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牡丹花开(第十六章)
作品名称:牡丹花开 作者:钟宝妹 发布时间:2013-03-24 11:40:03 字数:5187
林文华与军长的决斗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迎春花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什么?”迎春花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吼:“你那天到底听我说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不是要你想清楚,这也许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
林文华很冷静地说:“连军长他本人都亲口承认这还有什么另外一种可能?其实在你心里你早已确信了这个事实,你这样说,也不过是在担心我安危。你不用劝我,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这事情迟早要做个了断。”
迎春花一听,鼻子顿时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你既然知道我担心你还要这样做?你不知道他一定会杀你?”迎春花吼道,说完顺势往椅子上一靠,掏出一根香烟衔在嘴上,点着。她一向很少抽烟,即使是抽也不过是为了应酬,更别说当着他的面抽。而现在她却当着他的面抽。也许抽烟对于这时的她来讲,是一种最好的抗拒方法。她知道他心意已决,说什么也没有用。
“你不要这样子。”林文华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烟,熄掉。
接着两人便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任娇得到军长与林文华决斗的消息,就立刻去找纳兰威。
纳兰威一开门,任娇就怒气冲冲地问:“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对林文华做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爸爸一定会杀了他吗?”
纳兰威一副吊儿郎当,慢条斯理的样子,说:“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任娇气得大吼地说:“我有叫把他往死路上推吗?我只不过让你想法子赶他走。”
纳兰威说:“是他自己要那么做的,这怪得了谁?谁叫那小子那么傻?”
“我跟你拼了。”任娇说着用力捶打着纳兰威的胸前。没想到纳兰威一把将她重重往旁边一推,幸好只摔在不远的沙发上。
“我还不知道你肚子你的那几根花肠子?说什么只是想赶他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在想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回来求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这样做不止让他对感到恶心,简直会让他对你恨之入骨。”纳兰威不禁冲着她大吼。发泄他这些天来的怨气。
而任娇只是趴在沙发哭不停。
一会,纳兰威又说:“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你把我纳兰威当成什么?我告诉你,我今天是豁出去了,从今以后没打算你的窝囊气了。”说完,毫不怜惜地扯过任娇的衣领说:“你还没跟我说,这段时间为什么跟那个洋人走得那么近?”
任娇转过脸瞪着他恨恨地说:“关你屁事?”她这句话马上惹来纳兰威的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任娇大吼。
“我打你又怎么样?”纳兰威咬牙切齿地说。
“你敢打我?”任娇重复着说。
“打你又算什么?我还敢非礼你。”说着开始扯她的就想衣裳。
任娇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忙挣扎着大叫:“你敢,你敢。我爸爸会杀你。”
纳兰威一边扯她的衣裳一边气呼呼地说:“天王老子我都不怕,我还怕你爸爸?”
任娇见他还不肯松手,哭着大叫:“我一定会拆穿你阴谋。我一定叫他杀了你。”纳兰威偏又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她越这样说,他就越不肯放过她。而任娇的性子向来就很倔强,她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轻易求饶。
“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纳兰威越听越火。
“你想怎么样?”任娇用力挣扎。
眼见衣服快要被脱光了,她才开始求饶。
“不要,我求你。”可那时已经迟了。
林文华跟军长的约定如期而至。那天林文华和军长早早地来到了后山。两人捡了一块草地坐了起来,像一对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谈了很久。最后,军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然后又拿出两只空杯斟满了酒递在他手上,温和地说:“这是你我的绝交酒,喝了它之后,我们从此便是敌人了。待会,你可别顾念旧情,手软噢!”
林文华接过酒杯怔怔地望着他那慈祥的面孔,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不过那样的不忍很快被仇恨包围了,他咬了咬牙,仰头一饮而尽。喝完把杯子一仍,只听到杯子“啪”的一声,便站了起来。刚站起来,突然觉得头有些眩晕,喉咙辣辣的。
“是时候了。”林文华缓缓地说。
军长把杯子一扔,也站了起来。各自归位,两人架了阵势,等待着既将到来的,最后的抉择。
那天纳兰威也赶到了早早地赶到了现场,他生怕错过了目睹林文华死的大好机会。
那天迎春花也到了现场,她不会让林文华死的,她会不顾一切阻止他,甚至哪怕是牺牲她自己。
“来吧!”林文华大声对军长说,说完闭上眼睛。
而军长拿着枪不住发抖,半天都下不了手。“还是你先来!”军长说。
为了让军长开枪,林文华不惜使出了激将法。“你这个孬种!”
可这一招却没在军长身上奏效。最后两人只好决定一起开枪。
纳兰威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你推我让,却不晓得身后已经有人用枪指着他。
“纳兰威。”突然有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入纳兰威的耳朵。纳兰威一惊,忙回过头一看,发现有人用枪指着他,又是一惊。仔细一看,见是石锦瑶,首先松了一口气,继而看她那副严肃的面孔却又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又给愣住了。“石小姐,你这是干嘛?”半天才嗫嗫嚅嚅吐出几个字。
“怎么?你看不出来?”石锦瑶冷冷地说。
“你开什么玩笑?”纳兰威吓得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一副茫然失措又极度惊讶的表情。
石锦瑶一边紧跟着向前移动一边一字一句地说:“很高兴你如此信得过我,把我当自己人。让我帮你整理资料,让我帮你查资料,让我帮你解密码偷窥军长的机密,让我发现你好多秘密,让我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汉奸......”
“你是谁?你不是石锦瑶。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纳兰威连连后退,不住打踉跄。
石锦瑶并不打算回答纳兰威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你以为今天就是你是翻身之日?错,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纳兰威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噢!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是地下党。”不知不觉已退出了树林,来到了林文华军长所在的那片空地。
“你不觉得对于我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吗?”石锦瑶用冰冷略带讽刺的语气说:“最重要的是待会你的命还在不在你的身上,你说是吗?”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奸细。我死了,我想你也活不长,你信不信?”纳兰威黔驴技穷之下,竟拿话威胁。
石锦瑶嗤笑了一声,一把逮住纳兰威。纳兰威挣扎了两下,石锦瑶用枪往头上一顶,只好乖乖地任她拽着往林文华军长所在方向走去。
石锦说轻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说什么都意义了吗?”
“不怕我拆穿你?”纳兰威说完用眼睛死死地地瞅着她。
“对于一个即将要失去信任的人,你想想,谁的可信度要大一些?”石锦瑶说,说完望向林文华军长那边,见两人即将要开枪,连忙制止,大声叫道:“不要开枪!”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给怔住,同时放下枪,用好奇的眼光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计。”石锦瑶说,说完把纳兰威往地上一扔,用枪指着他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目的是要你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纳兰威忙说:“你们不要听信于她。她是奸细。”
石锦瑶装出一副十分痛心的样了,说:“纳兰威,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军长平常待你不薄?你不但感激他,反而还要害他?现在还想拖我下水?”
纳兰威说:“伯父待我怎样我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我待伯父怎样?我想大概伯父心里也有数。我纵使有万贯家产,都可以弃之不顾,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对伯父怎样?天地良心,苍天可鉴。”
军长只是默不作声,看着他们往下说。
石锦瑶说:“你难道要我说出来我的万贯家产来路?”
“你。”纳兰威顿时哑口无言。
林文华说:“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现在的我只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杀害我一家的仇人。这是铁证如山不可改变的事实。”说向对军长做了个“请”的姿势。
石锦瑶“冷”哼一声,说:“难道对你那荒唐的身世深信不疑?亏你还是堂堂的军部旅长,竟会如此糊涂?人家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斩断军长对你的恩情。”指着纳兰威“这也不过是他的把戏罢了。
纳兰威说:“口空无凭,凭什么诬赖我?你这个奸细。”然后又把头转向军长“不要信她,她根本就不是石小姐。她很有可能是共产党派来的奸细……不,一定是。”
石锦瑶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说:“别以为我是你请回来的就可以随随便便的给我捏造一个身份?哼!难怪当初回国的时候我爸爸再三叮嘱我要提防你。”
纳兰威说:“你胡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内情,纯粹是瞎掰。我跟石教授向来是情同父子。”
石锦瑶极为不屑地说:“情同父子?爸爸当初是视你为子,可是你怎么对他的?你想你差不多忘记两年前的那件事,可我爸爸却记得很清楚。他虽然现在表面上接纳了你,也不过顾念旧情。我来这里这我爸爸的意思吗?错了。他根本就赞成。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从我留学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国家奉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同时我又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当你发电报给我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机会来了,可是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要我来跟你同流合污。”
面对石锦瑶的义正词严,纳兰威无言以对,同时也犯起了嘀咕。她若真的石锦瑶为何这样对我?若不是石锦瑶,那她怎么会知道他跟石教授之间的事?
石锦瑶继续说:“我石锦瑶虽是一介女流,但却不是那种分辨不出是非清白的人。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虽一时看错人了,但更可惜的是,你也看错人了。我不但不会跟你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还会我拆穿你的阴谋。我知道单凭我的一面之词是不足为信,所以早将证人带来了。”她的身后走出两个人中年男人。
林文华抬头一看,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林文华口中的余管家。至于另外一个,他就不知道了。
石锦瑶对余管家说:“五天前的一个早上是你是不是在宇香胡同与纳兰威秘密见了面?”
余管家刚想开口,却看见纳兰威正在一旁用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瞪着他。又缩了回去。
石锦瑶见他有所顾虑,便对他说:“你不用怕他。他不但今天奈何不了你,从今往后亦是如此。他的罪状罄竹难书,死对于他来说,还算是对他最轻的惩罚。他杀过不少的人,前几天还有人亲眼看见他杀过一个人。”说完指了指另外一个中年男人。
纳兰威猛地抬头一看,这不就是那个茶馆老板么?
茶馆老板胆子要大些,听石锦瑶这么一说,便把那天在茶馆的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可余管家还是不肯开口。
石锦瑶无可奈何地望了望军长,忽然灵机一动,说:“大概看到了吧!军长就在那边,他待了解情况之后,他就会处置他。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余管家可怜巴巴地望了望石锦瑶一眼,欲言又止。
石锦瑶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换了一种语气说:“你大概不会不知道当年军长跟林云的交情吧?你有没有冒充林云的管家,我想军长应该很会清楚,你不说,我只好叫他还确认一下。不过他可没有我这样好脾气,难保他不会在盛怒之下,让你吃枪子儿?”
话音未落,余管家已吓得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说:“我也是被逼无奈。你想想我这么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哪会帮他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是抓了我的孩子。”
余管家这么一说,把林文华给糊涂了。“这不可能。”然后把头转向军长“难道任军长当初收留我也是另有原因?”
军长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当初收留的确是因为出自对林云的歉疚,不过对于你的身世,从头至尾都只是一种猜测。我只是无意中听说乡西人,不但是姓林,还跟林云长子同年。于是我便猜想,你会不会是林云之子呢?当时我就想,不管你是不是我都要把你带回来,是,我可以对林云做点补偿。不是,也当是为自己赎罪。其实这些年我也差不多忘了当初收留你的原因,只是把当作家的一分子,半个儿子。直到前段时间传出了绯闻,我才猛然想起。那天我去公寓找你,见你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你。我猜想你找到有关于身世的资料了。”
林文华指着纳兰威说:“那么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说完十几只眼睛盯着他,他不由往后一缩。
真相大白之后,军长恨不得一枪毙了纳兰威,可举起枪又下不了手。他到底是纳兰子强的儿子,军长想。
石锦瑶忙对军长说:“这种事情就不劳任军长费心了。”说完一把拽起纳兰威往旁边一拉,低声对他说:“说,一年前你是不是劫持一个姓康的药铺老板?如果是请告诉我现在在哪里?不然我饶来了你。”
纳兰威冷笑说:“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你果然是共产党。”
“说还是不说?”石锦瑶用枪指着纳兰威的太阳血,向前一顶。
“你做梦!反正是死路一条,我怕什么?”说完竟大笑起来。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石锦瑶为了不让看出什么破绽,只好向纳兰威下手。可在她刚要下手时,忽然听道有人喊道:“住手!”说着一名烫着一头卷发身白色裙子的女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别人,她是任军长的独生女,任娇。任娇后面紧跟着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可仔细一看,虽戴着圆顶帽穿着西装一身男子打扮却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年轻女子。
“放了他,不然我就毙了她。”那个穿西装的女子说。
林文华等人,这时才看清楚原来任娇是被那个穿西装的女人挟持住。
任军长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别人手上,急得不得了,忙跑过来说:“别开枪!有话好说。”
说完便要命石锦瑶放人。石锦瑶只好放了纳兰威。当然在这同时那穿西装的女子也放了任娇。
可是在这关键时候,没有一个没有不屏住呼吸二十分警惕,谁都知道两人各自归位之后,会有一场免不了战争。
纳兰刚走到那穿西装女子的身边,那女子便向这边胡乱地开了几枪,拉着纳兰威便往树林跑。林文华,石锦瑶立刻警醒,追了出去。
军长走过抱住吓得瑟瑟发抖,正眼泪汪汪的任娇不住的安慰她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