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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星辰可期

作品名称:三生蝴蝶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2-06-16 13:17:29      字数:4085

  凤蝶望着窗外耀眼的蓝天白云,微风带着夏季的气息习习吹来。远外有一棵木棉树已是绿叶满枝,葱萃繁茂,树叶在风中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她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书,一边昏昏欲睡,书本从手里滑下来也没有觉察。
  秋萍从外面欢快地跑进宿舍,摇醒凤蝶,举着手里的一袋食物。
  “老蝦叔说是有人送给你的。”秋萍嗅了嗅,“一定是好吃的。”
  凤蝶坐起身,秋萍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子,里面是香喷喷的糯米鸡和肉汤圆。两个女孩子高兴坏了,坐在床边就是一顿大快朵颐。
  秋萍一边开心地吃着,一边说:“正宗的客家美食!太好吃了。”
  也许是学院的伙食太差,两人好像没吃饱似的,一袋的食物风卷残云般一下子扫光,两人看着对方油亮油亮的下巴,不禁发出开怀的笑声。吃完了食物,秋萍反应过来,问凤蝶是谁送来的?
  凤蝶一怔,想了想说可能是林文华。林文华曾答应奖励她的。
  室友陆续回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准备实习的事。学院指定了五个县城实习地点,都在市区的周边地方。一听要到外地实习,秋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抑郁。
  上课铃响,韦艳芳把名单交给谭永明,回到座位。谭永明在讲台上讲述实习事项,并公布实习小组名单。全班三十人,分六个组,每组五人。可有两人有意见,不肯与凤蝶同一组。而分到另一组的秋萍意见最大。谭永明看了眼那几个学生,说:“有什么问题下课再讨论。”
  下了课,谭永明在办公室问那两个学生:“为什么不肯与凤蝶一组?梅迎冬、柳若青都没意见。你们还和她是同一间宿舍呢。”
  柯睦然、李梓棵相互看了一眼,柯睦然说:“我们和凤蝶和不来。”
  “怎么和不来?”谭永明严肃地问。
  “她从来不让我们碰她的东西,”柯睦然说:“我们一用了她的东西她就拿开水洗。”
  谭永明问:“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从她插进我们宿舍就开始了。”柯睦然说:“她也不让我们坐她的床,坐一下她就拿湿布擦。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的!”
  李梓棵说:“住在同一间宿舍已经够憋屈的了,实习期就更不想在一起了。我们和其他组的同学调换。”
  谭永明考虑了片刻,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李梓棵两人前脚离开谭永明的办公室,秋萍后脚就走进来。
  “老师,为什么不把我和凤蝶分在一个小组?”她直接问谭永明。
  谭永明盯着秋萍说:“小组名单是几位班干部考虑好才做的安排。最后由我决定。我认为没问题,才在课堂上公布,没想到你有问题。”
  “我‘没问题’,是有意见!”秋萍不悦地说:“明知我和韦艳芳和不来,为什么还要分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捉弄我,不让我在实习期出成绩吗?”
  谭永明看着秋萍一双直率的眼睛,说:“韦艳芳可没那么想,她想带你,在实习期有好的表现。”
  “真是说得冠冕堂皇。”秋萍不屑地说:“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里清楚得很。”
  “秋萍!”谭永明严肃地说:“她完全是为你好,你别把问题搞复杂化了,说得她们在搞拉帮结派似的。”
  秋萍气恼地说:“她们就善于搞这种形式,从我进来读书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总之,我不跟她们一组,否则就别怪我拉全班的后腿。”
  谭永明瞪着秋萍,她的任性、傲骄是有够蛮横的。他眼中带着隐隐的笑容,却平静地说:“柯睦然、李梓棵与凤蝶和不来,提出换组,你倒好,非和凤蝶在一起。”
  秋萍一呆,神情定住了:“她们是不是嫌凤蝶不给她们动她的东西坐她的床?”
  谭永明点了点头。
  “我和凤蝶都是有洁癖的。我从不随便坐别人的床,因我睡上铺,所以矛盾就少。可是老师,你也知道我和凤蝶的关系是最好的,请你通融通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秋萍突然改变态度,让谭永明吃惊万分,他有点吃不消秋萍娇嗲的样子,笑着答应了。
  
  准备去实习,凤蝶和秋萍到街上买些必备的东西。凤蝶走进布店,挑选柔软的净色棉布,在外地不似在家里和学院,买东西很不方便的。凤蝶挑选的时间长久,秋萍便跑到其他店闲逛,她无意中走进一家门面很大的茶叶店,柜台里的茶具吸引了她的目光。
  见有客人进店,店老板走过来热情地向秋萍打招呼。
  “小姐,喜欢什么茶?”
  “呃,看一看。”秋萍看着柜条里各种各样的茶叶说。
  “小姐,没有你喜欢的吗?”店老板继续问。
  秋萍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买茶叶。”她指着茶具里的一个陶瓷,让店老板拿出来。
  这是一个很可爱很精巧的釉面彩陶女娃娃,秋萍一看就喜欢上了,问价格。
  “一百八。”
  “这么贵?!四十,四十我就买。”
  店老板眼一呆,好家伙,砍得他要流鼻血!
  “一百五。”店老板脸色暗下来。
  正当两人在讨价还价的时候,门外传来凤蝶的叫唤声,秋萍跑出去,把凤蝶拉进来,拿着彩陶问凤蝶:“像你吗?”
  凤蝶愕然地瞪圆了大眼:“你有没有搞错?”
  两个女孩子相互调侃,清脆干净的笑声像银铃声飘荡。秋萍很喜欢这彩陶,非要买下。凤蝶转头与店老板的目光接触,笑容倏然从脸上消失。店老板却对凤蝶报以温和的笑容。
  “你们是一起的?”
  凤蝶脸上挤出勉强的表情:“老板给个优惠价。”
  “一百五。”老板死死咬定这个价。
  凤蝶从秋萍手里接过彩陶,抬头对店老板说:“这种幕府彩陶在日本最高卖一百五十日元,在中国最多就二十,加上运费给你三十。”
  店老板惊得张大嘴巴,这个女孩子砍得他更厉害,前面那个女孩还留给他底裤穿,而这个女孩简直是扒得他彻底精光。
  默认就是承认了。凤蝶把三十元放在柜面上,拉着秋萍跑出茶叶店。跑到街对面,凤蝶回头看了眼茶叶店,茶叶店紧挨着极品茶坊,这也太巧了。
  此时的茶叶店里,店老板对从里屋掀开门帘走出来的荣一男说:“刚长那个扎长辫的女孩看清了吗?就是她把我的松萝茶说得一无是处。”
  荣一男却说:“难道她说得不对吗?”
  “这么聪明的女子我是平生头一次遇到。”
  
  学生要到外地实习,就必须出城。在出城之前,谭永明拿着学生的资料到户籍所开办通行证。户籍所的宪兵官要收集齐实习学生名单、人数、身份证明和近期相片,待审查核实无误之后才发放通行证。
  审查的其中一关是学生必须亲自到户籍所,本人与相片相符,盖章后登记。手续繁琐严实,户籍所宪兵手忙脚乱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辆小车停在户籍所大门外,山岛正欲走下车,凤蝶拿着相片和资料在排队的身影无意中映入眼帘。山岛迟疑了片刻,又关上车门。他拉开车窗上的帘子,透过缝隙,看着在排队的女学生。同行的大冢见山岛没有下车,便轻轻敲车窗。
  山岛在车上问明情况,看着凤蝶的身影低声交代了几句大冢,后者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凤蝶,眼睛里露出几抹震惊。
  山岛没有下车,直接掉转车头离去。大冢走进闹哄哄的户籍所,抓起台上的电话,摇了两下。
  姬树鹏心情沉重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奶奶的头七已过,他仍未走出悲痛,整日沉浸在思念里.桌上的电话响了三响,他拿起电话,无精打采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大冢的声音,他的精神立刻提起来。
  “我马上过去。”他放下电话,快速赶往户籍所。
  大冢叫来姬树鹏,做户籍宪兵的翻译工作。秋萍上前与姬树鹏打起了招呼。意外见到秋萍,姬树鹏又惊又喜,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地搭起话来。
  “奶奶怎样,好点了吗?”
  姬树鹏心里一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秋萍。
  “奶奶前些天过世了。过了头七。”
  秋萍怔了怔,说:“祭日那天,替我多烧些纸钱。这段时间,我静下来想得最多的人就是她老人家。”
  姬树鹏震动地看着秋萍,很快帮秋萍办好手续。下一个轮到凤蝶,她把资料递给姬树鹏,大冢这时走过来,接过凤蝶的资料,审查核实。凤蝶还记得大冢,有礼貌地问候。
  “中午好,长官先生。”
  大冢抬头看了眼凤蝶,眼睛眯了一下,这记忆也太好了。于是开口问了凤蝶几句。
  “去什么地方实习?”
  “岩口镇。”
  “几个人?”
  “五个人。”
  “实习多长时间?”
  “两个月。”
  大冢说道:“最近游击队在那一带活动频繁,长崛少佐重兵把守岩口镇。你们不要贸然出行,否则出了事自己负责。”
  凤蝶恭敬地向大冢弯腰致谢,几分钟后,凤蝶从大冢手中接过一本通行证,也没细看,再次向大冢致谢,而后和秋萍结伴离开户籍所。
  在场的谭永明冷静地观望着,他的视线掠过姬树鹏,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不相关地一看而过。
  
  山岛驱车回到司令部,卫兵向他报告,上海军方有人求见。在办公室里,山岛见到了上海派下来的人。此人叫蔌窀府允,以军方的名义代表东京棋联,参加这次华北、华中、华南举办的围棋大赛。
  山岛表示会配合上海军方,蔌窀少佐有什么需要的他会积极提供帮助。蔌窀向山岛告辞,看着蔌窀的背影,山岛嘴边掠过一丝冷笑,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站在山岛身旁的松坂轻声问一句:“大佐,你认为此人站得出台面吗?”
  山岛冷冷地说道:“东京棋联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任这群宵小之辈为所欲为。”
  “此人下不过凤阳,一定会干掉凤阳。”
  山岛瞟了眼松坂:“此地是围棋之乡,同时也是玉石之乡。如若少了凤阳和宗政那些玉石之人,此城灵魂消逝,联队驻守的意义就不大了,随时被将军征调。”
  松坂眼中露出了醒悟的神色:“属下明白。”
  “派姬树鹏盯紧他,不许他出乱子。”
  “明白。”
  
  围棋社里,各路棋手正按部就班地进行热身赛。宗政庆安在棋社走了一圈,没见到凤阳的身影,便问杭志光凤阳的去向。
  “老师没来。”杭志光回答得干脆。
  “都什么时候了,他是从不落下一场热身赛的。”宗政庆安焦急地说。
  杭志光却慢斯条理地说:“老师不参加这次比赛。”
  “啊?为什么?”宗政庆安大惊:“这可是新锐对抗赛。”他四处张望:“他人在哪里?我去找他。”
  “老师在学校。”杭志光说:“他做了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宗政庆安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到学校找凤阳问个明白。凤阳在办公室里镇定地批阅试卷,丝毫不受比赛的影响。面对宗政的询问,他只是倓然一笑。
  宗政接过凤阳端给的茶水,说道:“你不是棋痴吗?逢赛事必参加,怎么这次放弃了?”
  凤阳温和地说:“话不能这么说。下棋的对象也是看人来的。这次的比赛一定得放弃,否则会出大事的。”
  “为什么?”宗政困惑地问。
  “我大哥曾写信叮嘱,围棋比赛军方一旦插手,棋盘上的硝烟便会祸及到棋盘外的人生安全,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横尸街头。我打听到这次日本派来的蔌窀府允是个军人,脾气凶猛粗暴。为安全起见,这次比赛不能参加。”
  宗政明白了,点头同意凤阳的主意。他说:“可是你不参加,这次比赛就显得黯然失色。”
  “比赛是为了推陈出新,提倡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有什么‘黯色’可讲。”凤阳说。
  宗政握住凤阳的手,赞许地说:“凤阳为吾师也。”
  “过奖。”凤阳谦逊地说。
  夜晚的棋社灯火通明,棋声点点。凤阳在督导学生棋艺。他专注地工作,完全没在意窗外走过蔌窀府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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