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四 回 谈生意刻薄对尖薄 怀柔情少女示青年

　　上回书说到济源让铁梅亲自把蟒胆剥出来，就在这时，山上有人高喊一声：“且慢！”
　　随着山上下来三个人，都是身背褡裢，为首的头戴一顶大檐帽儿，一身青蓝大衫，脚穿一双福字八宝鞋。这人到了近前，冲济源两人一抱拳：“两位请了。”
　　济源还没说话，小铁梅站起身说道：“请什么啊，你们有事就说，除了这蟒的事儿，随便问。”
　　那为首的一听，急忙说道：“哎呦，我说小妹子这张嘴可真厉害，一句话就点到正题上了。您不让说这蟒的事儿，那咱们就没得谈了。”
　　铁梅一翻白眼儿：“没得谈就算了，起开，没看到我们正忙着么？”
　　为首的急忙又一抱拳：“还望能等一等，听我说完你们再剥行不？”
　　铁梅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剥了。”
　　那人说道：“我姓李，叫李正，是个药材商人。你们降服这蟒也不容易，我们在山上都看到了。可是就这样把蟒剥了可就不值钱了。”
　　济源也没说话，铁梅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你说，怎么剥能多赚钱啊？”
　　李正说道：“这样吧，你们把这条蟒卖给我们，有我们来剥。这样呢，你们也能得些钱，我们也能赚些钱。咱们是两头都划算，你们看怎么样？”
　　铁梅看了看济源，济源冲她点了点头，铁梅微微一笑：“你这意思是要把这条蟒买走，你们也赚点是吧？”
　　李正一乐：“小妹妹真聪明，确实是这个意思。”
　　铁梅把小脸一沉：“那我们就不能卖么，为什么要给你们卖？”
　　李正听了笑道：“是这样的，这蟒呢，剥皮是有讲究的，一旦剥不好就瞎了，不值钱了。”
　　铁梅看了看济源，见济源还是冲她点点头，冲李正嘿儿嘿儿一笑：“原来你是要蟒皮啊，那行，这蟒皮就卖给你们了。剥走吧，不过剩下的要给我们留下来。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要把价钱谈好了才行。”
　　李正听了一愣：“我说小妹妹，要不这样，我们出个高价，就整个儿都给我们吧。”
　　铁梅见济源轻轻摇了摇头，急忙说道：“那不行。”
　　李正是个经商的，那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个机灵人，早就看出来是济源做主了，急忙冲济源一抱拳：“这位兄弟，咱们好好谈谈，把这蟒整个儿给了我们怎么样？”
　　济源一乐：“蟒皮，蟒肉，蟒骨可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蟒胆，你能给多少钱？要是价格合适，我们可以给你们。”
　　李正一听，心说：“难怪这小丫头这么难缠，原来遇到高人了。”急忙笑道：“你说给多少合适？你先说个价。”
　　济源站起身说道：“蟒皮、蟒骨、蟒胆、蟒肉在市场是什么价，按照买卖规矩，你瞧着给就行，要是价格合适，我们接钱，你们拉货。”
　　李正听了一皱眉头，吸了口凉气，说道：“我们不可能按照市场价给你们，因为我们一家老小也要吃饭不是。要不这样，我们按照市场进货交易行情走，决不亏你，咋样？”
　　济源看了看他，没说话，李正赶紧说：“一身蟒皮咱们按照熟皮子前的价格，五毛一平，蟒肉按照进货价估算，两毛一斤；蟒骨也一样。只是这个蟒胆价格出入比较大些，你看给你多少合适？”
　　济源嘿儿嘿儿一乐：“你说完了没？”
　　李正说道：“我这价格不低了。”
　　济源摆摆手：“你如果觉得能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就行。要不然我取出蟒胆，剥下蟒皮，取些肉回去够吃就行，剩下的就是把它烂在这里我也不卖。”
　　铁梅把眼一瞪：“对！”
　　李正看了急忙说道：“那你出个价吧。”
　　济源说道：“我常和药商打交道，也常进药。你应该听过前面有家铁氏家族是专门经营药材的吧？”
　　李正赶紧再次抱拳：“失敬失敬！我明白了。这样，咱也别说蟒皮按照多少平，蟒肉和蟒骨按照多少斤了。我出五百七十块，蟒胆我给你们八百块，共计一千三百七十块。您看咋样？”
　　铁梅见济源不说话，她也在一旁硬憋着不吭声。
　　济源看了看李正，又看了看铁梅，问道：“小妹，你看怎样？李老板出的价也差不多，也挺仁义的，不行咱就卖了吧。”
　　铁梅看着济源的眼睛，知道这是差不多了，想让自己以小孩子的身份再抬抬，急忙把脸一变：“你说的倒好，刚才差点把咱俩的命要了。你看我这一身，再看看你那一身，都是血迹斑斑的。担了一场惊受了一场怕，到头来连块肉都没混上，你说图个啥啊？”说着往地上一蹲，把小脑袋埋在两腿膝盖之间，双手一抱哭了起来。
　　济源也故意装出手足无措的样子：“你别哭啊。”
　　铁梅抬起头，边哭边说：“身上脏了咱们可以去河里洗洗，现在可好，拼了半天命，别说没混上一块肉，就连这一身衣服都破成这样，回家被大人见了，不被打死才怪。”
　　李正看了笑道：“小妹妹。这个不值当的哭。待会儿剥完了给你们带回去五斤肉，我再多给你们五块钱，每人去买身新衣服穿。”说着让跟班的从褡裢里取出一千三百五十块钱的大票，又取出二十块现钱，又多添了五块。
　　铁梅见了急忙伸手接过去，装进挎包里，捂得严严的，站在济源身后，看着李正等人说道：“还差我们五斤肉呢。”
　　李正见这小丫头这么可爱，让手下取出短刀从蟒身上割下六七斤肉递给铁梅：“小妹妹，够吃的吗？”
　　铁梅点点头，济源冲李正一抱拳：“李老板，你们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日后再会。”
　　李正哈哈一笑：“好好好，咱们日后再会。”
　　说完两相别过。
　　济源带着铁梅走出山谷，铁梅眨巴眨巴眼睛：“济神医，我装的像么？”
　　济源回手在她小脑袋上抚了一下：“还行。”
　　铁梅急忙说道：“什么还行啊？依我看，咱们卖亏了。”
　　济源回头问她：“何以见得？”
　　铁梅气呼呼地说：“我看你同意了，我才配合你的，可我老觉得亏了。你想想啊，都说能吸十丈为蟒，能吸三十丈为精。又说十年为蟒，三十年为宝。依我看这蟒的吸力能有四五十丈，应该是有气候了，已经达到了成精的标准。就卖这一千多块钱，是不是亏了啊？”
　　济源听了哈哈大笑：“你放心吧，蟒胆早就被我打碎了，剩下这一身骨肉皮囊，也就能卖一千五六，他们赚不了多少的。”
　　小铁梅瞪大眼睛：“原来是这样啊？可惜了。”
　　济源笑道：“不把蟒胆打碎，就这条蟒，咱们可制不住啊。那时候性命和蟒胆比起来，哪个重要啊？”
　　小铁梅听了嘻哈哈的又笑起来：“难怪这么便宜，你就答应了，原来你使了坏，还吵吵着让我剥蟒胆，肯定是你发现他们在山头上偷看了。哈哈哈哈。”
　　济源说道：“这李老板三个在山上鬼鬼祟祟看了半天，结果引下来一谈，真没想到他们可真会做生意，说得好像挺高的，其实把价钱压的比进价还低，你说不坑他坑谁去？”
　　铁梅说道：“嗯嗯嗯，说的是。可是咱们一身腥臭味儿，衣服都是泥土，怎么回家啊？”
　　济源一笑；“这附近你应该知道什么地方合适洗洗吧？”
　　铁梅连连点头：“知道，你跟我来。”说着带济源来到半山腰，钻进一个山洞，进入一处盆地。
　　这处盆地，周围有六七里方圆，中间花草遍地，周围都是陡峭的大山。北边山上一道瀑布飞流直下，下面是一个大水潭，深有两三米，周围浅的地方长满了荷花。这水潭向外是一条小河，也不知流到什么地方。
　　济源跟着铁梅进来，不由说道：“好一处世外桃源啊。”
　　铁梅笑道：“这是半山腰的，一般没人来这里。尤其是这大晌午，更没人来。我每次在山上采药，都会来这里泡个澡，舒服的很。”
　　说着边往水潭跑，边开始脱衣服。
　　济源见了急忙喊住：“你等等。还是你先洗了，然后我再洗吧。”
　　铁梅瞪着眼看着济源，突然乐了：“瞧你这样儿，一个大男人，竟然生了个耗子胆儿。”
　　济源看了看铁梅：“我胆子还小啊？”
　　铁梅说道：“别给我说刚才你杀死大蟒的事儿。”说着话已经把上衣脱掉，回过头看着济源，“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叫做水塘招亲，就是路上给你说的水塘会。女孩子一旦到了十五六岁婚配的年龄，在相亲的时候，都会成群结队的在一起洗澡，如果哪个男孩子相中了一个女孩子，那就去抚摸那女孩儿的胸。如果这个女孩子也喜欢那个男孩子，就会同意。如果不喜欢，只能看，不能摸。而你看到那个在门洞里招亲的，那都是过了十六岁还没找到婆家的剩女。她们是不可以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起水塘招亲的。
　　“再过半年我也该参加水塘会了，与其给别人看，不如先给你看，因为我乐意。”
　　说着把腰带解开，裤子也退了下来，冲济源一笑：“我等你。”说完转身奔水潭跑过去，到了水塘边，两脚一蹬把鞋脱了，一纵身，一头钻进水里，像一条大白鱼奔里面游了过去。
　　济源愣愣地待在原地。这里的风俗他其实也听过，但是没经历过。就像铁梅说的，如果你喜欢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摸。如果不喜欢，那就只能看，不能摸。
　　这时候铁梅从水里钻出脑袋：“我说你就这么没胆量啊，你要是我们这里的男人，这一辈子是不可能找到婆娘的。”说完哈哈大笑，一头又钻进水里去了。
　　这正是：奇闻婚俗不一般，男追女来女追男，一汪清水证纯洁，真情实意在心间。
　　预知济源能否下水，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五回
　　表真心私下水塘会
　　铁氏女深夜讲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