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铁骨铮铮,11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10-01 19:13:02 字数:4908
第七章∶铁骨铮铮,11
说起崔小福的作为,着实令人发指。也许是先天骨子里就是坏的,自灭了哥哥一门之后,孬的一发不可收拾,光寻思着如何地害人。他就和定州的虎狼成性的黑帮杨氏弟兄,杨大、杨二、杨三结交朋友。杨氏弟兄个个六尺有余,青面虬髯,身材剽悍,成为定州一霸,欺行霸市,垄断卖场。商界无不谈杨色变。催小喜跟着变了个威望人物,一跃成了人人敬畏的“崔爷”。自从同杨氏弟兄合伙开了十多处赌场妓院后真的成了“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了。通过庞大的人事关系,掏购了十几位国外美女,连国家政员、军阀头子、纨绔阔少等无不前来光顾。
俗话不俗∶“马有膘怪,人有钱怪!”催小喜有了钱财,就怪的不象了,就把自家的国产车换成进口车,又别出心裁将车头按了茶杯粗的横铁杠,焊了三支胳臂粗二尺长锐利的铁器,名曰“钢侠”。催小喜遇见异己就带着黑帮,开着钢侠。将对方的轿车撞出几个窟窿,车毁人亡,就高兴地离去。有时还明目张胆地抢劫富人。不少的有钱人就纷纷逃离定州去到别的城市干去了。得知哥哥没死,在高碑店开了商店,就咬牙切齿骂那医生欺骗了自己,连夜跑来把医生作了,又叫儿子带着砒霜闹死自己的哥哥以解心头之恨。得知儿子被绑票,火急万分,备足所需,开着钢侠,请杨氏弟兄携着枪支一起到高碑店企图灭了“绑匪”。
别说进口轿车质量就是上乘,噪音微小,节油,轻巧,速度贼快,不多时几百里地瞬间即过。到了高碑店街里,见那店铺附近有辆轿车停的稳当,无疑就是绑匪的了。杨大道∶“撞毁它去!”小喜道∶“不可。咱们灭了绑匪就白白捡辆轿车,比毁了好!”
来到跟前,四人下车,见门面已经破坏。崔小喜厉声喝道∶“绑匪,咱素不相识,毫无冤仇,如何加害我的儿子?快快放了,不然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屋里传出一阵冷笑。崔强求道∶“爸爸,你别耍威了,快把钱给了人家,孩儿就得救了!”杨氏兄弟拔出手枪一步步往屋里走去。
灯光下,世龙、蔡连、段芬身影清清楚楚映到了崔小喜和杨氏兄弟的眸子里。杨大笑道∶“以为三头六臂绑匪的,原来是胎毛未干娃娃妮子!快放人,给你等个活路!不然,统统回老家去!”言犹未了,几梭子弹啾啾地往里面射击。催小喜喊着“别伤着我的儿!”也开了枪。
柜橱的商品被打的乱飞乱跳,散了一地。正对门后墙有个瓦甕里面装的“老冀烧酒”,被打个窟窿,淌了一屋。三人躲到柜台的后面。蔡连问∶“龙叔,闻着这高度酒,子弹热度里有燃烧的危险!怎么办?”世龙道∶“可别引发火灾!快快快整死他们!惊动巡警就麻烦了!”
催小喜、杨氏弟兄端着枪弯着腰儿一边射击一边来到了店里。崔强喊∶“他们在柜台后藏着哩,当心!”
世龙蔡连才晓得这小子不是个物,说善待崔伯伯的话儿可能都是假的。于是二人把手一扬飞刀豪针一起飞出,枪声戛然而止,几头畜生直挺挺躺倒了地下没了气儿。蔡连冷笑着逼近崔强厉喝∶“原来不是人子,坏的出奇的货子!”
崔强连连求饶∶“姑姑饶命!姑姑饶命!我不是坏人,是装着坏的……”蔡连怒道∶“休要啰嗦,见了崔伯伯再说。”又道∶“那姑娘,起来起来,你是哪里的?何以给坏人在一起?”姑娘战战兢兢地钻出被窝道∶“我、我、我是良葛庄东郝家堡的……”世龙眼一瞪,说∶“胡扯八道!郝家堡早就没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蔡连道∶“不说实话皮给你揭了!”
姑娘垂泪道∶“我就是郝家堡的,姓郝叫春妮,郝大麻子我叫爷爷的,不是亲的。十二岁他就把我糊弄的了。我没脸在家住了,跑到保定在一个羊肉馆里打杂,掌柜特别好,见我聪明灵巧,就介绍道他自家姑姑那里上班,叫我多挣钱。他姑姑在石家庄开了个大酒店,我就去了。一干就是五六年,后来遇到了高强,这小子貌相不错,加之甜言蜜语,我就上他圈套了,接着就不清不楚了。离开了酒店,厮混着来到了这里。后来听说郝家堡凭空没了,就一心跟着崔强过吧。就这样,一丝儿瞎话也没有了。”
蔡连道∶“原来是个苦命的孩子。别怕,我们会救你的!你且这儿等着,我们去去就回。”就叫段芬看着郝春妮。
世龙、蔡连押着崔强去定兴街见崔伯伯去了。定兴街没有路灯,月亮从云缝里投下一缕光线。依稀记得那曾熟悉的地址,很快来到了崔伯伯的家。
崔大喜躺在床上,原来的新铺盖完全不见了,破旧的褥子裹着老人的下肢。老人穿着破烂的夹袄,骨瘦如柴,大口大口地喘气,带血的痰液从口里不时涌出,已经不省人事。一旁坐个少年,不停的给老人揉摩后背促使排痰,不多时老人缓解了病情。一边碗里是热腾腾的玉米粥,少年端起碗用调羹喂老人。一边喂一边抽泣说∶“老爷爷您可不能死!你的亲侄儿用毒药害你,我一定拿着菜刀劈死他不可。我妈说您中的是砒霜毒,猪血加丙黄酸最解砒霜。妈妈弄了两大碗,灌到您肚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两天才保着了命。喝饭吧爷爷,我妈天明还上医院找我舅舅去来给你往血管送解毒药,您一定不得死的。”
原来这孩子就是曾经骂世龙“蛋给馍馍大割了喂狗狗”的高个孩子,姓胡叫小跑,胡小跑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家穷没钱上学光耍子的。就是正派心地好,年纪虽然十五六岁,特别聪明机灵,见催爷爷被一个青年霸占了卖铺,撵到旧房子里,肺都气炸了。咋觉着那青年心有恶意,要害老人,不离左右了。一天青年送来几个饱子给爷爷吃。小跑不叫吃说里面有毒。老人硬说∶“自己亲侄子不能下毒的!”结果吃了一个,吃了不多时就不行了。幸亏小跑的母亲知道些儿农村的解毒老法,一用管事儿,崔大喜又过了一劫。
小跑听到动静,想半夜三更是谁呢?抬头一瞧,竟然是“大蛋”叔叔和那姑姑拧着毒心青年来了,丢了碗,拽起身边一把刀攒着劲儿向崔强的头上砍去。世龙蔡连也没料到孩子这么勇敢,崔强的脑袋被切割两瓣,花红脑子贱了二人一身。胡小跑乐道∶“大蛋叔叔,我早就准备抹这个家伙,太毒了!您们真好,送来叫我解气了。”
崔大喜抬起头见是世龙和连妮,就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二人也止不着泪流满面,小跑也跟着哭了。夜空云彩散了月光明亮。世龙道∶“伯伯别伤心了,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您后继有人了,这孩子救你一命,给亲儿子一样样的。”小跑揉着泪眼道∶“大蛋叔,老人是我的亲爷爷,我是爷爷的亲孙子。”蔡连转悲为喜摸着小跑的脑袋说∶“好孩子爷爷以后就指望你了。”崔大喜心里好受多了,说∶“小跑,他是你的世龙叔叔;这是你连姑姑。记准了。”
世龙说∶“连妮,你开车拉着伯伯,小跑,和小跑母亲到医院给伯伯洗胃去,洗了胃毒就没有了。不然砒霜的残留危害大着的。尸体的事儿我处理。”蔡连就开车忙去了。
世龙将崔强的尸体拽到了外边,拾掇净屋里的血迹,熄灭了蜡烛,回到了卖铺里,找出铁丝分别两具尸体捆着一起,装到了“钢侠”的车里,取掉车牌照,配着崔强的尸体收拾妥当。瞧瞧时间尚早,趁着夜路没车,以最高的速度,往琉璃河寒潭飞驰而去。因那潭里有几只老大的肉食动物巴西龟,这几具坏蛋的尸体不够填牙缝的。
下三点,世龙处理了尸体返回了高碑店,重新按好店门。往里有个柜子里面藏着机床新铺盖。世龙打开一瞧看见还是自己曾给老人置办的被窝,就更加痛恨崔强早就该死的狼心狗肺了!此时的报应罪有应得!道∶“段芬,你和这位姑娘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给老人拾掇拾掇家。”说着,铺盖往车上装了往定兴街去了。
过了胡同,世龙吓了一跳,但见伯伯屋里明灯蜡烛,伯伯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伯伯躺在上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配药液。医生拿着手术剪刀,往小铁桶里咔咔咔敲玻璃针剂上段的安培,然后左手夹着针剂右手持着10ml的注射器抽出淡黄的“二巯丙磺酸钠”给老人注射。这药对砷和汞的解毒作用强,不良反应较少。注射之后,医生静静观察伯伯的身体反应。只见老人有些恶心,面色苍白,过了一会就消失了。医生高兴道∶“还行,可以静脉输液。”
原来,小跑的母亲是西关人,姓吴叫艳芳,二十多岁,父母就没了,和弟弟吴大功相依为命。自己地里屋里一把手全揽,勤俭节约,积攒钱供弟弟读书,后来弟弟考上了中山医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高碑店医院上班,姐姐放心了,次年就出嫁了,嫁给了定兴街胡付民为妻,次年有了孩子。胡付民自从有了儿子,不知怎麽了,跟一帮混混勾搭上了,胡吃乱喝,时有红杏出墙。艳芳天生的性情暴烈,说了丈夫不听,一火,一刀把丈夫杀了,蹲了牢房。在弟弟打点下,不到一年就出狱了。当娘的就把儿子从弟弟处接了回来教着儿子怎么作人,善良、厚道、正义、勇敢为做人的准侧,孩子可听话了。供着念了几天书,孩子不是读书的料就不念了。
艳芳同蔡连儿子一起护送老人来到医院,半夜里那有值班的?艳芳就唤了弟弟。大功很是着急,唤了药室的管理员说自己的家属砒霜中毒了。就取到了解毒之药,带着输液注射器具,来到老人家里救治。艳芳拿出自家的新床单铺到了老人的床上。
医生取出一盒丙磺酸钠注射液,和500ml生理盐水,加了十支算是超量了,兑好,挽个瓶套挂到墙上的铁钉里插上输液管,一滴滴的药液往老人的血管里流淌。老人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一切好叫世龙好很受感动。到后备箱里,摸了一把,好几个袋子里,都是大洋。一百万块大洋,足可以铸就艳芳母子和崔伯伯幸福的人生。“好人有好报!”世龙带着新铺盖来到屋里,蔡连接过放到床上说∶“龙叔,这位是小跑的母亲,医生是小跑的舅舅。”世龙道∶“您们好,您们好!多亏二位救了崔伯伯一命。谢谢谢谢!”嘴里说着,心里想着∶何以没权没势的穷人每多善良;有权有势的富人每多缺德?人类历史总是乌七八糟的演变着!善恶报应,只有用强大的正义革命力量诠释个明明白白。
村子里的老公鸡打鸣了几遍,夜空云彩散了,月光明亮。医生剪了一块胶布说∶“药液滴完了,拔出输液针,胶布贴紧针眼儿不跑血就好。我不停了。”蔡连、艳芳一起送医生回家了,不多时二人就转了回来。
世龙问∶“跑母多大岁数了?”
艳芳鼻子一酸揉了揉,道∶“我35岁那年老死鬼走了。丢下几岁的跑儿,母子相依为命。如今跑儿十五六岁了,我也快五十的人了。”
世龙道∶“那我就叫你姐姐吧。姐姐,以后催伯伯身体靠姐姐多多操心了。”
艳芳道∶“容是我没父母,我把老人当父母养护着,是我的福气。放心吧弟弟,姐姐尽心尽力孝顺老人的。”世龙道∶“蔡连搬大洋去!”二人来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把六七袋子大洋来回几趟全都抬到了屋里。
艳芳吓了一跳,道∶“咋会弄这么多的钱呢?哪而来的,打家劫舍了不成?弟弟伤天害理的事儿咱可坚决别干!要端端正正地走路,光光明明地做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你知道三国的关羽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人就是这样作的,才有人的意义。我初次认你弟弟,就把你当亲弟弟了,姐姐推心置腹的话儿弟弟可要记下了。”世龙道∶“姐姐你说的是做人的经典哲理,弟弟一辈子铭记在心。姐姐,弟弟想把这笔巨款交给姐姐管理。”艳芳急道∶“不妥不妥!姐姐没上什么学,脑子愚钝,怎能胜任这么重大的事情呢?”蔡连道∶“龙叔这可不是小事儿,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当须慎之又慎,寻个良策为好。”艳芳道∶“干脆存到老人名下算了。”世龙道∶“这钱都是黑道恶霸剥夺人民的血汗,理应归还人民为好!”小跑道∶“二舅说的太好,理应归于人民。”蔡连觉得这孩子不次于大人的见解,说∶“小跑,这事儿给你管理行不行?”
小跑道∶“行得很!首先我把教堂买下来,变成‘救苦济贫院’拯救贫穷大众。再买好多的地,给穷人种地再也不受地主的剥削了。”说罢沉思良久又道∶“不对不对,二舅、姑姑、母亲,你们想,定州的催小喜和黑道几个货子突然失踪,公安警察一定查找,张贴告示,必定查到咱们高碑店来的。所以,教堂不能过问,卖店还叫原样子。这笔巨款只能埋掉方为上策。”世龙道∶“埋屋里?”小跑说∶“万万不能!就没听说掘地三尺吗?”
艳芳说∶“孩子,你说什么呢?有你舅舅姑姑显出你了?”
蔡连道∶“姐姐,小跑说的有道理。小跑继续发挥!”
小跑道∶“人是最狡猾的动物,有权有势的更是狡猾毒辣!不能低估坏人,坏人最刁钻了。我的想法是,把厕所茅缸挖出来,再挖几尺深,把需用的钱留出来,统统埋掉,粪缸一坐,加满粪便万无一失。”
大家一听,真是妙计,大事儿就连夜摆弄了个天衣无缝。老人药液滴完了,又屙尿一回,砒霜的毒就清理净了,精神彻底好转了。卖店就租赁了别人。郝春妮就跟着老人当了孙女。一切安排就绪,过了两天,见高碑店风平浪静,就速速了保定。欲知后来如何?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