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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第二个暑假(四)

作品名称:飞鹰情      作者:王秋粼      发布时间:2022-08-08 06:22:22      字数:5928

  上午,张玉龙的二堂舅舅何华林和长子何松全来了,张玉龙与母亲在堂屋陪客人说话,钟玉兰在厨房里忙着。黄瓜切了一半就切伤了食指,痛得她脸色发白。血不住往外,石板地上盛开了一朵鲜艳的花。她在地上蹲了很久才站起来用清水冲洗,用白酒洗后包扎好继续切菜做饭。
  吃饭的时候张玉龙看见她缠着白布的手指,脸都白了:“玉兰,你的手指怎么了?!”
  “切了。”
  “切得厉害吗?怎么不小心呢?疼得厉害吗?消毒了没有?包药了吗?”张玉龙说着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眉头拧到了一起:“十指连心呵,切了怎么不说,还坚持着做饭。”
  “没事。”她把手使劲抽出来,见他堂舅舅堂表哥正看着自己笑便皱起了眉头。“不疼,吃饭吧。”
  “怎么不疼呢,扎根刺都疼,何况把手指切伤了。”张玉龙心疼得眼里有了泪光,“以后切菜小心点,别再把手指切伤了。”
  “玉龙,手指切伤了有啥稀奇的,农民哪天不受伤挨痛。被刀割了,被刺挂了,被石头砸了,被蛇咬了,要是受的伤能记着,早把脑袋胀破了。”堂表哥何松全笑了,不过,“你现在好了,不会受那些伤了,跳出了农门,书读出来当公安好不威风。”
  张玉龙不理堂表哥,仍然泪光闪闪地看着钟玉兰:“切伤了手指应该说啊,我来做饭,你歇着。热天细菌多感染了怎么办?”他说着转头向母亲,“妈,玉兰的手指切伤了,不能做饭刷碗做家务,我有时间我做,我没时间你做。”
  “我知道,不用你说。”何华英假装生气,说完就忍不住地笑了。
  “玉龙可真体贴,”何华林呷了一口沱牌酒笑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对媳妇是又关心又爱惜。松全,你可得学着点,别对媳妇总是粗声大气拳打脚踢,要学会体贴关心。”何华林侧头向儿子,喷着酒气教训。
  “爹,我可学不来,粗人不懂怜香惜玉。”何松全夹了块腊肉吃,“再说,我那媳妇不骂不打不听话,哪像玉兰既温柔又贤慧还懂事。”
  “哼,你这样的人也只配娶小芹那样的媳妇,想娶玉兰这样的媳妇等下辈子吧。”何华林看着黑塔一样的儿子笑骂道。
  张玉龙和何华英笑了,钟玉兰没笑。她的心很痛,想起了不被婆婆丈夫疼爱的钟氏姐妹们。
  下午何华林何松全父子走了,张玉龙便和何华英去橙皮沟收玉米。钟玉兰在家做衣服,虽然手很疼,婆婆和张玉龙都要她休息,但她不想呆坐或躺着。
  晚上寥秀花张玉青来帮忙剥玉米,十一点才走。钟玉兰洗澡后便坐在坝子里的小石桌边织手套,这是最后一只了,晚上就能织好。张玉龙在洗澡,水声哗哗,不答应本兄弟们去河里泡半个小时。
  “玉兰,手指切伤了就别织手套,好了再织。”洗完澡的张玉龙右手提着大木桶,左手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手指疼早点休息。”
  但她对张玉龙轻柔的话语充耳不闻,继续熟练地织手套。
  “玉兰,听话,手好了再织,玉强还有一周才开学。而即使开学了,他读书的地方又不太冷,手套不一定会戴。何况离冬天还有几个月,那么便更无需着急了。”张玉龙放下水桶,上前夺过手套放到石桌上。
  她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张玉龙,又把手套拿在手里织。“这点伤算什么,比起其它的伤简直不足挂齿,不值一提。”
  张玉龙闻言怔在当地,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对不起,玉兰,我以前伤了你的心。”
  “这话又从何说起?”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打个比方,就像表哥中午说的,农民哪天不受伤不挨痛。”
  “玉兰,我知道你在恨我,怪我,怨我。恨我怪我怨我以前讥骂挖苦嘲讽你,怪我恨我怨我在新婚之夜喝得烂醉如泥冷落了你,以致让你坐了一夜。”张玉龙说着泪水涌出了眼睛,“那时我不懂事,说了不少混账话,玉兰,你忘了既往不咎好吗?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永远也不会说了。”
  “过去的事早忘了。”
  “不,你没有忘!”张玉龙哭了,泪水滚滚而下。“如果忘了的话,你不会这么冷冰冰的。”
  “生性使然,改不了。”
  “不是这样的,你对乡亲们,对秀姑,对小宝,对爷爷,对玉芳玉强都不是冷冰冰的,还有柳亮。”后面两个字刚说出口,他哭得弄厉害了。眼泪流进嘴里,也不擦,只伤心难过地哭着。“你只对我冷冰冰的,只对我——”
  “我怎么不知道?”她皱起眉头,手套的第一根指头织好了,像一根真的。
  “你就是只对我冷冰冰的!”张玉龙的泪水流得更为汹涌,“你别不承认。”
  “你说是就是。”她咬断毛线,开始织第二根手指。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恳求:“玉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原谅我好吗?以后我绝不再说伤你的话了,相信我。”
  “换下来的衣服不洗?”
  “要洗。”
  “都快零点了。”她拿着手套篾纤回房间。
  “我这就去洗。”
  
  第二天吃过早饭,何华英去张玉金家帮忙剥玉米,钟玉兰坐在小桌子边织手套。昨晚本来是要织好才睡,张玉龙把第四根篾针夺走了,她又不好去抢夺。此时他在给大花狗搭窝棚,昨晚一阵风把前年搭的掀倒了。
  中午,钟玉兰给张庭玉赵文芳去初乡上读初中的小儿子张玉和做衣服后织手套,给人们送衣服的回来的张玉龙跨进门槛大声问:“玉兰,你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不回答,忙着织手套。
  “呵呵,你猜不到的。”张玉龙站到裁剪台前,双手背在背后,脸上的汗珠豆子大。“你绝对猜不到。”
  她仍然不说话,看着自己削的篾织针。
  “我手里拿的是请柬,”张玉龙看着她的睫毛回答自己的问题,“是几十张请柬!”
  她织手套的速度更快了。
  “给七队赵文采送衣服回来时买的,”张玉龙把厚厚的一叠请柬放在裁剪台上,去床前拿了椅子在身边坐下。“今天我什么也不干地往请柬上写人名内容和地址,后天去乡上寄。”他说着拿起一张请柬打开,“玉兰,你看,这请柬做的多好。有鳞甲可数吞云吐雾的飞龙,有翎羽可触展翅翱翔的舞凤。”
  她没有看请柬,双手不停地织着手套。
  “我先填写发给亲戚的请柬,之后填写寄给老师同学的。”张玉龙看着鲜艳的请柬,兴奋得声音颤抖。“玉兰,你说是用楷书呢还是用隶书?”
  她嘴唇紧抿不回答,从窗户慢慢走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玉兰,你怎么不说话?”张玉龙看着她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的脸庞,随后脸红到了脖子。一呆即掉头看着大衣厨几分钟才转过来。“玉兰,我不是为考上学请客,是······”张玉龙的脸又红了,“是为了重新和你拜堂成亲。”
  钟玉兰的睫毛一次也没有颤动,篾织针穿梭着。
  “去年春天起,我就想着考上学与你重新入拜堂成亲。夏天玉芳杨强订婚的那天,我就决定要像他们一样,走完婚前的所有程序。考上大学把你送回钟家坪,请郑媒婆去提亲、次日我们去区上相亲、相亲后和妈和你和媒婆进最好的饭馆吃饭,在张家河和钟家坪两地订婚;订婚后,在河边并肩静坐赏波,在小路上徐走说话,去县城逛公园,看电影,在江边漫步,拍结婚照,遍发请柬把所有的亲戚恩师至交好友都请来,参加我们的婚宴;我胸佩红花地带着迎亲队伍欢天喜地地去钟家坪迎娶你,心怀敬意,面露微笑地给父母敬茶,夜里和玉强睡在他的房间里开开心心地聊天;第二天早宴后握着你的手坐汽车回张家河,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和你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夫妻对拜。最后是······”张玉龙的脸更红了,像喝了高粱酒,“最后是洞房花烛夜。”
  她像没有听见他满怀憧憬的话,拿起剪刀剪断毛线,然后开始织第四根手指。
  张玉龙已沉醉在了无限遐想中,神情恍惚,目光迷离。“到那时候,你就不会冷冰冰地对我了。”
  “让一下,”她把手套放下。
  张玉龙没有在意她更深的冷淡,把请柬捧到屋子中央的小圆桌上,从藤条箱子里拿出高二得奖的金笔,开始往请柬上填写人名内容和地址。
  下午四点,钟玉兰对婆婆说想回娘家住几天。
  “玉兰,玉龙给玉和送衣服还没回来呢,”在萄萄架下择韭菜的何华英含笑看着她,“等玉龙和你一起回娘家吧。”
  钟玉兰不转眼地看着婆婆说:“妈,他半个月就要走了,应该多陪陪你。”
  “是啊,玉龙这一走要很久才能回来。”何华英与儿子相同的眼睛里有了泪光,“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想家想我们了怎么办?”
  “妈,几个月眨眼就过完了,到时他又会天天给你做饭烧汤。”她安慰婆婆后轻声说:“妈,我走了。”
  何华英笑着点头:“好,慢点。代我向爹妈问好。多拿些糖果和吃的,送给父母和弟弟妹妹还有秀姑小宝母子。”
  “嗯。”钟玉兰回房间背了背篓,说是给父母弟弟妹和亲戚做的衣服。
  “玉兰,时间还早,到家不会黑,别走得太急,会累。”何华英一脸慈祥地叮嘱。
  “知道了,妈,我走了,你出入慢点。”
  “好,早点回来。”
  钟玉兰不点头也不回答,快步顺着坝子边的围栏石下了台阶。还没走完陈家河长长的河边小路,后面就传来张玉龙的声音。
  “玉兰,你怎么一个人回娘家呢?要知道我早就想回去了,半个月没见父母玉芳玉强,很想他们。”
  她看着河堤边摇曳的草木说:“我一个人回去,你在家陪妈。两周就要走了,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要尽可能多的陪只有一个孩子的母亲,而我会让亲戚乡邻知道你考上大学的喜讯。”
  “不,我也要回娘家。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张玉龙的脸红了,“再说,我在家哪能让你一个人回娘家呢?”
  “不是要填写寄发请柬吗?”
  “请柬回来了再填写寄发,反正还有十六天时间,不急,来得及。”
  “半个月就要走了,在家陪妈,读高中起就没好好地陪过她老人家了。”她低头看着地上秩序井然的大蚂蚁。它们在搬家,要下雨了吧,都捧着蚁卵呢。奶奶说蚂蚁搬家要下雨,怕水把蚁卵冲走便搬到安全的地方,它们真聪明。
  “我们住几天就回来陪妈。”
  “回去好好陪妈,我住几天就回来。”她回过头来,露出微笑。
  张玉龙不说话,呆愣愣地看着她。
  “要不这样吧,”她把风弄乱的头发拂到耳后,笑看着张玉龙。“后天下午去接我,大后天下午一起回来。”
  “玉兰,我想和你一起回娘家,不想一个人在家,答应我吧。”张玉龙回过神来,轻声恳求。
  “不行,我今天想一个人回去!”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以冷淡。“不是说要重新请客办婚事吗?那么我总得提前告诉父母有个准备吧。再说,我想单独和爷爷奶奶父母弟弟妹妹住几天,你若回去就不是一个人了。”
  “可是玉兰,我想和你一起回娘家。”张玉龙见她又是冰霜满面,不免难过。
  “我一个人回去你来接我,父母和弟弟妹妹以及邻里乡亲不但会称赞你,还会说我嫁了一个好丈夫。”她看着在远处草坪里放牛的男孩和大黄牛,声音和缓。
  张玉龙听她这么,不难过了,露出开心快乐的笑容。“好吧,你一个人回去,我后天来接你。”
  “这就对了。”她说着掉头就要走。
  “玉兰,我把你送到山梁上去,”张玉龙擦着汗要求。
  “不用,回去准备给妈做晚饭,在家尽可能多的陪妈,读大学不是高中,远。”她轻声说后就迈步前行。
  “好吧,代我向爷爷奶奶父母玉芳玉强秀姑小宝问好,”张玉龙爬上河边的巨石,看着她露在背篓下面的腿轻声说。
  钟玉兰没有答应,快步走着。两只猫头鹰在头顶盘旋,翅羽上折射着阳光。
  张玉龙目送钟玉兰消失在山上的树林才跳下巨石回家,拖着木耙子在坝子里的玉米中慢慢走的母亲问怎么没有回娘家,一个人返回来了,他开心地回答钟玉兰要他在家好好地陪她。
  何华英一听笑得很开心:“玉兰想得可真周到,真是一个好媳妇。”
  “妈,她一直就是个好媳妇嘛,又不是今天才是。”
  何华英一脸惊讶地问儿子:“是吗?”
  张玉龙严肃认真地回答道:“是啊。”
  “那你前年成亲的时候要死要活的?”何华英虽然这么问,但却一脸笑容。
  “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当然不愿意了。”
  何华英笑看着儿子问道:“给你娶了个好媳妇,怎么感谢你爹和我?”
  “努力地读书努力地工作,好好地和玉兰过日子,幸福地生活,”张玉龙看着母亲神情严肃,“妈,这就是我对你和爹的感谢和报答。”
  “呵呵。”何华英开心地笑了,这是她自张庭礼不进她的南屋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最开心最幸福的笑。没有一个母亲看到儿子媳妇好好地生活而不感到开心幸福的。为儿子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是她从儿子来到人世的那一刻起便有的心愿。前年张庭礼逼儿成亲的那天起,她就整夜整夜地哭,强扭的瓜不甜,儿子与没见过面的女孩结婚,肯定过不好。自己的婚姻就是父母包办,没有戏中演的说书人讲的美满幸福,只有痛和苦。原以为时代不同,儿子能自由恋爱结婚,不会走受父母办包婚姻的路,没想到张庭礼还是为独生子包办了婚姻。做母亲的哪个愿意儿女婚姻不幸福?前年看着儿子在新婚之夜拼命喝酒,何华英便躲在暗处哭。儿子酩酊大醉后人事不省,她坐在池塘边的歪脖子柳树下哭,哭得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跟着哭,哭得爬在脚边的大花狗也呜呜地哭。去年暑假,发现儿子已喜欢上了钟玉兰,何华英感到无比的幸福。而今天,她看着儿子,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
  生产队谁不夸玉兰,谁不羡慕我有个心地善良勤劳贤惠的儿媳妇;谁不羡慕我生了个好儿子,玉龙不但生得一表人才,还考上了大学。生产队里有谁的儿子考上了大学?有谁的儿媳妇有玉兰好?没有,只有我的儿子考上了大学,只有我娶了个好儿媳。我的命真好!儿子有出息,儿媳妇善良贤惠又能干。呵呵。
  “妈,我填写一会儿请柬就做饭——这是玉兰要求的,我必须做到。”
  儿子的话打断了何华英在心里的笑声,眨了下眼睛后说:“好。记得把艾草点着,小咬太多,别咬伤了脸和手,半个月就要去读书了,不能带着疙瘩进大学。”
  “好。”张玉龙答应着进屋填写请柬,每填写一张幸福感便增添一分,到放下笔去给母亲做饭,他已被幸福感淹没了。
  夜里张玉龙做了个幸福甜美的梦,醒来回忆后还开心地笑了想了很久。
  早饭后,张玉龙接着填写请柬,帮母亲晒玉米棉花辣椒。中午张玉青请他到家里吃饭,说捉了一只野兔,用芋头红烧,另外还炒了青椒回锅肉。张玉龙不答应去作客,两周就要去远方读书了,想和母亲在一起多吃顿饭。张玉青没有免强,把回锅肉和芋儿烧兔分了一半给他端来,寥秀花亲手做的味道极好。张玉龙和母亲说笑着吃完饭便午睡,因昨晚做的梦太激动睡不着,坐在床上看书。看了一会儿书去钟玉兰喜欢坐的歪脖子柳树下乘凉,看那支枯萎的并蒂莲,看荷叶在微风中摇曳,看一池醉人的微漪。
  一个小时后,张玉龙离开歪脖子柳树下,陪母亲坐在葡萄架下乘凉,说着陈年旧事,六点半他实在忍不住要回娘家接钟玉兰。
  “玉兰不是要你明天下午回娘家接她吗,怎么今天就去?”何华英睁大了眼睛。
  “我想玉芳玉强了嘛,”张玉龙言不由衷地回答。
  何华英取笑道:“你哪里是想舅子姨妹,是想玉兰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妈,我就是想玉芳玉强了嘛。”
  “既然是想舅子姨妹不是想玉兰,脸怎么红到了脖子呢?”
  “妈!”张玉龙的脸更红了。
  “好,要接玉兰就去吧。”何华英不再取笑儿子,进屋拿了三十元钱要他路过区上买点东西,不能两手空空地去看岳父岳母和弟弟妹妹还有秀姑和小宝。张玉龙不要,说礼物早已买好。
  “呵呵,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何华英看着儿子,与昨天一样笑得快乐。
  张玉龙开心地回答:“妈,是啊,十天前我给爹的旧同事送衣服买好了礼物,这样就能随时回娘家了。而我不想用他收的那些东西,想要用自己读书没用完的钱给娘家人买礼物。”
  “看把你开心的,”何华英看着开心得嘴都合不上的儿子,心里像盛满了蜜,那个甜呵,没法形容。“要去接玉兰就早点走,不要黑灯瞎火才敲老丈人的门。”
  “好的,我这就走,妈,你慢点。”张玉龙进屋拿了昨天下午放在小圆桌的袋子,出门就拔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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