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下午，欧阳提前下班来找丁肇强，对他进行全方位包装。
　　她像化妆师一样，先用陆宽的头油抿在他头发上，用梳子梳理光亮后向右边偏分，发梢处朝上翻卷着。脸上她用自己使用的精华素精心为他涂了一遍。随后她又把他身上的黑色西服从上到下整理平展，催他把脚上的黑皮鞋涂上鞋油，擦得锃光瓦亮。
　　经欧阳这样一番精心打理，他的相貌陡然一新，面孔朗俊潇洒，身材修长，全身没了一点衣衫邋遢的样子。
　　她歪头打量他一番，笑哈哈地说：“看吧，男人就得由女人家跟在屁股后收拾才行。经我的手稍微一捯饬，你就成了大学校园的帅果果，再挑剔的城里姑娘也找不出你的毛病。快走吧，陆宽在后门候着咱俩哩。”
　　两人骑着26型自行车匆匆赶到校园后门时，果然陆宽推辆28型自行车已等在那里。
　　一路上丁肇强在想：“今晚这样被欧阳挟持去相亲，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儿。要是那女子真如她说的那样好，倒也省心了。都说世上缘分可遇不可求，和华洁在火车上相识并相恋，现在想来更像是一时冲动的结果。两人相距那么远，很难说以后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肖玫妤吧，在学校对人整天不理不睬的，更别说在社会上去跟别人交际了。她性格那样孤傲，也不是自己想找的人。陆宽介绍的这女子，家庭条件不错，年龄又小，也许真和自己有点缘分。”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赵昌明对兰月涛的挑剔，他对这未曾谋面的女大学生不免有了些期待。“即使她没肖玫妤漂亮，也不至于比兰月涛差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陆宽：“大哥，你见过她本人没有？”
　　“这女娃我倒还真没见过，不过看她爹说起自己闺女就眉飞色舞的样子，模样儿肯定不会丑气。”
　　“她再差也绝不会亚于正追你的那个老姑娘。”欧阳跟着说。
　　“这女子个头儿和身段咋样？”
　　“肯定都棒棒的。现在城市姑娘个头儿都高，她最低也得在一米六以上。身材嘛，你想，她爹娘是浙江人，南方人体型都偏瘦，她一定也会很苗条，属于腰细臀部大，美得撩了炸的南方小美女。你大哥这次给我打了保票，说还没遇见过比这女子条件再好的。”欧阳很自信。
　　三个人骑车一路上议论着，黄昏时很快来到陆宽所在的中学。
　　魏主任家住在中学校园西北角一处平房院落里，往他家去的路右边生长着一片碗口粗的杨树林，林中有条用鹅卵石铺成的斜径通往那里。进入校门，他们没有沿主路走，抄这条近道穿越林子前往主任家里。
　　这时节正是杨树落叶季，树上飘下的干黄叶斑斑点点铺盖在这条幽径上，月光冰凉地透过树梢撒落在林子里，加重了寒秋的冷色。
　　走在月光斑驳的小树林中，丁肇强仍不太放心，又追问：“你俩都没见过她本人，咋知道她长啥摸样儿？”
　　“瞧你昨天还一个劲儿说我对你逼亲呢，这会儿脚还没走到地儿自己就急不可耐了。”欧阳笑起来，“谈情说爱对你们年轻人来说，那是比吃麻糖还香还甜，过来人都知道那滋味。”
　　“这女娃是我们教导主任的千金，长相能差哪儿去！全校老师都知道他家有个闺女长得俊俏，跟朵牡丹似的。她马上也要大学毕业，给她介绍对象的可多了，你小子能攀上她够幸运的。下午她妈已经去学校把人给叫回家了，我保证她绝对入你的眼，见面你就舍不了。”陆宽信心满怀。
　　走出小杨树林后他们进入一个有着拱形门的小院，里面只有一排平房，住着魏主任一家。整个院落收拾得井井有条，显然是为了迎接他们到来特意打扫过的。
　　陆宽在门口使劲儿摇了几把自行车铃，早已等候在屋里的魏主任听到后，赶忙走出屋门相迎。
　　大家进屋寒暄后在堂屋落座。身材矮胖的魏主任老婆借着沏水倒茶的工夫，眯眼从侧面仔仔细细把丁肇强端详一番后，便笑盈盈地走进东侧房里，告诉躲在那儿的女儿去了。
　　魏主任笑眯眯地对丁肇强说：“听陆老师说你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教书，小美大学毕业后我们也要把她留在身边。跟她结上伴儿，你就可以告别单身了。”说完他朝里屋喊，“小美呀，快出来见见小丁老师。”
　　在仨人翘首一盼的目光中，小美在母亲陪伴下，掀开布门帘，有些扭捏地从卧室走出来。
　　丁肇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时，一下子愣住了。眼前出现的完全不是貌美如花和身段灵秀的美女，而是浑身上下透着学生味儿的胖脸姑娘，长相跟秀丽一点也不搭边。她个儿不高，留着头发齐耳的娃娃头，身材丰满，脸盘酷似她母亲，身穿一件枣红色短呢子外套，下身是条灰裤子，明显还未出落有水灵的模样。
　　等魏主任把小美介绍给三人后，她已不显拘束了，落落大方向客人问好。待目光转向丁肇强时，她眼里流露出的已是似水柔情，害羞地说：“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他勉强应了声“你也好”，便躲开她眼神，头扭向一边装作在观察房间里家具的摆设。
　　看丁肇强跟自己女儿搭话没能很快擦出火花，魏主任就扯扯老伴和陆宽的衣服说：“咱们在跟前，这丁老师脑袋还满封建哩，呵呵。走，咱们出去转转，让他和小美在屋里单独说会儿话。”
　　小美不是陆宽嘴中江南美女细腰美臀的形象，他很想站起来跟上他们一块儿走，被欧阳丢个严厉的眼色制止：“丁老师，你跟小美好好谈着，我们出去转一会儿就回来。”
　　大家出门后，小美便热情地主动问他：“你在大学里教几年级学生？”
　　“哦，嗯，啊？我现在教二年级学生阅读课，一个班有三十人吧，有男生也有女生……”
　　对他思路凌乱的前言不搭后语，小美忍不住乐了，羞涩地说：“我没有调查你教有多少学生，你不必介意。你的情况其实陆老师早给我爸说过了，俺心里一清二楚的。我在学校里其它门功课学得还可以，考试都是八九十分，就是外语糟透了。因为学习上不得要领，我的成绩老在及格线边缘徘徊，所以特别崇拜你们教外语的老师，也买了不少书，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扎实学好。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一下课，人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问题想找都找不到他。为此我还专门去学校教务处告过他好几次状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个学习的好方法？”
　　她这话一下子刺疼了丁肇强敏感的神经，他想起了班上朱大伟那刺儿头，也常去找唐子介告自己的黑状，让人特别不喜欢他，心里顿时对她也失去了不少好感。
　　“要想学好英语，你得多听，多说，多用才行。”他嘴里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小美马上接过话头娇痴地说：“还有最重要一条你猜是什么？”
　　“那会是什么呢，我不明白。”
　　“你真不明白？”
　　“确实不明白。”
　　“你再仔细想想看。”
　　“我还真想不出来。”
　　“就是你保证以后必须得多教我！”她歪头天真地说，“那样我肯定能学好。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这话让他很犯难，感到眼前的小美虽虚心好学，但也是个强势女子，这不是他喜欢的性格。更重要的是这会儿他满脑袋里又浮现出肖玫妤和华洁的身影，根本找不到她的位置，觉得再跟她这样漫谈下去不但没结果，还会引起她误判。于是他便支支吾吾说声“嗯、嗯，你说得也对，不过不是我来教你，是你得跟你们老师好好学”，之后便不做更多反应。
　　这种噤若寒蝉的表情，片刻便让细心的小美觉察出，他心思一点也不在自己身上，顿时也寡言了。
　　俩人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先开了口：“我长得不好看，个儿也不高，我爸应该给陆老师说过的，他没如实告诉你？”
　　“他，他说过你人很好，在学校里还是班干部，能力很强。只是我这人……你看我性格太内向，不善于在陌生地方和人交谈。”他脑子里极力搜索合乎情理的理由，不让她难过。
　　小美轻轻叹了口气：“唉，你别使劲儿捧我了，我知道自己弱点，没奢望能找个帅气又有学问的大学老师。不过今天晚上认识你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能到我家来坐坐。”此刻她表情已没了任何冲动，脸尽力向一边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受的模样儿。
　　外面，魏主任夫妇陪着陆宽两口子在绕着那片小杨树林转圈儿。
　　冷清月光下的宁静，欧阳这会儿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享受。想到陆宽嘴里说的人跟眼前的学生妹子八竿子搭不上边，气得她一走进月光被树木遮挡的黑影处，就用指甲狠掐陆宽的大腿和屁股。
　　陆宽像做了多大错事儿一样，不时低声叹气，双手又不得不在背后防着她的利爪攻击。他原来确实听别的老师说过，魏主任有个叫美的女儿长得很靓丽，长头发，瓜子脸，细腰身，个头也不低，肤色还白，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变戏法似的成了眼前这丑小鸭模样儿。在欧阳的不停骚扰下，他小心翼翼地问教导主任：“魏主任，我看您家小美年龄还小着呢，上学期间谈对象早不？”
　　“早什么呀，我们有两个闺女哩，一个叫大美，一个叫小美。老大长得像她爸，老二仿我，姊妹俩只差一岁。大美在省理工大学读书，那闺女胆子大，自个儿在学校一早交了个男朋友，去年一毕业，俩人一块儿跑去羊城就业了。我们看小美大学都快念完了，这方面还没一点动静，当娘的感到着急，刚好听老魏说你能帮忙给她找个大学教师，这才解了我心病。小美人没她姐长得好，可脑瓜儿比她姐好使。”他老伴马上接过话头。
　　陆宽的头“嗡”的一下懵圈了。
　　“大美和小美姐妹俩名字只一字之差，别人说的兴许是大美长得好看，自己问都没问清楚，就稀里糊涂自荐当了红娘，结果错点了鸳鸯谱。丁肇强眼光挑剔，连肖玫妤都不看眼里，小美他咋能接受呢？刚才看他的脸色，他的心情自不待说，可回到家里还得过欧阳这一关，看来今天不给她跪搓板夜里是甭想上床，更别想搂她睡个安稳觉了。”想到这儿他头皮开始发麻，觉得还是尽快了断此事为好，于是委婉地说：“魏主任，我给你家小美说的这个丁老师呀，要说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他性格孤僻，傲慢，不喜欢和同事们来往，生活上也邋里邋遢，要不会等到二十七八了还是条光棍。不是看你们着急，我是一心想让欧阳在她们校园里给小美物色个条件好一点的，要不你们再等等看？”
　　欧阳这才知道为丁肇强当媒人，不是魏主任两口子所求，是陆宽主动揽下的差事。
　　“陆老师这话说哪儿去了，我看丁老师这小青年很与众不同，遇事不慌不忙，沉着冷静。你看他进家门后话虽不多，但站有站相，坐有坐姿，又知书达理，身上看不出浮躁的样子。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很少见啦，我喜欢的就是他这样沉稳又有学问的小青年。要说年轻人嘛，哪能没缺点呢，我家小美也不是完人。她好胜心强，不讲求实际，在学校当个芝麻粒儿大的班干部，就自以为是个多大领导，回来说话连我这老爸都不放眼里，全是命令口气，到该找个人管管她的时候了。你说丁老师生活散漫，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是这样？让他们在恋爱中多磨合磨合，能相互弥补不足。至于他们自个儿将来咋样发展都中，我们为他们创造一个相识机会就行了，呵呵。”魏主任不赞同他的话。
　　“就是，他俩认识后，我会让小美邀他常来家玩。有她在身边管着，他什么样的毛病也会慢慢给改掉的。”他老伴跟着说。
　　陆宽撮嘴无语。
　　“行不行不是你们两口子，也不是我和陆宽说了算数的，这还得看俩年轻人的心思和缘分。有时候局外人咋看俩人都般配，可他们就是拧不到一块儿，谈着谈着就崩了。别人看着不合适的，两人反倒很对眼，年轻人的心思很难猜哩。”欧阳接过话茬儿。
　　魏主任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说：“先让他们自己去谈吧，欧阳老师在学校经常为年轻教师当红娘，也做做丁老师的工作，年龄都快三十岁了，一个男人不成家立业那咋行。”
　　“就是，俺这校园里认识我家小美的，都说她人好模样儿俊，脾性也好，在他们大学里有好多男学生疯狂追求她，丁老师也会喜欢她的。”魏主任老伴夸起自己女儿来有点漫无边际。
　　欧阳这时已彻底想明白，陆宽要她出头当这个红娘，是怕她跟丁肇强离家出走。但当魏主任的面，她又不好发作。觉得丁肇强这会儿已熬到了不耐烦时候，她便诱导主任夫妇转悠着回到屋里。
　　出乎她和陆宽的意料，丁肇强的心情早已从失意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没有相亲这羁绊，他倒很愿和小美交个一般朋友，觉得她很上进，身上正能量充足。这会儿他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自然多了，拿支圆珠笔在几页纸上跟小美正认真讲解英语问题，小美还谦虚地拿个小本子记下他的建议。
　　看到大家进屋，她起身对父亲说：“爸爸，今天晚上丁老师教我不少学外语的好方法，以后我要照老师的指点提高我的英语水平，争取毕业后考一个国际会计师资格证书。”
　　小美毕恭毕敬用“老师”俩字称呼丁肇强，魏主任马上明白事情的结局。不过他毕竟是领导，脑子转弯快，看女儿这么表白，就跟着说：“呵，对，对。丁老师，小美很爱学外语，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后她有不懂的地方向你讨教时，你可不能拒绝呀。”
　　相亲以这样完美结局收场，陆宽暗暗高兴，跟主任夫妇寒暄几句后赶快告辞。魏主任为了面子，热情把他们送出小院，但他老伴儿脸上却布满了阴云，脚连住宅的门槛都没有迈出来。
　　走出中学校门，欧阳上前一把攥住陆宽的耳朵，恨不得扯下来：“都是你这马屁精想巴结领导，生生弄出这一杰作，让俩没缘分的年轻人都尴尬，我也跟着白白跑了这一趟。”
　　“事前我也不了解他女儿，别人说长得跟仙女儿一样，谁知道还是个学生娃模样儿。魏主任事先也没言明是他哪个闺女要找婆家，我还一直以为他提的就是那个大美呢，所以才想把小丁说给他女儿。”陆宽直呼冤枉。
　　“你热脸贴个人家的凉屁股。小丁这样一个帅气小伙儿，又是大学教师，啥样女子找不到，被你连蒙带骗到他家来窝窝囊囊转了一圈。让外人知道今晚是我撮合的相亲，我这红娘脸面往哪儿搁？”
　　看欧阳火气越撒越大，丁肇强赶紧劝她：“大姐，大哥用心是好的。小美要说人也很善良，只是身上学生味儿浓了些，不太适合我的性格。刚才告辞时，我连联系电话都没给她留，她心里肯定很难受，女孩子家谁不希望自己长得美一点。”
　　欧阳仍揪住陆宽的耳朵不放：“你耍的小心思回家我才跟你算账。”
　　转过脸她又安慰丁肇强:“小丁，你甭灰心，城里合适女子多的很。大姐还认识有省人民医院的人，回头我托人给你找个小护士，我亲自把关。她腿不长咱不见，脸蛋儿不俊咱不见，人不骚咱也不见！”
　　
　　回到学校，赵昌明已早早回来在宿舍恭候他，想打听他相亲的结果。
　　丁肇强出门时脸上带的那点精气神此刻已荡然无存，进门解开上衣扣子就疲惫地仰脸躺床上。回想今晚跟小美见面的过程，虽说事前并不把她十分搁在心上，也没奢望她一定会花容月貌，各方面都让自己舒心达意，但是愿望和现实间的反差还是太大了，对他产生了强烈冲击。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太渺小，把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在这几百万人口的都市里，只如江河中的一叶扁舟，触上了暗礁，只能打着旋儿随波漂流，心理上找不到归属感。
　　看他一直闭目养神，赵昌明过来推推他：“唉，你老兄去见的那女子到底咋样啊？”
　　他眼睛勉强眯开一条缝，沮丧地说：“能量很足，但不太成熟，不是我想象的意中人。”
　　“长相养眼不养眼？”赵昌明最关心的是女人的脸蛋儿。兰月涛面相老些，他想知道丁肇强能否找个脸皮儿比她嫩点的。
　　“圆脸盘，身材也挺丰满，养不养你的眼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对跟小美的见面细节他懒得多说。
　　赵昌明猜他没看上这女子，便开导说：“她不养眼就算了，现在女大学生多得很，不少女生喜欢师生恋，情调很浪漫。你可以在英语系里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学生，上课时多给她传递几个眼神儿，多提问她，重点关照她。那样的话她就对你有感觉了，你也能对她各各方面都有个了解，反正你现在又不着急辞职走。”
　　“师生恋对我根本行不通，俩人年龄差别大，生活观念有代沟不说，毕业后她如果留不到我身边，岂不又让我背上个沉甸甸的包袱，一个人这样活着也挺充实的。‘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独来独往多自由。”他语气愈发郁闷。
　　“你以前还总讽刺我太看重女人脸蛋儿，事儿搁在自己身上不照样精神会分裂吗。哎，老兄，我发现肖玫妤最近像是看上你这位公子哥了，每次她来找你时眼神总紧勾着你，目光里饱含的温情直往你脸上倾泻。她浑身上下那样香艳，气质高贵得像个欧洲皇家小姐，走哪儿都赚人眼球，回头率超高。既然你有桃花运，不妨就跟她谈谈呗。你俩专业相同，又是同一年毕业的，虽然不在一个班上，也一定会有不少共同语言和兴趣，你可不要错失这个宝贵机会哟。”赵昌明劝他道。
　　他叹口气说：“你不知道，她呀虽说长相确实不错，但心眼太多，性格太傲，也太矫情，总喜欢让别人围着她转，实际上又没真正的朋友，其实我并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子。”
　　“唉，看来做你的女友比当校花还难，除了长相和身材，连性情和气质你也计较。按照你的看法，肖玫妤这大美女这辈子就找不来爱她的人啦？”
　　“那我说不来。有人喜欢她，有人不喜欢，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过我……”
　　丁肇强话还没完，费扬推门而进，看见赵昌明就叫唤：“你小子一谈上兰月涛就想把我给甩了，让我到处寻不见你。这几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闲坐着，寂寞得很，又看不进去书，也没人来找我谈点有趣的事情。今天晚上你一定得过去好好陪陪我，我把欧阳和她老公陆宽也叫来陪坐，我那儿给你们备有好茶叶，最近才买的龙井。”
　　“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再去吧。”赵昌明说。
　　“不行，晚了也得去，不然我无事可做。白天无聊地忙碌了一整天，只有晚上才是我的世界。”费扬说完就强行拉赵昌明和丁肇强一块儿走。丁肇强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动弹，赵昌明没法儿，只好跟他一块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