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铁骨铮铮,9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5-28 16:41:24 字数:5112
第二章∶铁骨铮铮,9
且说大家鱼汤就着馒头吃的肚子吃的肚子腾饱,都一身热气。二娃问素梅∶“媳妇,咱家有煤油吗?”素梅说∶“要那干啥?你没吃饱啊?”二娃说∶“开啥玩笑?有大用场的!”素梅想煤油还能派大用场的,不便多问,从调机下掂出白色的塑料壶,道∶“怕天下雪日子长了,去卖店打了五斤煤油给灯满了一回多着的。办大事儿用得着就用去,还有一壶壮烧酒,用着了也带走好了,我也猜着要弄啥的。”二娃高兴道∶“媳妇聪明!备得全,都要了的。”又说焦唐李连∶“姑姑叔叔恁也去吧,打个下手最好的。”另外又叫素梅找了几条口袋腰里一缠提着两壶液体,就一齐重返郝家堡去了。
素梅追上也要去,二娃吵她“净碍事,看好小法睡去吧!”素梅执意凑热闹。李连世龙焦唐都劝她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分危险,弄不好我们就完了!”素梅无法,只好家去了。
郝家堡受了一场虚惊后,处理了肇事者,以为平安无事了,一切的一切交给天灯看管,都心安理得回各自住处倒床呼噜去了。
这郝大麻子不认自己身子怂,穷奢极欲折腾着五太太,乔艳恶心死了也不敢不顺从,忍气吞声强作欢颜。忽然道∶“英雄失却当年勇,你别再折腾了。这会子我心跳的厉害,头发根子就竖了起来,总觉着有大祸来临之感!你就躺着,我去‘乾门’看平安不!”郝大麻说∶“看看看你又来了又来了,发神经啊?给我稳稳妥着别动,不然我可真打哩!”等了一会儿又道∶“不对,我咋心里也发慌了,有些恐惧,死神要来的感觉!看看就看看,小心没大差!”二人穿好衣服,大麻子持着手枪一起查“乾门”去了。
这事儿乔艳心里有数,还是和二娃子在一起嘴快活的时刻,二娃说着了她的心病,又道∶“我晓得你父母恨死了郝大麻子,你恨不得吃了他的肉,苦于无法,不能离开这个虎穴狼窝。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设法救你全家出去。记着地下室有个保险柜,锁着保险柜的钥匙一定给郝大麻弄出来,里面一定是金银钱财的。”乔艳道∶“可不!他求婚送俺们的金条银元,最后又被她收起来了,我亲眼见他整到了下面,”接着就耳语了一大阵子别了。
乔艳的心机真是厉害,不多时私下里买通了“勥捣威”,导演了暴风雪里故意弄暴TNT炸药的一幕,搅乱了郝家堡惹出了“卜腾汤”的事儿,乱了郝家五虎的魂魄。
郝大麻子带着乔艳刚刚出院,啥事儿就隔着的,早不有事儿晚不有事儿偏偏这个时间事儿来了。三房太太的儿子郝飞在血色灯光里踢着冰雪直奔而至,惊慌失措地呼救∶“父亲,不好了,不好了,我娘得了紧病儿,肚痛的要死了!”大麻子把枪打开保险给了乔艳道∶“见到动静,指头孔里一扣,就打死对方了!”
郝飞急道∶“别啰嗦了爸,娘快不行了。”大麻子丢了魂似的瞧三房太太去了。
乔艳满怀希望独个儿来到了“乾门”,瞧着那扭儿没了盛TNT的小桶儿,忍不着开心的笑了。暗想二娃一定回来救出自己全家的。东张西望一阵不见动静,有点儿泄气了,埋怨郝二娃咋能给妹妹打妄语的,按说可不能的,这事关人命的绝对不会的。
忽然,从西边墙角处猫着腰儿的影子飞速而至,不是别人,正是二娃子。二娃子叫大家在墙边稍等,看乔艳接头没有。见到乔艳,喜不自胜,问∶“艳妹,保险柜的钥匙?”乔艳说∶“我比你在心!”就转动了按钮,碧绿的色彩在闪烁,地道顺利开了。一声猫儿叫,李连世龙焦唐一齐跟着下了地下室。
乔艳对这里非常熟悉,这是她那美丽的貌相迷着了郝大麻子的结果。她拉动开关,地下室亮起来,咔嚓一声迅速开了保险柜,哗!了不得了,金条大洋满满当当,令人眼花缭乱。二娃解了布袋,李连,乔艳,焦唐,急急忙忙往里装。二娃道∶“艳妹快叫父母穿厚衣服啥也别要,往黄岭庄村去,越快越好!”乔艳绕着去了。不多时,拿来两个竹篓,把金条银元拾掇完了。
二娃问∶“父母呢?”乔艳道∶“听说你来救,二老喜得好似年轻小伙子,噌噌去你说的地方去了!”二娃就火催众人扛着沉重的布袋,背着竹篓,出了地道,往黄岭村去了。
自己急把壮酒煤油挨着炸药包浇,一直浇道地道口出,猛然点着了火,缓缓的火苗儿,顺着二娃布置的路子烧去。他跳出“乾门”关了生铁门锁个死紧,一溜风地跑了。
到家,乔艳的父母,已经被李连人等接到了屋里。那笼火熄灭有时,素梅重新架了木柴燃起火焰,见大家弄回如此巨大的资财,心里惊讶的直哆嗦,几百辈子也没见到这黄金白银,张张嘴看着二娃一脸紧张的样子,啥也不敢问了。大家赶紧把金条银元藏到素梅的床下,堆了破烂掩盖了。
素梅搬出一个黑坛,坛子里是新酿的米酒。因她有个风湿腿痛得知米酒活血行气,舒筋驱寒,年年单一弄了十多斤大米,做了大米干饭装进坛子里下了曲子发酵几个月,就成了酸甜可口的米酒,平时舍不得喝,天冷方用。今个儿遇到了贵人来,所有给大家开胃驱寒。一坛子米酒倒锅里架柴煮,酸甜的气息满屋弥漫着。素梅忽然盯着新来的客人,看着非常面熟,讶异道∶“哎呀!这不是齐庄的乔本发大叔、乔婶和妹子吗?稀客呀。”
乔本发夫妇不由得长叹一声欲诉事由。乔艳一旁有意岔开话题道∶“姐姐原来你在这里住啊!姐夫呢?”素梅道∶“你你你……”止不住泪水流了出来。
原来素梅的丈夫李招义,是乔本发的外甥。董素梅也是齐庄的,和乔家邻居。素梅的父母因病去世的。之前乔本发两口儿没少资助医病费用,也没治好走了。素梅无依无靠,就被本发两口儿收养着,十四五岁就介绍给自己的外甥过了门。外甥比素梅年记大五岁,高低差不多,也算个漂亮的男子。心地善良,对素梅体贴有加,素梅深受感动。二十岁那年生个白胖小子,两口儿乐的不行。
哥哥李招银结婚早,奈何只有几个女儿,没有男丁,见弟弟是个大喜,恨的咬牙切齿。不知这个李招银心黑的要命,听阴阳先生说,若把祖坟的向口朝着相反的方向动动,老二就得出人命,就暗暗掏高价请了风水先生动了手脚,本以为弟弟的孩子必死无疑,不料竟然弄死了弟弟。出殡那日,素梅哭得死去活来,要不是孩子,一定和心爱的丈夫同归窀穸。此时当哥哥的心里乐开了花儿,反正死条命,就心安理得自以为胜利了。这个伎俩素梅至今依然闷在鼓里,成了这个家模样儿的。自古有“手足相残”,看来不是一句空话的。
二娃听见乔艳问不该问的事儿,“嘭”地一声着火了,愠道∶“我就是你姐夫!”
乔艳闻听好似那焦雷击着,怒道∶“啊!二娃子?你不是有难以启齿的病吗?你要祸祸人呢?姐姐别要他,他是流氓!”素梅笑得很开心。
乔本发道∶“艳妮,别胡说!二娃是咱家的救命恩人,感谢还来不及呢,昏头昏脑的说个什么?”
乔艳肚里憋满了屈才晓得二娃子鬼头鬼脑欺骗了自己,老鳖吃杏仁有苦没头诉了。
素梅平时爱养鸡,山边夏日里草茂,蚂蚱虫子多,鸡子吃不完,好下蛋。黄鼠狼薅贱了几只,就垒了鸡笼请人拧了铁丝网圈养起来。网外下了毒饵子闹死不少的馋贼。收获不少的鸡蛋舍不得卖,赞了两坛子好补养身子的。
此时素梅数数人,打了三四十枚鸡子下到米酒里,咕嘟嘟滚开了好几沸熟了。碗不够,茶缸,小盆,瓢,替代着碗。每人满满的米酒里飘着五枚荷包蛋,津津有味下起来。
二娃子特殊的很,把自己的荷包蛋均给素梅和小法。乔艳眼儿瞪这个“二膘子”,我这样的美人儿你不要,要个二婚头,图个啥呀?二娃瞧见道∶“艳妹你少瞪我,我就是铁了心的爱素梅,人是缘份,勉强不得的。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强的心上人的!”
本发道∶“艳妮,省省心吧。快吃!”素梅说∶“叔叔婶婶,您二老别多心,二娃是个没嘴的葫芦,一开口就乱道。别听他扯。”又说“二娃子,咱家鸡蛋多的是,你别没出息的样子!”二娃只顾想着郝家堡的事儿暗道∶“他妈的!咋还没爆炸呀?莫非出别的事儿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跑了出去。世龙忙里追上拽着他道∶“你慌啥?”二娃说∶“我得想法叫它炸呀!不然天明咱谁别想活了!”乔艳急了,炸药包子不爆炸就要大祸临头了,抓着熊熊燃烧的柴棒飞一样的奔了出去,要舍生取义哩。李连拦住了她说∶“听听听……”
大家跑了出去,望着郝家堡的发生的奇迹。随着一声地震似的闷雷,那盏血红的天灯缓缓倒下,一团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里面的衣冠禽兽毫无声息随巍峨庄严的堡寨仄仄歪歪躺倒了地下。群山乱颤,石门河里的尺余厚的坚冰成了碎块在水里漂浮着。郝家堡不是夷为平地,而是塌陷个丈余高的深坑,那死有余辜的罪恶生命被日本太君偷偷送来的用以破坏交通要塞的炸药包子送进了十八层地狱!段氨兄弟你没有白白流血牺牲!二娃的父母也可九泉瞑目了。这个令人兴奋的时间永远定格在1913年腊月15日。
冰雪在阳光里慢慢融化。本应李连,世龙焦唐胜利的返航了,可是因乔家和二娃素梅的事儿必须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划上句号的。因于社会的特殊,事情不能声张悄悄给二娃素梅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而后又打听到有家郝姓,因全家往石家庄亲家帮忙生意之事儿落户城里,瓦房空闲着了。世龙出了几块大洋买下了给乔艳一家安置了。又给二娃他们两家送了一大笔资费,以便重建家园购置田亩牛惧之用。
临走,乔艳却瞧上了焦唐,焦唐比乔艳大十几岁,可那浓眉罩着的双眼皮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笔直的鼻梁,宽阔的天庭,厚嘟嘟的下巴,一副贵人相,尤其是强健体态吸引着乔艳遐想连篇。就暗暗叫父母透露给世龙,自己爱上了焦唐。
世龙心里笑的不行,笑乔艳真能投机取巧。想着焦唐咋能把一身的武功烂在你的泥潭里呢?就想起老家说书唱的一段轱辘词儿∶“钟表无嘴哒哒叫;轱辘无腿地上行;天上无云下大雨;树梢不动刮怪风;小姑娘搂着老头睡;老太太抱着小伙哼……”这不正应着了“小姑娘搂着老头儿睡”。何况乔艳已经不是小姑娘了。算了,君子成人之美,给焦唐明明,成了也好,不成也好,反正都是好事儿的。
世龙就拽着焦唐去到外边把乔艳父母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焦唐笑道∶“真的耍子哩!千万不能!圆满事儿了快快回琉璃河,以免蔡伯伯牵挂的。”李连得知此事后,硬生生劝着焦唐入赘为好,他们一家太可伶了,尤其是乔艳可伶的更甚了。
焦唐竟然说出不着调的话儿道∶“李连,你要可怜他们你就倒插门当上门女婿好了!”世龙抬腿踢了焦唐一脚道∶“你胡咧咧个啥?李连,你拧他嘴!”焦唐笑着跑了,只顾回头瞧二人追打,竟给乔艳撞个满怀。李连笑道∶“乔艳别放过他!”
乔艳毕竟“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也没感到什么,嫣然一笑道∶“恁们大人物也会开玩笑的。”焦唐却羞面红耳赤道∶“乔艳,对不起,我、我、我只顾瞅他俩撵着打我的,不好意思。”就在外边转悠开了。
世龙李连,乔艳一起来到了屋里。世龙对乔本发俩口儿说了“焦唐不同意,难以通融了。”乔艳哭了起来道∶“二老都是老实人,我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年代坏人多,如果再有第二个郝大麻子我们咋办?”
李连想着这事儿的确是个难题,可怜的一家人是得有个靠山才能平安度日,就跑出去把焦唐薅了回来。焦唐道∶“大姐干啥干啥?从未见过你这么鲁莽的!”
到屋,乔家俩口儿禁不住垂泪诉说着一家的不幸,“被郝大麻子欺负的失去了人生的味道,今后再遇到坏人咋办?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望这位公子发发菩萨善心可怜可怜我们的女儿乔艳吧!”一行哭诉一行跪下给世龙三人磕头。乔艳也哭叠叠地一个劲儿求告。
这个焦唐虽然行伍出身就是那个心地特别慈善,见不得难人落泪,何况一家人苦连天的样子,那颗颗眼泪好似锋利的刀刃刺痛了自己的心。他沉思良久,既然段氨的仇报了,心里也无啥扞格了,又想到自己至今孓然一身,树叶儿似的飘着,革命的事一个焦唐也撑不起来,启如早早……唉女人的身子竟然是棉花做的……乔艳你为啥撞到我的怀里?一种美妙质感打得他头晕眼花,比枪子儿还要厉害。子弹打死的是身子,美妙的“质感”打死的是他曾经坚决的了不得的革命灵魂。
是的,段氨为了救济贫穷死了,焦唐也是死了。一个身子,一个精神,都没了。
焦唐终于定了心果断承担了着门亲事儿,有了家的归宿。世龙又赏千把块大洋,说∶“焦唐,你要当个正人君子,象二娃一样用生命呵护乔叔叔全家,无微不至关心叔叔婶婶和乔艳。在这一方为老百姓撑腰做主,惩恶扬善!牢记自己曾是正气凛然的革命军人!现在李连我们为你和乔艳当婚证人,举行婚礼。”
婚礼简单异常,一顿简单的饭菜充满了喜悦。素梅二娃拿来了一瓶酒,吃喝一回划出了圆满的句号结束了。成全了两对夫妻婚姻,李连世龙更是乐不可支了。是时天色一暮,星月当空,群山显得那么就洁白净好。大家又喜喜欢欢热闹一回,各自歇息无话。
次日一早饭罢,世龙李连背着竹篓担着挑子,忽忽闪闪过了良葛庄不敢逗留,一路回到了琉璃河28号四合院去了。
老蔡见二人回来,自然高兴非常,抒平、水富、小岳更是欣喜。小虎没动静专心一致写作业。老蔡没见焦唐问∶“那一个咋不见了?”李连道∶“爸爸别担心他,他时来运转遇到了喜事儿了!”抒平道∶“又有何等之喜?”世龙笑道∶“以后说吧,必定都高兴的!”
大家见到所负之物,无不大惊。老蔡道∶“快送地下室去,别叫毒蛇咬着咱了!”水富道∶“哥,钱为啥是毒蛇?”老蔡笑着道出了一则故事来。欲知是何等故事儿?且往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