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2）

　　魏兰兰家，东屋。雷大圣向政委央求：“政委，您别打死我，我还想杀鬼子，不行您把我那玩艺儿敲了吧！”
　　政委抬手想打雷大圣，魏兰兰闪到跟前：“不许你打大圣，是我相中大圣的，他没娶俺没嫁，俺就愿意跟他好。当兵也不是当和尚，他犯了啥法？”
　　雷大圣急忙推兰兰：“哎呀，部队有纪律，你别添乱。”
　　兰兰不服气地：“共产党的部队就光兴你们当官的有老婆孩子，当兵的就不能娶老婆生孩子？”
　　政委和缓了语气：“这小雷大圣都快来报到了，赶紧准备准备结婚典礼吧！雷大圣我告诉你，再弄这先斩后奏的事我真敲了你！”
　　魏家沟魏兰兰家，门口帖上了大红喜字，院里摆上了桌椅板登，桌上摆着红枣花生和酒，村民们汇聚到一起吃着喝着，魏兰兰爹和政委忙着招待客人。
　　东屋，魏兰兰偎在雷大圣怀里：“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该生了，等孩子生了你再走不行？”
　　雷大圣：“生孩子我也帮不上忙。去战场我能杀鬼子。”
　　魏兰兰用手指刮雷大圣的鼻子：“我想让你陪我。”
　　雷大圣抚摸魏兰兰的肚子：“等打完仗，我就回来帮咱爹种地，咱俩生一推孩子，让他们满院子跑。”
　　魏奶奶从回忆中走出来，动手刨树坑。
　　另一边山坡上，羊在山坡上吃草，雷军喜和老李围着火堆一面喷闲话一面烤兔子肉。雷军喜转动兔子肉，望着不远处的羊群。
　　雷军喜：“老李，奶奶说雷大圣长得好瞧，他是不是真好瞧？”
　　老李裂开不剩几颗牙的豁嘴笑了：“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的？他机灵的像个猴子，那身手是真利索，打枪一打一个准。要说长相，你跟他倒有七八分像。”
　　雷军喜：“后来呢？”
　　老李：“后来，雷大圣就带着我们几个一起跟着部队打仗，淮海战役时，他受伤被送到后方医院，这以后就没了他的消息。”
　　兔子肉烤好了，老李说：“我啃不动，你都拿走。”
　　雷军喜拿着烤肉，向魏奶奶走过去。
　　魏奶奶种树的山坡上。魏奶奶坐下来喝水，雷军喜把兔子肉递向她，她摆手：“我的牙不行，你吃，吃完了有劲儿干活。”
　　雷军喜一面吃肉一面问：“奶奶，您和雷大圣结婚典礼以后，他就一回也没回来过？”
　　魏奶奶：“你又听老李瞎编排啥故事？你想知道啥问我不就行了？淮海战役时雷大圣受伤住院，我赶到医院，他已经出院了，找他的领导，政委说，雷大圣在医院见到一个漂亮女护士，变心了。”
　　魏奶奶眼里不但没有怨恨，反而有些骄傲的神情：“大圣长的恁好瞧，那些小Y头能不动心？我说啥也不走，非要瞧瞧大圣相中的女人长啥样，对大圣好不好。后来，政委才说了实话，说大圣去执行任务时，失足滚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相信大圣还活着，说不定啥时候就回来了。”
　　魏奶奶望着雷军喜：“军喜，你要会跑墙头扒房顶就好了。那天看你上树的样子，我觉得大圣好像回来了。这么多年，我天天想大圣呀。”
　　雷军喜握住魏奶奶的手：“奶奶，您想看跑墙头扒房顶，我就学跑墙头扒房顶。”
　　魏家沟，雷军喜站在墙头上，摇摇晃晃着往前走。小安妈担心地：“军喜，你快下来。”
　　雷军喜脚下一滑，赶紧拽住了旁边的树枝。他慢慢松开了树枝，又往前走。魏奶奶在院里微笑着，看雷军喜爬高上低。
　　庄户人家在院里吃饭，雷军喜像猴子似的从墙头上跑过，纵身扒着房沿爬上房顶。孩子欢喜地：“爸，快看———”
　　孩子父亲笑着喊：“军喜，下来吃碗擀面条吧！”
　　雷军喜一面跑一面回话：“不了，奶奶在家等着我呐！”
　　唐河市山区花壶村，市委书记马向阳，市水利局的一干人陪同着国家水利部门的专家在花壶村考察。水利专家：“花壶村四面环山，是建水库的天然之地，建成了这个水库，对防洪防涝意义非常重大。”
　　马向阳：“花壶水库开工建设的阻力主要来自村里的村民，移民的条件谈了几次都谈不拢，我们会尽快和他们达成协议。”
　　市水利局长：“马书记，工程招标咱们是不是也要早做准备？”
　　马向阳点点头：“花壶水库建设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工程，招标一定要公平公正进行。”
　　众人正说话，东边突然传来几声闷响。
　　远处，办公室主任急急下车，迫切地说：“马书记，出事了，泗水大桥垮塌了。”
　　马书记惊异地：“你说什么？”
　　赵卫国请赵国兵在蓝湖消遣，商量怎么为泗水大桥善后。赵国兵：“卫国，你偷工减料也得让大桥支吾个十年八年，这他妈还不到两年，成纸糊的了？”
　　赵卫国不卑不亢地说：“工程造价六百万，转我手里变成一百二十万，要按图纸要求把我也得赔进去，赔钱买卖谁干？这样，我出钱，你找人，咱让质检部门把鉴定结果改改，让设计师背锅。设计师没啥门路，他翻不起啥浪花。”
　　鑫宏投资担保公司。李银亮和关英谈妥电子厂房产开发事宜，动手收拾材料：“关经理，听说花壶水库要招投标，您有没有兴趣？”
　　关英敲着手指：“花壶水库？”
　　入夜，关英打雷军喜的手机：“军喜，你在干吗？”
　　魏家沟魏奶奶家，雷军喜一面压腿一面接电话：“关英，我在锻炼呢！”
　　关英笑：“你的肌肉够发达了，想让女人看见你就尖叫是不是？”
　　雷军喜也笑了：“不是，我在这儿学上树扒房子跑墙头，手脚得像猴子一样利索才行。我可不想摔下来让人家笑话。”
　　关英转入正题：“军喜，唐河市要建一个大水库，你看怎么样？”
　　雷军喜用毛巾擦着汗：“生意上的事，你决定就行了。不过，建大型水库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工程，真接下了，那可不能糊弄，不能光追求利润，就是不挣钱赔钱也得保证工程质量。”
　　关英有些惊讶地：“军喜，咋了？你老丈人远程给你补政治课了？”
　　雷军喜：“关英，来到沂蒙山区，我觉得以前的价值观变了。像魏奶奶，老李这些革命老前辈，不求物质享受，常年种树放羊，他们图个啥？老李打完仗就回家种地，连个退休工资也没有，就领个退伍金。可他们天天乐哈哈的，活得很有精神头儿。我不想再玩游戏胡混下去了，我也想干点正事。”
　　关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唐河市泗水大桥建成不到两年，前天突然垮塌了。听说是赵卫国低价从汉江集团转包的。花壶水库的竞标方这次依然有汉江集团，我想接下来，让花壶水库成为咱们的精品。军喜，你知道吗？十月初一我去给我爸上坟了……”
　　不久前的唐河市某大型超市。关英正在化妆品货架前看一款洗护用品，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女顾客不时瞪着眼看她。关英正要走开，那女顾客抢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您是关向东叔叔的女儿吗？”
　　关英一脸狐疑地望着眼前陌生脸庞：“我父亲是叫关向东，您是……”
　　女顾客欣喜地：“我叫郭玉洁，当年在列车上，关向东叔叔救了我。我参加工作以后，到省城找过您和阿姨，但那些旧房子已经拆迁了，我没找到人。”
　　郭玉洁拉着关英述说着，关英的脑袋嗡嗡响，她被郭玉洁拉着出了超市。关英随郭玉洁七扭八拐到了一个小区，防盗门开了，关英走进客厅。望着客厅正中挂的一幅照片，关英突然失声痛哭。
　　郭玉洁家客厅，客厅正中挂着关向东的像，照片上的关向东威武英挺，眼睛注视着女儿。
　　关英热泪盈框，搂住父亲的照片哭了起来：“爸爸，我好想您呀，爸爸！”
　　二十多年了，关英终于再次喊出了爸爸，多少委屈，无尽思念随着泪水汹涌澎湃。郭玉洁在一旁陪着落泪。郭玉洁和关英坐在沙发上说话。
　　郭玉洁：“师范毕业后，我和男朋友支教到了新疆。这一去就是十年。”
　　关英：“新疆那地方偏远，人生地不熟，还是回来吧！”
　　郭玉洁笑着摇了摇头：“相比内地，新疆更需要教师。当一个人在被别人需要时挺身而出，不亚于火焰照亮了黑暗，关向东叔叔是我的精神楷模，我决定在新疆安家了。走之前，我想去看看关叔叔。”
　　关英：“我陪你一起去。”
　　省城烈士陵园。阴历十月初一，天气晴朗。一座座烈士墓碑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墓前摆放着鲜花，人们在烈士墓前鞠躬致敬。关英把父亲爱吃的酱牛肉放到父亲坟前，伸手抚摸着墓碑：“爸，我来看你了。”
　　关英泪如雨下：“爸，小时候我不想你当英雄，我想你陪我长大。现在我长大了，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郭玉洁伸臂搂住关英，轻声劝慰着。
　　关英和郭玉洁告别后，拦住出租车正要上车，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呼唤她：“英儿。”
　　关英回头，看见了她的母亲。母亲虽然头上有了白发，但风采犹存。母亲乞求地拉着关英的手：“回家吧！英儿，李尽忠被抓了，判了十六年。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看你爸。我天天在这儿转悠，总算碰到了你。”
　　关英心情复杂地慢慢抽出手：“妈，我还有事。真有事。”
　　关英上了车，车子开动。她回头，望着母亲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终于开口对司机说：“师傅，停车。”
　　回到鑫宏投资担保公司，关英挂了电话，动手整理申报大型建筑资质的材料。
　　钦州省公安厅训练大厅，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人们陆续离开，只剩下左凯和厅长吕勇还在练习。左凯突然疼得哎哟一声，听到叫声，吕勇赶紧上前，看他捂着腿部。吕勇：“肌肉拉伤了，训练强度太大造成的，我办公室有红花油，抹抹就没事了。”
　　办公室，吕勇给左凯抹完红花油，吕厅长说：“哎，我看你天天下功夫训练，不是练器械就是练擒拿格斗，为什么如此拼命？”
　　左凯：“训练是提高自身能力的方法。”
　　吕厅长看着他的眼睛：“说实话。”
　　左凯垂下头，低声说：“我想尽快去新疆。”
　　吕厅长拍了一下左凯的肩膀：“凯子，你和小戈的事我听你爸说了，想去新疆，训练也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省城军区家属院，左向辉家门口，晚上。左凯把车停好，开门进家，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除了父母姐姐小外甥，还有三个人，两个中年人一个妙龄女子。
　　左向辉：“凯子，你江枫叔叔一家好容易从南京回来一趟，你陪着吃顿饭。”
　　这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甜美女孩过来拉住左凯的手：“凯子，我是江璐璐，你忘了，小时候，咱俩天天一起玩，我扮公主，你扮强盗来抢我。凯子，你想起来没有？”
　　左凯望着眼前的姑娘，又看看魁梧的江枫和娇俏的璐璐妈，脸上慢慢荡起笑容：“想起来了，那时候你们家住我们家前面，璐璐，你现在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
　　江枫和妻子相视一笑，璐璐妈对左凯妈：“凯子长得挺帅，就是太瘦了。”
　　桌子上的菜热气腾腾，露露和左凯说着小时候的事儿，左凯不停地给露露夹菜，露露也往他嘴里塞水果沙拉。
　　露露：“凯子，明天陪我去人民公园好不好？离开钦州好多年，我想找找小时候的感觉。”
　　左凯爽快地：“行呀，明天我带着你好好转转，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咱俩再去吃一碗老钦州烩面。”
　　送走江枫一家，左凯准备回卧室，姐姐拽他：“咋样？凯子？”
　　左凯一头雾水：“啥咋样？”。
　　姐姐：“露露人咋样？
　　左凯点头：“露露？她人不错，还和小时候一样活泼。”
　　左凯妈笑：“那就赶紧把婚事儿订下来，马上结婚。”
　　左凯脸上的笑僵住：“妈，您又来了！”
　　左凯回卧室，他妈撵到卧室。左凯脸朝里躺下，他妈坐到床前：“凯子，这都过去两年多了，露露多好的闺女，错过这个机会，好花都有主了，你的终身大事就耽误了。趁着我和你爸还不老，你赶紧结婚生孩子，我们也能给你带带孩子。”
　　左凯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他妈叹口气，关上门出去了。
　　窗外月光如水。左凯望着桌上小戈笑意盈盈的照片，眼里顿时满是痛楚。
　　早上，露露刚起床，手机响了。是左凯的。
　　左凯：“露露，不好意思，单位让我今天到外地出差，我不能陪你去转了。”
　　露露垂头丧气地放下电话：“这个凯子，昨天答应的好好的，一下又变卦了。”
　　她妈笑着：“露露，你不喜欢那个跳舞的了？”
　　露露笑：“妈，我知道您和爸爸都喜欢凯子，我是您的乖女儿，我听爸妈的话。”
　　露露妈认真地：“你要真喜欢凯子，就和那个跳舞的断了，学着适应凯子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我听他妈说，凯子爱吃莲藕馅的饺子，要想俘获一个男人，首先要俘获他的胃。你得学会包饺子。”
　　露露咯咯笑了：“妈，咱去买菜，我要学包饺子。”
　　某大型超市果酒销售区，林志红在向商家推荐村里的山楂酒。林志红：“我们的山楂酒是用自产的野山楂酿成的，不使用农药化肥，是天然绿色产品。”商家指着货架上陈列的果酒。商家：“你看，这些产品都写着天然绿色产品，我尝过你们村的酒，觉得不错，可是顾客不知道这个呀！”
　　林志红：“那这样，我和村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开展免费品尝活动。”
　　大型商场消防器材摆放处。左凯和同事们对消防进行安全检查
　　下降电梯，林志红跟着人流下。
　　上升电梯，左凯和同事们往上升
　　左凯恍惚看见了正在下降的电梯里的小戈，激动得冲她摆手，左凯不假思索地喊：“小戈！”
　　那个身影已飞快地下降，左凯按下红色键，从电梯里冲出来，跑向楼梯。顺着十楼梯跑到一楼电梯口，电梯里却没有了那个让他梦绕魂牵的人影。左凯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半天没动。
　　唐河市东乡村，福生砖厂。风呼呼地刮着，砖厂的工人们正在把出好的泥坯往窑里拉。
　　砖厂正中，杜家坟地被留成一个孤零零的土岗子，显得很突兀。风吹着岗子上的柏树，发出呜呜的声音。土岗子忽然轰隆一声坍塌了！工人们都跑过去看了。玉清从窗户里看到土岗子倒下，急忙给福生打电话。
　　玉清：“福生，杜家坟地那儿，一下子塌了。我早说不行，让人用砖砌一下，你就不听，这咋弄？”
　　福生在相好的被窝里露出头来，嘿笑：“塌了算球，我给气肚脐打个电话，找几个工匠看看咋修。”
　　福生拔气肚脐的电话，老沒人接，他赶紧打连生的电话，连生喘着气：“福生，气肚脐出事了。”
　　前天傍晚，气肚脐从相好的一家农户出来，啍着徐志摩的诗向家里走。
　　气肚脐：“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秀菊，你在哪儿？”
　　屋里静无声，只有卫生间传出哗啦哗拉的流水声。气肚脐一下拉开卫生间的门，秀菊赤着身子啊的叫了一声。气肚脐瞪着秀菊俩晃动的奶，一下又来了劲儿，扑上去搂住她，脱了裤子开始犁地。犁的正欢的时候，气肚脐的下面不行了，他哆嗦着从褪到一边的裤子兜里掏出那盒药，塞到嘴里两丸，他按住秀菊又使劲干。正干得快活时，感觉自己骑牲口站在一个高而陡的悬崖上，骑着的牲口一下向悬崖下窜去。气肚脐叫了声“救命”，就倒在秀菊身上，动也不动了。
　　市人民医院。病房内，气肚脐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人事不省。
　　走廊里，站着福生和玉清。猫赛虎拿着单子抖了抖：“他帐上不到两万块钱。”
　　秀菊：“恁别瞧我，他平常就给我买两件衣裳，我没见过他的卡，他恁多相好和干儿子，要照顾的人多了。”
　　福生：“钱的事，玉清你负责，他是我结拜大哥，生前死后，他儿子不管我管。”
　　气肚脐家。门口帖着白队子，屋子正中放着一口柏木棺材，院子里摆着全套的纸马香楼。两班子吹唱班在卖力地表演。秀菊穿着一身孝，被气肚脐的俩儿子儿媳推搡着。
　　秀菊：“我没拿恁爹的钱，他剩下的就那堆书。”
　　俩儿子儿媳转身拨拉那堆诗书。
　　福生站在门口吸烟，嘴里念着队子上的字：“在家不过三五日，荒郊野外度春秋。哎呀，这人说死就死了，人死了有钱也没用。”
　　玉清：“人挣钱得有命花才行。”
　　福生看着一身孝的秀菊：“这娘们儿，穿一身孝怪俏的。”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玉清：“福生，燕燕在找你。”
　　福生拦住燕燕：“燕燕，找我有啥事？”
　　燕燕看也不看福生，径直走到猫赛虎身边，拽住猫赛虎哭了。猫赛虎问：“燕燕，在学校谁欺负你了？”
　　燕燕摇摇头。猫赛虎拉着燕燕从人群中出来，坐到车上：“燕燕，恁爸也在这儿，有啥事你跟恁爸说也中。”
　　燕燕厌恶地：“我烦他，我就愿意给你说。”
　　燕燕站起来，掀起校服：“我流血了，裤子上都是。我是不是像那个二青头一样，流好多血就死了？”猫赛虎把她的校服拉下来：“没事，燕燕，走，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猫赛虎带燕燕到女装店。挑了件黑色牛仔裤，买了两条深色内裤，又到日日品店买了几包卫生巾。回到蓝湖经理室，猫赛虎小声教燕燕怎么往内裤里放卫生巾。燕燕：“你说每个月都有，这可烦死了。我不想去上学，上学去厕所，让人家看见了笑话我。”
　　猫赛虎：“那你在我这儿看碟，有香港片有韩国的，你看吧！”
　　燕燕往沙发上一坐，猫赛虎打开影碟，燕燕高兴地看起来。
　　省城的人行道上。早上。
　　左凯穿着运动装，在人行道上跑步，公安厅长吕勇戴着运动帽也在跑步。吕勇打量着左凯，有点疑惑地：“是凯子？你也喜欢跑步？”
　　左凯认出是自己的领导，有些不安地：“吕厅长，我刚跑步没几天，开车老堵车，我就跑步了。您怎么不开车？”
　　吕勇一面跑一面说：“我是血糖偏高，医生建议增加运动，不跑不行呀！”
　　两人到了单位，单位里除了他俩，还没有其它人。吕勇笑：“到我办公室去，有好东西让你尝尝。”
　　吕勇办公室，吕勇从铁皮柜子里取出一袋茶叶，泡上茶，递给左凯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慢慢喝着。
　　左凯喝了一口，苦得皱着眉毛。
　　吕勇拽住他：“你憋住，不许吐，闭上眼，慢慢品。”
　　左凯喉中苦到了极点，想吐又不敢吐。
　　吕勇做手势：“坚持，只要两分钟。”
　　左凯望着手腕上的表，一秒一秒地数着，分针接近二的时候，他脸上的苦涩化成了笑意。
　　吕勇：“怎么样，凯子？”
　　左凯连连点头：“苦到尽头，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蜜钻进了身体各处，舒服得没法说。吕厅长，这茶哪儿有卖的，我也去买点。”
　　吕勇神秘地：“外面买不到，要想喝，每天跑完步，咱俩一起喝。”
　　左凯笑了笑，从吕勇办公室出来，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左凯浇了浇花，擦了擦桌子，拿了昨天的《钦州日报》坐下来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农产品推介会的大型广告上。广告上有唐河市东乡村的山楂洒桑椹酒的产品，产品介绍那里登载着一首广告诗：
　　
　　纯真山楂酒
　　
　　想象的山楂树下有多美！
　　夕阳洒下金色的余晖，
　　归巢的鸟儿在暮色中飞。
　　那山楂树下站着的人啊，
　　我知道你是谁！
　　
　　但我装作没有看见你，
　　尽管我的心跳频率已经加倍，
　　脸颊像燃烧的扉云，
　　脚步错乱的如酒醉，
　　你在等待我路过时一回头的妩媚！
　　
　　风在轻轻吹，
　　蟋蟀在拉着梁祝，
　　你到哪里去了，你到哪里一去不回？
　　树上的山楂红了，
　　一枚，两枚，三枚……
　　
　　我把红透的山楂揉碎，
　　放上冰糖搅拌，发酵成琥珀色的酒，
　　不管多少年你想起那颗山楂树的时侯，
　　我会拿出那藏在心里的记忆的瓶子，
　　请你饮下那无限回味的一杯。
　　
　　读着诗句，左凯脸上荡起一抹笑容。这首诗多么像林志红的风格啊！
　　公交车上，下午。空中飘着雪花。左凯坐在公交车上，眼睛望着街上的景物，车到农展馆，农产品推介会的红条幅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急忙站了起来，下了公交车。
　　左凯进入会展中心，这里的展位很多，但并没有几个宾客，只有些参展的人在看着自己的展品。
　　东乡村农产品的展台上放置着山楂酒桑椹酒和扁的圆的粉条，展台后面一坐着一位胖胖的姑娘，姑娘正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
　　左凯拿起一瓶山楂酒，认真地看着。身后传来一声问候：“您好，想尝尝我们东乡村的山楂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