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第一章
作品名称:木棉花 作者:木子花飘香 发布时间:2012-09-25 21:57:29 字数:3473
木棉花
木棉花是南方特有的花儿,五片拥有强劲曲线的花瓣,围着一束绵密的黄色花蕊,收束于紧实的花托,朵朵都有饭碗那么大。迎着早春的阳光在枝头上自上而下绵延。又被称作是英雄花儿,就连她的坠落都很豪气,从树上落下,啪地一声落地,保持原样,很英雄地不褪色不萎靡,与尘世告别。
木棉花仅在南方生长,东北没有。只能在教科书里看到,百度搜索里找到。朋友的博文里看到,知道她的美丽,她的英雄气。还知道她的花语: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序
(一)
故乡小城,有个叫木棉花的人。她并没有像南方的木棉花那样美丽绽放,吸引世人的目光。也没有木棉花树那样伟岸,她个子不高相貌平平。是那种丢在人堆里,寻觅不见的人。
认识她纯属偶然,一次在广场上。她带领一群人嘻嘻哈哈不是拍照就谈笑,她身边还有两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也笑靥如花,我猜想她们一定是姐妹。不然怎么那么高兴呢,看她们开怀的大笑的样子,我都有点嫉妒。自己上无姐姐,下无妹妹。很是嫉妒姐妹情深,每次去同学家看见她们姐妹们亲密的样子,都会心里酸酸,仿佛喝了一坛子老醋。
那一日,我有幸认识了木棉花。她说起话来,很是腼腆像少女般竟羞涩起来,她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五十年代末某个傍晚,一户人家在忙碌。原来这家女主人要生产,男主人在厨房忙活,接生婆还在吩咐他:把卫生纸和孩子的小褯子都放在笼屉里消毒。
男人身边围着几个小丫头,有些碍手碍脚。他不停地吆喝:去到院里玩去,别围着我。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东北的春天还没有来临。院里的白雪还没有融化。几个雪堆堆在破败的小院里,几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跑到院里玩堆雪人去了。
一声啼哭,划破傍晚的天空。哭声很大穿透力极强,震得远山引起空灵。这哭声将邻居李婶引来,她正在家里做晚饭,听见哭声知道嫂子生产了。
“我来道喜,不知道是男孩儿是女孩儿?”李婶声音洪亮,穿透力强。是那种人没到声先到的人。
“她李婶来了,没什么好道喜的,又一个丫头。”男主人公,低着头烧水。
“女孩儿也好啊,和院子里那帮丫头正好凑一桌,打麻将正好。”李婶是快言快语之人,她的话儿正冲这家的软肋。这家已经生了三个丫头,今天又添了一个丫头,正好四个。
“我进去看看孩子行吗?”李婶带有恳求的目光,望着男主人公。
“行啊,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说完他低头不语,继续往灶坑里添柴。
“呵呵,小丫头,挺精神的。”李婶看着女孩儿一眼,在那夸赞女婴。
“就是精神点,除了这样没有优点。比起三个姐姐难看许多,长得像爸爸。”妈妈,本来不喜欢女孩儿,这丫头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自己工作,还给这个家带来忧愁。如果是男孩儿多好,几代单传,就盼望男孩儿。
“看这丫头,长得结实。也许女孩儿当男孩儿养了,没准能挑起家里的大梁。”李婶看嫂子满脸忧郁,说几句宽心的话,安慰她。谁知说者无心,小女婴听之有意。将来竟兑现了,你说奇不奇。
“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上户口不能没有名字。”户籍望着那个男人感觉好奇,给孩子上户口,竟然没有想好名字。
“我老婆生她的时候,曾做了一个梦,梦见南方老家的木棉花。我家姓木,就让她叫木棉花吧。”那个男人对户籍说。
“起名字要慎重,将来想改不容易啊。”户籍告诉面前这个有些木讷的男人,心里说:姓木,此人真和木头差不多。
“木棉花,等等我。”邻居家李婶的闺女玲儿喊她。
“什么事,快点说,我上学要迟到了。”木棉花望着玲儿,不知道她为什么喊自己。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我去市体操队,这算不算好消息。”玲儿高兴地望着木棉花,她比木棉花小一岁,是李婶看望木棉花降生的那晚怀上的。
“好事啊,等放学回家我们好好庆贺庆贺!”木棉花,望着那个漂亮的小妹妹,由衷地为她高兴。
晚上,小姐妹们聚在一起,为玲儿庆贺。玲儿此时十岁,在区体校是佼佼者。她个子不是很高,但很苗条,是练体操的苗子。自从上学伊始就被老师看中,一直练到现在。辛苦没少吃,奖杯、奖状挂满墙,令李婶逢人就说:我家玲儿,虽说一个丫头,顶好几个小子。将来我靠她了,等她养老。
“真为你高兴,到了体校好好练,为山城争光,为咱这旮旯争气。”木棉花虽然小,但说起话来像大人,一字一板。
“谢谢木棉花。”玲儿嘴硬,就是不叫姐姐。她应该叫她四姐或木棉花姐姐,她对别人都姐姐长姐姐短的,面对木棉花她感觉还是叫名字亲切,叫姐姐倒显得拘谨。为这事她妈妈没少骂她,就是不改。
那一晚大家在一起聊了许久,在炕上欻了嘎拉哈,一直欻到板争才算结束。这种游戏是用羊腿踝骨的一块骨头,那块骨头很好看,如一块橡皮那么大。剔净烂肉,在骨头上刷上颜色,红的艳丽,紫色的高贵。四个算一副配一个六块正方形碎步缝制的正方体的口袋,口袋里装上小米。这种游戏就开始了。这是满族人玩的游戏,一帮人围在炕上,坐在滚热的炕上玩,度过严寒的冬天,既不冬困,也增加了大家的友谊。
玩完这种游戏后,玲儿困了,回家。木棉花也和姐姐们一起,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躺在炕上,木棉花睡不着。她想着玲儿明天去体校,将来去省里,再将来去国家体育队。给咱这旮旯争光。
她胡思乱想,没有了睡意。害得三姐说她:你老折腾什么啊,现在不睡,早上该不愿起来了。
她却实有这个毛病,每当兴奋的时候,就没有困意。第二早上,就是喊破嗓子也不愿起来。喊她的任务,就交给了三姐。可苦了三姐,每天早晨,喊她是一大难题。
夜里,木棉花做了一个梦。梦见玲儿,站在奥利匹克颁奖台上,脖子上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奖牌,五星红星冉冉升起。国歌声震耳欲聋,全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送给玲儿。
她不停地拍着巴掌,眼泪都流出来。为玲儿高兴,玲儿为中国人争了气。
“还不起来,快七点了。”三姐拼命地喊她,她还沉睡在梦乡,徜徉在温柔巷,不舍与周公在一起,卿卿我我。
喊声,传出很远,在山谷空鸣。妈妈过来说:这丫头,将来是一个懒婆娘,害得我挨骂。
“看来当老姑娘吧,留在家里,省得将来被婆家休了。”妈妈嘟嘟囔囔,三姐还在喊,木棉花依然不醒在梦乡里游玩……
每天木棉花都会被三姐喊醒,她开始讨厌三姐,讨厌三姐打扰自己的美梦!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日子如复读机一样每天都差不多,平淡地过。转眼木棉花与玲儿分开已经有一段时间,木棉花自从与玲儿分开,几乎一个月也见不上一面。没有玲儿的日子,木棉花有时会感觉孤单。这时学校不是以学为主,而是兼学别样,不但要学工学农,还要学习人民解放军。那日,学校举行野营拉练,要学习解放军。木棉花报名,背起行囊参加二十公里越野徒步迁徙,去郊外一个秀美的小山庄宿营。
学校以班级为单位,排好队,走出校门沿着城市的街道迤逦前行。不久就走出市区,来到了山脚下。要想到达目的地,必须走盘山路。山城四面环山,将小城团团围住,翻过山才来到郊外,来到室外桃源。郊外的景色美的炫目,美的令人瞠目结舌。当学生的队伍接触到盘山路,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如一幅画呈现在人们眼前。山上行驶的车仿佛在云中行,上山下山的车辆就在云山雾海里飞翔。远山深黛,近水清幽,人在画中走,画中有人行。路边的小草,昂着齐刷刷的头,欢迎这些孩子们。野花儿牵着木棉花的裤脚,希望她停下来与它攀谈。木棉花俯下身子,安慰野花儿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唇,然后挥手与它作别。从此让她爱上了深山,喜欢这像螺旋一样的盘上路。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山村,村里没有几户人家,分散在山坳里。有的傍山而居,有的临水而依。木棉花被分到那家就是傍山而居,夜色下看不清山的轮廓,山里漆黑一片,唯有天空晴朗透彻。星星眨着眼睛注视这个小山村,好奇地想知道宁静的小山村今晚为什么沸腾?月亮冉冉升起,被星星环绕。她好像也对小山村着了迷,洒下一缕缕银辉,照亮小路弯弯,催人们入眠……
木棉花第一次离开家,离开自己与三姐共存的小屋。没有三姐的唠唠叨叨,感觉还不习惯呢。躺在农家热炕上,想着家里今晚吃什么,三姐现在干什么?突然想起玲儿,玲儿前几天还说要参加比赛,如今她进了省城,想起玲儿木棉花有些失眠,也许是换了环境。她完全没有睡意,望着窗棂那一抹月色,想入非非。
昏沉沉中,她与玲儿相遇在小山村。她和玲儿紧紧相拥,清澈的河水倒映她俩的身影。她拉着玲儿的手,向大山深处走去。
大山深处,松峦叠嶂。高山空灵,溪水潺潺。不远处一簇簇野花儿红的似火,玲儿告诉她那是映山红。哦,映山红,看过闪闪红星的电影,读过闪闪红星小说,对映山红并不陌生,如今见到了,木棉花欣喜若狂,丢下玲儿一个人快步如飞,来到映山红跟前。被眼前的景色眩迷了双眼,这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木棉花起床了,快起来。”木棉花揉着惺忪的眼睛,原来一梦!她努力地辨别这里哪,原来是农家小院,自己还在野营拉练的路上。
不知道谁喊醒木棉花,也不知道这次拉练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