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块蜜糖

　　秦妙既然已经决定不去吃那块蜜糖，对李菊说道：“算了，我的伤没多大事，你还是走吧，我这里不用人照顾，你看看我连一个亲属都没留下，在这里住着有病友，有护士，不需要特别的关照，回去告诉那位小姐，我看见她心烦，不要再来了。”
　　秦妙说出这话，心里隐隐作痛，下意识看了看窗外，希望能看到白萍的身影，外面只有干涸的枯枝，努力向着蓝天招手，那个柔柔的曾经对他张开双臂的女孩没有出现。
　　李菊走了以后，秦妙忽然想起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蓦然回首时，那人却在柳荫深处。这句话正是秦妙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以前，他忙忙碌碌顾不得梳理感情，现在，躺在病床上闻着来苏尔药水的味道，把他跟白萍的经历过往想了又想，爱情也许就是烦恼和喜悦糅合在一起的爱恨交织吧？能让一个人的心情开朗，也能让一个人如坠地狱里面。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张舒娅风风火火跑了过来，说道：“听说你病了？怎么样？要紧不？”
　　秦妙没回答她的问话，苦笑一声说道：“谁告诉你的，难道，我没生病，就不能休息休息啊？”
　　“是汪新华说的，说科里的人手不够，让我闲着来看看，我一想，天天都没事，就急忙过来看看再说，你一向都很健康怎么会生病呢？跟我说说，是什么病啊？”
　　秦妙挠挠头说道：“没什么病，勾引别人家的女孩，让人揍了一顿。”
　　张舒娅愣住了，停了停，拍手大笑道：“该，你的下场就该是这样，我的心里真痛快，哎，你说说，是谁的武功这么高，把你给收拾了？”
　　秦妙翻了翻眼珠子说道：“你的小心思我知道，别枉费心机了，我心甘情愿被人打的，你不要添乱了。”
　　张舒娅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娘的，我自己的男人，没舍得打一下，他说打就打了？不行，我找他去，你是男人的话，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要不然，我到分局去查也能查到。”
　　秦妙的脸马上变成红扑扑的，小声说道：“你有病啊？声音那么大，让人家听见，我知道错了，以后，谁家的女孩子也不敢勾引了，还是老老实实本分一点的好。”
　　张舒娅斜眼看着他，说道：“真的能改好？那可不错，你的张亮呢？她怎么不来看你？”
　　“回重庆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倒好像是她占了我的便宜似的，等我回家，她已经不见了，其实，她救了我，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
　　“不是，你等等，头年，嗯，进腊月前后，我好像看见过张亮，当时，我在巡逻，隔着马路，她上了一辆车，车很快开走了，时间太短，看不太清楚，难道，她从重庆那边又回来了？”
　　秦妙心中一动，张亮留信说自己回到重庆，走没走，自己并未看到，她在这里掉一个花枪，是完全可能的。当着张舒娅的面，秦妙挥挥手说道：“你一定看错了，我亲自送她去的机场，怎么可能还留在W.H呢？”
　　“不会吧？”张舒娅疑惑地说道，“你不是舍不得她走吗？还会亲自去送她上机？”
　　秦妙汗颜了一下，张舒娅不愧是干刑事出身的，极有逻辑头脑，一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叹口气说道：“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编不出合适的瞎话，只有含糊过去，他不愿意说张亮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的事实，说出来了，好像是张亮先提出分手的，他受不了由主动变被动的事实。
　　他在这里耍了一个小小的心眼，说到底心中对张亮还是念念不忘，她带给他的快乐和满足正如张亮所说的那样，留下的回忆足以让一个人终生难忘，如果让秦妙来决定张亮的去留问题，他一定不会让她走掉的，前提是，在他爱上别的女孩子之前，男人，都是贪嘴而自私的。
　　张舒娅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有两天就上班了，上班前，让我来照顾你吧，一个孩子，病了没人管，好可怜的。”
　　“我不是孩子了。”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说这样的话。”
　　“你想生一个？我可以帮忙。”
　　“你找张亮吧，我对男人的肉体不感兴趣。”
　　“你走了，又再回来，还学会了痞子相。”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在你面前学着做一个好人罢了，其实，我这样也不算坏，是不是？法律奈何不了我，在我们的眼里，不违法的人，就是一等良民。”
　　“OK，你是我的老师，应该向你致敬。”
　　两个人斗着嘴，恍如回到以前在刑事科的时候，以前因为爱与不爱的问题带来的尴尬一扫而空，时间是所有伤口的黏合剂，经过另外一个环境，两个人都发现，彼此成熟了很多，对于感情不再那么幼稚，非此人不嫁非此人不爱的观点已经不见了，受过伤，对于爱情就有了免疫力。
　　让秦妙高兴的是，张舒娅把放在小桌上的水果吃了很多，他吃了她带来的饭菜，她吃水果，秦妙的嘴很刁，只吃柿子，说这种水果天生就是让人吃的，其他的不适合，他就不喜欢吃。
　　张舒娅嘲笑道：“你天生是一个喜欢欺负别人的人，有句老话，吃柿子，挑软的捏，你应该学会吃核桃，那东西像男人，壳子硬硬的。”
　　“我也不想学乌龟，要壳子硬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你应该学学忍者神龟，要不然，经常住院，我不烦，人家医生护士也会烦的。”
　　晚上下班以后，童佳来了，看到张舒娅，笑道：“周姐，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妙哥住院，你马上就到了，是不是你们俩个暗通款曲啊？”
　　张舒娅的脸有些发烫，说道：“你跟秦妙是怎么回事？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啊？就像水浒里面的扈三娘和王英打着打着就打成了一家人。”
　　秦妙看着两个警花斗嘴，乖巧地选择了沉默，童佳跟张舒娅寒暄完毕把手里的电脑扔给秦妙说道：“喏，你要的资料都在里面了，医院里没有网线，我给你弄了一个无线网卡，打开机器，可以随时上网接受我收集到的资料，你就是住院也不要闲着，给我们分析分析，把你的发现输送到单位的网站上面。”
　　一旁还有外人，童佳没加细说，她的意思秦妙十分明白，就是不能让他一心一意地休息，而是为破案出力，秦妙说道：“这是头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怎么样？我处处想着你，够意思吧？”
　　秦妙脱口说道：“你请客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单位里发福利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我？工作的时候，你却记得我死死的。”
　　童佳双手掐腰，正要大发雌威，张舒娅及时咳嗽了一声，张舒娅知道这个警花是个刺猬，沾着惹着了就破口大骂，急忙提醒童佳注意影响，不要跟秦妙这个病人一般见识。
　　童佳的胸口急剧起伏，秦妙看得眼睛发直，心想，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她的胸这么大，完了完了，她被劫持的时候，胸部的便宜让那个死去的劫匪占光了，将来，这个大胸美女不知道要便宜哪个混蛋。
　　张舒娅和童佳都是目光如炬的人，很快发现秦妙色色的眼睛，童佳特意晃了晃身体，让胸部全方位暴露在秦妙的眼睛里面，张舒娅却受不了了，啐了一口说道：“小童，我们走吧，跟色狼没什么好聊的，真受不了你，下次让他去丛姐那一组吧。”丛姐是扫黄组的同事，意思是，秦妙去了扫黄组，最能发挥色狼的特长，想看什么有什么，就是经过外国填充的大奶波霸也能看得到。
　　秦妙把简朝阳留下的车钥匙扔给张舒娅说道：“小心驾驶，注意安全，我已经报废了一辆车，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他还是心痛车子，不懂得关心你。”童佳挑拨张舒娅跟秦妙的关系，说道。
　　张舒娅已经锻炼的百毒不浸，冷笑道：“他关心谁我不在乎，关键是，你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放心交给同事，这是什么程度的信任？岂能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坏了的情谊。”
　　童佳听了心里很是羡慕，自己和秦妙什么时候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放心把自己交给对方？达到那种程度，才算是战友的情谊吧？
　　秦长流两口子晚上来医院看了看，让秦妙撵回去了，就是没人在身边，他的身体也不需要人照顾，只要能起得了床，就不算是重病人。
　　打开童佳带来的笔记本，里面是童佳从警察内部网上搜集到的小白脸的资料，这个人果然有过几次案底，一次是流氓罪，判了一年，因为偷窥妇女，第二次是抢劫罪，判了三年，属于认罪态度好，轻判，最近一次发生在五年前，打架斗殴，捅了对方一刀，捅坏了人家的肺部，被判坐牢三年，出狱之后，在新东方超市做保安。
　　让秦妙注意的是，小白脸竟然在春节前夕组织了一场犯抢劫演习，就是提高新东方保安应变能力，做好被抢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