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铁骨铮铮，9

　　第八章∶铁骨铮铮，9
　　话说李老板闻听玉华称他个“哥哥，求你个事儿！”便乐的眼睛放光，嘴里一连叠“好好”着喜道∶“妹妹何说求字？有啥事儿只管命令，哥我必定给妹妹心满意足！”玉华微笑着说∶“开明大义，真够朋友，妹妹能结交着李老板，烧八辈子高香了！其实我的真名不叫鲍玉华，叫剪铰斯！”李老板心想，百家姓里怎会有如此凶嗤嗤地怪名？大吃一惊道∶“好厉害的名字！剪子的剪，铰东西铰，斯通死！我曾听有人说你头一个丈夫叫出溜狗，你是不是用剪刀把那狗铰了？就捏个弯弯儿说出国留学了？”
　　玉华闻此吓得心里猛跳几下，便立刻镇定了，知道这伙纯属瞎诌的，便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看见的？”李老板笑道∶“说个玩话也恼，你真不是玩的！”玉华拧着他的鼻子道∶“有你这样的玩法吗？我说你爹把你妈强暴死了，你听着啥味儿？”小雷看不行，也不敢发话了。
　　小王道∶“表妹，别流光别流光！当心老板把车开到阎王爷处咱都别活了。”玉华丢了手，瞧了一眼小二，实觉王小二太可伶了，眼儿一酸，禁不着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鲍玉华不是她的真名，真正的名字叫剪铰斯，家是石家庄柳林铺人。父亲剪灾王，意思是谁家有灾难，就帮助消除，武功特别厉害，方圆百里之内尽皆知晓，可以说是威震一方；母亲叫王淑艳，清苑人，十七岁嫁于剪灾王为妻，次年生了一女，名叫剪铰斯，意思是除暴安良继承父志，全家其乐融融。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剪灾王因这“江湖义气”剪了千家万户被地主恶霸欺辱的穷人之灾，却沒有剪自己之灾。一天，来了六七个体态硕健的汉子，带着厚礼瞧看“师父”来了。剪灾王见是往日的欺男霸女祸祸一方的地皮恶棍，自被自己狠狠教训一顿之后，无不发誓赌咒∶“改恶迁善，重新做人，惩恶扬善，如有所违，天打雷劈！”剪灾王汉大心直，就对小人的鬼话信以为真，尽管妻子劝告，依然相信自己的错觉，不信逆耳的忠言。岂知恶毒的东西，你就是对他如何仁慈，依然不改本性。
　　地痞恶棍表面里对剪灾王恭维的无以复加，声称∶“拜师学艺，求师父慈悲收留！”剪灾王看他们十分虔诚就答应了此事。
　　殊不知地痞恶棍背地里却恨之入骨，一心除掉这个障碍各自财运的灾星，就带着高级名酒，五香牛肉，前来举行“拜师”仪式来了。剪灾王见他们说活算数，十分高兴，就收做了徒弟。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自己为民除害的生命提前画句号的时候。
　　六七瓶好酒每人一瓶，十多斤熟牛肉切了几大盘子摆在桌当中。几个徒弟分别给师父祝了贺词，复表虔诚，就各举酒瓶碰个脆响，大口大口饮了一阵，吃了一回牛肉。
　　有个高个子，脸面胡须一嘛哈的问∶“师父，师娘师妹呢？”
　　师父道∶“带着女儿给她父母过生日去了。要不就添几个菜了！”说着，直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跌倒地上，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动过手脚的酒就是厉害！
　　高个子摸摸“师父”的鼻子一丝气儿也没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满屋里翻箱倒柜地好是一顿乱搜，结果啥也没弄着，因大洋早被师娘以防万一埋到了地下，就没了找头了。转眼天黑了，地痞恶棍都恶狠狠的道∶“把这个千刀万剐的灾星剁成肉块，扔到河里喂鱼去？”就这样一个侠肝义胆的正义英雄被碎尸万段变成了水族的美味佳肴！徒弟们拾掇干净屋里的血迹，把“师父”的肉块装到抬筐里往通惠河喂鱼去了。
　　过了十多天母女回来了，见门敞开着，淑艳量丈夫没去多远，要不咋能畅着门子呢？到屋一瞧，母女傻眼了，直觉有了不好的事情。当娘的就仔细瞧瞧墙根处完好无损，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儿。女儿道∶“娘我觉得事情不好，父亲一定凶多吉少的。要不咱家里不还被人翻腾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女儿说着就到外边转着仔细瞧了一回，发现了一溜血滴儿，往东南方向去了。母女顿时没魂了似的愣了许久。
　　女儿惊慌道∶“娘，不好，不好！父亲一定中了坏人的奸计被杀，抬着扔到了通惠河里了。”说着就心给刀剜一样的哭了起来。
　　娘道∶“别哭！快快，咱赶紧离开此地！不然歹徒就马上来逮我们的！”母女火速收拾行囊，掘出银元，雇个快车急速离开了柳林铺，回到了父母身边，逃过一劫。真实情况没给老人亮，只说丈夫当兵打仗去了。
　　附近一个单身汉子叫鲍远春，开个诊所，医术不错，患者不少。凡是抓药的有钱付钱，没钱的照样给人家服药治病。还不断的接济孤寡老人以及贫穷者，都说他傻子，谁家姑娘也不待见他，快四十岁了还孤独一身。淑艳心生爱慕，过了一年，就给父母说知，二老极为赞许，不久，此事儿透于医生，鲍远春大喜过望，就接纳了母女，成为了温暖的一家人。剪铰斯改名为鲍玉华。
　　远春有个表侄子，叫王小二，喜欢医学。年轻的小二脾气极坏，因见附近有个小子对表妹心怀不轨，多次调戏，小二就警告了几回，那小子不以为然我行我素。小二见天要黑那小子依然转着想钓鱼。小二心生一计，把那货子引诱的河湾里，一顿暴揍，因下手太狠出了人命，就连夜跑回了河南。
　　后来，姥姥姥爷也相续走了，母亲哭的死来活去。从此之后母亲因悲伤过度患了虚劳病，不久离开了世界。父亲的诊所，生意不知为何骤然萧条下来，生活捉襟见肘。有个叫褚留轩的小哥哥甚为仁义，不断概康解囊给与帮助，不二年，父亲鲍春远得个胰头癌不治身亡，姓褚的帮着置了棺材封亡了父亲，玉华就嫁给了他。褚留轩有本事，发了大财，修建着豪华的庄园，就还不满足，到外国留学去了，曾来信说在西方弄了个洋妞儿，不准备回来了，自己就和秦少明就结婚了。
　　大家听了玉华的身世，心里都有感触，觉得这个美人儿真的太不容易了。快到了西关，减慢了车速，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徐徐降临。李老板打开贼亮贼亮的车灯，道∶“玉华妹妹，你家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咋不给说明呢！”
　　玉华道∶“快到时说能耽误吗？往左拐，就是牡丹胡同，一直走到头就是我家。”老板一声喇叭，方向盘一转，进了胡同，很快来到了豪宅的大门前。
　　大门紧闭。喇叭响的好尖，刺耳朵。王小二说∶“我的耳膜被你打破了，一听太响里头豁豁的痛。”喇叭就哑巴了。玉华拍着门大叫∶“秦少明，开门开门，快开门！贵客到了！”
　　连喊几遭，大门放开，见是做饭的赵姨娘。玉华问∶“少明呢？”
　　赵姨娘“唉”一声道∶“那孩子不是脾气，回来了，脸板的像块黑石头，杵在当院里石头柱子似的，好久好久半句话也没有，至到几十个孩儿们围着连喊叔叔，他才有了喜脸儿，说个‘孩子们好！’就飞疯似的跑了出去！”赵姨娘的话听得人们云山雾罩的。
　　玉华道∶“少明是不是疯了？”
　　赵姨娘道∶“你别看他平时胆小的像个耗子，关键里可有主见了。他出去不一会儿，来了一辆白色的客车，把孩子们的日用之物收拾收拾，叫所有的孩子一起上车了，他跑到楼上取了资费，给我说‘赵妈我偷了三根金条，五千块大洋’我说，这可不成，连孩子金银一起偷，你不是江洋大盗吗？等你媳妇回来再说。他道∶‘高碑店有个好大好大的教堂被一个叫小跑青年买下了，建成了救苦济贫院。我带着孩子们到了那里，成立个爱国学校不好吗？’我一听挺是劲儿的，又叫他多拿了些钱，他就高碑店去了。”
　　玉华得此心里高兴极了，说声∶“谢谢赵姨娘！”又对车里说∶“王兄，快下车！”李老板，小雷也跟着下了车一齐来到了院里。玉华道∶“都到客厅里休息休息吧？”又道∶“姨娘上茶来！”赵姨娘答应着，用条盘端着茶壶茶杯茶叶，来到了客厅里。
　　桌子玉华用抹布擦干净了，杯子里各放了茶叶，满上开水，室内立可弥漫着清香的气息。玉华道∶“各位先品茶，我去做饭去。我先声明，因我们这里的人们都不会喝酒，所以没酒。晚饭简单，下面鱼吃。”说着到厨房去了。
　　面鱼就是白面加水拌成面糊，放到不锈钢的漏网，水开了，拳头敲打漏网的边沿，漏到锅里的指头大的面团就叫面鱼，调料一拌，浇上麻油，真的是上等美味。据说老乾隆也喜欢这一口，曾微服私访下江南，专吃这等面鱼。
　　姨娘烧火，玉华下面鱼，开了几滚，鱼就熟了，捞到瓷盆里调料一拌麻油一浇，香醉满院。
　　老板道∶“这玉华莫非给咱们熬老龙肉了，香得出奇了！”瞬间美食来了。
　　姨娘将瓷盆放到桌子里，玉环逐个儿满了一大碗，道∶“没菜，省事儿！趁热吃吧！”小二见玉华给自己眨眼，会意地笑笑，吃了一口面鱼道∶“嗯！真好吃！”玉华和老人也各盛一碗陪着大家吃。
　　老板边吃边誇“玉华是跟着王母娘娘学的一手好茶饭？”玉华道∶“吃着饭也占不着你的嘴！不知哪口儿上膘的！”突噜之声震的满屋响。赵姨娘道∶“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了。不够了还去做。”不多时，面鱼一扫而空。
　　老板嘴里说∶“真好吃，撑的肚子腾腾的饱！”心想∶“半天上扇子不在，就放心了！”看看手表道∶“王小二，记着你就是厂副了，好好在你妹妹这休息几天了回厂里去。时间不早了，小雷咱们走。”小二心里骂∶“走到桥上桥塌了才好的！”道∶“多谢老板栽培，我一定豁出命来为铸造厂贡献力量。”玉华送出门，嘻嘻道∶“哥哥慢走，妹妹过几天一定给你做面鱼去！”老板忍不着给美人的脸儿“啾”一个吻，一路喇叭回厂里去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