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梅和竹马 （二） 第十六章 魔鬼和

　　第十五章青梅和竹马（二）
　　小兰听了，并没有多么的吃惊。她望着洞外，眼光渐渐地温柔：“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没见过我妈妈。爸爸说我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哥哥说我是扫把星，害死了妈妈，一直不肯原谅我。现在，我相信了。哥哥失踪了，爸爸又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家，就要没了。”
　　吴嘉说：“小兰，我没要求你举报自己的爸爸。”
　　小兰说：“我也做不到大义灭亲。”
　　吴嘉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小兰说：“好不好都这样了，难道还有的挑吗？已经出生了，现在反悔，来不及了。还有你，也别想敷衍我。”
　　吴嘉听这话口不对，就问道：“什么意思，说得跟我定了什么货物一样。”
　　小兰说：“你都赤裸相见了，你怎么能还想着换成别的女孩？”
　　吴嘉听了，忽然就沉默了。小兰看着他，也不出声。吴嘉说道：“你找婆家，就没有什么条件吗？比如车子，房子，存款。”
　　小兰说：“看你小小年纪，倒是早熟。跟网上学的吧？”想了想，忽然笑着说，“也是，要不也不会那么大。”
　　吴嘉一时没明白，当他看到小兰盯着他的下面时，才猛然醒悟：“你……你流氓。”说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爸爸他们想卖你哪个部位？”
　　“皮肤。”吴嘉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不可能。”小兰说。
　　“为什么？”
　　小兰说：“你身上新伤旧伤加起来，像个蜘蛛网，这样的皮肤谁会买？”
　　吴嘉说：“是我的脸。大概是一个男孩毁容了，人家有钱有势，什么事情办不到，自然不能看着儿子变成一个丑八怪。”
　　小兰说道：“你的皮肤很特别，浅浅的古铜色，跟我们祠堂供着的祖佬一样，怪怪的。”
　　吴嘉说道：“我是北方人，跟你们祖佬有什么关系？”
　　小兰忽然又换了话题说：“有钱就是好呀。办公司，建工厂，承包土地山林，养鱼养猪，上山下海，谋官谋职，做慈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为了挣到钱，不能什么都干吧？假奶粉，假饮料，洋垃圾，环境污染，黑恶势力，医生收红包，老师套钱办辅导班，贩毒卖淫。大鱼吃小鱼，明一手，暗一手，一点也不顾及道德。”吴嘉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这话像网上的游戏。”小兰说，“不过，有点以偏概全，不切实际。”
　　“可是，我也觉得有钱总比没钱好。”吴嘉说道，“你是学霸吗？在班里排第几？”
　　“当然是第一啦。”小兰神秘地说道，“我其实不喜欢学那些无聊的东西。我喜欢计算机，特别想成为一名黑客，就像陈可熙一样的，美国人拿他都没办法，让那些坏人计算机都瘫痪。嘿，真是太好玩了。”
　　吴嘉说：“我支持你。”
　　小兰说：“那就说定了。将来我们成了夫妻，我做黑客，你做我的保镖，我们在网络里做时空旅行。”
　　吴嘉敷衍道：“好吧，就听你的。”
　　小兰撇着嘴说道：“回答的一点都不坚决。书上说得没错，你们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
　　吴嘉忽然站起来，大声说：“我保证，以后一定娶小兰为妻。如有违誓，就让我永远找不到家。”
　　小兰听了，双眼迷离起来，扭捏地说道：“我相信你，请别发誓许愿的，不吉利。吴嘉，要不我们抱抱吧。”
　　吴嘉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把小兰拥进怀里。顿时，洪大的幸福暖流，充满了全身。原来男女相拥，这么带劲，这么烧包。有电的呀！
　　时间静静地流逝，两个小学生，居然在一个山洞里海誓山盟，想想，就感到很有趣。
　　吴嘉不知道的是，这个誓言，竟然缠绕了他很久很久。
　　傍晚时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小兰说：“我回家一趟，你还需要什么？”
“吃的，还有蜂蜜。”吴嘉想了想，说道，“把你的打火机和双肩背留给我。”
　　小兰点点头，转身出了山洞。吴嘉目送着小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洞口，若有所思。他拿起一颗野果，慢慢咀嚼起来。
　　第十六章魔鬼和天使
　　小兰一进家门，就看到院子里好多人。其中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她来到蒜头鼻子跟前，叫了一声爸爸。
　　蒜头鼻子点点头，说道：“进屋写作业去。”
　　小兰没有说什么，走进屋，把门关好之后，急忙来到窗户边，偷偷看着院子里的人，想看出点什么。她望了一会，看到大家都在整理药材，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就放弃了侦查。
　　第二天，吃过早饭，跟爸爸说了一声，背了书包出门。蒜头鼻子说：“这几天事情比较杂，没顾上你，我送你去学校吧。”
　　小兰说：“不用了。爸爸，你还是去忙你的生意吧。”
　　这时，正好走到门口，小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竹篓，迈步往外走。蒜头鼻子也看了一眼竹篓，嘴里说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父女二人在门口分别。小兰装着去学校，转过弯，就往山洞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皱起眉毛。因为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做下的事情。如果昨天吴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父亲这一伙人已经残害了几个甚至十几个儿童。就是现在还关押着四个儿童，怎么看来，也不像爸爸说的是救助残疾儿童的善行。
　　用谎言掩盖犯罪。想着爸爸做的事情，小兰心里很害怕。
　　这样的罪行，是不可能被法律宽恕的。如果她告发父亲，或者是让父亲投案自首，等着父亲的，就是一颗子弹。
　　没了父亲，她就真的成了孤儿。
　　可是也不能让父亲继续这样下去了。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保住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可是，自己这样做，对得起那些受到严重伤害的孩子们吗？一路纠结着，一路往前赶。转过一个山弯，她又想起了吴嘉。跟他一样的年龄，却遭了这么多罪，就那一身伤，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她决定以后要好好疼他，不让他再受任何委屈。
　　发情的小姑娘，能量爆发的时候，也是势不可挡呀。只是，因为对方的一身伤疤而动情，却是少见。
　　一路纠结着，来到了山洞。她看着掩映在藤蔓间的山洞，一股甜蜜涌上心头。可是，当她跑进山洞的时候，却发现山洞里没有人。
　　“莫非离开了？”小兰自语道，“臭小子，也不打声招呼就走。”忽然觉得不对，吴嘉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再说，那个双肩背还在。
　　“看来是不相信我，怕我带人来抓他。”想到这，小兰心里无比的气愤:“傻瓜，我要是想害你，何必救你，第一天就把你抓起来了。真是榆木脑袋，这样冤枉人家。”
　　小兰学霸级别的智商，真不是白给的。她飞快地判断着眼前的情况，推断在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一身冷汗就湿透了脊背。吴嘉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担心父亲会悄悄地利用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过来。想到这，小兰急忙放下双肩背，把昨天的双肩背跨在胳膊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出山洞，继续往前走去。
　　吴嘉确实担心小兰会被利用，因此在判断小兰返回的大概时间后，就在山洞对面的草丛里埋伏下来。不到一个小时，小兰背着包，咬着薄薄的嘴唇，皱着浓密的眉毛，走了过来。吴嘉没有招呼小兰，他在等着验证自己的判断。果然，小兰走进山洞没一会，蒜头鼻子和那个警察就出现在了路旁的树林边。
　　吴嘉伏着身子，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小兰从洞里出来，继续往前走，吴嘉知道小兰已经察觉自己犯了错误，正在努力改正。吴嘉看着小兰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又等了二十分钟，起身窜进山洞，抓起双肩背，套在肩膀上。他知道这是小兰给他带来的药品，这些都是急需的，不能丢弃。他左手的伤势很严重，需要继续治疗。
　　吴嘉看了看这座山洞，心里升起一股温暖。这是他半年以来，唯一温暖又温馨的地方，甚至说这里是他的家也不为过。吴嘉走出山洞，看看四下无人，嘴里说了句：“小兰，谢谢你。要是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转身向着大山，撒腿就跑。就在这时，树林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只听身后有人大声喝道：“别动，再动就开枪了。”
　　吴嘉心里一凉，果然还是被盯上了。他没有回头，心里在根据脚步声盘算对方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只听蒜头鼻子说道：“这个山洞果然是你的藏身之地，差一点就被你瞒过去了。”
　　吴嘉说道：“叔叔，你也不错，居然又找了回来。”说着，撒腿就跑。那警察一见，就要开枪。蒜头鼻子拦住他，说道：“不要在这里开枪。去追上他，在山里解决。”姓王的警察听了，关掉保险，迈步追了上去。蒜头鼻子冲着那个警察的背影喊道：“尽量抓活的。那个订货的娘们可不好惹。”说完，转身走进小树林，小兰正靠在一棵大松树上，愤怒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都知道了？”蒜头鼻子说道。
　　小兰点点头。
　　“你会去告发我吗？”蒜头鼻子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告发了你，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闺女了？”小兰反问道。
　　蒜头鼻子没有回答。小兰看着爸爸，眼泪滚滚而下。过了片刻，蒜头鼻子说道：“我们脱离父女关系吧。你出国，去哪个国家，你自己选。”
　　“可以。”小兰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洗手不干了。”
　　蒜头鼻子点点头：“我答应你。”说完了，看到小兰还在盯着他，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脸颊上划了一刀。
　　小兰被爸爸的举动惊到了，上前抱住爸爸，泪水滑落。随后，她撒开爸爸，在草丛里找到一株草药，放在嘴里，嚼碎了，就要给爸爸敷伤口。蒜头鼻子伸手挡开女儿，弯腰在地上拔起一株花草，嚼碎了，敷在伤口上。
　　小兰见此情景，放声大哭。因为他知道，爸爸是真的要改邪归正了。因为她给爸爸找的药草是一株三七，有止血消炎的功效。而爸爸自己找的草药是一株穿心龙莲，虽然也具有同样的功效，但是会留下很大的疤痕。这样，爸爸就毁容了。话又说回来，现在的爸爸毁容就等于整容。也就是说爸爸已经做好准备，下半辈子要过逃亡生涯了。
　　小兰看着爸爸，说道：“爸爸，你要活下去。”
　　蒜头鼻子勉强一笑，说道：“小兰，爸爸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兰说道：“爸爸，请您问吧。”
　　“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他知道哥哥的下落。”小兰说道。
　　“唉。”蒜头鼻子叹了一口气，“进了圣湖，没人能活着回来。我知道你哥哥早就不在了。不过，这小子不一样，至少他比你哥哥运气好。”
　　他要是知道吴嘉这几个月的遭遇，也许就不会感叹吴嘉的运气了。不过，蒜头鼻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吴嘉会逃出去，他们的勾当，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