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梦幻探虚实

　　方琳睡梦被惊醒后，慢慢回味梦里穿越的情节。当想到圆森牵着自己的手向父亲表白时的情节，心里扑腾扑腾加速跳动，脸颊顿时火辣辣的发烫，悄悄问自己：“我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爱上这个又黑又笨的小警察！”
　　田娟娟穿着睡衣，用纸巾给她擦额前的汗水，轻轻地在她耳边嘀咕：“你啊，不破你父亲死亡的交通事故案子，一个不娶，一个不嫁，说话口不对心，只是藏着掖着不说出来。”
　　方琳发现自己喃喃自语被闺密偷听，顿时更加窘迫，轻声指责她：“你不睡觉，胡说啥，我把表哥介绍给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挤兑我啊。”
　　田娟娟揭她的短：“天还没亮，你翻来覆去折腾，还自言自语说出心里的秘密。要不要我重复你的话？”
　　方琳才明白，是自己回想梦里的事，在床铺上翻惊醒了她，羞赧地用手推进她的手告饶：“好姐姐，睡觉吧，你再瞎扯我真翻脸了。”
　　田娟娟知道她失去父亲心里苦涩，轻轻地安慰她：“妹妹，睡吧，别想多了，别用梦里的事吓自己。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应该相信科学，不要相信迷信。”
　　方琳清醒地知道，再说多了有可观把室内其他两个女同学吵醒，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睡吧，我明白。还有两个小时才天亮，别把她们吵醒。”
　　田娟娟轻轻地回到床上睡觉。
　　方琳根本没了睡意，在脑海里再次把做的梦梳理之后，回想前几次做梦的印证，越来越怀疑，圆森处于家人逼迫他结婚，领导希望他早点成家立业，宁玲渴望有个好归属的心愿，基于这些原因，他思想进入了徘徊、惆怅、举棋不定的状态。经闺密提醒，她才想起，是他诅咒不破案不结婚，既然他都敢这样诅咒，促使自己也决定，不监督他破案不成家，难道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凭心而论，他能够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破难度这么大的案子，就佐证他有真才实学，敬业精神可佳；至于这个案子能不能破，什么时候破，一切都是未知数。眼前最重要的是，敲响他的警钟，绝对不允许他半途而废。要敲警钟，必须问明情况，如没弄清情况，光凭自己做梦就下结论，会让他觉得自己幼稚、愚昧。白天抽时间给常娥联系，再让妈妈通过徐蔓蔓去查实一下情况。想到这里，又觉得没有必要让徐蔓蔓介入此事，最好是直接去问我师傅，让她买点水果或牛奶去看圆森的外婆，顺便就了解一下情况。
　　她左思右想，拿定主意，心里感到轻松些。意识到内急，穿着一套灰色睡衣，起床从上铺的梯步走到寝室地面，穿上拖鞋轻轻地走进卫生间。
　　方琳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女同学，通过接触交流，开始看到她矜持、性格孤寂、清高，对男同学冷漠，有时凌晨折腾有些迷惑不解。当她们了解到方琳的不幸遭遇，才渐渐对她产生了理解、同情感；有时凌晨，田娟娟和她窃窃私语，她们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方琳刚从洗手间届来，田娟娟在门边轻轻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方琳知道，凡是做了梦睡不好觉，就会找家里人探听情况，今天也不例外，只好给她安排一个简单的事：“你让我表哥去了解一下，圆森和宁玲什么时候结婚。”
　　田娟娟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她：“你爸死亡的案子破了吗？”
　　方琳果断地回答：“没有啊。”
　　田娟娟立即否定她的设想：“他可是表了态的，又不是放屁，怎么会不破案就结婚，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方琳淡然地笑道：“这类承诺，只是一个有良知与责任感的表态，没有法律制约。”
　　田娟娟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方琳沉着脸：“别扯远了，问不问？”
　　田娟娟看她笃定的语气：“必须问，如果他真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先打电话骂他，放假走他单位去抽他几耳光。”
　　方琳让这位义愤填膺的闺蜜逗笑了：“你算了吧，教你学护身功，你偏不学。就凭你还想去抽他耳光，做梦嘛。”
　　田娟娟天真地笑道：“他要是不让我打，我就咬他几口。”
　　两个室友听到田娟娟说要打架，立即帮腔：“娟娟，你们要打哪个坏蛋，我们去给你帮忙。”
　　方琳这才意识到把室友吵醒，立即向她们道歉：“对不起，把你们吵醒了。她是开玩笑的，她不会和坏蛋打架。如果真打，我们4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室友自作聪明地提醒她：“你们还是大学生，遇到这种坏蛋，打不赢不晓得报警啊。”
　　方琳啼笑皆非地笑道：“他就是警察。”
　　另一个室友提醒她们：“警察坏蛋更好收拾，只要证据确凿，只要向管他的上级纪检部门交一封举报信，他就要下课。”
　　田娟娟看到这两个闺蜜主意多，带着好奇心问：“方琳妹妹的父亲被一辆车撞死快4年了，这个主办交警在勘查现场表的态，不破此案不结婚。要是他没破案就结婚，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该不该收拾？”
　　室友们也感到此事有些棘手：“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先找人问清情况，如果他没有失信，无中生有诬告要受惩罚；要是他确实失信，打和告都不行，晚自习结束我们一起想办法收拾此人。”
　　田娟娟听到两个室友的主意，伸出大拇指夸赞：“这个意见好，要是想到好主意了，我请你们吃烧烤。”
　　室友提出反对意见：“我们是室友，相互帮助是人之常情。何况，我们都是父母出钱供我们读书，你又没得奖学金，要去吃我们就AA制。”
　　田娟娟神秘兮兮地承诺：“不行，我说请就请，我请客可报账。”
　　室友有些迷惑：“你又不是富二代、星二代、官二代，谁给你报账？”
　　田娟娟胸有成竹地承诺：“你们只管出好主意，有了好主意就挑喜欢吃的烧烤吃，绝对不让你们出钱。”
　　方琳委婉地拒绝他们的好意，只能把这杯苦酒自己独吞，不能让她们为自己的事分心：“谢谢姐妹们的提醒，你们的好意我领情了，我已经有了对策。”
　　田娟娟从方琳的眸子里透露笃定、惆怅、淡然的目光，凭她对闺蜜的交往，她是宁愿自己喝尽天下的苦酒，也不愿拖累朋友的性格。明帮已经被她拒绝，只好暗中帮她：“好，妹妹如此冰雪聪明，又有三年多对付圆森的经验。好吧，我们就不谈此事，请吃烧烤就算庆祝我妹妹渡过一次劫难。”
　　父亲逝世后，母亲省吃俭用供自己读书，匿名者送的钱一分也没动，不想欠这份人情。方琳一直很节约，也反对闺蜜大手大脚用钱，室友已经知道自己家里遇到不幸之事，梦话无意之中透露一些心里的秘密，这是田娟娟用这种方式堵住室友的嘴，别让她们当成八卦新闻传播，也不好明面拒绝。
　　正是此时，田娟娟的话提醒了她，只好用QQ对话窗委婉询问常娥查明圆森是否在近期结婚，便于通知母亲参加婚礼。
　　常娥收到方琳QQ提的问题立即答复：“妹妹安心学习，没有收到圆森和宁玲结婚的请柬，上班查明后细说，请妹妹绝对相信。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千万不能为做了一个梦影响你学习。”
　　“谢谢姐姐，我绝对相信姐姐。晚上自习结束后我细说，马上要早自习了。”方琳简明回答。
　　常娥再次通过QQ对话窗口叮嘱她：“妹妹一定慎之又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圆森的事我会盯得牢牢的。”
　　方琳再次表明态度：“姐，现在，除了我妈，你和我师傅都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常娥再次提醒她：“妹妹在生活和学习有什么困难要给我说，我会帮助你。”
　　方琳在QQ对话窗口承诺：“姐，我没困难，请放心。有事我会跟你说。”
　　常娥再三叮嘱她：“安心学习，不要浪费时光。”
　　“姐，我记住了，再会。”方琳再次承诺。
　　祝林看到老婆即将起床就在用手机聊天，半真半笑地问她：“你这教导员真行，这么早就聊上了。”
　　常娥把手机交给老公：“真是冤家路窄，估计是昨晚这小姑娘又做了一个什么梦，让我印证一件事。”
　　祝林看了方琳和与妻子的对话，感叹道：“你还别说，这个小姑娘模样、情商、敌意都不错，好几次她要你问的事都有些影子，难道她真有灵感，你可得帮帮她。”
　　常娥穿着睡衣起床，摇着头：“圆森可不是一个轻易让步的人，要他不破案就结婚，绝对不可能，也许与他外婆有关，上班问了就知道了。”
　　祝林也赞成她的意见：“是啊，万一他外婆认为自己身患绝症，在离开人世前需要看到外孙结婚。圆森和父母都尊重老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
　　老公分析得有条有理，常娥仍然不赞成祝林的观点：“不可能，他还参加市局重案组办理一起涉密大案，我们都没权批他的假。即使是像你分析这种情况，他也会给我们说啊，尤大队和我都不知情。”为了预防万一，再也按捺不住，“方琳是个具有培养价值的好姑娘，千万不能为这事毁了。祝林，你一会送下儿子，我洗漱后马上到大队去。”
　　祝林把手机放到妻子常携带的坤包里：“再忙也要吃饭啊，你去了他没来你问谁？”
　　常娥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老公：“他昨晚带班，该今天8点交接班，我必须在交班前问他，交班后他又要办理市局交办的案子，为了避嫌不便交谈。”
　　祝林处于关心的角度提醒她：“我把手机放到你包里了，记得吃早餐哦。”
　　常娥穿着一件雪纺裙，洗漱后提着坤包走出卧室。走到饭厅，看到父母已经准备吃早餐，主动前去招呼：“爸、妈，队里有事，我得马上到单位去，一会祝林送儿子。”
　　“工作上的事我们不拖后腿，等会，把早餐带上，食堂的饭菜没家里的好，你爸最喜欢吃我煮的饭。”婆婆慈爱地笑道。
　　常娥自从嫁到祝家，就发现老爷子虽然是副师级干部，他的家里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家里没请佣人，搞清洁也没请钟点工，都是婆婆买菜做饭、搞清洁，隔三差五到家里来送礼的人都被他们劝走。有时娘家父母到家里来玩，相互都处得情景交融。在祝林和她闹矛盾期间，常娥主动申请请到基层派出去上班，没人知道她的家人是谁；一直到她调进交警，派出所请示区局提升她当指导员，分局领导才告诉他们，她为了照顾夫妻关系和孩子，市局安排她进交警队。听到婆婆这么体贴的安排，欣然接受：“妈，休假时我会虚心学厨艺。”
　　老人从消毒柜里取出餐具，盛上豆浆、小笼包，用一个袋子提上交给常娥：“你们上班辛苦，休假多带带孩子，等他长大点再说吧。一家只有这么几个人，煮饭不累。”
　　常娥接过婆婆准备的早餐，彬彬有礼地向二老鞠躬：“爸、妈，我走了。”
　　祝林牵着儿子走到餐厅，他轻轻在儿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儿子乖巧地向母亲挥手：“妈妈，下班早点回来。”
　　常娥蹬下亲了一下儿子的脸蛋：“诗娥乖，一会跟爸去上学，妈要到单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祝书记挥手：“常娥，你走吧，你妈送诗娥去上学。”
　　祝诗娥听爷爷表态，立即手舞足蹈地笑道：“妈，你上班去吧，我喜欢奶奶送。”
　　常娥提着坤包和婆婆准备的早餐走到楼下，骑着自行车朝交警大队驶去，一边行驶一边思考如何让圆森说实话。每次听说他要结婚的消息，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他终于接受现实生活能成家了；担心的是，他结婚方琳会怎么想，会不能因为此事影响读书，他们真是一对冤家。如何做到两全齐美，既要成全他的婚事，如果靠说假话根本不管用，因为用封锁消息的办法，方琳放假去见师傅就会露馅，她在是发现在骗她，不仅会影响她的学习，还会失去她的信任，说啥都不会相信，以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如何做到成全圆森的婚事又不影响方琳学习，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心里想事骑行好几次差点与行驶的车辆相撞，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只好放弃思考此问题，平安地骑车来到大队。她把自行车停放到施划非机动车停放处，提着坤包走进办公室，习惯性的将坤放到文件柜里，关上门换警服。穿好警服便打开办公室门便清扫办公室，用毛巾擦拭办公桌、椅，继而接受水烧，便坐在椅子上吃母亲准备的早餐，吃完早餐就去清洗餐具。
　　巧遇圆森在洗水杯：“常教导，这么早就来上班了，你没到食堂去吃免费的早餐，还自备早餐。”
　　“市局机关党委要来检查党建工作，只好早点来准备软件资料。我不是早就说了嘛，没人时叫名字，场合叫职务，你记性孬啊？”常娥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圆森伸手：“叫啥都一样，名字只是代号，把餐具给我一起洗嘛。”
　　常娥明知斗嘴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做任何事都会找到理由，为洗餐具的事，给了一个问话的机会：“算了吧，读大学要你洗餐具，是给你表现的机会。现在我的餐具只有祝林有机会洗，你还是把这份心思用在即将过门的宁玲身上吧。”
　　圆森瞪大双眼注视着常娥，带着难以言表的委屈向她倾诉：“最近怎么啦，你外婆，爸、妈他们催我，尤大队旁敲侧击的暗示，宁玲父母也在催，你也含沙射影地巴不得我早结婚成家。你们的苦心我理解，都是为我好。你们为我想过没有，我如果现在妥协结婚，就成了言而无信的男人，如何在社会上立足？要是方琳知道我没破案就结婚，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现在是读大学打基础的时候，要是她思想抛锚，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
　　常娥看到愁眉不展的圆森，听到他的述说，终于印证了方琳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三年多来，几乎每次方琳怀疑圆森与宁玲的感情有了进展，她都会敲响一次警钟，到底是什么缘故，真是不好解释。借机会掌握他的真实安排：“你这个年龄结婚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啊，方琳只是一个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子女，你是怎么想的？”
　　圆森着笃信的目光：“我当然是做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男人，也会按照与宁玲约定的期限，在约定期限内破案就和她结婚。如果不能如期破案，就终结和她的恋情。”
　　常娥掏出心底的担忧：“这个案子能破吗？要是不能破，你就一辈子不结婚？你们圆家还需要承袭烟火，后继有人啊。”
　　圆森坦然地表态：“我们报到总队去化验章德财摩托车材质的报告还没结果，如是这辆摩托车材质得出结论后，是追踪的摩托车，我就追查这辆车的行驶轨迹；如果不是这辆车，我会改变思路，把追溯车辆改为扩展逃逸者轨迹逃逸因素入手。按照人的心理分析，这个逃逸者误认为没破案，就有可能带着侥幸心再犯或教唆别人，此人绝对逃不出法律的惩处。此案绝对能破，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