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铁骨铮铮，10

　　第二章∶铁骨铮铮，10
　　话说抒平，水富，小岳，老蔡见了李连世龙所负之重皆乃金条大洋，无不讶然。老蔡想着乖乖，走了大洪运了！没见金鱼似的“鸿运当头”，来的如此大的财气？钱多的很了不是好事儿的，要招麻烦呀？说∶“快送地下室去，别叫毒蛇咬着了！”水富等闻此之说，怪怪的眼神瞧着老蔡，道∶“哥哥，怎的说来钱因啥钱是毒蛇了的？”老蔡笑着便道出了一则故事儿来。
　　老家浙江杭州有个“西园寺”和苏州的“西园寺”不同，面积数百亩地大，楼阁宫殿数不胜数。据说也是元朝一个大善商人比着皇宫景致建造的。其中还造了寺庙，住了一些僧众，晨钟暮鼓，代沿不衰。闲暇里我独个儿去里耍，一个和尚招着手儿说“那孩童你过来给你佛书看你就个更加聪慧了！”我去见那和尚手里拿着一本书，线装本，书名乃《释迦如来弘法记》，笑容满面给了我。又搬个小杌子要我坐下，好好读读这书。我就满怀虔诚之心仔细瞧观。开头里明的就是“金钱，毒虺也。”。因释迦牟如来带诸大弟子弘法利生，“暮至山坳，金光耀目。弟子阿南合掌道∶世尊，彼光所为何物？如来笑曰∶毒虺！复有弟子道∶世尊，实属金光，因何毒虺？如来笑曰∶自悟自明！窭夫窃闻此金，欣然归去，事白妻，携器开，果获，取之不厌，遂富。祸福相倚昧焉，遽彰其取。造楼阁，置田亩，群牛羊，队奴婢，锦裹体，复乐妻妾矣。有告于上，上究，捕缉，苦缧绁，严铐。大呼冤枉，告实。上责诡谲，实乃抢劫害命，押大牢，后死刑。故曰∶钱财，害人之毒虺！其谁曰不然？”这一百多字把金钱毒劲儿与人性的贪婪述说得淋漓尽致。
　　老蔡又道∶“其实金钱并不恶毒而是人性的恶毒。佛祖借此以苏醒世人且莫贪财罢了。金银只不过是人用来衡量价值的东西而已，随着人性的善恶所发挥的意义截然不同的。钱可救人，钱可毁人。炽小人质恶，彰君子之善。我们所得的诸钱财，说多甚多，说少实属少得可怜。所以然者，蔡锷将军欲打造护国军讨伐袁的蓄“复帝”之罪恶，其费用也必不足，资助大业实乃我等义不容辞的义务；再则共产党白手起家救国救民，连个像样枪炮就没有。那‘汉阳造’实属落后笨拙，打不几发子弹枪膛就热了，再打就不行了。目今日寇对我华夏虎视眈眈，随时就会发动全面的侵略战争。国际上的帝国列强为争夺霸权互掐互斗，势必形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国内形势更是堪忧，16年前，德国贼子蛮横地跑到咱国山东制造了‘胶州湾事件’，依然霸占着山东清岛死皮懒脸不放。因为清政软弱无能，甲午战争的失利，遭到外敌的藐视，处处欺负我们。内忧外患，对于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是个严峻的考验。我老了，但心里不老，革命意志绝不衰退的。你们年轻人精力盛旺，要勇于担负救国救民的重任，风尖浪口磨炼自己，为了祖国的安危随时献出各自的青春。我们要用手里的“毒蛇”从日本鬼子手里咬来先进的武器，到时候狠狠打击日本强盗！”
　　小岳说∶“爸爸，咱们也没见多少日本人，去哪里咬他们的武器呢？”老蔡道∶“妮子，你们不知道，东北多哩。不过我在苏州时，认识的日本人青年，华语流利，叫我带他去‘馆娃宫’欣赏古迹，馆娃宫是吴王阖闾在灵岩山为乐西施筑造造的宫殿，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雨沧桑，古韵依然，就一起去了灵山，尽兴而乐。又去了杭州的灵隐寺。灵隐寺是个东晋时修造的，地方大的很，对面飞来峰雕刻的都是佛像，庄严宏伟，高低大小不可穷计。乐的那日青四肢乱舞，满口一串子‘吆西’。后到我叔叔家住了几天，成了朋友。临别说他自己叫岗村，赠送个大陀螺女佣作为留念。清政请日帮助驱赶沙皇时岗村也来了，打败沙俄后，老日懒着不走，霸占了东北许多地方。沈阳也成了他们的安乐窝儿，岗村当上军官在沈阳快乐着的。得知我在这里来信叫去我不去，知道他也是个侵略者，朋友便成了敌人了。”
　　李连问∶“爸爸，你说的岗村也在沈阳住？”
　　老蔡说∶“女儿，你也晓得他！”
　　李连就想起了云雾山革命军里出了的叛徒陶宝发，因给敌人泄密军事情报获得的黄金之事儿，获得了叛徒匿藏的赃物，自己却干死叛徒。因武器弹药的不足，得知豫中土匪（把地区的武器弹药库端了）手里枪支充足，领导决定用这所获前去购买武器。至到河南，始遇一个叫牛疙瘩的匪首，述说了附近丁万林的哥哥丁大牙，往东北捣弄虎骨买卖，路径沈阳碰上了日本军官岗村。岗村是个中国通，得知大牙武功厉害，切磋一回，险些败北。深得岗村敬佩，盛情招待。大牙感动了，乐的咧着嘴把自己土匪的情况以及土匪之间的争斗透漏个一五一十。岗村闻此皱眉考虑好久，忽然笑容满面，道∶“吆西，大日本帝国支持你！”就送了一架虎骨，几架机关枪，钢炮等，定要挑起民族之间的仇恨，互相残杀，以利于他们对我国的疯狂的侵略。李连将此事儿述说了一回。
　　世龙又做着补充道∶“蔡伯李连的脾气，大家就没听说过，见冯凯歌旅长和王政委对讨袁失去了信心计谋着倒戈，她就出手把二位长官杀了，干净利索，就不像个女孩子，倒像个大英雄！”老蔡听着一连叠“咦咦”着道∶“中国恁们大，这火爆新闻头一会儿听说，了不得！”李连不谦虚趁机道∶“还有更了不得哩。我在保定陆军学校把那个污蔑革命军的领袖孙中山的洋教官一刀把那肥猪头和屁股分家了！我拔腿就跑，结果没出了城就被逮着了。要不是段叔叔和舅爷从中周旋，我就早成鬼了！”
　　水富，小岳，抒平惊讶得瓷瞪着眼，张着口，死死盯着李连好像还没有认识的样子哩。李连哈哈大笑道∶“看你们几个的劲儿不认识我？”世龙说∶“听了你的光荣革命历史，连我就支扎汗毛。我说英雄莫提当年勇了！”李连脸儿一热，啥话也没了。过了半日，又道∶“爸爸，你说的那岗村，女儿断定送丁大牙武器同一个岗村了，他的嗜好您心里有谱儿吗？”老蔡道∶“我想可能是的。岗村最大的爱好是‘毒蛇’，那五脏六腑都是金钱造的，咬他弄些武器或许有希望的。”
　　李连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爸爸，您能用日语写信吗？”“这可难了，”老蔡问∶“女儿说这有啥奥妙？”李连道∶“奥妙大着哩。丁大牙的媳妇是日本的百川惠子，自然是日语里手。替惠子日语代丁大牙写信我带给岗村意义就大不相同了，消去他的疑心，就出个事半功倍的效果了。”老蔡犯难了瞧着抒平道∶“谁知还有这一着的！”抒平道∶“这个不用愁。”老蔡道∶“不用愁？你有法儿啊？”抒平无话，到西院家取出信纸给大家瞧，信纸的上头都是一行日语，都认不得。指着那行日语道∶“日本株式会社东京大学。”笑着又说∶“我那一口子曾跟着孙中山在日本留学，通达日语，我也熏陶不少。李连妹子这事儿我能解决，你说咋写，马上就给你完成了。”
　　李连高兴地拍着手道∶“有你的强劲儿东风，必心想事成无疑。”思虑了一阵子，说“信”∶“尊敬的大日本岗村先生，久不相见甚念。首先我和百川惠子恩恩爱爱生活甜蜜……”
　　世龙插了一杠子道∶“什么生活甜蜜？早被正义侠客当成了日本间谍捆着投到白河深水潭里喂鱼了！”
　　李连不悦道∶“空穴来风，毫无根据，别扰乱我行兵布阵！”
　　其实，世龙还是南阳的朋友来信告诉的可靠消息，因于朋友保持暗里联系的，一直保密着。
　　李连便不追问了，急接着说信∶“岗村先生，我丁大牙给日本皇军报告大好消息，你援助的机枪钢炮威力无边，机枪哒哒哒……，钢炮轰轰轰，杀死对方还有国民党和共产党，尸横片野，血流成河，大快皇军的心，也大快乐了百川惠子和我丁大牙的心。胜利吸引好多弟兄坚决拥护‘中日亲善’，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人心向归，所以，武器弹药远远不够，故殷勤翘望岗村先生慈悲佛心再次援助军火，机枪五百挺，子弹十万发，手榴弹两千枚，钢炮十门，炮弹一千发。因余剿灭逆己，特叫妹子代劳前往拜见。决心再造辉煌报效‘大日不落帝国！’顿首稽颡，大日本皇军万岁！丁大牙拜上。”
　　毕了，抒平叽哩嘎啦念了一回，乐的大家鼓掌喝彩。李连道∶“兵不厌诈！争取不花一分钱咬他一匹军火，还要设法炸死一群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为云雾山牺牲的同志们报仇雪恨！”
　　老蔡道∶“慎重慎重，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了丢了身家性命不说，更重要的给我们以后的抗日造成很大的不利，尤其是潜伏东北地下抗日同志。这事儿抒平及时把李连的筹谋回报上去，听听组织的看法再说。这事儿暂且画个句号。眼下年关将至，年轻人理应去大北京看看形势中心啥个劲道，顺便办些年关之用。虎子你去不？”
　　虎子一边写字儿一边说∶“我不去，大北京人恶，耽误学习！”
　　水富掐掐指头道∶“北京历代帝王都，须捡个黄道吉日好去，不然皇天不佑，就摸门当窗户了！”一席话逗得人们咯咯儿的乱笑。又道∶“有啥好笑的？啥事儿都是感应，这会子我是感应出来的，别不当回事儿！我会奇门遁甲。”边说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槟榔核似的镂空装有小铃铛的木坠儿，拿一截粉笔在地上划个圆圈子，正待写出符号，煤炉上的吊壶啪啪地开了，说∶“小岳给大家沏茶。”小岳就洗了茶杯放了老片，倒下开水，少顷茶杯里绿莹莹地飘出清纯令人爽神。
　　水富这才在圆圈里写出了八卦的字符，外面贴住圈儿写出了“奇门”符号儿，道∶“咱这里面谁属龙的？”世龙道∶“水富叔，我属龙的。”水富笑道∶“你把属性当名喊，天快开阳了。快旋旋坠儿，别出圈，出了不算的。”
　　世龙就不相信迷信，只为顺个葫芦题儿欢喜欢喜罢了。就大拇指和食指夹着坠儿，“嘣”地一声在圈里滴溜溜地旋转了起来。大家全神贯注着这个仝水富要鼓捣出个什么奇趣儿来？那坠儿叮铃铃地旋的风快，水富见此便知世龙的指头功力甚是不可思议。坠儿旋了足足半个小时不会出圈儿，无不惊奇。水富道∶“住！”坠儿陡然住了，落在了“巽”方，外应“休”门。水富道∶“‘巽’近火，‘休’近亡，是故今日不可去京！看看明日怎的？世龙再旋。”世龙甚为纳罕∶这个水富同志，是个迷信头了！一回的戏儿不够，还要一回儿的。脸上笑着，又旋了一次。叮铃铃的声音悦人耳目，便晓得此坠儿越旋越好听，以为仝水富不仅会逮鱼，还是音乐专家呢！大家无不翘指称赞水富“天才！”
　　水富急喝“住！”坠儿住在了“离”字处，外应“景”门，道∶“‘离’，南方丙丁也。‘景’与‘惊’意同。释然明日京去是惹火烧身，有大惊之事儿的。看看后日怎的，世龙复旋一次！”世龙不耐烦了，道∶“水富叔，到冰上打皮牛不比这更有意义吗？”老蔡说∶“世龙，你是咋的了？切莫违逆，快旋！”
　　李连急的要旋，水富道∶“连妮不是曾说属蛇的吗？这会子怎么头上长角了？冒牌龙，不能旋，旋则对自己不利！”李连笑道∶“瞧您老人家吓的，叫我旋我也不敢旋，不长头叉的蛇怎敢造次？”世龙看看老蔡，微微一笑道∶“好！”就抓着坠儿再次旋了起来，叮铃铃几个圈儿。水富轻声道∶“停停停！”坠儿象是注入了灵魂，立即住了。满面笑容道∶“这次好了！坎方应水，水应财。外对着‘生门’后天京去大吉大利！”除了世龙笑不嗤嗤不以为然的样子，余皆欣喜异常。水富忽然气色一变，道∶“我咋觉着‘吉利’里有层‘煞’哩，这煞固然主‘凶’。但我也弄不明白‘凶’在哪里了？都慎重着为好了！”无不半信半疑，欲知何等凶事，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