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案子破了

　　尽管白燕子一再说不要报警，但儿子小龙到底还是没听妈妈的话，偷偷报警了，如果他知道报警后引发的一系列严重的后果，那可真是打死他都不会报警的。
　　警察来牡丹亭了解情况，到茉莉园勘查现场。
　　白燕子没想到宝贝儿子会报警，警察上门，一脸懵逼。面对询问，不是回答不知道就是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一再请求不要调查了，她要撤案，还埋怨小龙多管闲事。她的异常表现反倒引起了怀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而无能为力。
　　没多久，根据知情人提供的线索（报道中称），很快破获了白燕子伤害案，作案人是——白燕子的前婆婆、小龙的养奶奶。
　　白燕子的儿子小龙不是李长寿的儿子、李老太的亲孙子，李长寿当了二十来年的便宜爸爸、李老太替别人养了二十来年的孙子。李长寿、李老太不是不知道白燕子风流成性，但都是在外偷偷的，母子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小龙出生后，因为长得太像白燕子，也没人怀疑他的身世，两人离婚后，各自开始了新生活，基本上都是白燕子在管孩子，李长寿等同于社死，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案发前三个月，李老太在外面听人聊天，七拐八绕地说到了一件事，一个老太说自己的儿媳妇在美容院听店里的美容师说，店里有个顾客的一个朋友在龙河镇上班，学校有个女当官的婚前有个相好，二十多年了没断了联系，结婚三个月又偷着去找老相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老太知道说的是自己的前儿媳妇，她的为人她知道，真正扰乱她心神的是，孙子小龙的身世。按照推算，孙子小龙恰恰是那个时候怀上的，如果是真的，不、不是假的，小道消息传出来的基本都是真的，那么孙子小龙就有可能、不是她李家的种。
　　她赶紧跑回家，和儿子李长寿说了，李长寿震惊，找了个借口把小龙诓回来，搜集了他的生物检材去做了亲子鉴定。等待结果的日子是煎熬的、度日如年的，终于，结果出来了，奇迹没有发生，命运并没有眷顾这对老实本分的母子，鉴定报告上残忍地显示，叫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爸爸、奶奶的儿子、孙子不是亲生的，母子俩抱头痛哭。
　　李老太要找白燕子算账、讨要抚养费和精神赔偿，儿子李长寿阻止了她，事情闹大了，他们母子俩丢了脸面不假，可咱们娘俩也脸上无光、被人耻笑，不如先私底下找白燕子商量，如果她愿意赔偿，属于三个人的秘密就烂在肚子里，从此以后再无联系；如果她不愿意，再把事情摊开了说也不迟。
　　李长寿先和白燕子联系，白燕子开始的确三秒钟的震惊，随即厚颜无耻地说什么不是你的又怎样，不也叫了你三十来年的爸了吗，和亲生的有啥区别，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渣男、你不是人、你没人性！什么，你向我要钱，我没听错吧，你咋好意思向我要钱，你要不要点脸？我当初怎么瞎了眼选了你。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不怕丢人现眼就去告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转移财产，都转到小龙名下，打官司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要是敢告的话，不但捞不到一分钱，以后也别指望小龙给你养老，我告诉你，我可认识道上的人，把我惹急了，后果自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识相点给我王八似的缩着，要是敢“炸刺”，被怪我无情了！
　　李长寿怂了，他害怕真惹毛了白燕子，她找道上的人收拾自己，她可是干的出来的。他倒是无所谓，他还有老娘，还有现在的媳妇孩子，他惹不起。
　　李长寿是怂货，李老太可不是，她气势汹汹地给白燕子打电话，要求谈判，两人约定在茉莉园见面。据白燕子后来说，之所以将谈判地点选在了茉莉园是因为那里是她的地界，而且偏僻无人，闹出点动静来不会有人听到，她所以走“后门”不走大门时因为心虚。
　　昔日的婆媳见面，没有大吵大闹、分外眼红，李老太开门见山、心平气和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赔上一笔钱，这事就此打住，再不提起，各过各的，永不联系，白燕子不同意，还是那套说辞，死猪不怕开水烫，末了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死相、李长寿不是吃荤的，李老太可不是吃素的，她还是很平静地对白燕子说：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不赔钱，那好，我就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网上曝光你，让你身败名裂、名声扫地，这事属于个人道德问题，隐私什么的我也懂，我来之前咨询了律师，这事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别忘了，你当官这些年没少搂钱吧，大憨（李长寿）心里没数，我可一笔笔记着呢，二十年记了整整两大本了，真要公布出来，你丢了公职、没了工作是小，弄不好还要蹲大狱吃牢饭，这事，能不能扳倒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把事做绝了、活路堵死了，大憨好欺负，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就等着呢。
　　接下来，两人起了冲突，白燕子先动的手。她先是堆起了笑脸稳住了李老太，假意进厨房说给她倒杯水，实则从橱柜里摸出了一把刀直冲李老太刺去，李老太起身应对，两人扭打起来。别看白燕子年轻一些，但不力壮，常年的养尊处优、饱食终日腐蚀了她的健康和体力，李老太最终占了上风，争执中，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白燕子靠装死捡回了一条命。
　　李老太只用手指探了探白燕子的鼻子就以为自己杀人了，一时之间慌乱起来，她也想到了要把白燕子的“尸体”处理一下，但她已没有了力气，匆忙逃走之前不忘把别墅的大门锁上，她的想法是白燕子的尸体晚点被发现，抓到凶手的可能性就小，拖得越久越好。临走时，她带走了白燕子的手包，一是用来放作案凶器；二来用来遮挡衣服上的血迹，还有就是，她了解白燕子的习惯，手包里多多少少都会带点钱，算是一点补偿了，总比一分没有强。
　　开始，白燕子想把先动手的罪名加到李老太头上，可根据现场情况和常理分析，李老太不可能先动手，白燕子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
　　逃离现场后，李老太让李长寿来接自己，车上，告知了儿子，母子俩决定瞒下来，李老太待会的手包里有白燕子的手机，六姐打第一个电话时，李老太正在路边等车，她心里慌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响了三遍后，她按下挂断。回到家后，母子俩商量让手机始终保持开机状态，只要打来电话，一律响三遍后挂断，造成白燕子还活着的假象。白燕子受伤的当晚，李长寿摸黑来到了茉莉园，先前李老太和白燕子商定谈判时，白燕子告诉她最近他们都住进了牡丹亭，这里暂时空下来了。他进到了里面（李老太把大门钥匙一并带走了）后，没发现白燕子，他没敢点灯，用手电晃了几下离开了。
　　一段时间后，没听到任何风声，直到小龙打来电话，母子俩才得知白燕子没死，还活着，被一个好心人送到了医院，李老太让小龙给她带话：别报警了，歹徒知道你没死，肯定会报复的，最后闹个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小龙听得莫名其妙，白燕子可听明白了，李老太是在威胁她，比起蹲大狱、吃牢饭，报仇已经不重要了，况且是自己先动的手，李老太属于正当防卫，真要经官，她百分百占不到便宜，所以，她咬死了不报警，也不让小龙报警，没想到，护目心切的宝贝儿子小龙还是报警了，落网后的李老太交待完案情后，马上举报了白燕子，李长寿上交了作案凶器、赃物手包和两大“小黑本”，还在病床上的白燕子被调查了，结果怎样暂且不知，皇粮特定是不能再吃了，牢饭会吃几年的问题。
　　最终，还是闹了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这天吃过早饭，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客厅，赵金华收拾完厨房后加入进来，除了六姐和阿荣，人都齐了。
　　“白燕子现在怎么样了？”文娟第一个开口了。
　　“出院了，和小郭子回家去了，等着调查结果呢。”
　　结果，能有什么好结果，反正是不好的结果了，白燕子落得如此下场，每个人的心理感受是复杂的，她这人的确讨厌，况且她也的确做错了，可要说人快人心、大仇得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其实，本不该这样的。”丛政略带着惋惜，不是为白燕子，而是为整件事。
　　“白燕子也是自找的。”大梅撇着嘴，“自己生了个野孩子，让李长寿当了王八，于情于理于法都应该赔钱给人家，她咬死了就是不给，还说那么过分的话，李家人再老实窝囊，也忍不了、咽不下这口气。”
　　“李老太既然咨询了律师，完全可以通过起诉要赔偿啊，还谈判什么。”丛政不解地说道，“白燕子不给，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可以每月从她工资卡里抵扣，何苦闹成这样。”
　　“你还不了解她吗。”赵金华看着大梅说，“欺负老实人习惯了，偏偏这些老实人还都惯着她，时间长了，她认为是理所当然了，谁想这次李老太没惯着她，还留了一手，打她个措手不及。”
　　“你不了解白燕子。”她又转向丛政，说，“你想到的，李老太会想不到？李长寿也是有文化的，不会不懂的。按你说的，每月从她工资卡里扣钱，一般人行，白燕子不行，她这人对钱财看得很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执行的。之前有过一档子事，原告和她没完没了地打官司，折腾个七荤八素，后来实在耗不起了，妥协了，钱不要了。她这人，心思都用在‘钱’上了，最后也栽到‘钱’上了。”
　　“除了钱，还有情，她这一辈子就为这两样东西。”大梅补充说。
　　“其实说实话，白燕子落得如此下场，一点不冤枉。”顾明月总结说，“小莫知道了她的事，和我说：她确实做错了，收了不少黑钱。她这人太霸道，树敌太多、得罪人太多，就算这次躲过去，早晚还是会出事的，她属实做错了，是她应得的，这是啥？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