碗，它属于科学，就是为了从根源上，彻底解决细菌吃人的问题。
　　姚文国：那可伟大了。
　　郭冬宝：停，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啊；那猪，养猪场喂的那白猪黑猪，它傻眉饧眼根本不懂讲什么卫生，二位，我也没见过它天天脏死，让细菌咬死，要死也是被人掐住弄死的。请问二位，这又怎么说呢？”哈……
　　葛优德：唉，你这个人好好的脑子尽往邪处用，凭着自己身强体壮有力气，就爱瞪起眼抬死杠。我说人你说猪，这可以说——人头不对猪嘴嘛。人，就是人，决不能有猪的人生观。冬宝。”
　　姚文国：哈……说到点子上了。
　　葛优德：这个碗它解决了病从口入的大问题，解决了原子弹拿它都没治的问题。明白吗？
　　郭冬宝：明白了。碗上弄俩小耳朵比原子弹还厉害。以后谁要是再搞侵略活动，别扔原子弹，扔碗。
　　姚文国：哎呀——道理简单，功能非凡。这确实能起到卫生作用。优德你的这个脑子真灵，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郭冬宝似乎也在思想。
　　葛优德：要说发明这个碗，确实前无古人；但要说后无来者嘛——那就是我来了。哼哼哼……
　　郭冬宝：哎呀，听你俩说话真麻烦。
　　姚文国：麻烦咱俩也得听。
　　葛优德：不至于麻烦吧？
　　姚文国：一点儿不麻烦。确实，接受新鲜事物这是个必然过程。我每次研究新药的时候……
　　郭冬宝：打住，先把碗说完了。
　　姚文国：优德，大姐夫我虽然比你多吃了几年干饭，也多看了不少书，平时还挺爱动脑子；可我咋就想不到这个专利碗呢？
　　郭冬宝：你给人把病看好，给牲畜把兽医当好就可以了；想碗那是二姐夫的事啊。
　　葛优德：哼……这点冬宝说得对。人与人之间都存有个体差异。
　　姚文国：深刻，深刻呀！文化人说出的话总是让人爱听。个体差异确实存在，今后我要不多受你的影响，咱们之间的差异会越来越大的。
　　郭冬宝又进屋把他的狗牵了出来。
　　姚文国换到葛优德旁边坐下。
　　姚文国：又牵出来了，那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