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来港演出（4）

　　演出圆满结束，歌舞剧院准备启程回去了。临走前，团长叫路露留下来陪梦梦在一起玩几天。梦梦就把妈妈接到自己的别墅来了，母女同睡在一间大床上，彻夜长谈、无话不说。妈妈又把梦梦全身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连连感叹说：“就跟天生的女孩一样！”
　　梦梦偎依着妈妈嗲嗲说：“我本来就是天生的女孩儿嘛！”
　　妈妈就抚摸着女儿问道：“有男朋友没有？”
　　梦梦微笑说：“我还这么年轻，现在正当红，谁这么早谈婚论嫁！”
　　“我觉得那个演李甲的小伙子就不错嘛，酒会时他一直陪伴着我，我们俩谈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呢，听说他还保护过你！”
　　梦梦就说：“你说的是秦勇吧，他人到是不错，可人家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叫灵灵，也是个演员，我的好朋友，我总不能挖人家的墙脚吧？！”
　　“嗯，那当然！”妈妈说。“我看他好像对你还挺上心的！”
　　“我们只是好朋友。”
　　“我女儿那么美丽漂亮，追求你的人肯定多，但也不要太骄傲、太挑剔了。”
　　梦梦认真地说：“我现在正当红，获得过国家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牡丹奖，去年粉丝们还把我选为‘梦中情人’，今年又获得了东南亚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金象奖，天天都会收到无数求爱信。虽然我不会把那些当回事，但也不能无视他们的感情，因此不能结婚太早。一结了婚，粉丝们就会有失落感，就会离开我，今后我演的电影就会少很多观众捧场。”
　　“那也不能为了粉丝耽误了自己。”
　　梦梦忽然说：“妈妈和费叔叔什么时候办婚礼？”
　　路露有点不好意思说：“你愿意妈妈嫁给他吗？”
　　“费叔叔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他又那么爱你，只要你也喜欢他，女儿没有意见。”
　　路露就抱住梦梦，感动地说：“谢谢女儿！”
　　“只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越怀念天上的爸爸！”说到这里，梦梦的眼眶里闪烁起了泪光。“爸爸火化前，你不是剪下了他一撮头发作为记念吗？现在女儿也大了，你把爸爸的头发分一半给我吧，我想念他的时候，也好拿出来看看。”
　　路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下次咱们再见面时，我给你带来。”
　　
　　就在歌舞剧院回程前的一天，梦梦给江海洋打了个电话，要请他吃饭。江海洋说：“马上要回去了，我还想到香港好玩的地方玩玩，就不客气了，咱们晚上到咖啡屋聊聊天吧！”
　　梦梦想了想便答应了。她知道妈妈与江叔叔有矛盾，就没有把这事告诉妈妈，晚上单独就去会见江海洋了。梦梦到咖啡屋时，江海洋已经坐在包间等她了。梦梦来到后，两人拥抱了一下，江海洋就替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两人开始都有些拘谨，默默喝了几口咖啡后，江海洋先开了口，说道：“真没有想到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你就成了当红明星！”
　　“不管我取得了多大成绩，成了多红的明星，你都是我的叔叔！”梦梦动情地说。“最初的一步，是你帮助我迈出去的，你给我的支持我永不会忘记。”
　　江海洋说：“我给你的那点帮助不算啥，关键是你自己有才气，长得又那么漂亮，自己也努力，没有这些先决条件，我就是再怎么帮助你也是没有用的。”
　　两人就聊起了分别后的事情，梦梦给他讲述了自己三年多来的经历，江海洋讲述了她离家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本来我们一家应该很幸福的，你们怎么就突然离婚了？！”梦梦忧郁地说。
　　江海洋沉默了一会才说：“可能是我与你妈妈的缘分尽了吧。”
　　“我知道你们分手都是因为我！”梦梦说，“妈妈是误解你了，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心里很自责。”
　　“你千万别这么想，”江海洋说。“其实，你妈妈早就不爱我了。”
　　梦梦有点吃惊地说：“为什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江海洋说：“你妈妈是有修养的艺术家，她跟我之间的事不会轻易让你看出来的，只有我才能感觉到。”
　　梦梦说：“那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海洋说：“虽然她嫁给了我，其实，她心里一直还有别人，这我知道。”
　　梦梦只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跟费祥的事我们剧院的人都知道，当然我也早就知道了。”江海洋停了好久，才继续说。“当年你爸爸去世后，费祥追求你妈妈追得很紧，要不是因为费祥有老婆，你妈妈就嫁给他了。”
　　梦梦依旧沉默着。
　　“这一切我都能理解，你妈妈那么漂亮，又是芭蕾舞名演员，哪个男人看见她不爱呢？”江海洋接着说。“费祥对我们剧院做过贡献，在我们困难时慷慨解囊，给过剧院许多帮助。其实这都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做出的，你妈妈对他是有感情的，我也知道。只是，她跟我结婚后，并没有跟费祥中断关系……”
　　梦梦还是一句话不说。
　　江海洋继续说：“我知道，费祥是个大老板，他有势有钱……”
　　梦梦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这事我知道，费祥在年轻的时候就对我妈妈一见钟情，他一直把妈妈当成梦中情人，爱了妈妈很多年，但是他们只是心灵相交罢了，妈妈绝对不会为了图他的钱做背叛你的事！”
　　“我相信这一点，因为他们之间毕竟相隔这么远。”江海洋笑道。“其实，就是她心里有个人也没有关系，我能理解，谁的心里没有个秘密的空间呢？我并不要求你妈妈绝对忠诚于我，但是，她也不能要求我绝对不跟女同志交往呀！”
　　梦梦惊讶地说：“难道你的心里也有了别的女人？”
　　江海洋喝了口咖啡说：“其实我并没有背着她跟任何女人有私密关系，只是有几个要好的异性朋友而已，我们跳舞演戏的，谁能不与异性有些交往？但我们也并没有做过越轨的事，只是有时候在一起聊聊天、跳跳舞、打打麻将而已，可她就怀疑我，以这个为借口跟我分手离婚。”
　　“你可以跟妈妈解释嘛！”梦梦异样地看着他说。“可妈妈对我说，你是因为妈妈不愿意为你生孩子而跟她产生的矛盾，是这样吗？”
　　“我虽然也想有个自己的亲骨肉，但当你妈妈拒绝生育之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骨肉了，我爱你、心疼你，对你的要求总是无条件满足，不然我也不会帮助你变性、为你出走提供条件了！”江海洋说。“但是你妈妈却硬说我是想要把你支走，让她失去你后再为我生孩子，这不是冤枉我吗！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是真心爱你、不愿意看到你天天在两性认知的折磨中苦苦挣扎才帮助你的，你难道也怀疑我吗？”
　　梦梦连忙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帮助我的。”
　　“相信这一点我就知足了。”江海洋说。“其实我一到你家，第一眼看到你，就把你当成女孩子了。那时你多乖、多秀气呀，大家都叫你小公主，我也这么叫你。我就想如果你是女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女！上次看到你主演的电影《长恨悲歌》时，我当时真的被你的美貌震惊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也会追求你！”
　　梦梦羞涩地把头埋下了。
　　“叔叔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江海洋笑道。“我就是想说，你太美丽了，美到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你跟妈妈分手后，遇到心仪的女孩子了吗？”梦梦说。“我真心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虽然团里有几个女孩喜欢我、追求我，但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事情，因为我心里还有你妈妈，一时我还无法走出她的影子。”江海洋叹口气说道。“但是，你妈妈已经准备与费祥结婚了，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梦梦一时又沉默下来，不断用勺搅动咖啡。
　　过了一会，江海洋说：“你与那个演唐明皇的康凯是不是好上了？”
　　梦梦一下子警觉起来，连忙否认说：“没有的事！都是媒体瞎编的。”
　　“我也就是瞎猜，顺便问问。那个叫康凯的演员跟你妈妈曾是同学，他比你妈妈高两个年级，你妈妈比我高三个年级，我们都是东方戏剧舞蹈学院的同学，你妈妈那时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她当年长得就跟你现在一样漂亮。我考进大学时，你妈妈已经读大四了，虽然我比她低三个年级，但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触电一样爱上了她，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梦中情人。所以，当后来你爸爸去世，我才会疯狂地追求她。”江海洋喝了口咖啡，越说越有兴趣。“我考进大学时，康凯已经毕业了，我没有见过他。但我进校不久就听说了他的大名，当时他不叫康凯，而是叫康光福。康凯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因为他在学生时代就演过几部电影，是学校的明星人物，也有不少绯闻，其中之一就是他追求你妈妈的那些故事，传说很多，也很浪漫。但也有些是传说，有一些是真的，康凯在大学时确实追求过你妈妈，还跟你妈妈谈过两年恋爱，两人差点就结婚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毕业后他们突然分手了。”
　　梦梦惊讶地听他说着妈妈的那些故事，半天没有说话。
　　江海洋接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这中间的关系对你说说，你妈妈是不会同意你跟康凯谈恋爱的。”
　　梦梦连忙说：“我跟康凯什么事都没有，他是我们新世纪公司的艺术总监，还做过我的指导老师，两三年前在一起拍过一部电影，他演唐明皇，我演杨贵妃，很多谣言都是从这部电影编造出来的。”
　　江海洋说：“那就好，我不过是把其中的关系跟你说一说。”
　　梦梦说：“谢谢告诉我这些，我还年轻，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江海洋注视着她说：“是呀，你长得这么美，又正逢花蕾初放的年龄，是人生最美的季节，引起男性觊觎也很正常，如果我不曾做过你叔叔，我也会疯狂追求你的。”
　　梦梦默默地搅动着咖啡，羞涩地笑了笑。
　　江海洋笑道：“跟你开个玩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江海洋说明天要回去了，得回酒店整理一下行李，就要告辞。梦梦说：“刚见面就要告辞，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呢，只好留到以后再说了！”
　　江海洋说：“有空还是常回家看看，你妈妈和我都很想你呢！”
　　说完两人又拥抱了一下。
　　江海洋正要离开，梦梦就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里。江海洋一愣，问道：“这是什么？”
　　梦梦说：“这是女儿的一点心意，卡里面有一百万元。”
　　“你怎么能这样，是还债吗？”江海洋不解地说。“我也只给了你二十万呀！”
　　梦梦真诚地说：“是女儿孝敬叔叔的，不可以吗？”
　　“这钱我不能要，叔叔现在不缺钱，只要你爱叔叔，我就满足了！”
　　说着就要将银行卡塞进给梦梦的包里。
　　“你和妈妈离婚都怪我，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梦梦再次将卡塞给他，含泪说。
　　江海洋说：“你这是要与叔叔了断关系吗？”
　　“不管你与妈妈有没有关系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叔叔。”
　　说着，她就扑到江海洋怀里哭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梦梦又想起了江叔叔说的关于康凯和妈妈的往事。没想到康凯竟然与妈妈还有这层关系，这让她非常意外，也非常尴尬。世界怎么那么小，多年之后大家竟又转到了一起。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康凯，但一想到他曾经那么爱自己、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花了那么多钱，还为自己打开了通往娱乐圈的道路，她就无法忘记他。可谁曾想得到，他竟是妈妈大学时代的同学和恋人？这或许才是他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而已经结过婚有孩子之类的话或许只是他编的谎话，是为了跟我分手找的借口。但是，如果他仅仅只是跟妈妈谈过恋爱，我就不能再跟他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