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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山村沧桑>第五十章 命运多舛

第五十章 命运多舛

作品名称:山村沧桑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2-09-24 13:46:25      字数:3672

  桂南打伤了桂元公之后,不到三个月他就得了重病,虽经多方医治但总不见效,卧床半月,竟然归西去了,享阳45岁。桂南与刘金荣结婚三年多也没有生男育女,如今桂南归阴,“下刁敢”那间简陋的茅房就只有刘金荣一人独住。
  刘金荣这一年40岁,她毕竟是个女人,本来胆子就小,加上那间茅屋孤零零的,无邻无傍、四周空旷,夜晚她独自住着,倍感恐惧。一天,她实在忍不住,就去找家婆说:“婆婆啊!如今我一个人独住那间孤零零的房子,实在害怕,夜晚常有猫头鹰在屋脊上‘呜呜’地啼叫,我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时有流浪猫钻进屋来揭锅翻碗的,我就怀疑是不是鬼桂南回来了,吓得我直打哆嗦;有时突起一阵大风,把屋边的芭蕉叶弄得‘哗啦啦’直响,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头皮发麻。自从桂南走后,我在那里没睡过一夜好觉。因为夜里常常被恶梦惊醒,一醒就再睡不着了。婆婆啊!我想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行吗?”
  桂南妈听了也觉得这刘氏着实可怜,于是道:“大儿媳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和体谅你的难处,一个人在那儿住确实太孤单、太寂寞了,那你就搬过来与我们一同住吧,大家住在一起也觉得热闹些儿。”
  于是刘金荣就搬过去与家公家婆一块儿住了。将她那间茅屋锁在那儿,无人居住。
  却说福来乡定福村乡巴卜屯有一户人家,住着两兄弟,兄名黄兴禄,是个道公爱好者,但未学到大成;弟名黄兴生,是个石匠,擅长凿铣磨盘,但能识文断字,又有学医之好,认得不少中草药,常用土医治病。兴生生二子一女,长黄俊文,次黄俊昌。女儿面容姣好,年龄比两位哥哥小很多。在国民党统治时期,俊文为了躲避征兵,自己把右手食指弄残了,弯成“7”字形再也不能伸直了。黄俊文为人正直善良,性格开朗,也常带些幽默。他有相当于小学的文化水平,勉强可以读报。他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由于家境贫穷,他及哥哥都快40岁了尚未娶妇成家。
  俊文得知桂南已逝留下寡妇金荣独居茅屋,便到弄敢屯打听消息,意欲娶金荣为妻。当他来到弄敢屯时,方知金荣移居桂南父母家中。俊文向家主元修公说明来意,元修公对他说:“此事我是没有意见的,但你得问问桂南他妈及金荣她本人才行。”
  俊文道:“让我去问恐怕不好意思,还是劳烦阿公帮我去说说吧。”元修公叫俊文先在堂屋坐着,他自入内与她们说话。过了一阵,桂南妈带着金荣来到堂屋对他说:“我们商量过了,都赞成这门亲事。但我问你,你是要娶她去你家巴卜屯吗?还是另有想法呢?”
  俊文道:“说来也真不好意思。我家贫穷,一家五口只有一间屋子挤着住,这也是我大龄未娶的主要原因之一。我若娶她去巴卜屯,居室实在不便啊,所以我想来此上门入赘,还望父母理解和关照。”
  桂南妈听了俊文的话,以同情又伤感的口气对他说:“我儿桂南他命不长,辛辛苦苦造了一间茅屋,娶了媳妇,也才在那住了几年就丢下我们两老走了,儿媳因为胆小也不敢孤身一人住那。这样吧,你就当到我家‘上门’好了。你们就到那间茅屋结婚,在那儿生活吧。”
  俊文感激不尽,谢道:“十分感谢父母之恩,如此成全和关照我们,此大恩大德,我将永世不忘。”
  俊文与金荣的婚事谈妥之后,他便与金荣到高岭政府办理结婚手续,然后择了吉日,继而搞了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就在那间茅屋开始了两人的新生活。
  却说吞团小队有一半多的土地在“弄敢”屯这边,这是一百多年前“江公”从“接学平原”的“巴独”屯分离出来,首先到“弄敢”屯开发的缘故。后来“江公”的子孙又到“吞团”屯开发,百年来,“吞团”屯几经变故,人口急剧减少,到了1956年,才有7户17人。这时这个“吞团小队”的队长和记分员都是桂旺一人兼任的。由于桂旺文化水平太低,搞分配时经常算错数,群众对他极不放心。1956年俊文来“弄敢”屯“上门”后,又因他们居住的那间茅屋就在“吞团小队”的地域里,村政府考虑了这个问题,决定将俊文一户划归“吞团小队”,同时免去桂旺的队长和记分员的职务,由黄俊文取而代之。
  黄俊文是中共党员,文化水平又比枉旺高,而且他心地善良,办事公道,工作积极认真负责,所以群众都信任他。此外,俊文口齿灵利,能说会道,所以村政府又给他挂个“治安调解员”的称号,后来又给他挂“村治保主任”的头衔,不过这些都是空衔,是没有任何补贴的。因为共产党员讲的是“大公无私”、“为人民服务”,尽管那是空衔,但他乐于接受、毫无怨言,而且尽心尽力地去工作。
  1956年秋天,元规公也过世了,他的丧事,全由桂旺主张和操办。桂旺请桂元公做道头,以前元规夫人过世,他也是请桂元公做道头的。
  再说居安和他母亲两人在元集公家借居了三年多,他与“内谷”各家各户早就混得很熟了,大家都不把他当外人。居安本是“亥公”的后裔,而桂元、桂旺等则是“各公”的后裔,彼此相隔了7代。
  虽说元集公的家在南山脚下,但它与寡妇爱珍的家是遥相对门的。居安自从老婆被她的前夫找回去之后,就一直是单身;自从借居元集公家之后,他就一直关注着爱珍。同在一个屯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孤男寡女相逢处,眉来眼去在所难免,何况早在十多年前爱珍就对居安存有好感了,那年头爱珍与几位叔叔打官司闹到加禁村公所,在“押场”时她得到居安的关照。居安当时是村警。
  最近这两年来,爱珍总是去叫居安帮她打柴火,耕地什么的,有时居安上街她又托他买东西,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他们的相好,屯里的人家都看在眼里,但都装作没看见,没有谁为此“嚼舌根”。虽然俗语有云:“寡妇门前是非多”,那是对于门前的那些人都是有妇之夫的情况而说的,而居安是光棍一条,情有可原、无可厚非的。
  元规公过世之后,屯里“元字班”的就只有元集和元纪两人了。元纪是当不得“村老”的,因为他在屯里人的心目中,他私心太重、气量太小和玩世不恭,他的威信总是建立不起来。那么“村老”之称就只有元集公当得起了。
  一天,居安对元集公说:“阿公阿!我住您家都几年了,再住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我也该有个家了。”
  “家?你家在哪里?”元集公大惑不解道,“难道你要回古杯屯去?”
  “不不!阿公:古杯已经没有我落脚的地方了,那里我没有土地、没有房屋,也没有我近三代的亲属。”居安道。
  “那家从何而来?何以为家?”元集公又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哦哦!我明白了!那她可曾愿意?”
  “是她主动教我这样的,她叫我去上门。”
  “哎!有戏!这好了。早该如此的。双方你情我愿,一切就好办。”
  “是她叫您出面,为我们做主的。”
  “好的好的。她与儿子景色才两人,却住三间房子,你去上门了你的家就有了,住房也跟着就有了,我为你高兴。”
  “我母亲也要随我去她家的,我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必是跟我的。”
  “那她也同意了吗?母随子上门可是极少见的哦。”
  “我与她都商量好了,她同意我带母亲一起住她家的。”
  “好!好!好!我就为你们主张吧。不过,你还有母亲在,这事本应由你母亲作主的,我做主岂不是越位了吗?”
  “阿公啊!您别这样说了,你是知道的,自从我们家到吞团以来,您见过我母亲办过什么事呢?她什么都不懂的。”
  “那我也只好越俎代庖了。”元集公稍顿了一下又说,“这样吧,你们先请桂元公选个好日子,让他也知道这件事。然后提前两天去政府办好手续,顺便在街上采购酒席所用的东西;然后再逐家登门,请屯内各家届时赴宴。喜宴就设在爱珍家,到时我到场为你们证婚。”
  在元集公的策划和指导下,居安与爱珍的婚事顺利办成了。
  于是,居安和他母亲搬出了元集家,到爱珍家住了下来,从此,居安就成了爱珍家的户主。这一户由原来的两人变成了四人。
  居安虽然搬出元集公的家,结束了寄居的日子,但元集公一有难事,居安还是去帮助他的,因为元集公对他有恩,让他寄居了这些年。
  居安本以为上门后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现实中并没有那么顺心如意的事儿。
  居安到了爱珍家之后,他成了爱珍儿子景色的继父,可是景色却心存芥蒂,他根本不尊重居安,不认他是继父。
  此时的景色已是14岁,他长成一个大个子。这个大块头的儿子经常找茬闹居安,他骂他、呼他的小名,甚至要赶他出门。对此,居安只能忍气吞声,无可奈何。尽管爱珍如何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可这个儿子就是不听劝,依然我行我素,有时甚至变本加利地顶撞起母亲来。对于这个儿子,爱珍也毫无办法了,她也只好忍之又忍了。
  爱珍安慰居安说:“这儿子虽然长的大个,但他还小,也才14岁。他未出生他父亲就去世了,从小就没有爹。也怪我,是我惯他成这个样子的。另外,也许你是不知道的,他先天不足,生来就是个低智儿,他时有异于常人的举动。十岁了有时还尿床,有时还会自言自语说胡话。你就当他不正常就是了,你别计较他的话,也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他骂你你别还口,只当没听见就是了。”
  居安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今后我不理睬他就是了。”
  这景色不但有些弱智,有时还会并发“妄想症”。每当他与他妈吵架的时候,他就说:“你根本不是我妈妈,我妈妈的脸又白又圆又好看,哪里像你这样的,脸又黑又皱又难看。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你把我妈妈丢到哪里去了,然后你就带着你的丈夫和家婆,霸占了我的房子!你们必须给我滚出去!”爱珍听了他儿子这样的胡话,心如刀铰,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默默地忍受。
  屯里人每当听到景色这样的骂声,都摇摇头说,这孩子没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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