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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作品名称:王爷与公主之情仇      作者:李卫荣      发布时间:2022-06-01 10:12:48      字数:5529

  雍正六年夏天,一场雷阵雨刚刚过去,林子里翠绿的树叶和绿绒毯般的小草儿都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两个穿红挂绿的俊俏姑娘手提篮子轻盈地在林子里走着,不时地猫腰从小草儿和五颜六色的野花中,摘下肥白鲜嫩像小伞儿一样的蘑菇扔进篮儿里。不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一只灰色的小兔子从草丛中探出小脑袋儿,两只长长的耳朵耸动了几下,红红的小眼睛冲前面的姑娘眨巴着,见姑娘没注视它,突然“嗖”地蹿出,像箭一样从姑娘面前穿过,消失在林子深处。
  “狡猾的小东西,差点儿吓死我。”姑娘自言自语,左手一扬,一道金光从手中飞出。几乎同时,一只色彩斑斓长尾巴的野鸡“扑棱棱”落在姑娘脚下。姑娘捡起野鸡,从野鸡脖子上拔出一只绿色的袖箭,仔细看了看袖箭上的一个很不起眼的红色小标,刹那间姑娘脸色大变,是他?
  “小姐,”一个年轻的樵夫突然出现在姑娘面前,“请问这只野兔是您的金镖打中?”樵夫指指左手提的兔子,张开右手,掌心上有一只豌豆角大小黄澄澄亮闪闪的金镖。
  姑娘没言语,只是愣愣地盯着樵夫年轻英俊又似曾相识的面庞,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捡起地上的野鸡递给樵夫:“这只野鸡是您打的?”见樵夫点头,姑娘又亮出刚刚从野鸡脖子上拔下旳袖箭,“袖箭也是您的?”
  “是的。”年轻的樵夫点头,不解地望着姑娘。
  “七公子!”姑娘大叫一声,突然就扑到樵夫身上“哇哇”大哭起来,“七哥哥,你让我找得好苦呀!”
  “云儿!十一格格!”樵夫也哭了,扔掉手中的猎物,一下子把姑娘紧紧地搂在怀中……
  
  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很多年以前,当川陕总督年羹尧和国舅爷隆科多是雍王府的座上宾时,年府的七公子杰儿和隆府的十一格格云儿就特别要好。七公子是年总督的小儿子,十一格格是隆科多的小女儿。两人年岁一样大,年杰比云儿大俩月。两个孩子一块儿读书,一块儿习武,一块儿玩耍,一块儿睡觉。头上梳着一把抓的十一格格云儿就像小尾巴似的,七公子年杰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云儿十一岁那年吧,有一天早晨刚睁眼,就要奶娘兼教她武艺的刘嬷嬷立刻带她去年府找七公子,说她刚刚做一个梦,梦见七公子长了一双翅膀飞走了。刘嬷嬷笑十一格格太痴,说那只不过是个梦,七公子好好的人咋会长翅膀呢?年府昨天已经知会隆府了,说年总督这两天从陕西回京师,要带七公子在家里会见重要客人,叫十一格格这两天别上年府来。等客人走了,年老太爷子会派七公子去隆府找十一格格。年老太爷子就是七公子的爷爷,平时年府就祖孙两人。年总督在四川和陕西都有行辕,除去来京师面见皇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川和陕西行辕。刘嬷嬷说:“格格就在家里踏踏实实等着吧,正好趁闲着把我教你的武艺再温习温习,等七公子来了,好好与他比试一番。”十一格格等呀等呀,一连等了三天也没等来七公子年杰。到了第四天,十一格格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瞒着奶娘,装扮成公子模样,骑马独自去了年府。
  不到半个时辰,十一格格已经来到年府的敞亮门前。让她吃惊的是,平时朱红的大门两边的门框上挂着大朵的白色纸花,好像家里有丧事。难道是七公子的爷爷年老太爷驾鹤西去?要不是干爹年……还没容十一格格想明白,早有一个披麻戴孝的男仆迎住十一哥格格的马头。十一格格认得他,他叫小顺,是七公子年杰的跟班小童。
  “下马下马,我家七公子大丧期间,你竟敢在年府门前骑马?”小顺不客气地拽住马缰绳。
  “放屁!”十一格格“噌”地跳下马,揪住小顺儿的孝袍,一只手摘下头上的青色小帽儿,露出散落在肩的乌云般的长发。“我说小顺儿,你不是吃多了发昏吧?你家七公子正当年少,你干吗咒他死呀?”
  “原来是十一格格呀!”小顺儿两眼含泪看着云儿,“奴才怎敢咒自家主子?格格不知道,年公子真的死了。”
  “啊?”十一格格大叫一声晕倒在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年府绣房的床上,周围或立或坐着年府的丫头仆妇见十一格格醒了,一个年纪大些的仆妇赶紧吩咐一小丫鬟去报告年老太爷子,让他老人家放心,十一格格醒了,没事了。然后又问十一格格想吃点儿什么,她吩咐厨房去做。“去去,把七哥哥找来,他为什么不见我?小顺儿呢,他为什么骗我?”十一格格烦躁地挥着手,她不相信七公子死了,肯定是小顺儿跟她逗着玩儿哪!虽然她是格格,而小顺儿不过是年杰的一个跟班。但大家经常在一起,年龄又都差不多,平时开些小玩笑还是有的。
  “把小顺儿唤进来!”年长的仆妇吩咐。
  片刻,小顺儿来到十一格格床前跪下:“格格醒了,刚才可吓煞奴才了!”小顺儿说,“今儿个是七夕节,格格要是愿意,我带格格到花园里赏花吧。园子里的花开得可多可好了,牡丹花比锅盖还大,鲜亮着哪!”
  “既知道是七夕,为什么不把你家主人找来?七哥哥和我早就约好了,七夕的白天我们一块儿赏花,晚上藏在花丛里偷听牛郎织女在鹊桥上说私房话。”
  “十一格格呀,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七公子他早驾鹤西去了,您让奴才怎么给您找呀?”
  “胡说!七公子怎么会死呢?是你在骗我!”十一格格指指周围的一群,“你们都和小顺儿串通好了来骗我。一会儿七公子来了我告诉他,看他饶得了你们?”
  听云儿这么一说,仆妇们吓得赶紧跪下。
  那位年长的仆妇说:“十一格格,我们怎么敢骗您呢?七公子他真的升天了。”年长的仆妇说完,把小顺儿往床前推了推,“七公子出事的时候你就在跟前,把来龙去脉都仔仔细细禀报十一格格,不许漏掉半点儿。”
  “是。”小顺儿答应一声,“格格,奴才这就把那天出事前后经过详细向您禀报……”
  三天前的早晨,七公子还在酣睡中就被小顺儿叫醒了,原来年总督身边的一个部下回直隶老家丁忧三年期满,回陕西途中特意绕道京师给年老太爷送来一副虎骨,给年七公子送来野鸡野兔狐狸等很多活的野物。年总督的这位贴身部下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平时经常听总督讲七公子口味特别,什么野禽野兽的肉都吃,哪怕是烧家雀;什么家畜家禽肉都不沾,哪怕满汉全席。这位部下的家就在盘山的山根儿底下,盘山上林木茂密,野物特别多。部下临离开家之前特意上山打了一天的猎,打了不少的山鸡野兔狐狸什么的,又带上家里早年间存的一副虎骨,一并都给年府送来,进院时正碰上在院中练拳脚的小顺儿。小顺儿一看这些在笼子里的野物还欢蹦乱跳的,就赶紧进屋喊七公子看野物去。年杰一听有这么多活的猎物,瞌睡早丢到爪哇国,衣服没穿利落就往外跑。两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围着关野物的铁笼又是跳又是叫,连正在后院练武的年杰师父杨青山都惊动了。
  杨青山在年杰很小的时候就到年府做年杰的师父,虽然年杰贵为总督家的少主人,但杨青山对他一点儿也不放纵姑息。每教一招一式都得让年杰练得非常精,一点儿不许走形,否则不许吃饭。杨青山之所以对年杰如此严厉,是年总督要他这么做的。年总督说:“我把杰儿交给你,除去教杰儿武艺,还请你代我严格管教,将来说不定我就把杰儿托付你了。”有了年总督的这番吩咐,杨青山哪儿敢怠慢?把七公子当成自个儿的儿子一样地严格管教。大概因为对年杰太严厉的缘故,平时年杰在他面前从不敢露出笑模样。杨青山今儿个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这么开心,忽然心中就涌动出一股父爱,走过去摸着年杰的脑袋:“七公子,看你这么喜欢野物,为师今儿个就带你打猎去好不好?”这不是老爷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吗?年杰简直都不敢相信平时威严的师父竟主动提出带他打猎,当然求之不得呀!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他仰着小脑袋问。
  “当然是真的。为师何曾冤过你?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就去直隶遵化的盘山好啦。我老家就离盘山不远。盘山上林木茂密遮天蔽日,林子里不光有野鸡野兔这些小的野物,还有老虎野猪豹子这些凶猛的大家伙呢!小顺子,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去。”
  很不幸,三个人刚一进山就碰上了老虎,而且不是一只,是五只,一个老虎群。几只凶猛的老虎上来就把并辔走前面的杨青山和七公子的坐骑扑倒,后面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小顺儿见状从马上就窜到一棵大傻青杨树上,哆哆嗦嗦躲在傻青杨浓密的枝叶间,眼睁睁看着五只老虎把七公子和杨青山连人带马吃掉。大概吃饱了,五只老虎看都没看不远处小顺儿的马匹,呼啸着钻进浓密的山林里。被吓得裤子都尿湿的小顺儿也不知道怎么从树上爬下来的,知道七公子死了,自己回去也得死,倒不如大家死在一起算了,就打算拔刀自刎。可反过来又想,我就这么死了,连个向年府报信的人都没有了,我还是先回去报完信再死吧!又把七公子和师父杨青山的骨头捡了几根绑在马鞍上回来了。
  “十一格格,年老太爷虽然饶奴才不死,可是七公子不在了,小顺儿也不想独活,您就赏奴才一刀吧!”泪流满面的小顺儿说完,双手捧钢刀举过头顶,“平时七公子一直把我当兄弟,杰哥哥呀,你等着兄弟小顺儿,我到阴间也做你的跟班。”小顺儿突然右手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砍下去。
  “住手!”悲伤的十一格格一脚踢飞小顺手中的钢刀,跳下床,拽起跪地的小顺儿,“好兄弟,七哥哥有你这样的义仆死也瞑目了。为了七公子,我们俩都好好活着吧!”说完,扬长而去,从此再没踏进年府一步——没有了七公子的年府是她永远的伤心之地。
  没有了年杰,十一格格也没有了欢笑,就像一只可怜的失去伴侣的孤雁,茶不思饭不想,甚至都懒得梳头洗脸。本应活泼快乐美丽的花季少女,瘦弱衰老痴呆得像个老人。这样过了半年多。有一天快中午了,十一格格躺在床上发呆,刘嬷嬷忽然慌慌张张跑进绣楼,说:“十一格格快起来吧,老爷要来绣楼看你。”说罢不等十一格格同意,便动手给她穿衣洗脸。刚刚梳洗停当,国舅爷隆科多便走了进来。见爱女如此瘦弱不堪,隆科多国舅爷掉下老泪。说:“云儿呀,为父知道你想念年七公子。今天为父跟你说句实话吧,年七公子没死,是年老爷让七公子的师父杨青山把他带走了。之前小顺儿告诉你的都是老太爷叫他编的谎言,为的是让外人都以为公子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半年多了,十一格格第一次开口讲话。
  “孩子,你知道‘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吧?当今圣上登基之前和登基之时,都需要为父和你干爹年总督为其打天下啊!现在皇位稳了,这些老臣是一个也不能留的。因为就是这些老臣,为了能让他顺利登上皇帝的宝座,在他的授意之下,做了有违天意见不得阳光的事。为了让这些事永远不为世人所知,必须除掉做这些事的老臣,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杀人灭口。”国舅爷隆科多说到这里,轻轻叹口气,说,“年老太爷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对外说七公子死了,实际是避祸去了。年老太爷是为了大祸来临之前为年家留条根啊!”
  听了父亲的话,十一格格突然明白了什么,“爸爸,您今天给我讲这些,是不是也要学年府,要我出外避祸呀?”
  “好聪明的女儿,为父正有此意。”
  “我不去,我要和父亲一起。我已经失去了年公子,再离开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执拗的云儿并不想遵照父亲的意愿离开家。然而国舅爷决定的事情,怎能由得了她?不久,刘嬷嬷就以带她散心为由,把十一格格带到自己的家,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年。尽管这期间十一格格一直闹着要回家,可她回哪儿呢?亲爱的老父亲早被当今圣上赐死,家也被抄了。刘家大院就是她的家,嬷嬷就是他的亲母亲。那个任性的十一格格早死了,现在她是刘家的小女儿云儿。这期间,有不少的媒人到刘家大院儿给刘家的小女儿云儿小姐提亲,都被小姐拒绝了。理由只一个:我等七公子。奶娘说:“云儿你都十七岁了,普通女孩儿在你这个年龄早该出嫁做母亲了,可你非要痴心等年七公子。年杰都六年没一点儿音信,谁知道他是死是活呢?难道你要等他一辈子吗?”
  “不,妈妈,年杰活着呢,我一定会等到他的。”云儿肯定地告诉妈妈,好像觉得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很快就能见着年杰了。“七哥哥,你说冥冥中的那个声音是不是神在帮助我们呀?”幸福的云儿靠在七公子的怀里,泪水洇湿了年杰的衣裳。
  “好云儿,别哭了。老天不是让我们又团聚了吗?以后七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年杰捧着十一格格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轻轻地亲着。
  “七哥哥,你说话算话呀,以后真的不许离开我了。”泪眼望着心上人那黑红英俊的面庞,十一格格只觉得浑身装满了幸福,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云儿妹妹,”年杰将十一格格搂得更紧了,“我要娶你为妻,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刚说完这句话,年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将十一格格从怀中推开,冲她抱了抱拳,“对不起,本樵夫太鲁莽无礼了,请十一格格原谅,就此告辞。”
  “你不能走。”十一格格云儿一把抓住年杰的衣角,怒目圆睁,“你是个无情无义言而无信的小人吗?为什么刚刚还说娶我,还说对我好,突然间就不认识了,甩下我就想走?”十一格格愤怒地质问年杰,说,“我不是嫁不出去非赖在你身上不可,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年杰说,“十一格格,都怪我刚才虑事不周,忘记我现在的身份。那个赫赫有名的年总督已经被皇上赐死了,当年京师豪华的年府也早已更名改姓不复存在。侥幸逃过一死的年杰只是一个靠砍柴为生的低贱樵夫。我一个樵夫,有什么资格娶您——高贵的十一格格为妻呢?请问,尊贵的十一格格,这个解释可以吗?”
  一听说是这个理由,愤怒的云儿忽然“咯咯”笑了:“我的年杰哥哥哟,咱们俩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彼此彼此。我现在早已不是隆府的十一格格了,六年多前我就是刘家庄的云儿小姐了,奶妈刘嬷嬷便是我的亲娘。”
  “啊?”年杰吃惊地瞪大眼睛,“难道你和我一样也……”
  “不一样,你是诈死,我是活着被父亲安排让奶娘带回老家。我的父亲这么做,还是受你家年老太爷子的启发呢!”十一格格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感谢两家的老人想得周到,不然的话,我们不是做了人家的刀下鬼,就是沦为人家的奴才,还能在这么美丽的小树林里相遇吗?”
  “妹妹!”听了十一格格的话,年杰再一次把十一格格紧紧拥入怀中。看着十一格格稚嫩的笑脸,他的心痛若刀绞。可怜的十一格格,才十一岁多就从一个高贵的隆府小姐变成山野村夫的女儿。云儿啊,七哥哥发誓从此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让你一人独处。
  “我们永远在一起。”一对分别了六年多的有情人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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