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铁骨铮铮，9

　　第七章∶铁骨铮铮，9
　　且说世龙、蔡连、段芬护送段德明。段芬驾车，蔡连副驾。蔡连嫌段芬开的太稳，不够“潇洒”，说∶“妹妹让姐姐开个潇洒的速度给大家开个眼界！”
　　世龙道∶“连妮子，拉倒吧！你一摸，这车就能飞起来！段芬别给她，安全第一！”
　　段芬笑道∶“龙叔叔，可别小看我的姐姐，她粗中有细。”二人就调换了位置。
　　性格似火的连妮子，握着方向盘，“嚓”地一声油门一踩到底，轿车一声喇叭，立即怒起，呜呜地吼叫着。公路两旁白杨飞速旋转，这速度比火车还猛。往来的车辆丝毫影响不了蔡连的车速。
　　德明见这样子的开法，有些心里不安，说∶“姐姐减速加速！”
　　蔡连道∶“哎呀，弟弟，高碑店忘了停了。赶紧到了北京不耽误时间比啥都好。我们回时把弟弟心意捎给老人。”说着不停地抩着喇叭，似乎速度更快了。半支烟不到，就到了南苑机场，买票候机。
　　据说中国的飞机是从清朝开始的，其实倒挺有趣儿的。1905年湖广总督张之洞猴儿般的脑袋，就爱琢磨新物事，“(网络略有改动)从日本购进直径约3米高，十余米长，充以氢气，下挂吊篮可载人的‘山田’气球……1908年2月，正式的‘气球队’在湖北陆军第八营成立。该气球队共有50人左右……营长王永泉任队长，日本人担任教官……这就象征着中国首次进入了‘空军’时代……1911年2月25日，法国飞行员环龙驾驶着法国的飞机来上海炫耀，成为中国土地起飞的第一架飞机，这货子技术原来不怎的，结果摔死了……后来有个广东去美国留学冯如，看到日本和俄罗斯为争夺殖民地在中国土地上撒野，激发了航空救国的决心研制出了飞机。为革命军北伐贡献力量……到了1913年，北洋政府利用贷款的方式获得欧洲列强三十万银元的借款，其中二十七万交给了法国买了12架飞机，建立了北京南苑航空教练所……”兴许是南苑机场的来历吧。
　　段德明顺利购买了机票，很快登机与大家告辞了。满怀一颗华夏民族的赤子之心，充满了正义的耿耿风骨，为了祖国的尊严，肩负着消灭强盗的伟大使命远洋重渡。他透过窗口望着蓝天白云，心潮澎湃，热血沸涌，耳际想起了历史民族英雄岳飞的那首《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燃红了数千年的古都。蔡连开车一路往西而去，路过一个饭馆，道∶“妹妹叔叔你俩饿不？要不，打个尖去。”说着减慢了车速。世龙道∶“看样子侄女肚里空了，那就填填吧。段芬你呢？”段芬笑道∶“我跟姐姐一样。”蔡连就在饭铺左边空地泊了车，三人下车往饭铺里去了。
　　饭铺一般，倒挺整齐，洁白的墙壁上有黄色的楷书，是一段清朝杨米人的《都门竹枝词》，那词道∶“三很多钱儿买甜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早晨一壶甜浆粥，才吃茶水油面茶；凉果糕炸糖耳朵里面，吊炉烧饼贴窝窝，插子火烤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烧麦杂面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团，爆肚油肝香清洁灌肠，木须黄菜片儿汤。”
　　三人仔细瞧会子，都觉谱儿实属不错，食欲大开。掌柜伙计皆女性，三十、二十岁不等，乌发粉面，眉目清秀，体格五、六尺不齐。
　　年长的显得稍胖，坐在柜台边，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算盘。绿上衣，黑裤子，蓝围裙，给人以卫生清洁的感觉。显得稍胖，坐在柜台边，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算盘。不用问，她就是店掌柜了。
　　五六张桌子，铺着淡红色的洋布四边垂挂，上有茶壶茶杯。每张桌子四边各有一条板櫈，方便顾客就餐。
　　掌柜见有生意了，急忙起身，笑容满面道∶“请请请，请坐。吃点儿什么！”
　　蔡连道∶“每人各一条鬼腿(油条)，一碗木须黄花片儿汤。”
　　掌柜道声“好来！”便吩咐伙计们忙了起来。又对客人道∶“用茶用茶，香山山楂芽，健胃消食，美容养颜！”言犹未了，忽听嘚啵嘚啵地马蹄声自远而近，来到了门前，下来两个明目张胆身着日本军服的两个货子，下了马，马匹栓到不远的树上，来到了饭店里。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低，好似上帝给搭配着来的，脚蹬高腰皮靴，腰里鼓鼓囊囊的，显然带着“家伙”的。
　　胖子叫黑木一脸横丝，额阔鼻凹，鬃眉鼠目，宽宽嘴巴上唇肥厚的八字胡，宛如肉沟上的阴毛挺有趣儿，他色眯眯瞧着蔡连和段芬，又对掌柜的频频眨眼；瘦子叫邱本，面如骷髅，蜡黄蜡黄的，颧骨高耸，眼球突出，眉毛犹如一对横着的逗号；鹰钩鼻，厥拱嘴，稀疏的仁丹胡须别有一番风趣。
　　掌柜的点头哈腰迎了上去好似绽放的喇叭花儿，比着手势道∶“太君，内里请，内里请！”就往挂着红帘子里房里去了。好久，掌柜喜滋滋地出来了，对着段芬、蔡连道∶“恭喜二位小姐，太君里面的请，大大的赏有！”
　　蔡连见妹妹怒着眼睛要暴，就用脚轻轻踹了段芬的腿暗示别发作，瞧瞧世龙，点点头儿，斜了一眼外边的天。夜幕已经降临了，天空蒙了一层云彩，刮起起了风。姐妹没有推辞，同掌柜的来到了里间。
　　里间挺宽绰，靠着东墙和西墙，摆着双人床，崭新的花毯子铺的板正，红段子被子，花枕头好似新婚洞房一般。窗户台燃着一炉檀香，令人神爽。中间是一具茶几，紧挨着沙发。茶几当中一瓶红色的液体，日语写的“山田锦、桃川大吟酿”。黑木、邱本见二位美女光临，眼就绿了。
　　黑木说着生硬的中国话，道∶“尊敬的东方女神，请坐！”一边说一边斟了四杯“桃川大吟酿”道∶“日本的名酒，美女品尝的有！”说着四双魔爪就不安分起来了。
　　蔡连瞧着段芬道∶“妹妹别慌，瞧我如何收拾这两个疯狗！”说着盈盈一笑说∶“太君切勿着急，容我姐妹准备准备再说。”岂知这两个作死的刻不容缓，一味放纵。
　　蔡连和鬼子周旋几遭儿觉得仇恨的怒火要烧炸了肺经，云雾山的炸弹又在耳际轰轰响了起来，钢牙错咬，锐利的麦芒自指尖飞出，两头日鬼来不得唧咛一声，倒在了沙发边无声无息了。姐妹二人赶紧剥掉日鬼的军服，换到各自的身上，毯子裹着着鬼子，花手巾尸体头上一包，被两位“太君”扛了出去。
　　掌柜见状大骇，惊道∶“太君的厉害厉害，花姑娘弄死的有！”吓得缩了回去。
　　世龙眼尖，晓得怎么回事儿了，速速上了车。“太君”将两具尸体放到了马背上，解了缰绳，任它老马识途去了。二人脱掉皇军的皮子，也上了车。
　　大街里行人稀疏，蔡连加大油门风驰电掣地往丰台去了。
　　世龙问∶“看刘海坤去？”蔡连笑说∶“让段芬妹妹认识个朋友不好吗？”段芬道∶“姐姐，妹妹从来不交朋友的。”
　　世龙道∶“连妮子，不要以为人少了就飚开了，谨慎着可别出了岔子。”就抑制心情不让往事漂浮脑海里，败坏了美好情趣。
　　过了什沙海，透过车窗见灯光里的便衣日鬼和北洋狗的时候，忍不着就想出手宰掉几个，以泄心里的仇恨。当知道自己的身份之时，就抩着那股仇恨不要爆发。
　　到了丰台，蔡连的劲儿上来了，将个喇叭抩得震天响。
　　甄峰儿大叫∶“哪儿的狂贼如此放肆？县老爷不在，夜游去了，快走开！”
　　那车不仅没走开，反而喇叭更加响亮，一直开到了刘海坤的私邸前的松树下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二女一男往门前走去。
　　甄峰儿想这几个人怎么无法无天了，莫非找死的？拉动了枪栓厉喝∶“站着！再走开枪了！”
　　世龙转过身，指着峰儿骂∶“鳖娃子胆不小！敢对叔叔姐姐们开枪？”
　　蔡连笑道∶“甄峰儿果真长大了，挺有杀气的！”
　　峰儿这才晓得世龙叔叔莲姐姐来了，怪不得这样胆大！疾步而至，身子一缩说着“峰儿该死！对不着叔叔姐姐”要磕头求忏悔。
　　世龙扶着道∶“不知不为罪，快起来，做饭吃！”峰儿打开铜锁，启门大家进到屋里。道∶“叔叔姐姐快坐。我做饭去。”又瞧着段芬说∶“这位是……”
　　蔡连说∶“喊妹妹的。”
　　峰儿道∶“妹妹稀客，坐下歇歇。”
　　世龙问∶“峰儿，县官咧？”
　　甄峰儿道∶“开会去了。袁世凯不知咋了，召开紧急会议。海坤不是兼任城防司令吗，几百名士兵也去开会去了，我觉得可能出了大事儿了。中午去的，可能快散会了。我先烧壶茶，再做饭。”说罢慌慌地忙了去。
　　蔡连也到厨房帮忙做饭，见到峰儿感到特别亲切，好像就是相连弟弟了。是的，弟弟和峰儿岁数差不多，在二次讨袁的中英勇地牺牲了。小于已经回春水一年多了，这噩耗母亲一定得知了，不知老人家心里该是多么的悲伤的！母亲啊您切勿悲痛，弟弟是为革命而献身的，光荣而伟大，是咱全家的骄傲！峰儿道∶“姐姐你想啥的！”
　　蔡连道∶“峰儿，我看你长得像我的弟弟。”
　　峰儿笑道∶“姐姐，我就是你的亲弟弟！”
　　蔡连眼湿了，喉咙一阵哽咽，抽泣道∶“亲弟弟！”然后脑袋一仰，捋捋头发。茶壶呜呜地叫了起来，道∶“弟弟，姐姐做饭。水开了，沏茶去！”
　　峰儿提着水壶到了堂屋，取出上等茶叶，下到壶里，盖紧盖子闷着茶叶气味顺着壶嘴冒，一股清香直往鼻孔里钻。峰儿心想，天黑里来莫非有啥事儿，问∶“叔，这个时候来有急儿吧？”
　　世龙道∶“就是几个月不见想你海坤叔叔和你，特意来看看，以解相思之情。”
　　峰儿道∶“叔，其实我更想您了。在板桥的老家，恶霸杀死我的父母，我听说当时坏蛋掂着我往石头摔，您出手相救，又杀死了歹徒，为父母报仇雪恨了。从根里说，世龙叔叔您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儿子生生世世铭记心魂里。”
　　世龙道∶“孩子，过去的事儿别提了！好好学习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为抗日救国，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得解放，努力奋斗吧，父母就能含笑九泉了。”
　　叔叔的话在峰儿心里落地生根了，洗刷几只杯子满了茶水，道∶“叔叔妹妹用茶。”
　　听见哧哧啦啦地炒菜声，峰儿又到厨房里帮助做饭。
　　蔡连道∶“弟弟陪叔叔说话去。一会儿饭就好了。”
　　甄峰儿刚迈出门就见远远的两束雪亮的灯光一闪一闪地射了过来，知道是城防司令散会回来了。后面没有灯光，勤务车好多的士兵没有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心里思虑几遍踹摸不透袁世凯的老谋深算的啥子？
　　饭好了，鸡蛋臊子面。蔡连道∶“弟弟端饭！”蔡连端了两碗，也叫峰儿端两碗。峰儿道∶“姐姐，我吃过了，饱得很。再吃撑着的。”端了一碗来到堂屋里，双手捧给世龙道∶“叔叔趁热吃吧。海坤叔叔很快到家了。”
　　看来三人是饿了，突突噜噜吃的挺香。世龙夸赞∶“连妮子餐饮技能不错，味道可以的。”
　　蔡连笑说∶“可以了多吃，锅里还有的。”
　　大家正吃着，一声喇叭，一束刺眼的灯光照的屋里如同白昼，一辆黑色的轿子车停在了门前。
　　海坤大声道∶“谁家的车子跑来干什么的？”
　　世龙端着碗一边吃一边不清不白地说∶“我家的你该怎的！”
　　海坤见是袁世龙，高兴的伸开双膀要抱。世龙道∶“淡定淡定，面条还没吃完呢！”就一起来到了屋里。
　　蔡连道∶“锅里还有饭的，海坤叔，你吃了吗？”
　　海坤道∶“袁世凯一焦急就大方了，给官员们设了国宴，吃的肚儿圆。”说着问段芬∶“这位姑娘稀客呀？”
　　蔡连道∶“这是我的妹妹，保定陆军大学的同学。妹妹这是海坤叔叔。”
　　段芬停了筷子道∶“叔叔好！叨扰叔叔了！”海坤笑道∶“说啥呢侄女？要不是世龙，请还请不来呢！快吃饭，吃饱了，给大家报告各特大喜讯！”欲知何等喜讯？往下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