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2)
作品名称:人民的江山 作者:鹤壁淇水 发布时间:2022-08-21 09:33:37 字数:5013
林志红认识一个卖柿子的山里妇女,她每次卖完柿子,都来饭店这儿吃一碗肉丝面,有时候还把卖不完的柿子送给她吃。林志红每回做肉丝面的时候,都把人家剩下的猪肘子和汤弄到一块儿给她端到桌上。昨儿上午,那妇女吃饭的时候说,有个东乡村的老头,到她们村里找孩子,沟沟崖崖、水坑水井都看看。那不是老支书是谁?”
李银亮站起来:“我现在就进山去找老支书。”
郭合民:“我跟你一块儿去。”
一辆车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驶。李银亮开着车,郭合明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车子穿过一个山洞,在盘山路上行驶。
郭合明说:“这路可真陡,银亮,你千万别瞌睡。”
李银亮:“我知道,过了盘山道,路就好走了。”
车子过了盘山路,进入平林县某偏僻小山村,已是黄昏。一位老人赶着羊群回村,堵住了路。
李银亮摇下车窗:“大爷,打听个人。有个五十多岁的男的,头发有些白,他孩子丢了,出来找孩子。有没有见过?”
老人摇着鞭子:“跟我走吧!”
农户家,杜承志正舀了水准备洗脸,李银亮和郭合民进了院子:“老支书,可找到您了。”
杜承志:“银亮?凭俩咋跑到这儿来了?”
风尘仆仆的杜承志进了家门,杜承志老婆刚倒了水递给丈夫,大伙儿就涌进了他家。杜承志:“红旗他娘,去找椅子板登,让乡亲们坐下说话。”
张保平娘眼睛哭成了红桃子:“支书,你得救俺家保平,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岳飞能让秦桧给害了?”
保生爷敲着拐棍:“气肚脐和福生太下作了,光认钱不说脸和屁股,咱不能让他俩骑到脖子上拉屎。”
李银亮:“支书,福生想挖咱宅子下的煤,现在咋办,俺都听你的。”
人们都开口说话,声音乱轰轰的。杜承志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啥情况我都听说了,有人想打东乡村地下煤田的主意,咱东乡村这四千多口子绝不会答应。保平是为了咱东乡村给公安局抓了,这个事儿咱们都不能不管。”
安抚住大家,杜承志先去了李继云家。李继云家大喇叭里放着百鸟朝凤的锁呐声。她家大门口帖着大红的喜字,院里支着大锅,厨师忙着切菜。李继云坐在堂屋门口,本家几个男女嘻嘻哈哈把她的头弄成卷席筒里的小仓娃的头,在头上系了几根彩布条,又用鞋油给她抹了一个大花脸。老支书杜承志走了进来,嘈杂的院子忽地安静下来。李继云抬头,惊愕。识趣的几个妇女低头干活去了。杜承志走到李继云面前,杜承志说:“办喜事也不说一声,怕我喝喜酒?保平在看守所喝黄糊涂,就因为你做了假账。你吃肉能吃下去,就不怕亏良心!”
李继云:“支书,咱屋里说话吧!”
俩人进了堂屋里间,李继云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绿色帆布包。李继云:“支书,这是真账本。我做了假账,也是我写材料说逃税是张保平指使的。那假账一看就是假的,再说谁都知道张保平当时还没有当村委主任,可是公安局就信,检察院也信,他们都不是傻子为啥装傻子?我就是为我那个不够数孩子。”
杜承志接过包,望着站在东屋门口的新娘:“那个女人我看气色不正,你最好去医院给她检查一下,别弄到家一个夜夜愁。”
杜承到东乡派出所,田军看见杜承志,忙站起身相迎。田军:“支书,红旗还没有找到?”
杜承志:“田军,我是为张保平的事儿来找你的。”
田军一面倒水一面说:“我知道张保平是冤枉的,但抓人是区公安分局抓的。调令很快下来,我就要到交警队上班了。”
杜承志说::“我听说你要调走了。可你是东乡的土地爷,从警员干到所长,这几年,东乡的哪块儿地里长啥粮食你都熟悉。你送材料比我送方便。”
田军接过杜承志递过来的包,像接过了千斤重担。中午的饭桌上,田军对妻子说:“我要调到交警队上班了。”
田军妻子吃惊地抬头:“怎么调你到交警队?你是不是惹下领导了?”
田军用筷子拨拉着米饭:“我是问心无愧的。”
田军妻子给田军夹一筷子肉:“到哪儿咱都好好干就行了。没啥。”
田军丈母娘:“没啥,没肉。”
小健给姥姥碗里夹肉:“姥姥,有肉。”
田军和妻子相视而笑。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田军坐在市公安局局长周运来办公室。市局一把手周运来局长看完材料,不由拍案而起。周运来:“福生真是无法无天,真是胆大妄为!李继云伪造账本,欺骗公安机关和检察院法院。李国辉,王有良也是毫无党性原则!”
周局长当着田军对办公室主任:“你通知王有良和李国辉来市局一趟。”
田军收拾东西。周局长:“田军,你把材料给我,我亲自送到检察院。”
田军:“局长,您的事儿多,还是我抽空去吧!”
周局长笑了:“怎么,连我也信不过了?”
田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把文件放下了。
几天以后,福生家。福生,气肚脐,和猫赛虎坐在一起。桌上,放着一摞文件。
福生说:“看见了没有?就这堆东西,用了我一麻袋的钱。张保平不挺头,田军这个货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料。”
猫赛虎说:“那咱就更得天天给田军送礼,让他们觉得田军是咱们的人。要打东乡村煤田的主意,得先把反对派往死里整,杀一惩百树威风。往上面花钱,有事情才有伞挡着。光靠拳头不行。”
福生点了点头。猫赛虎:“对了,听说蓝湖会所要转让了,福生哥,跟这些当官的来往,要有咱身己的地方。”
福生:“你去接过来,和当官的谈事儿干啥,咱得留下点把柄。吃喝嫖赌,咱都上,要把他们侍候得劲儿。”
区人民法院,上午。张保平站在被告席上,他剃着光头,脸上因为没刮胡子而显得黑了。台上坐着法官,台下的听众席上是张保平的亲属和东乡村的村民。法官宣布张保平获刑八年。张保平望着法庭里庄严的国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颤。听众席上的老百姓围住法官不让他走,张保平的妻子爱琴泪流满面,质问法官。爱琴:“你们指控保平逃税的那个时期,他就还没有当村委会主任,你这样判决,有没有良心?”
法官狼狈地在法警的掩护下逃离了。
田军从所里出来,看见杜承志走过来,他张着嘴没办法解释。沉默一会儿,田军说:“福生是找人给我送礼,但我没有收。材料我真递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到交警队上班了。要相信我有事儿还来找我。”
杜承志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才打了一回合,咱不能认输。”
望着杜承志的身影走远,田军一拳头砸在墙上,疼得他憋不住哼了一声。
杜承志正在翻看材料,气肚脐走进来:“哥,红旗还没消息?”
杜承志不搭理他。气肚脐着急地:“哥,保平的事儿你能不能不管?二审开庭的时候,你别去作证人行不行?”
杜承志说:“福生的砖厂取土已经到咱杜家的风水墙前头了,老二,你为俩钱要把咱家的风水给破了,为俩钱把自己亲侄儿也害了?”
气肚脐说:“哥,我要是害了红旗,天打雷劈。风水墙的事儿,我找福生说说,你听我的,二审开庭别出庭,要不,要不,啥后果你不敢想。”
杜承志霍地站起来怒视兄弟:“你去告诉福生,有种来拍我的黑砖吧!我把材料都弄好了,昧良心的人是多,有良心的人更多,我就不信正压不住邪!”
区人民法院刑二厅厅长办公室,刑二厅厅长萧国良在翻阅卷宗。书记员:“萧厅长,这个案子在老百姓中影响很大。都说张保平是冤枉的。”
萧国良:“从案卷材料来看,张保平逃税案明摆着存在问题,一审法官怎么会如此枉法裁判?你下午跟我到东乡村去一趟。”
东乡村李继云家,萧庭长和李继云谈话,书记员在记录。杜承志家,萧国良和杜承志正在谈话,老百姓们涌了进来。萧国良:“一个个来,别慌,今天就是听取大家的意见的。”
人们义愤地发言,又一个个在笔录上郑重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儿。
萧国梁家书房,萧国良摘下眼镜,抬头看表,表已经指向11点多。他拔打妻子的电话,电话里传来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国良又拔打妻子同事、亲戚朋友的电话,谁也不知道妻子去哪儿了。萧国良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他一把抓起电话,那头传来院长温和的声音,院长:“国良,张保平的案子,你是咋想的?”
萧国良犹豫着说:“院长,我,我还没有想好。正想请教您呢。”
院长:“福生和一杆枪那都是些魔王降世呀!你爱人还没有回来吧?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萧国良浑身打了个冷战。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杜承志早早起来,换了衣裳洗了脸。老婆正在屋里给他做饭。
突然,他听到院里传来一声响动,他出来一看,院子正中间甩着一个黑色的包。他打开一看,是儿子红旗穿的褂子!顿时,血往他头上涌来,霎时天旋地转,“噗通”跌倒在地。
区人民法院,萧国良声音有些沙哑,他宣读了判决书:“张保平偷税漏税,判决有期徒刑三年。”
听众戏上顿时响起了叫骂声。萧国良在法警的保护下,红着眼离开了。
爱琴去看守所给张保平送衣服,两人隔着接待室玻璃相见。爱琴看丈夫因为急剧消瘦而显得眼睛格外大的憔悴的脸,止不住掉泪。
保平反过来安慰她:“三年一转眼就过去了,哭啥?咋不比文庆和李喜的强?你在家管好孩子,照顾好咱爹咱娘。等我出来。”
爱琴说:“咱亮亮想考警校,将来把这些坏人都抓了判了。”
保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告诉咱家人,别去喊冤告状,福生的势力正是旺盛的时候,用一碗水往火焰山上泼,不管用。你看好孩子照管好咱爹咱娘,别为我再折腾。”
张保平家,张保平爹哭着喊着:“保平,保平儿呀”
他的手向半空中伸着,一下垂了下来。一家人跪下哭起来。
市信访局。背着水壶干粮,迈着小脚的保平娘走进信访大厅,抹着泪:“我要告状,俺村的天下都成了恶霸流氓的天下了。”
张保平家。张保平儿子:“妈,我不想上学了,家里欠下这么多债,我想去打工挣钱。”
爱琴摇头:“学费和住宿费我先给你借,你在家等着。”
爱琴出门,迎面走来李银亮夫妇。银亮:“嫂子,你来俺厂里当保管吧!一个月两千三,”
爱琴:“两千三太多了。”
银亮妻子:“不多,保平给咱村里人出头,没图过啥。以后有啥困难,你找俺两口子。给,这是预支的一个月工资,看哪儿着急你先用着。”
银亮妻子把钱塞给爱琴。爱琴紧紧握住银亮妻子的手,眼就红了。
人民医院住院部。杜承志在输液,杜承志妻子在看着液体。气肚脐提着一箱水果和一箱奶到了医院,进了住院部。气肚脐走进病房,关切地到床前:“哥,你好些了没有?”
杜承志对弟弟怒目而视,嘴里发出合糊不清的吼声。
气肚脐被嫂子从病房推出来:“老二,你快走吧!別让你哥生气。”
福生家,福生和玉清在对帐,气肚脐生气地进来,朝桌子狠狠踢了一脚。福生笑:“咋了,哥?要我说趁着村委乱套,你干脆把村办矿给了我算了。”
气哥肚脐没好气地怼他一句:“你就不怕吃恁多撑死你?”
福生笑了,说:“哎哟,哪个小媳妇惹你了,冲我发啥火?”
气肚脐皱着眉头:“打狗还得看主人,杜承志不管咋说是我哥,福生你太毒了,我哥要有啥事,咱兄弟就做到头儿了。红旗呢?你把红旗弄哪儿啦?”
玉清放下账本:“福生,你可有点过了,你咋能摆治一个傻子?我真有点看不惯你了。”
福生忙起身给玉清和气肚脐拿柜里的大榛子,福生:“好了好了,我不惹恁俩生气还不中?就这几天,等老支书出院,我一定把红旗接回来,给他送个大礼。”
气肚脐的火小了一点儿:“还有,砖厂不能再往北吃土了,北岭是杜家的风水墙。一破了风水杜家的官运就到头了。”
福生:“算卦的胡说挣酒肉的,你能信?那算卦的还说我死了没人埋。信那个就在家念阿弥陀佛,啥也别干了。走走,咱去吃饭。”
气肚脐打着饱隔走到离他家不远的小裁缝店,裁缝秀菊在缝纫机上做衣服。秀菊有二十六七岁,长得粉脸桃腮,她的胸脯尤其大的诱人。气肚脐喘着酒气:“秀菊,我又写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
秀菊:“我不懂呀,今儿生意不好,俺的房费还没挣够呢!”
气肚脐豪迈地:“那,给你增加点收入,你给我做一条裤子吧!”
秀菊喜上眉梢:“行呀,我给你量量尺寸。”
秀菊拿皮尺给气肚脐量腰围,气肚脐一下抓住了秀菊的手往他硬起来的地方按。气肚脐:“秀菊,你量得地方不对,你量这儿。”
秀菊涨红着脸想抽回手又没有抽回手,门帘一挑,秀菊的老公秦泰山进来了。秦泰山人如其名,个子有一米九。气肚脐讪讪地松开了手:“大侄儿,下班了?我来做条裤子。”
秦泰山眼里喷着火,拳头握得紧紧的。气肚脐赶紧溜出了战场,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发作声和女人压抑的哭声。
次日早上,气肚脐从家里出来,又进了裁缝店。
黑青眼的秀菊在案子前忙碌。气肚脐:“秀菊,他打你了?”
秀菊抹泪:“你以后別来了,俺家说,要让他看见咱俩在一块儿呆着,就用擀面杖捅死俺。”
气肚脐欲火升腾,搂住秀菊就动手。秀菊挣扎,抵不住气肚脐劲儿大。她的裙子被掀开,裤头被扯下来。秀菊:“哎呀,让人看见了。你把门关上呀”
气肚脐关上了门,向秀菊扑了过去。
两小时后,裁缝店的门又打开了。气肚脐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秀菊脸红扑扑的,低头干着活儿。气肚脐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到案子上。气肚脐:“秀菊,上午买些排骨炖炖,别光吃豆腐油菜。”
气肚脐心满意足地从秀菊身边离开,找到了福生,他对福生说:“福生,你给我办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