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骨铮铮，4

　　第五章∶铁骨铮铮，4
　　回说这世龙、李连想起了老蔡的情况，归心似箭，急急告别了海坤，琉璃河去了。
　　老人的右肩自中歹徒的暗器之后，巴掌大的一片变的乌紫色，说明了那物是有剧毒的。
　　因歹徒武功十分厉害，众等不能取得胜利，李连、世龙生出高招，用着计谋引开了歹徒远离了琉璃河，大家得以脱身了。
　　大家来到屋里，只见老蔡歪在床上，昏昏似睡，嘴角溜出粘涎。见得此情无不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了。小岳、花花、抒平吓得痛哭不止。
　　仝水富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说道∶“你等咋的了？遇着了事儿就能哭！顶啥用？”又道∶“国正哥哥是中毒了，那个暗器有毒！”说着扯开老蔡的右肩，嘴对着伤处，拼命吸吮起来，希望毒气完全跑到自己身上，好让哥哥免除毒难。
　　一口口紫色的黏液从伤处吸了出来。花花捧着痰盂接了恶臭的污秽，直到水富叔叔从老人的伤处吸出了鲜红的血液，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把那毒液端到了冰冻融化的琉璃河的深潭里倒掉了。水边起瞬间飘起几条翻白肚的小鱼儿，可见毒劲儿之巨了。
　　花花、抒平忙里煮了绿豆甘草解毒汤，盛了一瓷钵。水富接过，一匙一匙喂自己舍己救人的哥哥——哥哥的品德非常高尚，因为是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共产党员，用自己的灵魂挽救了一个生命垂危者——复活了苦命的岳宝粉——水老鸹的小岳啊——你的灵性在到了尽头没有意义的危急时刻，是我的亲哥哥蔡国正用自己的宝贵血液给你了二次的生机——他是你的第二生身父母——想到这里，看看以泪洗面的小岳，就把瓷钵给了她，道∶“快快喂你父亲！”
　　小岳如梦初醒，接过，吹吹热气，缓缓把彤红的绿豆甘草解毒汤，好似启开自己生命的色彩一样，孝敬到父亲的生命里。
　　解毒汤没了，老蔡有了苏醒的劲儿，好似在鬼门关徘徊一阵之后复返生命的世界。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大家为着自己忙活，情不自禁的问∶“我这是怎么了？咋不见世龙和李连呢？”语毕，李连和世龙急匆匆来到了屋里，见状，知道了老人家已经化险为夷了，心里的一块巨石落到了地下，安定了下来。
　　老蔡见到二人，坐起身，道∶“过来过来！你俩怎么的了？忘记了各自的身份，还是自由涣散的劲儿，以后可得好好记住不要这样了。”
　　李连道∶“父亲，我们并没忘记各自的身份。如果不这样的‘自由涣散’的诱惑敌人，我们28号就全军覆没了。当知那些‘舞龙’的都是袁世凯的贴身保镖，当年刺杀袁世凯的正义侠士，都是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血债累累，筇竹难诉！”
　　老蔡闻之大吃一惊，道∶“他们如何给我们结下了梁子，又是如何找到了我们这里的？”
　　李连道∶“这事儿复杂的很，跟梢谁也不知的。父亲这事儿您也别放在心上，慢慢就水落石出了。俗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麻雀飞过也有影！”
　　世龙道∶“极是。只有给咱们有过节晓得这里的，同了老袁保镖的熟悉，才酿出了这等料想不到的事儿。到底是谁呢？”大家疑云笼罩，众说各异。
　　老蔡道∶“肃静肃静吧！”就雅雀无声了。
　　老人家运着脑子思虑良久，觉得十里庙的乔大贵、邓大虎的几率较大，可这二人是小虾烂鱼的，岂有那么大的本事于总统的保镖攀缘上呢？脑子里又涌出了不少人的面孔，姬大妮、郭大春、高素英、郭秀粉、董素梅、郝二娃、王七、焦唐、乔艳都滤量了一遍。不知道是啥劲儿撞着了超级敏感的神经，疑的不分路数，好像都有些兼疑似的，就连鲁生堂也来到了自己脑子里蹦跶了一排子。折磨的有点儿头痛了，才感到荒唐的胡思乱想是精神里最大的杀手！
　　“了不得，了不得！”找不出答案，焦急的没治，用手掌拍着自己花白的头自言自语∶“真的了不得！”
　　大家闻听老蔡嘴里一叠的“了不得！”竟然不晓个啥意思了，诧异的目光看着老蔡“了不得”的嘴。
　　小岳害怕了，怕那剧毒没有彻底清除跑到了父亲的大脑里破坏了智慧的系统，变的傻傻光说傻话了，不由抱着父亲哭了起来，道∶“父亲，您头里是不是有毒啊？光说吓人的话！啥‘了不得’呀？”
　　老蔡拍拍女儿道∶“孩子你哭个啥的？爸爸右肩的毒，你水富叔叔给我吸了个净光，哪里有毒呢？头里更没毒了！你爸我是在逗大家乐的，琉璃河里的鱼‘了不得！’”这下子果真逗的大家乐了。
　　李连说∶“岳妹妹，咱父亲，自中了敌人的暗器之后，毒气虽然排除了，体质有些大不如前，需要河鱼补养补养，就可恢复元气的。”
　　小岳道∶“我也这样想的。人家江万的老父亲得个虚劳病，躺床好久，打吃了河鱼不多时，就能下地走了。几个月那比咱父亲身子岁数大的样子，竟然牛似的强壮，还能劈柴担水的。这事儿大家有目共睹的。”正说时，老邵来了，咔咔的脚步来到了屋里。
　　老邵年近八十了，依然精神矍铄，满面红光，语声嘹亮，道∶“我听蔡兄弟中坏人的毒了？”说着从腰里掏出一个包裹道∶“几年前俺家养了一头老黄牛，咋吃吃不胖，骨瘦如柴，杀了后，获得一枚牛结石。牛结石就叫牛黄，凉劲大的，能解百毒。有人拿大价钱买，我不卖，留着给人做好事儿的。蔡兄弟，您服了吧，就是毒到心里也能解。”
　　大家听了之后无不惊讶，别看老邵年纪大，仁慈之心就和佛菩萨一样样的。
　　老蔡道∶“老哥哥，我的毒，水富给我用嘴吸净了，身子好好的，这么贵重的药你还是留给急需的人用了吧。”
　　老邵道∶“兄弟，你何以这么的执拗，您不用这药就是瞧不起我！”说着一屁股坐到门栏上∶“我不走了，看着您把这药吃一些儿再放心的去！”
　　小岳搬个马扎放到桌子边，满杯热茶，扶起老邵道∶“老爷爷，到里面坐，喝杯茶暖暖心，父亲就受了爷爷的心意。”
　　老邵起身将牛黄放到桌子上，下了茶，说∶“世龙侄子，兄弟吃药不吃药的责任交给你了！”话毕，匆匆离去。
　　多一会子了，世龙忽然想起此药不知如何的服法？就到前院去了。
　　婉转悦耳的二胡音韵好似那天籁之声缠绕耳际，只见邵伯伯坐到椅子里翘二郎腿，膝盖垫块布拉玄子。
　　老人左手持一柄赤红的玄子，右手捏着弓子的一端。弓子是用细竹子火烤之后弄成了弯弯模样，间束二尺长的马尾在玄线之间来回拉动，就叫拉玄子。这是祖国传统的民间艺术，不想邵伯伯恁大年岁还有如此精湛的技艺，想那邵江万也一定传承此艺。世龙为了不打扰老人的情趣，悄悄地来到跟前。
　　老人听力甚聪，停了乐器道∶“侄子来有啥事儿？”
　　世龙合掌道∶“有扰邵伯伯，您老人家多才多艺！请问那药如何的服用的法儿？”
　　老邵歉疚道∶“唉！我只顾慌了，忽记了给说服法儿。牛黄和别的药用法不同，先上来取豆粒大一点儿，白水一盅，竹筷搅着融化，饭后服用。日一次，十天尽剂，千般万般的毒，皆可除根，不可再服。谨记！”说完又专心一致拉玄子了。
　　世龙闻此不敢怠慢，到家，速速如法融化些许贵重之药，跪在老蔡的脚前，乞求服下。
　　老蔡还是坚持自己的见解，贵重的药品只能给急需的患者，自己无大碍，用之浪费！至到满屋的人们全部跪下，流着泪水求他老人家满众等的心愿。他就再也没理由按自己的偏见叫晚辈们悲伤了，接过药，头一仰，下了。
　　要说牛黄的治病功效，老邵并不真正了解，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乱说一通，什么“千毒万毒都能化解与无有之乡；危急病死服之也可达康复之坦途！”也许是听了别人的忽悠信以为真了。
　　其实，考牛黄的真实功效∶性寒凉，具有清心化痰，醒脑开窍，凉肝熄风，和解毒的功效。对癫痫发狂，脑炎头痛，热病神昏，中风痰迷，惊痫抽搐，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痈肿疔毒，确有一定的疗效。至于网络说的∶“治疗心脑血管，防止动脉粥样硬化，以及心肌梗塞和脑梗”上可能一厢情愿的说词。笔者从医临床数十年从未得到验证，不敢苟同。
　　夫通络启梗者，温热之药为上。因血得热则流，于寒则凝。然则牛黄实属大寒之味，其于此心脑梗塞者又有何疗效哉？考“安宫”“紫雪”“至宝”“神犀”诸丸药，皆为热病所设也。
　　老蔡服了牛黄，经过了个把小时之后，直觉心清神爽，然肚腹碌碌有声，连去茅房数次，排出了紫黑大便，奇臭难闻，这个样子，说明了余毒从根本里清除了。
　　次日早饭毕，世龙复叫老人家服用。老蔡道∶“娃子，不敢再服了。此药力大无穷，昨日家拉出粪便之质，皆乃毒物之色，毒根断绝了。再用，老夫必然窜鞭杆子了，若一再卧床不起，元气不可复矣！”世龙闻之实觉有理，只好作罢。
　　这时，小岳从衣柜里取出了鹅绒大氅裹着身子，提着大桶往琉璃河的深水潭大踏步的走去。
　　老蔡追上拉着女儿的手说∶“又冒险去的？冰冻虽化，还没立春，水寒尤甚，不可造次！”
　　小岳道∶“父亲，我逮鱼给您补补身子的。又况水潭里那个‘朋友’也该拜访拜访去了。有这鹅绒再冷的水里也不怕的！”说着挣脱了父亲的手依然快步而去。
　　老蔡喊∶“若是爸爸的女儿，就快快转回来，等立春之后女儿下水爸爸不拦挡！”她怕父亲生气，长叹一声就转了回来。
　　到家，小岳运动脑子又有了招儿，到了臭蛋找柄竹竿，顶端系条丈余的尼龙丝儿，用别针捏个钩儿结在绳端，带了一包肉屑，又到河边走去。老蔡问∶“你又弄啥去？”小岳道∶“父亲女儿不到水里逮鱼，在河岸上钓鱼！”老蔡笑道∶“我真拿你没法儿？”花花、抒平、李连都觉着好玩，一起跟了去。
　　仝水富在此住了许多时日了，对自己的家良葛庄时有牵挂，听说郭大春把破落不堪的村子改地换天了，更是要回去瞧瞧自家的堂兄把那船儿鱼鹰保护的如何了？说道∶“哥哥，我回良葛庄走几日变变眼功如何？”
　　老蔡道∶“真会说话儿，变变眼功的？你咋不变变法儿找出袭击咱琉璃河的罪魁祸首呢？”
　　水富道∶“哥哥呀，我说你别不信。”
　　世龙接道∶“叔叔尽管说来，我信！”
　　水富面带笑容，道∶“出了事儿那天，我就用‘奇门遁甲’反复掐算一回，说的是‘祸起金方，金出邓林，林乔有虎焉，而作祟者也。不果，亦丝涟漪。惕惕然也。’这话表的甚明。金乃西方之位，十里庙在此。又应秋，秋乃消杀之意。金出邓林，意示十里庙有个邓大虎，林乔原意指树林之高，此暗示乔大贵也。是事明白的很，因邓、乔与政府要员有着直接或间接联系，便贿赂了。就暗通到老袁的贴身的唯利是图的保镖，重金匔于顾之，引发了如此的罪恶事端了。‘不果，亦丝涟漪’者，含义他们失败了，也不甘心，还有可能回来找麻烦的。‘惕惕然’者，提高警惕是也！”老蔡闻此似有不决之意。
　　世龙连声道∶“有道理！《奇门遁甲》了不得！”其实，那书里有没有那样的话儿？只有熟悉水富晓得的，是不是自编自话，也未可知。
　　停了一会儿，水富又说老蔡∶“哥哥，那牛黄每陔月儿四十少吃一点儿，对身子只有好处，没有害处的。”老蔡点点头说个“好！”水富告辞欲去。世龙道∶“水富叔叔，侄子和你一起去吧，万一的有了事儿，好有个照应。”水富不同意道∶“家里好好照顾老人吧。良葛庄都是善良的老百姓，不会有意外之事儿的。”老蔡摇摇头道∶“善良？越善良越有时儿的，人善被人欺！世龙快和你叔一起走了去！”二人离了琉璃河。欲知后来之事，且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