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陷入泥沼

　　今天张亮在家里休息，没去单位里上班，明天就是星期天，她有三天的假期，在家里收拾一下卫生，她走的这些天，秦妙把家里搞得很乱，这也是她没收拾浴池的原因，打算今天放在一起收拾。
　　打开浴池的门，看到里面干干净净的，张亮噗嗤笑了一声，这个秦妙别看表面上粗心，其实有时候他还是很细心的，知道体贴人，心疼女人，这就是一个未来好丈夫的光辉形象。
　　以前有一个说法，不怕男朋友婚前多么爱你，只怕婚后变了心，秦妙这样的人除了满脑子工作，情商基本上等于零，变心不必太担心。就是他什么时候能懂得自己对他的心意，这才是让张亮亟待解决的事情。
　　用了一个上午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张亮出口长气，坐下来舒舒服服喝着茶水，她的电话响起来，拿过电话，上面显示是家里的号码，张亮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弟弟的声音：“姐，我和妈妈过去住几天啊。”
　　“过来住？”张亮吃了一惊，马上醒悟过来，说道，“是不是爸爸跟妈又吵架了？”
　　“你真聪明，一猜就准，这一次，爸爸把妈妈喜欢的瑶琴砸烂了，妈妈气得不行，要跟爸爸离婚，我说，还是到姐姐那里住几天吧，妈就是那样的人，出去几天之后，想起爸爸的好处，就会自然回家的。”
　　“可是，可是。”张亮吱吱呜呜地说道，“可是，我住在朋友的家里，不太方便啊。”
　　“你的朋友不是一个人住着大房子吗？我住客厅，你跟妈妈一个房间，不会给你的朋友添麻烦的。”
　　张亮心里暗暗叫苦，不该在上一次回家的时候，为了让家人放心，她说自己住得很好，住在大房子里，很自由的，没想到，还有今天这回事。早知道这样，也不会在家人面前吹嘘啊。
　　张亮心里暗暗叹息，对着话筒说道：“好吧，我跟朋友商量一下，听听人家的意思，他让你们来，我再通知你，他不让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秦妙回到家里，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说道：“阿亮，你做了什么啊？那么香，馋死我了。”
　　张亮接过秦妙手里才买的蔬菜，说道：“我用油炸了几条带鱼，好吃吧？慰劳你的。”
　　秦妙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好啊，我猜到了，你一定是……”
　　张亮紧张地说道：“我一定是什么？”
　　秦妙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这才说道：“你一定是忘记了给我买礼物，来讨好我吧？”
　　张亮的脸一红，说道：“我才不要讨好你呢。我没有忘记给你买礼物。”
　　秦妙挠挠头说道：“这是为什么呢？不讨好我，还有礼物，难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对，你是二月初三的生日，酒鬼曾经说过，你的生日很好，一生衣食无忧，有一个真心爱你的老公。”
　　“真的啊？”张亮很高兴，转念一想，说道，“不对，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把我的生日告诉别人了？还算命啊，难道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秦妙自知失言，当初跟李妍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对李妍和张亮难以取舍，听到酒鬼说他会批八字，就是把当事人的生辰八字拿来，用既定的方法算出当事人一生的命运，他一时兴起，把张亮的生日拿给酒鬼批，这件事一直瞒着张亮，今天说漏了嘴。
　　秦妙以为张亮知道这件事会不依不饶，不料，张亮像是马上忘记了这件事一样，把秦妙拿回来的蔬菜送到厨房间。
　　表面上张亮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秦妙把她的八字拿出去找人算命，这说明什么？就是说他已经在暗地里注意自己了，为了不让秦妙难堪，这才跑到厨房里，要不，首先沉不住气的是她。
　　要知道，秦妙那样的钢铁男人被人窥视到私底下的小动作，会相当尴尬的，张亮只要知道他在乎自己就好，不愿意继续深究下去，这是她最聪明的地方，物极必反，让秦妙难堪之后，史一他羞恼了呢？岂不是会影响到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这顿饭无端端增加了些许的暧昧气氛，秦妙是失言，心里惴惴不安，张亮却是暗暗心喜。快吃完饭了，张亮这才说道：“妙哥，跟你商量一个事呗。”
　　“说吧，什么事？”秦妙大大方方的挥手，借以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张亮看了看他，又把眼睛转到一边说道：“是这样的，过几天，我弟弟和妈妈要来看我，他们，他们想在你这里住几天，嗯，我和妈妈住一个房间，我弟弟自己住一个房间。不会给你增添很多麻烦的。”
　　秦妙听了，有点奇怪，怎么她的弟弟和妈妈要来住？张亮的家远在成都，千里迢迢的，一来一去路费就不是一个小的数目，看了看张亮，说道：“当真要来？”
　　“当真要来。”
　　“那就来吧，还有一间客房，给你妈妈和你弟弟住，我们俩一个房间。”
　　张亮惊呆了，猛地站起来，差一点把饭桌带倒了，碰得桌子上的碗盘一阵乱响。秦妙马上笑道：“开玩笑的，难道你还当真啊？让你弟弟住另外一间客房吧，住在客厅里显得我没有待客之道。”
　　张亮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心脏还在呯呯乱跳，听到秦妙调笑的解释，心里一阵气恼，心说，搬在一起住就一起住，难道我还能怕你吃了我不成。
　　秦妙已经做出开玩笑的解释，张亮也不好意思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半晌，才想自己应该表示一个态度出来，说道：“好啊，谢谢你妙哥，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
　　秦妙看张亮没追究他说搬在一起住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是那种经常跟人开玩笑的人，刚才那句话里有鼓起的华气，还有张亮小心翼翼求他说事的可爱，再有，就是昨晚浴池里绮丽的臆想带来的延续。
　　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他脱口说出搬在一起睡的话，他的心里吓得要命，有一种等待张亮发落的不安，看到张亮反应那么大，心里一阵失望，急忙说了开玩笑的话。总算化去眼前尴尬的气氛。
　　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失落，都忙着掩饰自己的失态，过后，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秦妙狠狠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暗暗责怪自己临时打的退堂鼓。
　　张亮也偷偷责备自己，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呢？假如顺着秦妙的话说自己很高兴跟他一个房间住，他是不是还会说出开玩笑的话？难道，假戏真做，不可以吗？
　　两个人懊恼了一阵，都把此事放开，张亮需要为弟弟和妈妈到来准备一些生活用品，秦妙再次投入到酒鬼的案子当中，没心思在这些小事情上花费时间。
　　第一天做小贩子就刮起了大风，秦妙蹲在猎枪家住的名苑小区里面，水果摊就摆在他家的楼下，从这里抬头就能看见猎枪的家，虽然有玻璃的反光，看不清屋子里的人，只要盯紧了进入单元门的每一个人，就能发现猎枪回来了没有。
　　秦妙暗暗骂着鬼天气，早知道这样，就不来遭罪了，为了早日抓获猎枪，这些辛苦只能默默承受着。
　　车上是阎王给搞来的苹果、橘子、香蕉，大枣等物，还有一个写着进价和卖价的单子，秦妙记熟了这些，蹲在三轮车上看着过往的行人。
　　他心里有点紧张，眼睛里露出凶光，一个从旁边路过的孩子，眼睛看着水果，可能渴望吃到水果，孩子的眼睛瞟向秦妙，被他的凶狠模样吓坏了，转身找妈妈，不敢再看秦妙，孩子的母亲觉察到孩子的异状，顺着孩子恐惧的眼光看到了秦妙，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哪里来的游魂僵尸，吓我的孩子。”
　　秦妙这才觉察到自己由于太紧张，让人不放心，自己只是来侦察的，并不是来抓人的，越是紧张，猎枪越是容易看出破绽。
　　阎王直到中午，才晃晃荡荡出现了，嬉笑着对秦妙说道：“妙哥，怎么样？卖出去多少了？”
　　秦妙横了他一眼说道：“没卖出去，没人买。”
　　“您这个样子怎么会有人买呢？看我的。”
　　阎王站在那里吆喝道：“新鲜的大苹果啊，可爱的香蕉，馋人的大红枣，诱人的橘子，快点来买啊，今天买光了明天还来卖，今天卖不完，就在这里卖一辈子，反正是瞅准着疙瘩地方了，风水好，有生意，父老乡亲们呐，买一点吧。”刚开始，秦妙还觉得阎王喊得靠谱，是一个卖水果的料，听到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秦妙怒目瞪着阎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耍宝呢是吧？吃饱了撑的你肚子疼，是不是？给我马上消失。”
　　阎王抱头鼠窜，秦妙远远看着他，骂道：“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了，我烦，你比我更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