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酒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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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泉山庄会所隐藏在半山腰山窝里，远观根本就不知道茂密斑竹掩盖住会所精致三层小楼，一条清澈见底山泉流经竹泉山庄会所。夜色中会所尤为幽静，只有潺潺流水清晰回荡山谷，宁静不失喧闹。
　　顶头上司知会张扬县长，南方同仁司马处长来本县参与探险神农架，还有旅游报记者佟阳光也在第五森林保护站，一个是发改委的官员：一个是国家级旅游报记者，怠慢不得，尽地主之谊设宴洗尘。
　　别看这记者没有官衔，国家级报纸记者也算无冕之王，张扬都得罪不起。他为了避开纪委的监督，通知发改委杨主任联系县城与保护站中间位置的竹泉山庄会所宴请司马兴和佟阳光。张扬诚惶诚恐，记者铁笔担道义下笔无情，他还听说这个佟记者特别爱曝光阴暗面，不喜欢歌功颂德。谁知佟阳光还婉言谢绝，司马兴还带来一个财神爷，这是张扬县长所料不及的，他心里美滋滋亲自出门迎接司马兴和尚富贵。
　　司马兴和尚富贵坐上县衙门派来的奔驰车，一个小时便泊在风景优美山庄会所。张扬带着县衙一班人在门口恭迎司马兴和尚富贵到来。司马兴笨拙从车里下来，他看见站在最前面挺着将军肚的估计就是张扬县长，司马兴走上去便一把握住张扬伸过来的手。
　　“张县客气了，你可是百姓的父母官，天高皇帝远，佟大记者没有帮你们请来，实在抱歉。”
　　“欢迎司马处长大驾光临，不来也好，记者招惹不起，弄不好春光外泄了。”张扬用力握住司马兴手意味深长一一介绍道，“同行杨主任。县政府办公室负责接待姚艳副主任。”司马兴礼节性握手转身介绍跟在后面下车尚富贵：“神农架大酒店老板尚富贵。”
　　“久闻大名，我早就想结识鄂西大名鼎鼎的尚老板，你可是财神爷，欢迎来我县投资。”张扬一步走向前热情拉住了尚富贵的手。
　　尚富贵听惯了恭维话，他熟知这些地方官员心理，他们要政绩，把他当作财神敬，要是没有钱，这些老爷眼角都不会瞟他一眼。尚富贵恰到好处拿捏这些人七寸之处，他只要给些好处，投一点钱象征性收购优质资产，再从银行贷款开发利用当地旅游资源，国有资产源源不断流进囊中。尚富贵抛出绣球。
　　“我好结交朋友，讲义气，有财一起发，张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尚富贵热情握住了张扬的双手。
　　众人虚以委蛇彼此寒暄间，一行六人鱼贯来到装修考究的雅间，十二人圆形转盘桌，中间摆放一大篮玫瑰花，北面墙一组KVT音响播放轻音乐，觥筹交错之余还可以唱歌跳舞，享受歌舞升平盛世。
　　张扬请司马兴坐上对门的主座右边，司马兴客气一番当仁不让坐在主座，按官职，张扬是正县级，司马兴是副处级，但是省府级副处不一样，中央一个副处下来，别看副处级在北京不算什么官，却顶得上一个地方上一把手，今天就是县委书记一把手来坐陪。
　　张扬坐在副主座，依次发改委杨主任、县府办公室姚主任、司长（司机）。司马兴主座依次是尚富贵，还有两个座位空置也摆上了餐具，十二座八个人不紧不松落座了。
　　姚艳在县府办公室负责接待副主任，三十出头，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妖艳动人，她吩咐服务生倒酒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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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在矿泉水瓶子里茅台酒端上来，服务生打开盖子，一阵清香飘出来。不一会儿，孙经理和方芳两个美女闪亮登场。原来这两个空位置是留给孙经理和一个叫方芳美女健康师。在会所按摩推拿叫健康师，区别红灯区发廊按摩师。孙经理和方芳依次坐在尚富贵下面。司马兴余光扫了一眼，孙俪经理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女，那个叫方芳长得楚楚动人。尚富贵眼神不安分在两个美人身上聚焦，孙俪落落大方神态，明显是一个久在红尘漂泊女子。从方芳羞涩含蓄表情来看，这是一个刚出道的红尘女，他今天下午想吃白雪莲豆腐没有占到便宜，现在还心急火燎的难受，眼前两个大美女。尚富贵此刻心领神会，这张县长还真有求于自己到该县来投资，为该县招商引资再添政绩。
　　“这位是健身部的孙经理，手指功夫十分神奇，等下喝完酒洗个桑拿，让她们推拿推拿解除疲劳。这位是方芳健康师，指法也是一流的，推拿按摩活筋松骨，明天登山也有精神。”姚艳站起来介绍了孙俪和方芳两位美女。
　　“还是张县想得周到，我们明天要探险无人区，今天晚上放松一下筋骨。来，我跟孙经理换一个位置。”尚富贵早对年轻美貌的方芳垂涎三尺。
　　尚富贵主动与孙俪换了位置，让孙俪挨着司马兴，尚富贵坐在两个美女花丛之中，对他来说，人不风流枉自生。尚富贵发达后就把家里黄脸婆一脚踹了，他平时到外面交际，那黄脸婆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后来他不断地招聘女秘，出入生意场和官场带着年轻漂亮的女秘成双入对。
　　“咱这这偏僻的山区不缺美女，就缺钱，尚老板只要愿意来投资，美女养眼。”张扬一眼瞧出尚富贵是个花痴，他投其所好。
　　“张县，有你盛情，我还看中了三木客栈优越的位置，我想把三木客栈打造旅游娱乐山珍野味休闲山庄，等这次探险无人区结束后，再详细签订一个投资意向。”尚富贵也抛出鱼饵就等鱼儿上钩。
　　“这没有问题，我县为投资企业提供保姆式的服务。”张扬爽快答应了尚富贵。
　　张扬早就计划在神农架边缘打造一处野生动物园，以旅游热点拉动本县经济，张扬与尚富贵谈兴正浓，典雅古朴苗族装小妹子鱼贯似端上山珍野味，十盘特色各异山珍海味伴随美妙音乐，在圆形桌上慢悠悠旋转，淡淡的酒菜香喷喷扑鼻而来。官场应酬套路，东道主最高官职不说祝酒词，其他人不敢动筷子。
　　“有句很形象段子：咱们工作搞不好的原因：一是像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像妓女，上面老换人；三是跟老婆睡觉，窝里斗，自己搞自己人。今天感谢上级领导司马处长给山沟沟里穷县带来财运，还有尚老板投资，一定会改变我县贫穷落后的面貌，今夜美酒佳肴尽情享受，我先敬司马处长和尚老板一杯酒。”
　　张扬举起酒杯别开生面讲了幽默段子作为祝酒令，他说完拾起身举起杯跟司马兴和尚富贵碰了杯，便一口喝完小酒盅里茅台酒。司马兴和尚富贵也一干而尽。
　　“品品这道菜是什么野味？”张扬坐回位置拿起筷子，他轻轻把一盘菜转到司马兴和尚富贵面前。
　　司马兴掐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味道鲜美，有夏虫冬草味道，他以前吃过麝肉和獐子肉。
　　“麝肉。”司马兴自信尝遍佳肴的美食家马上答道。
　　“虫草黄芪炖山甲。”尚富贵几口落肚马上就知道什么珍稀动物肉。
　　“尚老板老江湖，一吃就知道是什么野味，大补，要是佟记者在，这道菜不敢上。”张扬大口吃了一块肉赞美尚富贵。
　　“佟记自命不凡，我估计他会谢绝的。”尚富贵不不屑一顾。
　　“我还是叫他佟编，他这些年当了副刊编辑，是一个好人，才华横溢，就是不会灵活变通，也不审时度势，非要洁身自好，干了几十年记者编辑，连个编辑部主任都混不上。”司马兴接过尚富贵话评价佟阳光。
　　张扬也从不重用什么洁身之好人，他发话下属开始敬酒，把酒宴气氛活跃起来。
　　“你们给客人的敬酒，像佟记者这样人早就吃不开了，说你有才，没有才也有才；说你没有才，有才也没有才。”
　　张扬在县里说一不二，不听话的人早就边缘化。官场交际应酬很有学问，酒过三巡之后便可开始敬酒，先从主位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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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杯换盏之余，从杨主任开始向司马兴和尚富贵轮番敬酒，一轮下来人人醉意朦胧。姚艳为活跃氛围站起来离开圆桌。
　　“我唱一首歌助兴，欢迎司马领导和尚老板指导工作。”姚艳选了一首情意绵绵的情歌。
　　姚艳是张扬从基层精心筛选出来办公室副主任，刚过而立之年，能歌善舞，熟知风情，很快成了张扬红颜知己。包厢里歌声悠悠弥漫开来，司长（司机）首先送花。张扬招呼两位美女陪客人跳舞。尚富贵迫不及待地请方芳跳舞，尚富贵也算老舞棍，当初在社会混的时候混迹大舞厅当过保安学会跳舞，他揽过方芳丰腴身腰熟练踩着慢四步节奏轻歌曼舞。
　　孙俪请司马兴跳舞，司马兴因为个头矮从不跳舞，这是他心中隐痛，爹妈不知道如何造物，先天营养不良，也只有一米六出头，一般标致女孩穿了高跟鞋就高出半个头，现在又营养过剩往横里长，像个冬瓜。
　　“实在抱歉，我不会。”司马兴婉转回绝了孙俪邀请。
　　张扬明白司马处长个头矮，他站起来走过去搂起孙俪的腰勾肩搭背翩翩起舞。曲终人散，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
　　“我敬张县一杯，祝你官运亨通再上一个台阶。”司马兴端起酒杯敬张扬的酒，地方官县委书记才是一把手，县长是二把手。
　　“张县在县里一言九鼎，连书记都要让三分，咱们本土干部占优势，跟张县一起工作就是轻松。”姚艳不失时机拍张扬的马屁。
　　为防止搞地方保护主义政令不通，建国以来地方府衙一把手基本是互相交流，而二把手以本土官员为主。频繁调换一把手，一把手还没有度过磨合期就调走了，地方官员坐大，很多地方出现了一把手被架空的现象。
　　“我这个人就是人性化管理，官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休闲也是为了更好工作，今夜你们吃好玩好尽情享受，南方是改革开放最前沿，没有你们这些人敢为人先，中国经济还在黑暗中摸索。”张扬一口喝干了司马兴敬的酒得意洋洋，他吃了一口刚端上来熊掌介绍道，“这也是司马处长难得吃到的熊掌。”
　　尚富贵非常满意张县长热情款待，他想到喝完酒还有美女搓背健身，说不定还可以吃到热豆腐，他心里美滋滋的，他精通官场应酬规矩，首先要敬东道主张扬的酒，尚富贵拾起身敬张扬的酒。
　　“感谢张县盛情款待，不瞒你说，我这次主要来贵县考察投资，我还想建立一座野生动物园。”尚富贵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琼浆玉液。
　　“敬酒不站起来，下回谁站起来罚酒一杯，尚老板，甭客气，彼此彼此，发展本县经济离不开你这个财神爷，你求财，我求仕途，彼此关照罢了。”张扬一仰脖子也喝干了杯中酒。
　　尚富贵大口吃鲜美的山珍，他倒满了酒，认为第二个应该敬司马兴的酒，他深知发改委官员能量很大，说不定将来还真有求于司马兴。
　　“这次探险有幸结识马处长，我粗人一个，你是政策和发展定盘子的领导，我就不明白，现在有人总跟发展经济唱对台戏，那个佟记一天到晚就说这也错了，那也错了，巴不得回到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我敬马处长一杯。”尚富贵恭恭敬敬敬了司马兴一杯酒。
　　“佟编还是有头脑的人，发展前进中也有偏差，舆论监督也是一种民主。”司马兴刀切豆腐两面光。
　　“好事成双，再敬上级领导一杯酒，司马处长，我还真有事相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金山却饿肚子，神农架原始森林有取之不尽野生动物，尚老板投资建立野生动物园正合我意，县里早就想建一座全国最大野生动物园，带动第三产业。”张扬又敬司马兴的酒。
　　张扬向省市打了无数次报告石沉大海，没有想到发改委领导来本县探险，如果司马兴到国家层面疏通疏通，刚好有这位鄂西大土豪，资金运作没有问题。张扬这一想法与尚富贵不谋而合。尚富贵这次探险无人区也是考察野生动物存量一次机会。
　　“张县，你跟我想法不谋而合，吃喝玩乐一条龙，神农架可就热闹了，做大做强神农架旅游休闲基地，东西连成一片，我准备先把三木客栈收购下来，再多建几个休闲山庄，张县就多准备几台数钞机点钱。马处长要是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你可就是我的活财神爷，多余话不消说，我心中有数。”尚富贵端起酒杯敬张扬酒。
　　“这开发原始森林要国家层面几个职能部门审批，保护自然环境可是国策，在保护区内建野生动物园有一定的难度。”司马兴听了张扬和尚富贵要开发原始森林面呈难色，“但扶贫也是国策。”司马兴说话凌模两可。
　　“需要打点各路神仙尽管说，谁还跟钱过不去。”尚富贵心领神会。
　　“张县，你尽快拿出一份可研究性报告，趁精准扶贫优先政策，等下半年到京开会机会探一下路。”司马兴吃人嘴软，马上答应了张扬和尚富贵到国家层面抛砖引玉。
　　尚富贵看来这次真来对头了，他仿佛飘飘然看到一座金山堆在眼前，金钱美女一大把。酒酣之时，基本上每个人敬酒转溜了一圈，云里雾中飘飘然。
　　“这是鹿肉包子鲜美可口，还可补肾壮阳噻。”姚艳意味深长介绍道。
　　酒宴最后一道主食鹿肉包子，这年头阴兴阳衰，都急于要吃壮阳补肾的食物。鹿茸价格看涨，所有人的筷子都争先恐后伸到盘子里，一大盘包子很快分享完了。尚富贵心知肚明一口气吃了两个白面鹿肉包子，这一对白晃晃肉包子，大小形状如出一辙，这也太富有想象力，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