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奇冤 第二十一集(1)
作品名称:平阳奇冤 作者:甄远东 发布时间:2012-11-29 18:20:07 字数:3405
景禄:“那就这样定!另外,我想提前发个加急公文给清安泰,请他提前把涉嫌犯人抓起来,严防走漏风声,使案犯逃脱或串供。与案件有牵涉的所有大小官员,也要到温州听候传讯。大家以为如何?”
吴俊:“好!”吴俊:“好!”
景禄:“另外,福建按察使百龄也要到温州来听候传讯。”
船尾甲板上。
林钟英与温乃玉在兴奋地欣赏两岸景色。
林钟英油然唱道:“不杀平王我的恨怎消,不杀平王我的恨怎消!”
京城。
一家茶馆单间雅座门前。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荣贵匆匆走过来。
荣贵走到门口,两保镖向他打千行礼:“荣大爷好!”
荣贵一扬眉毛:“起来吧。”
雅座里面。
玉琪坐在里面独自品茶。
荣贵地走进来,对玉琪说:“琪弟,你怎么跑到这么个偏僻的鬼地方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玉琪起身把门关上,严肃地说:“大事不好啦,哥,你得赶紧到福州走一趟!我在宫里脱不开身啊。”
荣贵一惊:“啊!什么事?”
二人密谈。
官道上。
马蹄扬尘。
钦差的信使在策马疾驶。
杭州。
漫天大雪。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花烛、炮仗、灯笼、对联的货摊。
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粘贴对联,准备欢庆佳节,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清安泰官邸。
大堂。
清安泰在堂上批阅公文。
书吏进来,送上一份急件。
书吏:“大人,钦差景禄大人发来的加急公文。”
清安泰:“哦,好。”
书吏递上公文,退下。
清安泰拆开公文,看公文。
看罢公文,他哈哈一阵大笑。
同天。
按察使衙门。
朱理书房里。
朱理手持公文,焦急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喃喃自语:“他居然敢把状子告到万岁面前?!他居然能把状子告到万岁面前?!”
朱理一边自语,一边下意识地看了看书案上那方如是砚。
砚台特写。
他心里一惊,不由叹道:“唉!福兮祸所依,祸害啊!看起来你是个祸害了啊!”
书吏走进来:“大人,巡抚大人派人来请大人过去商谈公务。”
朱理:“哦,知道了,备轿。”
浙江中部一条官道。
一队骏马飞奔,马蹄后面扬起浓浓的灰尘。
荣贵带着两个家兵,三人六匹马奔驰在官道上。
清安泰府邸。
客厅。
清安泰与朱理坐在椅子上品茶。
清安泰:“朱大人,皇上派了四位钦差来复查平阳民变的事。四位钦差大人在旅途发来了紧急公文,要我们在正月初八前,把原温州知府杨大鹤、千总蔡廷彪等一干八名人犯收押监护,押在温州听候审判。”
朱理:“哦。”
清安泰:“钦差大人还要我们知会温州道台陈昌齐、温州知府廷潞、永嘉知县高毓英等一干官员,届时都到温州听候传唤。”
清安泰说完,把钦差在路途中发来的加急公文递给朱理。
朱理看罢,说道:“大人,下官也接到了景禄等四位钦差大臣的这份紧急公文。要下官带着去年在温州为林钟英母亲和女儿验伤的毕仵作及有关档案,在正月初八前赶到温州听候对质。”
清安泰高兴地说:“好啊,那咱们明天就一起走?哈哈,到金华去过年,吃火腿去!”
清安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听朱理也去,心中欢喜。
朱理心里沉甸甸的有鬼,不似清安泰那样轻松,说:“是,下官乐意陪同大人。”
清安泰:“这下我就不愁旅途寂寞了啊。”
朱理忍不住问道:“大人,想不到林钟英家小小的案子,居然惊动了万岁。唉,当初我们应该问问他家的案子,免得圣上也要为此种小事操心。”
清安泰笑道:“朱大人,林钟英家的案子可不是小事,咱们就是想问,也未必能问得了。”
朱理:“哦?下官愚昧,请大人指教!”
清安泰:“林家的案子,牵涉到闽浙总督阿林保欺君罔上,谎报平阳民变,屈杀无辜的大事。他是堂堂的总督,我们就是想问也问不了啊。”
朱理:“哦。”
清安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再说,皇上自己也有御批,你说咱们能问得了吗?”
朱理:“哦,是的,是的,多承指教。”
大年三十晚上。
福州。
万家灯火,鞭炮、礼花久响不绝。
总督府。
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礼花爆竹声声不绝于耳。
后花园中。
阿林保兴致勃勃地在看家中的小孩子与小丫环们放鞭炮。
他玩得正开心,仆役近前禀报:“老爷,京城老家有人赶来,现在要面见老爷。”
阿林保问:“人呢?”
仆役说:“在厅堂等候老爷。”
厅堂。
荣贵风尘仆仆坐在里面。
阿林保走进来,一看,竟是自己的侄子荣贵。
阿林保:“荣贵!”
荣贵一见阿林保,连忙磕头:“侄儿给阿叔请安!”
阿林保惊讶地问:“罢了,你不在京城好好念书,大年下的,你跑到福州做什么?”
荣贵说:“是琪弟有要事叫我来的。”
阿林保:“哦?”
阿林保一挥手,随役回避。
随役走,后阿林保方小声问道:“什么事情不能写封信,或者派个人送来,要叫你大老远的亲自跑来?”
荣贵:“琪弟要我告诉阿叔,说皇上已经派四个钦差到浙江温州去了,听说是查办平阳‘民变’的旧案。”
阿林保:“啊!”
荣贵:“琪弟在宫里脱不开身,他要我一定要在年前赶到福州,把消息告诉阿叔。”
阿林保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关切地问:“他知道钦差都是哪些人了吗?”
荣贵:“琪弟说,钦差是刑部右侍郎景禄,军机处京堂吴俊,刑部郎中舒灵阿与刑部主事张润四人。”
阿林保点点头,听说舒灵阿也是钦差,已知消息是他传递。他问道:“哦,我知道了。玉琪别的还说什么没有?”
荣贵:“琪弟说,这件事情是平阳一个叫林钟英的人到京城告的御状,他说平阳‘民变’是假案。皇上听了很生气。”
阿林保:“哦,钦差是什么时候走的?”
荣贵:“大约是十一月底。”
阿林保:“你呢?”
荣贵:“侄儿也是十一月底离京的,琪弟要我务必在年前要赶到福州面见阿叔。”
阿林保:“你从京城到福州只走三十来天?”
荣贵:“是。侄儿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我带了两个家兵,三人六匹马,连天加夜赶来的。”
阿林保:“哦,也难为你了,赶快先带他们去吃饭,然后好好洗个澡,歇两天。”
荣贵:“是。”
荣贵走后,阿林保陷入沉思。
清晨。
福建按察使衙门。
后花园。
一棵巨大的榕树,盘根错节。
新任按察使百龄正在园子里舞剑。
树下立一丫环,她手拿托盘,托盘里放的是百龄的外衣。
一衙役走进来:“启禀按察使大人,总督大人请您马上过去一下!”
百龄停下来:“哦,现在?”
衙役:“是。”
百龄:“即刻备轿。”
衙役:“是。”
丫鬟伺候百龄更衣。
总督府。
小客厅。
阿林保在来回迈着方步。
百龄走进来,跪见:“下官百龄给总督大人请安,拜年!”
阿林保连忙把百龄扶起来,说:“免礼,快请坐。”
百龄坐下后,阿林保说:“大过年的把你搅和来,是事情紧急啊。”
百龄问:“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候,杜心慈走进来。
阿林保:“心慈,你来得正好,唉,发生大事啦!”
杜心慈惊问:“啊,什么大事?”
阿林保:“皇上已派钦差到温州了,是为了查处平阳‘民变’的事。”
百龄一听出了这样大的事,惊叹一声,说:“唉!”
杜心慈:“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阿林保:“是平阳那个叫林钟英的人到京城去告的御状。”
杜心慈:“嘿嘿,当初就不应当放那个姓林的回去,要是听我的话,何至于此?”
阿林保闻言,强压着恼怒,斥道:“妇人之见!平阳之事,我是偏信了温州知府的急报,地方首府的公文急报我能不信吗?如果‘民变’是真的呢?如不及时弹压岂不是要贻误战机?那就会铸成大错!我偏听偏信温州府,处置不当,也只是个失察之罪,皇上大不了把我革职,还能把我杀了?可要是我蓄意杀人灭口,那是个什么罪名?这雪地埋不住死尸,那姓林的来福州能没人知道吗?再说那种行经,我也不屑。”
几句话,把杜心慈说得无地自容,顿时面红耳赤。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怏怏退下。
阿林保在气头上,未再喊他留下来议事。
百龄道:“大人,依下官之见,事到如今,大人不如以退为进,索性主动上折请罪,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万岁,先行请求辞职。也许,万岁不会把大人怎么样。”
阿林保喃喃自问:“以退为进?先行辞职?”
百龄:“对,咱们是错在失察,可那也是为了咱大清的江山社稷。至于后来复查仍按‘民变’上报,也是考虑到皇上的御批与各级官府既有的平乱行文,否则,朝廷的脸面何在?各级官府的脸面又何在?”
阿林保:“唉,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我早有预感,这件事迟早要被人提溜出来。只是把你也牵涉进来,我很愧疚。但是你放心,大丈夫敢做敢当,一切我都兜着。日后要是钦差问你什么,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好了。”
百龄:“谢大人!大人放心,到时候百龄实话实说就是。”
阿林保叹道:“唉,我琢磨着,就在这几天之内,他们迟早也要把你调去问问。”
百龄:“谢大人提醒,百龄心里有数。大人,刚才您一点也没给杜先生面子啊。”
阿林保:“是啊,我也是在气头上,是有点欠妥。不过,如今我祸福难料,杜心慈再跟着我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准备给他一笔钱,就此分手吧,别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嘉庆十四年正月初五。
夜晚。
温州知府衙门。
里里外外的门口,都增加了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