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一 回 治崩漏得受报恩旗 程玉英出手试济源

　　上回书说到王居士请济源为儿媳妇治疗崩漏病。有人说，什么叫做崩漏病？
　　在这里，咱们要多说几句了。只因女人到了青春期，身体发育成熟，就会来月信，一般都是一月一次，又名月经。也有的俩月来一次，称作并月；也有的三月来一次，称作隔月；还有的半年来一次，称作小年。还有的终身不来，但能生育的，称作暗经。也有的每月不从下走，反而从上走的，那就是鼻子每月流一次血，称作逆经。
　　一月来一次的最为常见，两三月来一次的也有，但是半年来一次的，与暗经的很少见。这些都是正常的。唯有逆经属于病态，乃是气血逆行导致，唯有把气血调顺了才能好。
　　而身上来了不走的，一直淋漓不净的称作漏；血流过多的称作崩。这类病，往往崩漏并存，无外乎是情志不舒，卫生不健所致。
　　王居士儿媳妇身上亏成这样，乃是崩漏症所致。这崩漏乃是传统医学里的病名，现代医学称作子宫功能性出血或子宫癌。
　　按照传统医学来说大致分作两种类型，一个是肝不藏血，一个是脾不统血。但临床往往是两者并存，肝肾阴虚，肝脾同病。
　　济源临来时已经让赵晓楠把药带全，根据情况灵活搭配。
　　济源把那小姑娘叫到身边，在她耳边说道：“你进去给你娘梳头，在她头上找红头发，应该有六根，你悄悄地拔下来，我有用，千万记住。”
　　小姑娘点点头，推门进去。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五根红头发：“济大夫，我只找到五根。”
　　济源看了看，说道：“再进去找，应该还有一根。”
　　小姑娘点点头，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根说道：“济大夫，这一根不太红，找了好几遍才发现，是它吗？”
　　济源拿过来看了看，笑道：“就是它，你好厉害。”然后让取过来火柴，在三包药里，每包烧了两根，与药粉调合一处，说道，“先喝这三包。喝完之后，身上就会慢慢的正常。然后再喝别的。”
　　王居士说道：“头发也能治这病？”
　　济源说道：“这个病很多大夫治不好，就因为缺少了这一样药引子。得这个病的，头上都会有六根红发，正是治疗的药引子。懂的，就能治好，不懂的，用药无效。”
　　王居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天开眼，但愿我媳妇能好起来吧。”说完，赶紧把药用开水沏了，晾好了，端进去。
　　济源等王居士把药喂好出来，说道：“我先回去了，她喝了药两个时辰再喂一次，等把这三包药喝完，她身上就少了。然后接着喝剩下的药，依然是两个时辰一包。九包药喝完，身上也就没有了。那时候你再去找我，我开些调养的药，不过十天半月就痊愈了。”
　　王居士说道：“我记住了，济大夫，多少钱啊？我给你。”
　　济源摆摆手：“我说过，治好了再收钱。”
　　王居士上前又要磕头，济源急忙把她扶住：“如果你真的谢我，那就替我传传名吧。你要再磕头，可就折我的寿了。”
　　王居士点点头：“行，我一定帮您传名。”
　　离开王居士家，济源两人回到诊堂。赵晓楠问起了崩漏病的情况，济源对她详细讲解了，说道：“这个病你要记住，崩者塞其流，多用止血之品，配合调理药物；漏者治其源，配合调理药物。然后再根据不同类型，灵活用药。”
　　赵晓楠一一记住。
　　转眼三天已过，济源诊堂虽说有几个诊病的，都是赵凯成与卓先生点派的乡亲和朋友。
　　到了下午，王居士过来，济源问了情况，王居士说道：“济大夫，您真是神医啊。我媳妇身上干净了。她说要我替她谢谢您。”
　　济源说道：“那就好，我开些药你带回去，每日一付，早晚熬了，趁热喝。”
　　王居士点点头，坐下等着。济源开了药，和赵晓楠抓了，用纸包好，让王居士带回去。
　　王居士说道：“以后我要叫你济神医了。我说济神医，这次该说多少钱了吧？”
　　济源笑了笑：“药一共是两块的本钱。现在不收，等你儿媳妇好了，手里什么时候宽绰了，什么时候再给我。”
　　王居士看着济源不知说什么好，济源说道：“回去吧。有就给，没就算了。带着孩子，还守着病人，你一个老人家还要顾家，也不容易。”
　　王居士眼含热泪，说道：“济神医，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
　　济源说道：“回吧。”
　　王居士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二日，济源正在给人诊病，只听门外锣鼓喧天。赵晓楠出去一看，只见王居士带着菩萨庙的善男信女，敲锣打鼓，送来一面红旗，长约三米，宽约两米，杏黄飞火沿儿，中间绣着三个大字：济世堂。带着金边。
　　赵晓楠赶紧回来喊道：“源哥，王居士带着人送旗来了。”
　　济源和等候诊病的人一起出来，王居士等人已经进了篱笆院。
　　王居士见了济源，双手捧着大旗曲膝跪下：“济神医，你为穷人看病不收钱，这个总得收下吧。”
　　济源和赵晓楠赶紧跑过去，把王居士扶起来，济源说道：“老人家，谁让你花这钱的？”
　　和王居士一起来的人说道：“这是王居士的一番心意，并没有花钱。这是我们庙里信士送的红帐子，我们连夜做了一面旗子。大家也不知道该绣个什么字，请教了回秀才。回秀才说，这样的大夫不多见，是真正的悬壶济世，因此回秀才亲自写下了济世堂三个大字，我们连夜绣起了，给济神医送来。”
　　济源听了，双手接过来：“这个是大家一番心意，我收下了。”
　　有两个年轻人过来说：“济神医，我们把这面大旗给您挂起来。”
　　济源把大旗交给他们，原来他们是带着长杆来的，有的拿着铁锹，在门前找了个地方，挖了个一米多深的坑，把长杆上面挂好绳子；然后把大长杆竖进去，用石头和土填实了，把大旗在绳子上杓结实了，拉到长杆上头，把绳子在下面缠好。
　　只见这面大旗，迎风飘展，哗啦啦的响，“济世堂”三个大字，站在三里之外能看的清清楚楚。
　　济源神医的名号，再一次传开了。
　　这赵凯成在家与徒弟们说话，听到动静，让李栓出去看看。不一会儿李栓回来说道：“师父，济大夫那里有人敲锣打鼓送了一面旗，已经挂起来了。”
　　赵凯成听了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说着带领徒弟们也都过来。
　　附近村的人听了动静，也都来看热闹。
　　济源把病家诊完，与赵凯成等人带领大家要去吃饭，王居士说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济神医治好了我媳妇的病，我们是给济神医传名的。”
　　济源赶紧让赵晓楠取出些钱，济源说道：“王居士，这些钱虽不多，你也别让乡亲们白忙一场，你给大家发下去吧。”
　　大伙儿见了都不要，赵凯成赶紧打圆场：“我说乡亲们，这是济神医一番心意，大家就收下吧。”
　　一个老人说道：“我说赵老弟，咱们都不是外人，你我是好兄弟，王居士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儿子没了，儿媳妇又得了这病，要不是济神医出现，从阎王殿把她那条命给抢回来，这一家人就完了。我们都是给她帮忙的，不能要钱啊。”
　　赵凯成点点头：“于老哥，您说的对。你们是一片心，济神医也是一片心，就别让他作难了。”
　　老于听了，看了看王居士。
　　赵凯成从济源手里把钱拿过来，塞到王居士手里：“我说他婶儿啊，这个就收下，就当济神医请大家吃糖了。不要再说别的，要不济神医就生气了。”
　　王居士说道：“那我收下，回去我给大家买糖吃。”
　　赵凯成乐了：“这就对了。”
　　王居士这才带着人回去。
　　送走了众人，赵凯成等人和济源进了屋，赵凯成说道：“济贤侄，看来你应在此地站稳脚跟啊。”
　　济源说道：“全仗赵伯伯了。”
　　赵凯成笑道：“这是你小子自己的本事。现在没病人了，今天中午我请你，走，汇海楼喝酒去。”不由分说，拉起济源就走。
　　赵晓楠只好锁了门，大家一起来到汇海楼。热闹到半晌，这才结束。
　　赵凯成喝高了，李栓派人把师父背了回去。济源也喝多了，李栓非要派车把济源送回去。
　　济源摆摆手：“李栓兄，我没事，你尽管去忙。我能回去。”
　　李栓不放心，坚持要送，济源坚持要走回去。
　　赵晓楠说道：“李哥，你放心吧，有我呢。”
　　李栓见济源坚持，只好说道：“行，那你们小心点。一旦有事就给我送个信儿。”
　　赵晓楠点点头，扶着济源出了回龙镇，慢慢向回走。走到镇南大山，济源被风一吹，吐了不少。
　　赵晓楠扶着济源到了山脚下，喝了些山泉水，济源清醒了一些。
　　赵晓楠要背济源，济源嘿儿嘿儿乐了：“我说媳妇，你这小身板儿，别背不动我，再把你压趴下了。”
　　赵晓楠抿了抿嘴儿：“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了，瞧你难受的样儿。”
　　济源看着赵晓楠，笑了笑：“别担心，你来看。”说着浑身功夫一运，酒变成汗水，顺着身子淌了下来。
　　赵晓楠打了他一粉拳，笑骂道：“瞧你能耐的。”
　　济源出了酒，和赵晓楠拉着手，边走边玩，回到诊堂。只见门前站着一人，身穿白色西装，头戴一顶鸭舌帽，脚穿皮鞋，手里拎着一个小皮箱。
　　济源见了不由脸上浮现出笑容，赵晓楠看了说道：“源哥，不是下午不接病人么？”
　　济源拍了拍赵晓楠肩膀：“不是外人，这是你大姐来了。”
　　赵晓楠听了一愣：“程姐姐？”
　　济源点点头，快步走上前。
　　程玉英抬头见济源走过来，微微一笑，要试试济源近来功夫有没长进。把鸭舌帽摘下来，和小皮箱放在地上。奔济源跑了过去，济源本打算和大老婆来个深情拥抱，哪知道程玉英到了近前，伸手就奔济源打去。
　　济源急忙一闪身：“我说媳妇儿，这是做什么？”
　　程玉英把眼一瞪：“你自己做的事你知道。”说着连续出手，招招不留情。
　　济源心里纳闷，正好趁机试试大老婆的本事，看她这些日子有没长进。两个人就在篱笆院外斗在一起。
　　赵晓楠见了瞪大眼睛，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急忙喊到：“大姐，别打了。”
　　程玉英说声：“没你事儿，躲一边去。”
　　赵晓楠又喊：“源哥，别打了，那可是大姐啊。”
　　济源说道：“你一边看着就行，不要管。”
　　赵晓楠见他俩打的不可开交，心想：“你俩都冲我来，一个是日夜睡在一起的男人，一个是没见过面的大姐。看大姐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误会，不行，我要去拦住。”
　　想到这里，赵晓楠纵身就掺和了进去：“都别打了，住手。”
　　这正是：久别夫妻胜新婚，岂知见面拳脚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二回
　　试功夫两姐妹同心
　　再分手程玉英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