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包厢里只静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好像时间是长了一点，但对于不在场的人而言，或者说，如在场且又不喜欢听这些段子的唐文丽而言，只是眨几下眼的事情，这时间就过去了。就是这几秒钟，让在场的人好像悟出了什么似的，突然，爆发出来的大叫声不绝于耳：“哇塞。季总，您真给力，大大地给力！”说话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季总，季总，您讲得真精彩，太含蓄了！”讲话的人端起了酒杯，伸向了季副总。
　　“季总，您这段子说的真是雅俗共赏、余味无穷、余味无穷啊。”说着，也端起了酒杯，伸向了季副总。
　　……
　　众人欢快地一同举起了酒杯，伸向了委副总。这时，只有唐文丽仍是宁静致远、恬淡寡欲地坐在那儿，喝着茶，没有参加。
　　杨副总看到唐文丽没有参加，就对唐文丽说：“唐美女，你不来为你们的季总干一杯吗？”
　　唐文丽住在那儿，不慌不忙地看着杨副总说：“谢谢您，杨副总！因为，季副总经理是我们万达公司的，那有自己公司的人为自己公司的人而庆贺的呢？到时，还不是会被您当成笑柄了嘛。”
　　杨副总看着唐文丽，心里头把个唐文丽赞美得一塌糊涂，这样的美女，他还从未遇到过，嘴里却开着玩笑说：“唐美女，你看你，把我杨某人看成什么人了呀？你千万千万别把我想得那么差劲儿，好不好呀？”
　　唐文丽脸上露出了不恼不悦的表情回道：“杨副总，那怎么会呢？你们开心就好。”
　　季副总经理看到这儿，也就满脸开心地对杨副说：“对，唐美女说得不错，你们开心就好，你们开心就好。”
　　季副总的这个压轴段子，才真正地把晚宴推上了高潮。可是，在季副总接上唐文丽的话后，唐文丽站起来向外走去，左科长看了看包厢的氛围，也随之离开了包厢。
　　杨副总经理见两个美女一前一后走出包厢，马上歪着上身，在季副总经理的耳边轻声地说：“季老弟啊，今天，我已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去办的。可是，我今天自从一看到唐美女到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真可谓刀枪不入、坐怀不乱啊！看来，像唐美女静如处女，不是谁想就能想到的。”
　　季副总经理看了杨副总一眼没吭声。杨副总经理也看了看季副总一眼，心里对季副总一心只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感到滑稽。杨副总摇了摇，什么也没说，重新坐直身子，看着划拳喝酒那乱糟糟的场面，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季副总经理那一腔豪情，被面无表情走出包厢的唐文丽掐得差点断了气。他想：“这个女人还真不寻常。看来，有些事还是要顺其自然为好。自己已经尝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滋味儿，看来，今天的连云港‘滑铁卢’又已成定局了。”
　　可是，唐文丽怎么会败倒在刘国兵的“石榴群”下的呢？季副总经理百思不得其解。你刘国兵主任，不就是水管处的一个办公室主任吗？不就是会写点什么作品吗？在其他年龄、职务、经济条件等等，你刘国兵能和我季志新比吗？这次，当传出唐文丽和刘国兵的故事后，季副总经理根本就不会相信，而且是唐文丽自己心甘情愿地给了刘国兵主任的。季副总经理的心里就像倒进了一锅沸腾的油，炸脆了心、炸脆了肉，怎么也感到委实不是滋味。万达公司里传出的是唐文丽太放纵自己了，个别人还说，唐文丽的骨子里实际上是很轻浮的。
　　对唐文丽这样的评价，有许多人还持有不同观点的。有的人干脆就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唐文丽不是风骚女子，更不是水性杨花等等。
　　往往人就是这样的好玩，一个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就会被想不到的人轻而易举地拿下，真是难于理解。
　　这不，唐文丽和刘国兵此刻的相爱有几人会相信呢？说唐文丽是图刘国兵的钱，那说给谁也不会相信的。季副总经理知道，唐文丽的爱人就是做生意的，手上现有的资产不说多，至少也有一个多亿了。就是因为她做生意的爱人手上有了几个臭钱，才在外面寻花问柳的，还养下了私生子，这对唐文丽来说，打击太大了。
　　是啊，唐文丽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对他忠诚老实、一心一意的人，会背着自己养二奶，这给谁也是非常缠脑子的事、会很多失望的。从唐文丽的角度来说，她是把自己纯洁的处女之身献给了你的，最后，你竟然那样无情地对待自己，不就是你手上有了两个臭钱呗。想到这些，泪水禁不住在唐文丽的脸上流淌。
　　唐文丽的爱人吴俊飞，那些日子看到对自己这么好的老婆，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被自己折腾得又瘦又黄，心里好不愧疚、好不难受。唐文丽可是正宗的黄花闺女给自己的，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珍惜、也不维护，自己还算是个男人吗？当今这样的社会，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竟然还那样的保守，到哪儿可以再找到呀？我吴俊飞真不是个东西。想到这，吴俊飞拿着纸巾，跑到唐文丽面前为她擦泪，被唐文丽狠命地拨开了他的手。吴俊飞想上去拥抱她，也被唐文丽无情地拒绝。
　　唐文丽边擦着眼泪边问吴俊飞道：“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就不要回答。”
　　“我什么都愿意回答。”吴俊飞马上说。
　　“第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比我还爱你吗？”唐文丽双眼死死盯着吴俊飞问道。
　　“没有。”吴俊飞急忙回答，两双眼睛相对而视。
　　“第二个问题，那个女人比我还漂亮吗？”
　　“没有。”
　　“那我们离婚吧。”
　　“离婚？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你怎么没有问问你自己，是为什么呢？”
　　“我不同意离婚，坚决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
　　“有用。”
　　“我会通过法律程序，走完我们婚姻的生命。”
　　“我不签字。”
　　“你不签字有意思吗？你想想，你为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和不漂亮的女人，都会去伤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的心，那今后，比我年轻、漂亮的好女人有的是，那岂不更要折磨我了？”唐文丽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一说完，她突然感到轻松了。
　　“原谅我，亲爱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吴俊飞言语和脸上的表情央求着唐文丽。
　　“你拿什么保证？”
　　“拿我的人格。”
　　“你说你还有人格吗？你的人格是什么呢？是吃喝玩乐吗？还是价值连城呢？”
　　“不是的。我知道，我现在的人格在你的眼前是一分钱也不值，可是，老婆大人，就是一分钱也不值，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能不能看在我们的女儿身上呢？实际上，老婆，我也很后悔，当第一次和那个女人做了那事儿以后，她就缠上了我，最后还拿肚里的胎儿来要挟。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还后悔出了‘龙凤胎’吗？你还要我看在夫妻多年和女儿的身上，可是，你在第一次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们夫妻多年和女儿的身上呢？你对自己是自由主义，而对别人却是马列主义，真滑稽。吴俊飞，你不要再玩我了。我再相信你，到最后，我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哩？”
　　“我……我怎么会对你那样狠哩？”吴俊飞满脸无法表露出来的无可奈何的神情说。
　　“难道你还不狠吗？真要把我玩死才算你狠吗？”唐文丽说完，转身走出了吴俊飞的豪华办公室。唐文丽现在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吴俊飞离婚了。
　　实际上，在没有认识刘国兵前，唐文丽就知道她爱人已有了外遇了，但她没有点破，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可没想到他却越走越深，竟然和那女的有了孩子，她失望了。正巧那一段时间在合唱队认识了刘国兵。但就是在刘国兵穷追猛打下，唐文丽也没给刘国兵一点机会，她就是想等等她爱人能“苏醒”过来，重新回到他们的这个家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的是这样的结局。那天在商场门口与刘国兵相遇，就是唐文丽从她爱人办公室出来，想散散心。后来，刘国兵发短信给唐文丽，她也没回，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唐文丽与刘国兵的相爱，说不定与她爱人有外遇后离婚相关。在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没乘机的呢？总想着她这时候的心情不好，不能再给她火上浇油，谁知，却让你刘国兵乘虚而入了。季副总经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越后悔、越懊恼、越怨恨。
　　现在刘国兵和唐文丽的眼中只有彼此，俩人世界里只有简洁明了、干练直白、翻江倒海、覆水难收，就如沸腾的油锅里翻滚的油条一样泔畅淋漓。那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享受不尽的刺激、欢乐、兴奋和幸福，整天就装在了他们的心坎里、露在了他们的脸上、飞扬在他们到过的天地间。他们根本也不会去考虑别人会怎么想，也不会去想一想别人的感受，只知道自己仿佛重生了一次、脱胎换骨了一回。
　　自刘国兵和唐文丽有了初次亲吻、初次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缠绵悱恻，接踵而至就有了N次。
　　一次，刘国兵在和唐文丽云雨覆水之后，对唐文丽说：“小美女，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吧？嗳，亲爱的，你恨我吗？”刘国兵不知是兴奋还是生起一股浓浓的情怀问道。
　　“是你让我上了贼船，当然恨你。”唐文丽看着刘国兵娇嗔道。
　　“为什么呢？”刘国兵被唐文丽的回答给蒙住了。刘国兵百思不得其解，满脸疑惑地说，“亲爱的，这你就不上路子了，也没道理了。你想想，那天在‘好想不来羊肉酒家’吃饭时，你开始怎么也不答应我，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呢？在吃饭的时候，你的车钥匙到底是不是被我碰掉了地上的哩？又为什么我们俩一上一下都低下头去捡车钥匙呢？后来我就在想，肯定是上帝有意安排的，否则怎么可能你的头会撞上我的鼻子哩？按照常理，这也解释不清啊？你说说看，我那鼻子被你的头撞得酸痛得尽情地直往下掉泪，你看到我这样子，你自己鼻子也酸痛起来了吧？”刘国兵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这一长串的问号，把唐文丽问得一愣一愣的，盯了刘国兵看了足有十秒钟。
　　“到底是写小说的，又在编故事写情节了。但是，刘大作家，我实在搞不清楚了，既然是我的头碰到了你的鼻子，那肯定是我头的不对，你说对不对哩？”
　　“谁在写小说了？我现在不是和你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吗？是啊，是你头不对。”
　　“那么，你假如要打应该去打我的头呀？你就是要吻也应该去吻我的头啊？如你就是下不了这个手，就吻我一下头也可以的呀。而你呢？刘大作家，既不打我的头也不吻我的头，却把一切罪孽全怪罪到我的脸上和嘴里了。我正想问您哩，刘国兵，你这位大作家，我的脸和嘴又碍你什么事了呀？”
　　刘国兵被唐文丽那一脸的严肃和反问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说：“你的头……头……头……头是万万不能打的，我也舍不得打你的脸和嘴……谁……谁叫你的脸要往上仰的哩？而且，你的嘴正好仰到了我的嘴边了呢？”刘国兵这个脑袋瓜子就是有点奇特。
　　“你这大作家真是不讲道理。我的脸和嘴怎么啦？它们好好的，又碍你什么事啦？就是仰起来，又不是让你去吻的，可你……你为什么要吻我的脸和我的嘴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蓄谋已久了吧？”
　　“谁蓄谋已久了？”刘国兵看着唐文丽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再看看唐文丽假装生气的样子，心头又如第一次吃羊肉时猛然激荡起来，冲动得又想去……“吻你的头？如果当时吻了你的头，还会有今天这样的美好和快乐吗？你要怪只能怪我的舌尖，我没想吻你，是我那不争气的嘴里的舌尖非要出我的洋相，吻你。”
　　“嘴？舌尖？”唐文丽满脸狐疑地问道。
　　“不、不、不，除了我那不争气的嘴，关键是我那得寸进尺的舌尖，比它的嘴主人还要猴急、还要鲁莽，它比它的主人还急需寻找激情、寻找温情、寻找快乐，急需彼此交流，说白了，它也想找一个同它一样的且异性的物状亲热亲热、相互能安慰安慰，寻找那满腹的共同语言。”说着，刘国兵的手已经钩住了唐文丽的头。
　　“刘作家，刘作家，刘大作家。”唐文丽被刘国兵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歇斯底里喊道。
　　刘国兵的嘴乘势压住了她能歇斯底里发出声音的地方。这一压，让唐文丽的身体一下子就绵软了下来，俩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