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刘晓达运筹帷幄 公安局将计就计

　　春天，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太阳的光辉透过窗帘，把刘晓达的卧室照得明亮耀眼。她猛然惊醒，眨了眨不太适应强烈光线的双眼，掀开床单，在梁虎屁股上轻轻拍两巴掌：“快起来，快起来。”
　　“嗯？”梁虎一惊，匆忙穿衣下床。洗刷完后，打开微波炉，热几块蛋糕；拿出大袋奶粉，舀几勺放玻璃杯里，在饮水器里接些开水冲泡；然后才返回卧室：“好了，起来吧。”
　　刘晓达坐起来，伸个懒腰：“把那柜子里的红裤头递我，把这个拿去洗洗。”
　　“呃。”梁虎打开立柜，找出红色裤头递过去，捡起刘晓达扔下的裤头，又返回洗手间。
　　“喂，裴主任，你马上过来下。嗯，好。”刘晓达打完电话，才出来洗刷、吃饭。
　　“刘县找我？”裴仁亮进来问。
　　“上次跟你说的把赵忠胜接回来，接回了吗？”刘晓达边吃边问。
　　“早接回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哦，好；放县医院里还是在他家里？”
　　“没放医院，反正又没用药；就在他家。”
　　“嗯，你先派去帮着护理的那个方忠萍还跟着的吗？”
　　“没有，她回单位来了。”
　　“应该还让她帮着点。赵忠胜是因公负伤，要多关心点；有个人在那里，有什么紧急情况也有个联系人。他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不清楚。”裴仁亮摇摇头。
　　“哦，你看看，你看看。如果那个皮什么英知道他回了，去找他闹事怎么办？我跟那个姓皮的女人一起吃过一顿饭，看面相就知道那个女人厉害得很！”
　　“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到。我马上安排方忠萍过去。”
　　“还有，你那个保安队也要整顿。上次那个姓皮的女人来闹事，保安到哪去了？她在围墙上贴那么多大字报，保安就没看见？他们干什么去了？老早发现，老早把她抓起来，哪有后来的事？我看，该换人的换人！该处分的处分！”
　　“哎哎，这事我一定办好。哦，你不提这事我差点忘了；昨天来个叫沈军的年轻人，问我招不招保安，我说研究一下再说；他说他在河南少林寺学了几年武功，本来想回来办个武校，但是，资金不足，校址也没选好。你看，这类人可以用吗？”
　　“当然可用啊！遇到突发事件，保安就解决了，有什么不好？”
　　“那我就通知他过来，先试用一段时间。”
　　“好。我马上去地区参加一个经济工作会议，得几天才能回；有些事你要考虑全面些。好了，你忙去吧。”
　　吃完饭，梁虎载着刘晓达往新阳市赶。光岭县离新阳就90多公里，走高速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车在行署大门外靠边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没下车。这时，坐在副驾上的刘晓达对梁虎说：“我这儿会期是三天，趁这个间隙你给我跑趟路，到双城去一趟。”
　　“双城？我不知道路呀。”
　　“我这里有张地图。”刘晓达掏出地图，伸到梁虎面前，用手指着上面说：“你看哈，从新阳南城到赵家桥，在这里上高速，就沿着着画好的箭头往南走，全长大约600公里，估计晚饭前能到。”
　　“去干什么？”
　　“别急，听我说。”刘晓达把地图翻过面，指着上面说：“到了双城，你就打这个电话。如果接电话的人问你找谁，你就说找小姐；如果问你是谁，你就说‘我是老公’。然后按他指定的地点去和他见面。”
　　“哎哟，这么麻烦啦！见了面我怎么说？”
　　“跟我这么长时间了，你知道我爱喝进口的葡萄酒。这种葡萄酒在国内一瓶两千多，在国外才一百多。托朋友在国外买了几件，没通过海关，这可是走私呀！让公安人员知道了，是要罚款的。见了面，他会安排人帮你把酒装进后备箱，让你带回来。明白吗？”刘晓达说着，在梁虎脸上抚摸几下。
　　“嗯，明白了。”
　　“回来后不要来接我，直接把酒送鸿利达家具厂去，交给李毅先。那里你人熟地也熟，就不多说了。好，我走了。”刘晓达在梁虎脸上吻一下才下车。
　　梁虎车行中速。果如刘晓达所说，下高速不长时间，梁虎看见公路上空横标上写着《双城欢迎您》几个大字时，太阳还有好高；但他知道，这还是市郊。过了十几分钟，但见前方高楼林立，才慢慢减速。他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照着地图上的号码拨打过去。
　　“你好，请问你找谁？”回话的是女人的声音。
　　“哦，想找个小姐。”梁虎带着笑声回答
　　“你是谁？”
　　“我是老公呀！”
　　“那好，到农家乐饭店来，我帮你找。”
　　“农家乐饭店在哪里？”
　　“红星大道火车站对面，沿红旗大酒楼左侧弄道往前走五十米就到了。”
　　梁虎拿起地图看看箭头指向：“好，明白了。”
　　这条弄道较窄，大车进不去，只能供小车双向行驶。梁虎刚把车停在农家乐饭店门口，一个大汉抱着一件酒箱过来说：“把后备箱打开。”梁虎掀开后盖。大汉说：“还有几件。”接着大汉一连抱来六件，最后又抱来两小件，放进去后说：“这两件是牛肉罐头。好了，你可以走了。”
　　梁虎倒车技术一般，好半天才把车倒到出口；这时，夜幕已开始降临，好在路灯全亮，并不影响车速。快上高速时，只见收费站前的车辆排成长龙，几过穿黄马甲的警察正逐车盘问什么。梁虎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坏了；他知道他车上带的是走私货。但前后都是车，进退两难，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敲敲他的车窗，他只好摇下玻璃。“开这边来。”警察指着身后说。梁虎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但也只能顺从地把车开到一边。“请出示证件。”警察说。“呃，呃。”梁虎迅速掏出《驾驶证》和《身份证》。警察看了看证件说：“下来下来。”梁虎几乎快要瘫痪了，但还是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接受检查。”警察指着后备箱说。梁虎掏钥匙的手有点发抖。
　　“哎！哎！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县政府的车。”许莹莹跑过来解释。
　　“嗯？你是谁？”警察问。
　　“哦，我是光岭县公安局的。”许莹莹掏出工作证递过去。
　　“哦，我们是同行啊！不过，你也知道，检查嫌疑车辆，可是不管谁的车呀。”
　　“算了算了，女同志爱面子，就给她个人情吧。”另一个警察说。
　　“那就也给你留个面子吧。”警察笑着对梁虎挥挥手：“归队！”
　　“还不快上车！”许莹莹推一下仍呆呆站着的梁虎，随即坐上副驾位子，摇下玻璃，伸出手摇摆着：“再见！再见！”
　　在警察的指挥下，梁虎的车插进车队，缓缓行驶一会儿才加速。
　　“梁虎，你怎么这么胆小呀？看把你吓的。”许莹莹朝梁虎笑一下。
　　“不是，我......怕生人，这里离老家远，一个熟人也没有；他们又是警察，见着就紧张。”惊魂未定的梁虎说。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不怕？”
　　“你说你是我县的，在外地就是老乡了，当然不怕呀！”
　　“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哎，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哦有。不过有是有，只是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
　　“哦，那你就是暗恋了；那你追呀！”
　　“追是追了，不过......”梁虎的车晃一下。
　　“哎哎哎！梁虎！别打瞌睡呀！”许莹莹使劲拍两下梁虎的大腿。
　　“哦，哦。疲劳了。”梁虎一惊，摇下头。
　　“到前面安全地带停下来！疲劳驾驶会出事的！”许莹莹大声喊。
　　不一会儿，车左拐，进了安全场地。许莹莹拉下梁虎说：“你过来，我来开。”两个人调换位子后，许莹莹握着方向盘，车再次进入高速：“怎么，昨晚没睡呀？”
　　“折腾一夜晚......还是早上吃的饭......”说着说着，梁虎这均匀而又细微的鼾声在驾驶室内荡漾起来了。
　　夜，安祥而又恬静；午夜时分，高速上的车流量明显减少。凌晨四点多一点，许莹莹把车开到县政府门口停了下来，拍拍梁虎的肩头：“梁虎！梁虎！到了！”
　　“嗯？”梁虎猛然一惊，揉揉眼睛，看见熟悉的环境，忙说：“谢谢你，警察同志！”
　　“你进去吧，我走了。”许莹莹打开车门，跳下车，向梁虎挥挥手，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梁虎目送许莹莹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掉转车头往南湖路驶去。鸿利达家具厂没有大门，只有一个用杂木檩串成的简易栅栏式围墙。梁虎把车开到厂房后面李毅先的住处停了下来，刚下车就见李毅先走了过来，忙迎上去打招呼：“李叔起得早啊！”
　　“上午接到刘县电话，说她有几件葡萄酒想放我这里。唉！这孩子跟他爸一样，就爱喝葡萄酒。来来来，搬过来吧。”李毅先回身带路。
　　梁虎打开后备箱，搬一箱跟在李毅先后面；李毅先走到卧室后面破仓房前，推开门说：“就放在里吧。”梁虎进门一看，只见里面堆满了杂物：木檩头，刨花，锯沫等等，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同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不禁感叹道：“哎哟！这么邋遢啊！”李毅先微微一笑说：“没事，酒是密封的；等天亮了找工人清理一个地方再挪过去。”梁虎只好再去搬。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梁虎搬第二箱来时，李毅先问。
　　“别说了，上高速时，差点让警察截去了。”
　　“哦，后来呢？”李毅先一惊。
　　“后来遇到我县公安局的许莹莹，好说歹说才放过我们。”
　　“你认识许莹莹吗？”李毅先又一惊。
　　“认识。就是上次秀英姐闹事时，把她押送到镇政府去的那个女警察。不过，她问我认不认识她，我没说实话。她还帮我开会儿车。”
　　“哦，她到那里去干什么？你知道吗？”
　　“她说了，一打秋风二拜年，一半是公事一半是私事；公事是查一个案子，私事是看望生病的姑妈。”
　　“嗯，回来时她在哪里下的车？”
　　“在县政府大门口；我说送她到公安局去，她没答应，说拐弯儿就到，让我赶快回去休息。”
　　“这么说，许警官真是个好人啦！唉！只是你秀英姐可怜；听说赵忠胜回家养病了，也不知道她晓得不晓得，该去问问赵忠胜，出事时到底是啥情况。”
　　梁虎一边搬，李毅先一边跟着聊，几件物品很快就搬完了。这时，天空已经出现粉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