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1)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2-08-29 15:35:31 字数:8274
鑫宏投资担保公司,里间,气肚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办公桌。福生往办公桌上一看,原来是关英未来得及收拾的胸罩。福生忙抓起胸罩塞到抽屉里。气肚脐咽了一口唾沫:“福生,我瞧黄片上的女人穿那种屁股上有窟窿的,一掀裙子就能干。是不是就这种?”
关英羞得脸通红,推门到外间去了。福生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情趣内衣和一盒大力丸递给气肚脐:“哥,这个药丸一回只能吃一粒,吃多了可要命。”
气肚脐接过来:“秀菊那个骚娘们,总是要不够。这几天看见公狗眼也发热,我要再满足不了她,她就出去浪了。”
气肚脐言归正传:“福生,俺哥在咱村里停工的铸造厂里乱转悠,山鸡养殖厂现在恁红火,他还不知足,还想发大财哩!”
福生不屑地:“干厂子是说话哩?那厂子要挣钱,咋会倒闭?养个鸡养个猪还行,弄泥巴的手还想搞工业,让他们做梦去吧!哎,哥,我托你把俺大哥家的老二弄到区里,跑的咋样了?”
气肚脐伸出两个手指:“进区里上班要这个数。”
福生摆手:“拿多少钱也得进区里,要不是赵卫国他表姐父在区里当领导,王有良的胳膊肘会往他那边拐?”
气肚脐哼着小调进了家,秀菊瞟了他一眼,继续瞧他的宫廷剧。
气肚脐把内衣扔给秀菊:“去,换上这个。”
秀菊好奇地拿起来看着:“这是啥?胸罩?裤衩?哎呀,咋露着裆?”
气肚脐掏出药丸,和水咽下。秀菊换上内衣,气肚脐浑身变得火热,按倒秀菊就开始冲,俩人都止不住快乐得啍啍事毕。气肚脐拿起床头的一罐露露,拉开拉环,咕嘟嘟一饮而尽。喝完,突然浑身一哆嗦,倒在秀菊身上。
秀菊惊叫:“当家的,你咋了?
片刻之后,气肚脐睁开眼,有气无力地从秀菊身上爬起来:“娘的,像黄鼠狼喝了血一样,一点劲儿也没了。我得去吃点牛肉补补。”
东乡村废弃的铸造厂。生绣的大门被推向两边,空荡荡的车间里有一些人在围着蒙了厚厚一层灰垢的机器旁边谈论着。
李银亮:“我到林州联系石料,到一个叫姚庄的地方,那里村村都有铸造锅炉,生产汽车铸造配件,村民们在村里就能挣上钱,小娃儿就在村里上学,人家盖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两层小洋楼。”
林志霞点头:“咱村以前有面粉厂,有煤矿有石料厂,现在啥都成了个人的,肥了个别人,村民都到城里挣钱了,村里人越来越少了。”
张保平:“在城里干了一年多,也能挣上钱,就觉得像沒根的树一样,觉得离开了自己的地方不自在,难道中国恁多农村,以后就都舍弃不要了?咱农村真就不行了?”
李红庆激动地:“国家不会不要农村,土地和粮食是国家稳定的基础,政府会大力支持发展乡村经济,让农村和城市一样繁荣昌盛。资金上,我会请求区财政上支持。”
杜承志含笑看着这些年轻人,对一旁的保生爷:“我就愿意听年轻人说话,年轻人是初生的牛犊,有闯劲儿。这个铸造厂,肯定能起来。”
钦州某饭店门口,关英下了车,曹小民和王二毛迎了上来。关英的眼睛左右瞄:“军喜呢?他咋没来?”
曹小民解释:“军喜被他爸逼着相亲去了。走走,咱先吃。”
菜刚上齐,雷军喜风风火火赶来了。雷军喜穿着一套板板正正的西装,脚上蹬着亮晃晃的皮鞋,白衬衣上面是一个长脖子,喉结很明显,有棱角的脸上泛着刮过胡须的青痕。
关英笑:“看,我们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雷军喜伸手一面脱西装解领带一面苦笑。雷军喜:“没办法,我爸就差用绳子捆我了。我从军校跑回来,他也由着我,这结婚,倒不惜动用大刑了。”
雷军喜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立即像弹簧似的跳起来,捂着屁股呻吟,雷军喜:“哎哟,疼死我了!”
关英心里一紧,急切地:“军喜,咋回事?”
雷军喜接过曹小民递来的啤酒,仰脖子喝了一口。雷军喜:“我爸有个过命的朋友,叫许正桥。当年在越南战场上,我爸背着受伤的许正桥,冒着敌人的炮火,撤回战壕。许正桥说,要把女儿许芳许给当时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我当老婆。我听我爸说过娃娃亲这回事,也没当过真。那天,在五一广场那儿,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个月前的五一广场路,早上。雷军喜的车随着车流正向前走着,突然,车队停住了。一辆宝马车撞到了一辆电动车的后座上,双方发生了争吵。雷军喜下了车,站在人群中围观。那宝马车违规变道,进电车道想超车,撞上了电车,还纠缠着让电车车主赔他的车,争吵声吓得电动车后座上的孩子哇哇大哭。雷军喜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瘦瘦的男子,穿着便服布鞋,但眼光很犀利。他劝那宝马司机。
瘦男子:“你撞了人家,就别在这儿欺负人了,开车走你的吧!”
宝马司机出口骂:“你他妈的管啥闲事?活腻歪了?”
宝马司机说着就一巴掌向对方扇过来,雷军喜立即就伸胳膊挡住了他的拳头。
雷军喜:“你臭牙啥?开个宝马车有啥了不起的?”
那宝马男不知天高地厚,向车里摆手,车里又下来仨人,一起向雷军喜挑战。雷军喜三拳两脚把他们都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治安巡逻车开过来,民警上来就动雷军喜,雷军喜手指着警察:“我打他们活该,谁也别动我,动我我就不客气了。”
警察说:“按照程序,打架双方都得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受调查,这是规定。你叫啥?咋说话恁难听?”
一旁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说:“这小伙子是见义勇为,应该给他奖励,警察也不能是非不分,上来就抓人。”
人们也都七嘴八舌说明情况。正说着,治安队长开车过来了,治安队长:“是军喜?这样,你要忙就先走,回头我找你做个笔录。”
雷军喜看看表,转身去开车。那五十多岁的男子问治安队长,瘦男子:“这个愣小子是谁呀?”
治安队长看看他身后站着的几个穿军装的人,治安队长恭敬地:“他是军区司令雷震的儿子,叫雷军喜。这是一个刺儿头。”
瘦男子笑了笑,小声说:“雷军喜,这就是雷军喜呀!真长着抵人的牛角。”
中午,雷军喜正在公司里忙碌,他爸打来电话:“军喜,你上午回家来吃饭,家里来客人了。”
军区家属院,雷震家。雷军喜匆匆停好车,进了家。客万里坐着雷震夫妇和一个穿军装的五十来岁的瘦军人。雷军喜发现他就是早上见到的那个管“闲事”的人。雷军喜指着他:“你不是那个,那个……”
雷震急忙按下儿子的手:“军喜,这是许正桥许叔叔,快叫叔叔。”
雷军喜一本正经叫了一声叔叔。许正桥上下打量着雷军喜,眼里带笑。许正桥:“军喜,你来我的部队当兵吧!”
雷军喜摘下许正桥的帽子,戴在头上试了试。又摘下来还给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军喜妈端菜上桌:“军喜,你要不肯回军校,就跟你许叔叔去部队,省得在家又找啥事。”
雷军喜忙抢着去端菜拿酒:“妈,我以后不找事,我听话还不行?”
吃饭的时候,许正桥老是盯着雷军喜看,看的他心里发毛,没吃几口就站起来要走,雷军喜:“爸,妈,许叔叔,我吃饱了,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许正桥拽住他:“军喜,你就是当兵的料,你跟我走,我先给你弄个班长当当,行不行?”
雷军喜嬉笑着说:“当兵给不给老婆呀?给我就去。”
军喜妈急忙止住儿子的信口开河:“你这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走走走,赶紧走。”
雷军喜走了。许正桥坐在沙发上沉思一会儿,点上一支烟:“老雷,军喜的要求也不过分,他俩反正也到了法定年龄,那就让他和许芳结婚。”
雷震夫妇吃惊地:“啥?结婚?”
雷震:“老许,你别当真,我儿子那是开玩笑。许芳还在上研究生,再说,他俩也不般配。”
许正桥说:“结了婚,我把军喜弄到部队去,好好调教调教,他和许芳就般配了。除非是恁俩相不中许芳。”
军喜他妈忙表态:“哎呀,老许,我和老雷就怕委屈了许芳。”
晚上,雷军喜带着几分醉意回到家,一进客厅,见许正桥还在客厅坐着,他礼貌性地喊了一声许叔叔,就准备回卧室睡觉。
许正桥:“军喜,别叫叔叔。你叫我爸。”
雷军喜的脑袋一激灵,酒意一下跑了。
雷震:“军喜,你过来。”
雷军喜到他爸身边坐下。雷震:“我以前给你说过,你有个娃娃亲,那就是你许叔叔的女儿许芳。你许叔叔说,马上让你们俩结婚。你这几天别去公司了,就在家等着结婚吧!”
雷军喜挣着大眼摸着脑袋:“爸,叔叔,我就开个玩笑,我不是认真的。许芳是北大的高材生,听说在读研究生,俺俩咋能结婚?我这个癞蛤蟆也没想吃天鹅肉。拉倒吧!叔叔,您要真想要像我这样的,到健身房找,那儿胸肌腹肌比我好的年轻人多了去了。我瞌睡,我想去睡觉。”
许正桥:“军喜,你别管许芳那边,你就做好准备当新郎官就行了。别的事儿我来办,军校的手续我会想办法弄到部队。”
雷军喜一看许正桥认了真,不由也急了:“爸,我不结婚,我也不去部队。啥娃娃亲,都老古董了,我不干。”
雷震:“你不干也不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前,我由着你,这一回,你得由着我。”
半夜,雷军喜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攀着管道从楼上下来,一转身,看见父亲在瞪着他。
雷军喜结巴着:“爸,今晚,今晚的月亮真圆。”
雷震拧住了儿子的耳朵,拽回了家。
卧室,雷军喜的双手被绳子绑在床头,雷震在一旁坐着打瞌睡。雷军喜一会儿就鼾声雷动,雷震也眯上了眼。雷军喜挣扎着,用脚趾勾起书桌上的那串钥匙,那上面有一个剪指甲的小刀。他灵巧的手指摆弄着小刀,一点点割断了绑他手腕的绳子。
凌晨,雷震睁开眼,床上只剩下一捆绳子,雷军喜已没了踪影。
火车站,雷军喜掏出身份证买火车票。刚上火车,隔着车窗就看见连长师父向车厢走来。雷军喜急忙向车厢后面跑,车厢后面,站着两个警卫连的战士。
军区家属院,雷震家书房,雷军喜倚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漫画书。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连衣裙,梳着学生头的女孩不高兴地坐在书桌前。
许正桥端着水杯进来:“让恁俩好好谈谈,培养一下感情,咋都不说话?军喜,你说。”
雷军喜没好气地:“不让吃饭,哪有劲儿说话?”
许正桥:“许芳,你呢?”
许芳站起来:“爸,我要回学校上课。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
雷军喜放下书:“叔叔,谈情说爱哪有锁在屋里的?让俺俩去公园树林子里转转行不行?那谈恋爱想拉拉手啥的,也有个环境。”
许正桥想想,点了点头:“去公园可以。”
雷军喜又提出一个条件:“能不能给我弄块牛肉吃,都饿了我两天了。”
郑州自然公园,雷军喜和许芳在湖上划船。湖边站着俩“钉子”。
许芳:“哎,你倒是跑呀,咋不跑?”
雷军喜:“你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才有机会跑。”
许芳咬咬牙,扑通跳到水里。岸边的“钉子”慌忙跳进水里,向许芳游去。
雷军喜正想借机离开,发现许芳慌乱地在水中挣扎,全然一个旱鸭子的样子,雷军喜只好跳下水救人。雷军喜托着灌了一肚子水的许芳上岸,紧急给许芳进行人工呼吸。许芳醒过来,又羞又气,扬手一巴掌甩在雷军喜脸上:“你,你这个臭流氓!”
雷军喜扑通扔下许芳,转身跑了。两个“钉子”去追,许芳哎哟哎哟叫起来,“钉子”只好回头照应许芳。
郑州市人民医院急诊室,许正桥和雷震匆匆赶来,只见许芳在打点滴,许芳哭:“爸,是军喜把我推到河里的。我不要嫁给他。”
雷震阴沉着脸出了急诊室。
深夜,某市偏僻街道网吧,雷军喜忘乎所以地打着游戏。身后有人拍他的肩。雷军喜不耐烦:“别动我。”
那只手夺过了他的鼠标。雷军喜一回头,看见连长师父站在他身后。
军区家属院,雷震焦急地来回在屋里踱步。军喜妈在沙发上坐卧不安,连长拽着雷军喜进来。雷震抽出皮带,把儿子推进卧室,反锁了门。
屋里,雷震舞皮带:“翻了天了,你把许芳往水里推?”
雷军喜叫唤:“哎哟,爸,她自己跳的,我没推她,是我把她捞上来的。”
军喜妈和军喜的几个姐姐在外面央求哭喊,屋里,皮带飞扬,雷军喜嚎叫声连绵不断。军喜妈捶看门:“军喜,你就别给你爸犟了,你许叔叔看重情义,愿意把闺女嫁给你。你爸能不承这个情?你爸舍得打你?你说结个婚有啥,不就是一个人睡觉变成了两个人睡觉,许芳也吃不了你。军喜,你别犟了。”
雷震挥舞着皮带,手却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气。雷军喜担心地,雷军喜:“爸,您咋了?爸,您先吃了药再打我行不行?”
军喜姐姐哭喊:“军喜,咱爸心脏不好,你是不是想气死咱爸?”
雷军喜:“爸,別打了,我听话,我和许芳结婚。咱说好,结婚可以,结了婚我可不去部队。”
钦州某饭店。雷军喜:“我爸打我我不怕,我怕气得他犯了心脏病,只好答应结这个婚。你知道那个研究生看我的眼神像看啥?像骄傲的公主看一只癞蛤蟆。”
关英眼睛望着雷军喜:“什么癞蛤蟆,是个王子。”
雷军喜把一张银行卡塞给她:“关英,把钱还回去,别在唐河市呆了,好好找个男人嫁了。”
关英低下了头,把卡又推回去。
关英:“不用了,我跟着那个土豪挺好的。这钱你拿着周转,你什么时候办喜事?”
雷军喜犹豫了一下:“下周……下周二。”
关英:“真不巧,我下周二要回唐河市。”
王二毛:“关英,喝了军喜的喜酒再走呗!”
曹小毛也随声附和,关英摇了摇头。雷军喜:“到那天我送你。”
关英喝了很多酒,雷军喜夺下她的杯子,架着她准备送她回酒店房间。他的手机响了,里面响起他爸的声音:“军喜,你在哪儿?快去拍婚纱照。”
雷军喜应了一声,把关英交给王二毛。雷军喜:“小民,我得赶紧过去。二毛,你照顾关英。”
酒店客房,王二毛把关英安置到床上,关英搂住了王二毛的脖子,关英:“军喜,别走,你别走,”
王二毛安慰着:“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婚纱摄影店,雷军喜和许芳被化妆师和服装师摆布着。许芳小声地:“你认了?”
雷军喜:“再不认,我怕我爸心脏病犯了。你呢?”
许芳:“我?会有人来救我。”
雷军喜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摄影师摆手:“恁俩往一块儿靠靠。”
钦州某酒店客房,夜,王二毛在悉心照顾醉酒的关英。关英嘴里不停叫着军喜。
钦州某招待所。夜,许芳掏出手机打电话:“班长,不能再拖了,结婚证办了,婚纱照照了,下周二就典礼。你们到底策划好了没有?我可不想嫁给那个二流子!典礼那天你们都过来?好,好好。”
有人敲门。许芳赶紧关了手机:“来了。”
钦州某酒店客房,凌晨,关英醒过来,充满歉意地对王二毛:“二毛,你快回去睡会儿吧!”
王二毛:“关英,我去找军喜,他不能和别人结婚,他得和你结婚。”
关英拽住王二毛:“你别去,我只要看着军喜过的开心就行了。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躲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见你们了。”
金兰国际饭店门口,早上。充气的彩虹桥上帖着“祝贺新郎雷军喜、新娘许芳新婚之喜”,门里门外都是双方的亲属和同事。雷军喜和许芳换上了订制的婚服,曹小民和王二毛张罗着跑前跑后。雷军喜的二爷雷大圣穿着对襟唐装,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剥喜糖的糖纸,
雷震向侄儿:“我大爷吃饭还行吧?”
侄儿:“还行,就是耳朵也背了,说话声音小了他听不清。”
二爷站起来,他拽住雷军喜:“军喜,二爷送你个好东西,来,你跟我来。”
雷大圣拉着雷军喜到卫生间,关上门,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布包,递给雷军喜:“给,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有空就玩玩。”
雷军喜打开,里面是那支小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还有一排子弹。雷军喜赶紧把枪和子弹装起来,提高嗓门:“二爷,我先帮您收起来。您别乱走,城里可不是咱老家。”
天上雨蒙蒙地下着,关英穿着一件红旗袍,头发梳成古代的发髻,耳垂上戴着两粒珍珠。脚下踩着白色高跟鞋,右手拉着拉杆箱从酒店出来,张望着想打个出租车。一辆丰田车停到了她身边,一身西装革履,胸口戴着新郎红花的雷军喜从车上下来。
雷军喜:“关英,你打扮的真漂亮。我不想娶许芳,我想娶你。”
关英嫣然一笑:“你呀,屁股不疼了是不是?走吧!”
雷军喜给她打开了车门,把箱子放进后备厢。上了车,俩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过了车站,还没停下来,
关英:“军喜,走过了。”
雷军喜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调头又向车站开去。他脑际闪过许正桥的警告声:“臭小子,别给我耍花招,送了人马上回来。你的档案已转到部队,以后,你就是部队的人了,要守部队的规矩。”
雷军喜拽了拽脖子里的领带:“关英,我真想跟你去唐河市。”
关英笑出了眼泪:“军喜,别意气用事了。”
火车站,外面下着雨,旅客们都挤在候车厅里。里面显得熙熙攘攘,报站声,人们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雷军喜帮关英拉着拉杆箱,到了检票口。
关英正在等着检票。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轰乱起来,人们慌着像躲避瘟神似的四下逃窜,接着就听到有人发出痛苦的喊叫。雷军喜拽住一个穿制服的乘警。
雷军喜:“怎么回事?”
乘警:“有七八个拿刀的人,在砍人。”
雷军喜拉着关英也往前面跑,没跑几步,感觉身边有个人影一晃,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关英白晰的后劲砍去。他不假思索,身体向那人用力一撞,那人啪的摔倒在地。他赶紧把关英推进检票室,挣开关英的拉拽,向歹徒走过去。
车站检票室,隔着窗户,关英胆战心惊地目睹着雷军喜和歹徒博斗,一个倒下,又有几个歹徒围上来。激烈的打斗中,他的大腿被歹徒的尖刀划了一下,雷军喜不由哼了一声。
钦州国际大酒店,许正桥和雷震看着表,许正桥:“都快11点了,送个人就送不回来了?老雷,你再打电话,还打电话。”
雷震拔号,依然无人接听,他打到火车站警务室,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凝重起来。雷震:“啥?车站遭遇恐怖袭击?情况不清楚?受伤的人很多?”
许正桥向两个儿子和属下们:“走走,去车站。”
车站检票口,关英冲出去,扶住了雷军喜。歹徒从四面向雷军喜逼近,关英挡在了雷军喜面前。
雷军喜伸手入怀,取枪装弹,手臂扬起,清脆的枪声响过,歹徒们一个个应声倒下。一阵警笛声大作,全副武装的公安,武警赶到了现场,一支支枪对准了雷军喜。局长厉声说:“你是谁?把枪缴出来!”
关英弯腰用手绢捂着雷军喜大腿上的伤,鲜血染红了白手绢。脱离危险的人们都围扰过来,向警察说明情况。局长对雷军喜:“你先把枪交出来,然后去医院。”
雷军喜仰着头:“这枪我就不交。”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对,他的枪不能交。”
雷军喜一抬头,看见许多军人拥着他岳父许正桥向这边走来。
许正桥说:“他是我们部队的人。”
局长慌忙示意属下把枪收起来。
局长率人收拾地上的尸体,带走抓获的恐怖分子。许正桥:“行啊,军喜,一下击毙七个歹徒!了不起,真了不起。你们几个给我把他弄到婚礼现场去。”
关英焦急地说:“哎呀,他的腿受伤了。”
许正桥警惕地望着打扮的像新娘子一样的关英。
雷军喜:“关英,我的伤没事,你放心走吧!”
许正桥让人把雷军喜架上车,车子载着雷军喜急驰而去,失魂落魄的关英站在车站门口发呆。
车上,雷军喜疼得直叫,许正桥摆弄雷军喜的枪,许正桥:“枪哪来的?说!”
雷军喜:“我二爷的。他是退役狙击手。上面特批可以配枪。”
许正桥抓住雷军喜的右手掌翻看着:“枪我替你收着。你多大开始练射击?”
雷军喜咧着嘴:“9岁。”
许正桥由衷地夸道:“童子功,怪不得枪法那么准。”
雷军喜央求:“叔叔,我腿伤了,不能举行婚礼了。”
许正桥摆手:“伤不碍事,先典礼,典了礼再治腿。”
许正桥指着身边两个穿军装的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这是你二哥小虎和三哥小豹。”
金兰国际大酒店,一群大学生涌入酒店,呼喊着:“反对包办婚姻,解救许芳”的口号。许芳兴奋地站起来:“救我的人来了。”
雷震向旁边的左向辉和亲友打招呼:“人家要走,咱这边都不能去拦,顺其自然。”
十几辆车停在酒店门口,许正桥打开车门,两个儿子架着雷军喜下车。后面,一群记者跟了过来。
许芳被同学们簇拥着到门口,许正桥凌厉的目光扫了女儿一眼:“闹什么闹!让开!”
人群闪开,许小豹和许小虎架着雷军喜到大厅坐下。雷震:“军喜,你的腿咋回事儿?”
记者们一窝蜂地围住了他们,镁光灯啪啪闪烁。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恐怖分子的?据说您一个人击毙七名恐怖分子?请您讲一下事情经过好吗?”
雷军喜捂着伤腿直啍啍。一旁的许小虎开了口:“他是我妹夫,叫雷军喜。今天是他和我妹妹结婚的日子,我妹夫去车站送人,碰到了……”
站在一旁的许芳一脸恍惚,听着雷军喜的英雄故事,她的眼神里就带上了柔情。班长笑:“许芳,走不走了?”
许芳犹豫着:“我……我……”
班长向同学们摆手:“同学们,咱们去随礼吧!祝贺许芳同学新婚之喜。”
在人们的簇拥下,许芳和雷军喜举行着婚礼仪式,雷军喜不时疼得叫唤着。婚礼完毕,许正桥对雷震夫妇:“我带军喜回部队,回去马上给他输液治伤,你们放心好了。”
雷军喜裂开嘴,眼泪叭叭落下:“爸,我不去部队,说好的,结婚可以,去不去部队能商量的。爸,我不去。”
雷震:“老许,军喜的腿疼的厉害,要不……”
许正桥:“老雷,我不会虐待你儿子。小豹,小虎,带他上车!”
热闹散去,小雨未停。曹小民和王二毛从酒店里出来,他们看见了站在雨中的关英。
关英擦拭着头上的雨珠。王二毛:“军喜的伤没事,他老丈人把他弄到部队去了。军喜说,公司的事儿让听你的。”
关英眼睛红红的:“小民,二毛,做走私汽车生意长久不了,咱投资房地产吧!具体你们负责,钱我来想办法。”
分局执法办案中心办公室,李守义、田军正在商量谁到石林村扶贫的事。李守义:“田军,扶贫是政治任务,我代表不了你,你再忙也得抽时间去。”
田军笑:“下次吧!今天上午我得去看守所提审杨晓红。你把我给扶贫对象买的书包文具先捎过去。”
李守义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张安涛急匆匆进入办公室:“队长,杨晓红出事了。”
路上,张安涛开着车,田军:“人好好的,咋能说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