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慈母牵系

　　回家省亲，知青们都熟悉了各自的家门，欢聚在了一起。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月已过，到了回户的日期。这一天，刘母一再要求女儿过了年再回去，刘慧慧笑吟吟对母亲说：“妈，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请您老放心。”临走的时候刘母要送姑娘到汽车站，刘慧慧点头应允。车站离刘母家很近，一路上，刘母只留下数语嘱咐着姑娘，刘慧慧只嗯嗯作答，因刘母的言语甚少她不善言谈，这母女俩人很快就来到了汽车站，刘母仍然没有更多的嘱咐，刘慧慧的心儿不仅难受更升好生纠结来，几次看向了妈妈想和她老说说对母亲的思念，当看见了母亲满脸愁容她忙又把想说的话儿咽回腹腔。能说些什么哪？告诉妈妈农村很苦，她是咬牙在坚持。思罢，刘慧慧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续，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妈妈，汽车就要来了，很快就要和妈妈分别了，当她再度望向妈妈那一刻，心中有一股热浪在快速集聚翻涌着，不时它们就涌到了她的眸前，刘慧慧害怕被妈妈发现，忙移开看着妈妈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不再去看妈妈了。当她收回自己目光时，眼泪还是滴落下来，她连忙深深垂下头儿不敢再去看妈妈了。即刻，她的心中一声声心语在召唤着刘慧慧。
　　“你这样不行，不能让妈妈知道你在流泪，赶快换上一幅笑脸儿送给妈妈。此时刘慧慧她高高扬起头儿看向了妈妈，继而眼神又向汽车驶过来的方向望去。此时，刘慧慧却感激汽车它理解人的心，能慢点开过来。当她再度看向妈妈那一刻，妈妈满眼透出的疼爱的眼神和离别酸楚，她多希望时间此时在定格，哪怕是一刻钟也好。时间却在分秒走过，那秒针的跳动行走，刘慧慧倒感觉心儿有些疼痛来。
　　此时，刘慧慧不情愿从妈妈的翅膀下起飞，不知她的眷目送去多少，她真想一头就扑进妈妈怀抱，她不能！一双痴痴的眼睛在妈妈脸上复来扫去，扫去复来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楚，在四目相向中翻搅翻搅着，眸中流淌着多少语言在交织交织着，那滚烫的叮咛、思念就要冲出各自心怀，结在唇口。
　　当刘慧慧再度举目向着妈妈深望时，妈妈的目光不在了她的脸上身上。刘母的手轻轻就搭在了刘慧慧的肩上，最后直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久久不愿挪目，就这样看着看着，妈妈的嘴角在翁动，动了几动她没有说出什么，此时，汽车它驶过来停下，刘母推了一把女儿让她快些上车，刘母站在车厢外大声喊道：“想家了，累了，你就回来。听见没有？不要想得那么多？”妈妈的话儿一出口，刘慧慧的心被各个针儿刺破，她含泪向着站在车厢外妈妈招手点头，车在慢慢开动。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挤到了车窗前，离刘慧慧近在咫尺，这一厢之隔！多少离别愁绪在翻卷，只见刘母用手背对着刘慧慧在挥舞挥舞着，她还再一挥一摆着送行。当刘慧慧再向妈妈看去时，妈妈她还在车厢外向她摆手她没有马上离开，仍在望着姑娘。车启动了，离妈妈越来越远。突然，刘母追赶上汽车手扒在有姑娘的窗口大声喊道：“你下车？再多待一些时间回去啊？下车，你下车？”正在哭泣的刘慧慧扬起泪流满面的脸儿急切答道：“你放手妈妈，放手。不然会被汽车碰伤，我答应你下车。”汽车没有停下，仍往前驶行，一双慈心的手仍拍打着车窗在跟跑叫喊着，汽车越来越快那个酸心的身影不见了，喊叫声也终止了，“吱吱吱”几声刹车神响过，刘慧慧的头撞到了一个地方，当她透过人群向前方观看时，就在驾驶室的右方有一老者在横穿着马路，他走到了驾驶室前看了一眼司机快速离开，向前赶着路。“啪啪啪”有人在怕打着车窗玻璃，“啊！是妈妈？”汽车开动了，比原先还要飞快，那个身影一闪即逝，留下无限感伤，刘慧慧还是站起身向着车窗外、向着早已不见的身影看去，她喃喃在说：“母亲，等我：我用一生还您……”
　　知青们很快回到了户里，他们又同了往常一样，冬天里他们的生活过得非常惬意，这猫冬真是个好享受的日子，白天，他们吃完饭就开始了自由活动，往往多数男生跑到女生们的房间里调侃着大山，不是你讲一个：《一双绣花鞋》就是他来一段：《天方夜谭》诸多的故事就在这里演绎，人世间的美好在这里画灿造圆。时而他们还会来上几段男女生对唱，时而还会吟诵着唐诗宋词，你听，孙香玫又吟起了《钗头凤》，高菊梅在哪里也接上几言：“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王颖今日也心血来潮不等孙香玫、高菊梅吟赋完她就接上：“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好一个郑雅玲，悲情满面她深情吟赋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站在一旁的刘慧慧此时也开心入怀，晓韵心生：“柳絮飞，萍叶聚。一样风吹成两意。相思卷，花厅立，悱恻婵娟，晓梦难依！离、离、离！”“好，好，这词我喜欢，慧慧你……你什时候学会了填词？快来教我，我也喜欢词，但是，我就是不会填它，你快对我说说，这里面的奥秘？打凡是词儿它都是用仄韵吗？能用平韵吗？”
　　“雅玲，我也是在学习，平仄总是掌握不好，大多数是用仄韵，你看你是要填什么词谱？所以用的韵就不同了，你看我，叫你见笑了，也卖弄了，对不起，不懂你可以找字典和词典，词谱来学习。我多数是参考他们的诗词上得来，细细琢磨。”“哦是这样，好，我记住了，愿不得你的日记本上多数抄写的都是古诗古词，有时间借我抄写一下，我也要学习学习。慧慧，我喜欢，‘点绛唇’你可以给我吟赋一首？”
　　“好，就吟赋《点绛唇——古韵吾最爱》多少情怀，缠缠绕绕唐诗住。
　　车船无渡，心慧天宫去。
　　霞彩分明，轻咏飘声处。
　　谁赋语，春风点绪，终有天桥路。”
　　“好好。”当刘慧慧吟赋完，大家在拍掌祝贺，方建国说：“唐诗宋词它真好很入耳，你这一吟赋，我的兴趣也被你勾起，那我也要来一首，是李白的《将进酒》在鲁班门前舞动啊？呵呵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好诗大赋被方建国这样一吟，众人都合上了那个吟赋：“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欢度总是短暂，又一天到来，正好是刘慧慧的做饭班。吃罢午饭，她收拾完毕，把晚上的饭也备好，她盖好了刚刚烫过的苞米面盆，担起水桶向着户外走去。这一路上她不时回头观望，步子是迟迟缓缓，慢慢悠悠，一边走一边在遐思，嘴中小声再嘀咕，“死晓飞，还不见你的身影，都要到了井边。”说完她又回头再寻看，哪有一个身影，只有雪花儿在飞舞，她的哀思被身前身后飞舞的雪花儿惹燃，她竟一手扶着扁担一手在接着雪花，飘落在掌心中的雪花煞是好看，竟然有多钟形状呈现，刘慧慧不仅就吟赋起来：“突降白娥破苍穹，凛冽寒风马蹄飞。谁人不恋温厢里？只有红妆醉不归。死晓飞，你这哪里？”叨念完的刘慧慧又向身后望去，哪里有一人身影？此时雪身在变大，越下越密集起来，最后竟然是“鹅毛”大雪。刘慧慧一生中她最爱雪、还有雨，最喜欢站在雨里、雪地里享受，此时她停下了脚步沐浴着雪的洗礼，一首歌儿跟谁着她的舞动在响起：“我爱你，塞北雪，飘飘散散……”跟谁着她的舞动与歌声井就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此时，她的歌声停止了，又有唠叨声音在传送着：“我才不盼着你来，也不再回头看你一眼。哼，等见了面，会给你好看。”
　　她摇起了橹橹就往井下放去，一圈一圈在旋转，长长的绳索坠着个小小桶儿在向下滑落。她还再摇，她还想，手儿的橹橹她没有停下，仍然再放着，那绳索还再自己往下走去走去，突然有个声音传来，“给我”。
　　“啊！”正在遐思中的刘慧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吓所惊，又一声啊！双手松开了摇橹橹的橹把，随即传来惊恐的：“啪啪啪啪”声音，那长长绳索飞快在下，橹橹它连同着橹把也飞快着旋转起来，速度之快，一个身体被摇晃的橹把挂住了衣衫，就要被带入井下，一声声惊魂惊叫：“啊啊啊……啊。”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拦腰抱住，噔噔噔就往后方退去，起了厚厚冰的井台后，有双人重重摔倒在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