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2）

　　杨晓红点了点头：“俺不想干，他们就剥了俺的衣裳拍照威肋俺。干了半年多，俺染上病，红军知道了，去找福生，被人家打折了腿。福生逼得俺没法过了呀！”
　　田军让人把笔录给杨晓红确认过，按了手印儿:“杨晓红，你反映福生的情况，我们会调查，情况属实，你这算揭发犯罪，能获轻判。你想想真正害你的人是谁，关于福生的事儿想起啥就让人给我说一声。”
　　温泉浴所，李国辉和福生在蒸房里，蒸汽使两人像隔着云雾。李国辉：“那个杨晓红可啥都说了。”
　　福生：“国辉，她人在里头，我够不着呀！”
　　李国辉：“你得找她男人，只有他能给杨晓红送吃的喝的。你自己想办法做手脚。不是我说你，弄钱也得少弄事儿，会摆平事儿不如沒事儿。那个杨晓红的男人李红军，你想法安抚住，别让他再出叉子。”
　　车上，张涛开着车，福生在一边皱着眉头。张涛：“舅，你发啥愁？”
　　福生：“要是下毒药，杨晓红一疼一叫，事还是不成。”
　　张涛：“我看过一个电影，让女人打过量胰岛素，这女人低血糖就死了。咱用胰岛素和安眠药，只要看守所的人不吭，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弄死了。”
　　福生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励志学校图书室，夜里，图书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林志红在看书，对面的白晓宇在做习题。白晓宇不住打瞌睡，每当他打瞌睡时，林志红就用手里的直尺敲几下桌子，白晓宇就急忙坐直了继续做题。
　　林志红合上书，站起来：“白老师，该走了。”
　　白晓宇皱着眉：“马上就招教考试了。笔试我不怕，我就怕面试。一见主考官，我的脑袋嗡嗡的，啥都忘了。”
　　林志红：“要不，咱先排练排练，到时候你就不紧张了。”
　　林志红把两本书放到两边：“这就是另外俩主考官，咱开始吧？”
　　白晓宇做虚拟的推门动作。规矩地坐到“主考官”对面。
　　林志红一本正经：“请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教师这个行业？”
　　一次次重复排练，白晓宇的口齿越来越流利。
　　林志红笑着站起身：“好多了，明天这时候咱接着练。”
　　几日后上午，招教考试面试考场。考场外，孙主任和白晓宇的家人站在考生家属中等待。
　　白晓宇推开考场的门，看到三个面目严肃的考官，手不由自主得握成拳头状。他耳畔响起林志红的叮嘱：“你就把主考官当成书当成我就行了。”
　　他再看主考官，恍然如林志红的笑脸，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励志学校，白晓宇在走廊里飞奔。林志红正在和学生们讲故事，门突然被一股力量“呯”地开了。白晓宇激动地拉住了林志红的手：“志红，我通过了，我通过了！”
　　学生们的眼光都投向了白晓宇和林志红，白晓宇慌忙松开了林志红的手。
　　早上，林志红推开门，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束红玫瑰，走廊拐角处，白晓宇向她摆了摆手。走廊里。
　　孙主任拦住林志红：“林老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孙主任办公室，孙主任脸上带笑：“林老师，你知道，晓宇很快就调到市直学校教书了。”
　　林志红：“我知道。”
　　孙主任又说：“公办老师和私立学校的老师有很大区别。”
　　林志红点点头。
　　孙主任接着说：“林老师，晓宇是个脑袋一根筋的人，所以，你得离开这儿。”
　　林志红惊讶地啊了一声。孙主任：“我的事你可能听别人说过。我当了二十年代教，我丈夫是公办老师。一样干活，他拿的工资是我的4倍，在他面前我就低人家一等。最后，孩子都十来岁了，他又找了个公办老师，俺俩离婚了。我不想看到你和晓宇走我的老路。”
　　林志红辩解道：“孙主任，您误会了。我和晓宇只是同事关系。”
　　孙主任紧接着问：“晓宇也是这么想的？”
　　林志红一时语塞。
　　一辆公交车在站牌停住，林志红背着包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天色，迈开步子朝村里的方向走去。天近黄昏，寂静的山路上，只有林志红的脚步声。
　　山路上，林志红恍惚觉得身后有人，她站住，回头，只见路旁的柳树的枝条一动不动。前面，是废弃的石灰窑的旧址。曾经是工人们的宿舍的地方，如今只有失去了门窗的断壁残垣。林志红停住了脚步，转身飞快地往回走。灯光闪烁的刘村。林志红走进村委会，喊道：“有人吗？”
　　东乡饭店，夜里，林志红和几个护送她回家的刘村村民走进饭店。林志霞惊喜地迎上来：“志红，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林志红还有些惊魂未定：“姐，我在东乡政府下了车，走到灰窑那儿，天黑了，我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我就不敢走了。我找到刘村村委会，人家把我送回来了。咱得谢谢人家。”
　　林志霞拉着妹妹，招呼村民们：“来来，大家里面坐，我去给恁炒菜提啤酒。”
　　村民客套几句，转身走了。林志红挽袖子准备刷碗。林志霞：“二妮儿，你坐了半天车，又走了十几里山路，歇着吧。”
　　林志霞忙着从冰箱里拿葡萄、西瓜，让妹妹吃。
　　林豹子笑：“二妮儿，你瞧你姐，不知道咋对你好了。”
　　废弃的旧灰窑一带。夜色中。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匆匆地在路上走着，她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回头，只见树影婆娑，没有人。她转身才走了几步，一个黑影从身后扑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志红对姐姐说，她要去省城，姐姐不乐。林志霞：“啥？你要去省城？志红，你出去两年心变野了。女孩儿家出门在外，遇到坏人咋办？你也不小了，安安生生找个婆家是正事儿。”
　　林志红给妞妞盖上夏凉被：“姐，我不想随便嫁人，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
　　林志霞：“这个年龄你不找，等几年过去，好男人都让人家挑走了，就剩下歪瓜裂枣了。咱二婶子家侄儿，托二婶子来说媒。那小伙儿长得不赖，明儿恁俩见个面。”
　　郭海燕的婆家，早上。干净的小院里有一架葡萄，一串串葡萄向下垂着。郭海燕在院里晾衣服。
　　林志红走进院子。郭海燕一抬头，脸上绽开了笑容：“志红，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志红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屋里的新家具和墙上的结婚照。郭海燕忙着洗葡萄。林志红：“你那位不在家？”
　　郭海燕轻描淡写地：“上个月才从拘留所出来，这个月又进去了。”
　　林志红爽利地：“不行就离，这样的男人反正也靠不住。”
　　林志红打量着好友的肚子：“海燕，你吃胖了。”
　　郭海燕脸红了：“啥吃胖了，我怀孕了。俺家都信耶稣教，不能打胎，我只能在他家熬着。志红，你找对象可仔细点，别学我。”
　　林志红望着桌上晶莹的葡萄粒：“我现在就想写小说。”
　　门外传来林志霞的呼唤声。
　　林志霞家，林志霞搬来了父亲和小春。林洪刚：“志红，你姐说得对，找个好婆家过日子，别到外面瞎跑了。”
　　小春：“昨儿晚上灰窑那儿出事了。有个回娘家的小媳妇儿被两个坏人弄到破房子里给糟蹋了，那个小媳妇儿咬下坏人的半截手指。现在，公安局正在破案呐！”
　　林志红不由吸了口凉气。林志霞：“志红，在咱本地遇到啥事，都是三里五村的，有人帮忙。你到外地去，人生地不熟的，有啥事也没人帮忙。二婶的侄儿人很老实，在阀门厂仓库当保管，长得也不丑。恁俩先见个面。”
　　二婶家堂屋，中午。堂屋茶几上放着水果和糖，一个看上去文文气气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林志红在一旁坐了几分钟，就站起身准备离去。
　　这时，青年伸手拿了个苹果：“吃苹果吧！”
　　林志红看到那青年的食指手指上裹着纱布，心里一惊，止住了脚步，接了苹果，又坐下，问他：“听说，你在阀门厂上班？你叫啥？”
　　青年：“我叫马洪亮。”
　　林志红：“有啥爱好没有？”
　　林志红和青年说着话。在院里的二婶和林志霞相视一笑。出了二婶家门，林志霞问：“志红，咋样？看恁俩说的怪热乎。”
　　林志红：“姐，咱赶紧去报警。在废灰窑作案的肯定是这个人，他的中指受伤了。”
　　林志霞：“人家中指受伤了，就一定是人家做的案？”
　　林志红：“姐，中指受伤的人都是怀疑对象。报了案，他要是凶手，就抓住了一害虫；他要不是，也损失不了啥。”
　　林志霞想了想，拉着妹妹就往外走：“走，咱去找田军。”
　　老区分局执法办案中心，田军在听林志红姐妹叙述。
　　张安涛推开门：“田队，杨晓红的男人在福生矿上班。下一步咋办？”
　　田军摆手：“安涛，那个事儿先放放，你去传唤一个人，这个人是废灰窑强奸案的嫌疑人。”
　　市阀门厂，马洪亮正在仓库里搬货。张安涛带着民警向这边走来。马洪亮扭头就跑，张安涛和民警们冲上去按住了他。
　　林志霞家，林志霞姐妹和父亲林洪刚，小春坐在一起讨论。
　　林志霞感叹：“那个马洪亮，看上去老老实实文文气气的，谁知道能干那种事？”
　　林志红：“所以，我要找我熟悉我了解的人，等缘分到了，双方产生了感情，才会谈婚论嫁。我这时候只想写小说，到外面走走看看。”
　　小春吸着烟：“志红处事小心谨慎，她想出去闯闯也行。”
　　林志霞笑：“她现在还光想着浪漫，等一结婚，就知道啥佐罗呀、张国荣呀，跟自己的日子八竿子打不着。”
　　林洪刚吸着烟：“志红，顶多等你到二十五，再大了可不中。”
　　林志红急忙应道：“爸，到二十五岁，我一定回来。”
　　建筑工地上，赵卫国正在工地上指挥安装塔吊，一杆枪陪着关英走过来。关英穿着白衬衣黑短裙，手里拿着文件夹。赵卫国忙迎上去打招呼：“关经理，你咋能到这种地方来？太阳会晒着你这娇嫩的皮肤。走走，有事儿咱到屋里说。”
　　赵卫国和关英走进临时搭建的彩钢房，关英开口了：“赵支书，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不来能行吗？贷款已经到期了，你得还钱呀！”
　　赵卫国伸手拍一下关英的臀部：“好啊，你算算多少钱，我让会计给你打过去，
　　关英：“按月结算，月底不还，本金利息自动循环到下个月，利息上浮零点七个百分点。现在总共还款金额是一千四百万。”
　　赵卫国一下变了脸：“我借你七百万，还你九百万顶住天了。你是苏妲己，要吃人啊？”
　　一杆枪上前一步：“咋，赵卫国，你想赖帐是不是？”
　　赵卫国把啤酒罐摔了：“老子就不认账，你说咋弄就咋弄！”
　　关英突然咯咯笑了，拍了一下赵卫国的肩头：“赵支书，瞧你这气量小的。以后咱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呢！嫌利息高，咱可以好好商量。晚上我请客，咱到东乡饭店再谈谈。你忙，我先走。咱晚上见。”
　　工地外面。关英和一杆枪从工地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胡冬明：“关英姐，咱咋办？”
　　关英银牙一咬：“这个赵卫国，以为咱是软蛋。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次日傍晚，工地外。几辆轿车和一辆满载人的卡车停到工地外。一杆枪和胡孬子从轿车上下来，向从卡车上下来的人摆手：“到工地见东西就砸，见人就给我打。”
　　工地上，一杆枪兄弟俩帶人冲进工地。挥舞着洋镐铁钎的工人们在卢志强的帶领下涌了上来。一杆枪忙拱手：“志强兄弟，咱可都是老熟人了。和谈吧！谁的人也不吃亏。”
　　卢志强也拱手：“冬明，我也是听命于人，这样，把你兄弟留下，你领着人走吧！”
　　一杆枪不语，胡孬子：“哥，他们也不敢吃了我。你先带人走。”
　　一杆枪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带人走了。
　　东乡饭店，赵卫军带着卢志强和福生、玉清谈判。
　　福生：“你哥借了钱，不想还钱那肯定不行。”
　　赵卫军不慌不忙地：“我哥也不是不还，就是手头没恁多钱。”
　　玉清插嘴：“当初借钱是我打的包票，恁哥这不是过河拆桥？人得讲诚信，不讲诚信那以后谁还敢借钱给他？”
　　赵卫军：“我手头上有二百万，咱先把今年的利息清了。要不，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福生气得摔了筷子：“你这是放屁！”
　　赵卫军拉着卢志强站起来就走，一杆枪忙拦住他：“哥，哥，你先消消气儿。我兄弟还在人家手里。”
　　福生摆手：“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一间毛坯房里，胡孬子和几个小地痞在喝酒，
　　几个地痞喝得东倒西歪。胡孬子站起来，看四下无人，忙从毛坯房里往外跑。胡孬子在前面跑，后面人追着喊：“哎，你他娘的站住！”
　　胡孬子慌乱中一脚踩空，从半空中摔下来。
　　福生家，福生在来回踱步。一杆枪一脸央求地：“福生哥，我兄弟的腿肯定是他们打折的。我求你救救他。”
　　福生拔通了王有良的电话：“哥，红岩山的风景不错，咱去转转？”
　　红岩山风景区的山路上，王有良和福生在山路上慢跑，身后不远处跟着他俩的轿车。王有良：“福生，你也得注意锻炼。挣钱要是沒命花，那才冤枉呢！”
　　福生哼哼：“哥，我可以不要赵卫国的利息，那他得把本金给我。”
　　王有良：“福生，赵卫国是个硬螃蟹，不好啃。他和他爹两代支书，根基很深。他家的人在政府在行政单位的很多，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钱你还贷给他，让他出一半利息，恁都让一步，你看咋样？”
　　福生勉强点了点头。
　　鑫宏投资担保公司，杜小芸在外间的电脑前忙碌。里间沙发上，关英在看手机上的到账提醒。福生搂着关英，手伸进关英的黑色短裙里摸索着。关英推拒着：“有人在外边呢！”
　　福生一把夺下关英的手机扔到旁边：“有人才刺激。”
　　福生抱起关英放到办公桌上。
　　气肚脐推开玻璃门，径直往里间方向走：“我找福生。”
　　杜小芸慌忙追过去：“哎，哎，见经理要提前预约。你不能进去。”
　　气肚脐用力敲门：“福生，福生。”
　　里间，正在狂欢的福生气急败坏地停住动作，提起裤子。关英也赶紧从桌上下来，整理服饰。福生拉开门，忍着火：“哥，啥事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