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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无限情(六)

作品名称:无限江山无限情      作者:依心阁主      发布时间:2009-05-21 23:54:37      字数:2656

(6)
宁静的山路。夜色暗沉。一轮明月渐渐升起。微弱的光撒于树杈,偶有几只小鸟站在树杈上,轻轻扇动双翅亦或用嘴啄毛;偶有风吹动它们头顶的树叶,零落几片。浮动于月亮旁的乌云渐渐散去,月光一片绞洁。它恰好照着树上缓缓而落的叶,点点亮光与落叶相映,只听得小鸟几声鸣叫以及沙沙声,甚是美好。
这是“上水门”一直往右走的一条山路。上水门是南唐都城的其中一道门,平常少有人经过。据说走出那道门,常有不吉利事发生。但潘才人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医治庆奴,她甘愿冒那个险。
〈据史料记载,南唐都城共分八门,有东、西、南、北、上水、下水、龙光、栅寨等八道门。东门在尊贤坊、西门在武卫桥、南门在镇淮桥、北门在清化市、上水门即武定桥向秦淮水东出、下水门即饮虹桥向秦淮水西出的折柳亭前、龙光门即斗门桥西出、栅寨门即崇道桥西出。〉


“驾~驾~驾~”潘才人策马而来,渐行渐近,吓得小鸟纷纷扑翅而飞,落下几根羽毛。
“驾~驾~驾~”羽毛轻轻滑过潘才人的脸,她似没看见,不停地挥鞭继续赶路。
她已日行60里,口干舌躁,没喝上半滴水。途经茶铺,本想讨点茶水,见得庆奴还未醒人事,时间便是生命,又马不停蹄地向前行,急往“简钟堂”。

说到简钟堂,不得不提起简钟堂的当家人简舍心。他曾是潘才人的夫君良朴的部下,当年中原的那场混战中,他逃过一劫,幸免一难。他之所以大难不死,都归功于良朴。当时混战场面相当激烈,双方力量悬殊,良军的兵力不足敌方的三分之一,几场仗打下来,良军伤亡惨重,成为俘虏已是迟早的事。良朴考虑到简舍心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全家上下十五口人都指望他,若他出事,等于葬送了一个家族。良朴考虑再三,趁他不注意将其打晕,孤身作战。待他醒来,尸横遍野,早已不见将军的身影。
他逃过了那场大难,后来举家搬到了江南,远离战场,做起小买卖,过起平常老百姓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但他总会时常想起自己的将军,那个英勇作战、为了保全部下血染中原大地的良朴。
后来某一天,他从中原百姓那里听得将军夫人与公子流落江南的消息,激动万分。经多方查找,终查得下落。不巧公子却在此时染了天花病,危在旦夕。所谓的天花,是当时一种传染性疾命,由天花病毒引起,表现为高烧、浑身乏力、恶心呕吐和严重皮疹,无药可治。就在潘才人绝望之际,简舍心却带来家传医药秘方,经多次服用,终治好公子之病。这不能不说是生命的奇迹。
对于当时医术还很落后的南唐,得天花者多数为死,连宫延御医也无法治得。没想区区一介平民,竟能如此了得。
后来潘才人才知,原来简舍心的祖辈曾是赫赫有名的医师。传到其父这代,医术荒废,便只剩书了。好在中原混战,还能保存下来,可谓庆中之幸。


“驾~驾~驾~”潘才人还在拼命赶路,衣裳已全湿透。在水份流失,极度口渴的状态下,她依然能如此拼命救人,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不禁要问:庆奴与潘才人无亲无故,为何潘才人要如此拼命地迫切地想救活她?


这中间还得回到公元940年中原的那场混战中,潘的夫君被绑在高高的城墙上。有对母子被敌军统领刺穿心脏,当场而亡,留下一老一少。当时统领派兵士抓潘与其子,幸得那对老少挡在前面。
她们拖住前来抓人的两位兵士的腿,大声喊着:“将军夫人,要好好地活着。”然后两位兵士狠狠地挥刀,一刀又一刀刺进她们的胸膛。潘并不是那种苟且偷生者,置别人的命于不顾。她折回去,心想大不了死一场,有什么可怕的。当她离兵士只有两三步路之遥时,那个女孩突然对她笑,笑得甚是灿烂。
兵士挥刀刺向潘,那女孩虽身中数刀,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挡住兵士的刀,速度快如闪电。她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将军夫人,我们一家的命曾是将军给的,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她吐出几口鲜血,用微弱的声音,又道:我们死不足惜,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一定要替将军好好地把他唯一的孩子抚养成人。”
……


马蹄飞速奔,潘才人的回忆继续加深。
公元940年那场中原混战,那个女孩微笑着倒下了,血溅满潘的衣服。是的,那么多的血,溅得她洁白的衣服绽放朵朵红花,那是一个女孩用尽所有的力量,用尽生命的余热,锈下的对将军的恩情及爱戴,锈下的一生之报。
潘才人第一次见到庆奴时,心被狠狠地刺痛着。她像极了她,确实太像了,无论模样还是笑容,都十分相像。见到庆奴,她便时常想起那个女孩。她常想:那个女孩若不是为了救她,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地生活在世上,与她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每天挑水砍柴做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平安地生活着。
所以,她便常把庆奴想像成那个女孩。

佛曰:缘份与缘份碰撞,一切皆有定数。

潘才人也时常想:她与那女孩的缘份只怕尽了,但庆幸的是老天爷又引导她认识了庆奴,也或者庆奴便是那女孩子的化身。时常这样想着,心倒也释然了许多。


月静悄悄,人静悄悄,只听得马蹄的奔跑声。一阵一阵的,恰似夜的暗曲。过完这段山路,前面微微露出亮光的那座木屋,便是简钟堂了。

“咳~咳~咳~”马车内,突然传出庆奴的咳嗽声。她昏迷了一天,终于醒过来了,潘才人甚是欢喜。
她拉开半边帘,关切道:“庆奴,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咳~咳~咳~”庆奴继续咳嗽,显然没有听到她的话。
“庆奴,怎么啦?不舒服吗?”她又问了声。
庆奴还是没有作答,只顾咳嗽。
潘才人越想越不对劲,便将马车停靠路边。

“庆奴,怎么了?”她掀开车帘,入内。
这一看倒吓得脸色苍白,庆奴咳出了好多血,嘴,手,衣服,到处都有血迹。

潘才人记得庆奴从小就见不得血,一见头便晕。如今咳出那么多血,却一点也不怕?这反应实在令人费解。

难道回光返照?当这念头出现,潘才人的心揪得紧。

“庆奴,你要坚强,你要好好地活着。”潘才人边赶路边道。
“潘姐姐,我好累,我想闭眼睡下。”庆奴微弱的声音显得如此单薄
“庆奴,前面就到了,你不可以睡,知道吗?”
“潘姐,我真的累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累了也不能睡,睡就醒不来了?”潘才人擦了把汗,又道:“你千万忍着,就快到了。”
“潘姐,我只……我只怕……忍不了……了了。”庆奴的声音太柔太散,风一吹似会支离破碎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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