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铁骨铮铮，1

　　第二章∶铁骨铮铮，1
　　老蔡人等回味着世龙人等细致掰牙述说，既惊且喜道∶“那个叫的德凤的女人模样儿却是出众，以前也来咱们这儿和宋芳很有缘，热忠于革命的事儿，自宋芳没了，就不再来了，万万想不到被十里庙的吕大胡子色唬跑了。当时就知道者女子有着不为人知的打算，不然宁死也不就范的。料这就是这，果然干出了惊天地骇鬼神唬掉世界下巴的事儿来！这个烈性女豪假若不在了，大家给她立个贞洁牌坊也是应该的。”正说着抒平来了，先上来称赞了世龙人等具有革命意义的兵不血刃的仁义之举是明智的选择。道∶“那妞没事儿的。立啥贞洁牌坊的？德凤杀死了混蛋的官匪，跑到山洞里窝瘸半宿，来到我处笑的不成个儿诉说了经过，然后哭着社会不是社会了，有权有势的堪比毒蛇猛兽还更凶恶，穷苦的人儿啥时能出头啊？伤心的了不得。我安慰着说她是个有血性的虎妮子。就给了换了服装，打扮了一回儿送了路费，写个介绍信到南方革命队伍里去了。我也给对方告知了定然安全接纳无疑。我们希望中华民族有如此众多的血腥儿女投身革命事业里必定消灭邪恶，换出美好的山河。”众人听得连连赞慕不已。
　　老蔡就又拿出了那张奇葩图画儿叫众人观瞧，希望能给个确切的答案。段氨瞧了几眼道∶“谁这么作妖啊？变着劲儿骂人骂得好刁钻，这人的脑子里窟窟窿隆点子真不少的，肯定是个研究原子弹的专家了。不然怎的如此？”李连道∶“你真胡扯着中！画里指名道姓辱骂谁了，好说骂人了？”段氨心里怨连妮子傻透气了，指着那个鳖盖子问∶“李连，你给我解释，这老鳖是方的？扁的？棱角的？还是圆的？”李连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啊！高高，借物讽今的哩！大总统不给老百姓谋利益，为剥削阶级撑腰做主，弄得穷人们暗无天日的！不中了我也画个剁头鳖直接送给他瞧瞧自己是个啥形状去！”
　　世龙道∶“拉倒吧，里面的含义你们都没看出来的，今年快到腊月了，1913年即将离开了世界。这张宣纸左边有几个暗子，就是画家的留名。”老蔡忙里拿出高倍放大镜，一瞧，顿时满面喜悦，高兴道∶“这画儿可不是骂人的，点示出国家形势将要翻天地覆的秘密。明年老袁正是大火凶凶烧焦自己的脑袋，后年就火势小了，到了1916年必定烟消云散了。都别要怀疑，这是天意，民意，蔡锷的雄心壮志。大家等着瞧吧。”正说时，漁翁仝水富来了，水富担着一架渔舟，纯青赣榆木制造的。阳光里桐油漆的舟儿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人们称赞着“极好船儿！”
　　船儿里有件雪白的鹅毛连体服装。小岳高兴地取出抖抖竟然一根毛衣也不脱落，心里纳闷着水富叔叔咋整的这号物件究竟作啥用的？问道∶“水富叔叔，哪个能工巧匠啊弄出这等物事儿的，有啥意义呀？”水富笑道∶“别慌问，晚些给你说。”老蔡迎了上来，握着对方的手说∶“恩人，船儿好精致，没少费工吧！”水富道∶“没啥功，黑了白日五六天成了，不算工程的。”说着一起来到了屋里。
　　段氨、焦唐、世龙、克业、大奎、善田来一齐起身给水富打躬问∶“伯伯好！”水富道∶“你等可回来了，再晚几日蔡哥哥就学我打鱼消愁解闷的。这几位学生不曾认得，貌相不凡样儿必定大家公子哥儿的。”段氨道∶“伯伯的眼儿锐利，正是大家子弟儿的。人家都是正义爱国爱民的革命的家庭大力支持救济穷人的慈善事业，最好的阶级兄弟。”水富连誇直誇一回道∶“正义和善良是兴国的根本！”
　　老蔡道∶“头几日孩子们没信急的我差一点儿燃火自焚！忽思弟弟你的鱼船儿就坦安了些儿。真的不经不着坦，孩子们就回来了。我晓得您们村里头没有富人，都穷的叮叮响。约有四五百人吧？”水富道∶“没没没，二百人多说了的。怎么，还有彩头的？”老蔡道∶“兄弟别急，稳稳住个半日，叫世龙同您到良葛庄送彩头去的。”
　　小岳道∶“可别给姓沈的死东西有好！我恨他生生世世！”水富道∶“岳妮子，沈光奇死了快半年了，人家就不说恨你，你咋还说恨人家呢？”小岳道∶“其实吧也怨我，要是我早知自己是水老鸹，有他十个沈光奇早拽深潭里喂老鳖了！”老蔡闻听鳖的事儿就把那熟宣墨画儿给水富观瞧道∶“兄弟您分析分析这里头有啥姑姑喵儿给大家解惑释疑。”
　　水富瞧了一眼放到桌里笑起来，道∶“哪有这样的画法呀？太露骨了，大体里一瞧便知，可里头微细之处，量没几人懂得。我今细细道来就大家心里透亮了，可别外传了。这个大黑鳖就不用细白话了。但讲此火，乍一看祸事熊熊甚为骇人的样子，可用心一瞧，破绽来了，火的底部，颜色甚淡，水不拉机的，上头的颜色太浓。这说明了明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塞尔维亚给奥匈敬了一梭子子弹看起来很凶，其实塞尔维亚没有太大的军工实力于奥匈抗衡，但成了世界帝国主义之间争权夺利的导火索，说不清的许多国家都火上浇油纷纷参战。法国不多久就要挟北洋政府卷入战火，大总统就想着乘机露一鼻子的，坐到了火头里不惜拿中国的人命做代价。几年后还是不行的，火势就小了。北京的方向是北，八卦属于坎，坎属于水也叫壬癸水。大总统的名字叫袁是不？袁通圆，水族里最圆的不是乌龟，鳖最胜任。可北京的水太少了，北京城内西南角有个大水塘叫太平湖，十多顷大。还有个低凹处天下雨了就汇聚了好多水也妄称‘湖’，哪里是湖？就是个水窑子，漫到了护城河里也是水，这些水因太少了远远比不了大海，养活不了老袁的野心勃勃。更况南方属于离，离属于火，也叫丙丁活。这火不是凡间的草木之火，而是太白金星李老君八卦炉炼丹神火，能烧干大海，因北京那牛蹄坑里的些些水儿，不在话下。不久就会有兵丁神火大将军消灭壬癸水里的袁大总统的！”说着瞧瞧大家的脸色，啪啪地抽着自己的嘴巴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这嘴是不想活了，得拿刀割了就不胡言乱语了！”
　　老蔡笑道∶“弟弟小心过余了，都是自己的孩子们。您说的革命话儿，大家都感谢还来不及呢！”水富小声哼道∶“我真不知道是谁在世界里写出‘叛徒’二字？”说着又扫一圈所有的人们，在焦唐脸儿上滞了瞬，呵呵笑道∶“玩笑玩笑，我给大家开个玩笑儿的。”说着拿起鹅毛衣道∶“水老鸹岳妮子过来，穿上到深潭学学鱼鹰如何？”小岳果然穿了，连头也盖了个严实，活似白鹅老怪，惹的众人齐呼乱笑。水富担着渔舟，老蔡，世龙，段氨各背着渔网同众人紧随其后往琉璃河上游深水潭走去看稀奇儿。
　　水富还没往水里放舟，岳宝粉转身可就不见了，众人无不奇怪。尤其是胡大奎，梁克业，善田来就没见过这等的场面，瞪着眼睛发愣。水富道∶“都别害怕，我那特殊的侄女见水就来神了。”放了舟，行到了丈余远说∶“谁敢同我走船？”世龙、段氨、李连、焦唐嗖嗖几声跳到了船上，弄得小船儿乱摆。李连道∶“水富叔是把我们学鱼呢？”水富笑道∶“你等都没资格！”说着从褂兜里取出一条黑色的滋腻腻连衣裤穿戴整齐，说一声∶“给大家耍一会儿！”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世龙笑道∶“既然有这等本事，何必当初充漁翁驾着鸬鹚扑鱼呢？”段氨道∶“故意穷开心的！”
　　忽然之间，老蔡也换了一身白色服装也钻进了水里。大家吓得脸色就变青了，纷纷道∶“蔡老伯今个高兴的范进中举了似的，晕着要当水鬼的！那四合院今后只有抒平同志独抗大旗了！”正浑说着，只听呼刺水里窜出了白色的“怪物”怪物举着一条十几斤的鲤鱼甩到了船舱里，还要水里钻。李连喊∶“岳姐姐别耍了，还有事的！”
　　这怪物就是小岳，小岳笑着跳上船，羽毛毫不沾水，原来鹅毛给鸭子鸡子的毛衣不同到水里就湿透了，水再大也奈何不得鹅毛。
　　不多时，水富出来了，手里提个草鱼，喷着水气道∶“哎呀，半瓜子水老鸹远远不如全能的侄女子了。岳妮鹅绒暖和不？”小岳道∶“叔叔会想门，大雪天住水里也不冷。”李连急道∶“蔡爸爸也钻到了水里去了，半日家还不出来，遇到啥事了吧？”
　　水富一听急道∶“什么？蔡哥哥恁大岁数也敢往水里钻？岳妮快下去找他！快！”小岳一猛子又下去了。李连眼气得不行，也不管水冷，身子一斜要学小岳，世龙飞快抓着了她，呛白∶“你要死啊！云雾山牺牲的战士们你忘了？”李连不好意思道∶“龙叔叔，我怎可忘呢？就想到水里看看人家咋能活的哩？瞧瞧人家小岳羡慕死我了。”
　　且说小岳在深水里远远看见了救命恩人蔡爸爸，自己心里一阵悲哀——爸爸呀，恁冷的水，恁高的年纪，因为啥要学女儿呀——女儿是名副其实的水老鸹——您呢——爸爸正在弯着腰搬一大个石头——一串水泡从爸爸嘴里冒出来——爸爸呀，您没有力气了！小岳四肢比鱼的尾巴摆动的快百倍——抢救爸爸全靠自己了——自己血管里的血，自己的命都是爸爸给的！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爸爸跃出了水面，将他放到了船舱里才慢慢缓过了起来，第一句问∶“枪！歪把机枪？”
　　“歪把机枪？”弄得人们满头雾水，只有小日本手里有这家把式，北洋军，以及革命军里多是“汉阳造”或鸟铳土枪，哪有此物呀？蔡伯伯今个儿咋整的？
　　原来真的是事出有因了，二十年前，琉璃河不知从哪里跑来几个老日混子，端着歪把子机枪，无缘无故对着村民的牛羊扫射，连人也不放过。自己看见了这一幕，也顾不得给上级请示，攥了几颗手榴弹，从敌人的背后轰了上去，五个老日炸死了四个一个逃跑了。自己一飞镖甩了上去，插到了鬼子的屁股上逃的更凶了。自己依然紧追不舍，前面正是琉璃河的深水潭堵着了去路。别说日本鬼子的武士道精神宁可战死决不投降。那鬼子携着自家的歪把子机枪一头扎进了深水潭里……这事儿已经忘却了，不知何故，今个儿突然想到了这一节事儿，就穿着在大海里曾穿过一直保留的护身避水的服装跳水潭寻找曾经的“歪把子机枪”。谁晓得水下的激流把个大石头压着了那挺机枪。
　　小岳水里如履平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掀开了大石头，获得了在水底沉睡了十好几年的——日本鬼子很早就屠杀中国人的罪证——歪把子机枪！历史里日本鬼子欠下中国人民的血债罄竹难书！
　　老蔡终于平安无事了，看到机枪犹如看见了当年的一幕，事态的原因无法查证，只能说明，那时就有心甘情愿充当日本鬼子的汉奸卖国贼的走狗屡见不鲜了。
　　到家，小船儿停放在西边的树下。李连小岳拾掇起两只肥大的河鱼。炖出的鱼汤不再送人了。抒平带着虎子来了。一大盆子鱼汤热气腾腾摆在饭桌当中，大家欢欢喜喜共进了丰盛的鱼汤。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段氨瞧瞧小岳道∶“哎哎哎！”世龙瞪他一眼道∶“你哎哎啥的哎哎？有啥好好说。”段氨却低下了头，思考着自己多言多语是不是合适，久久不开口了。老蔡拍拍段氨道∶“孩子，啥事儿想好了再说，别脑子一热蹽没地儿的。”又道∶“世龙把下面的大洋收拾收拾，跟你水富叔叔到良葛庄做事儿去，速去速回。”刚要出门，十里庙的小曹来了。世龙放下东西道∶“武圣你管家当的好好的来这里有何贵干？咋着找到的？”曹武圣道∶“你忘了你给我说的地址？不然我可寻不到。”世龙道∶“啥事儿？”小曹长叹一声道∶“唉！我咋给你说咧？”世龙瞧着鞋拔子脸的神色，知道了有不寻常的事儿。说∶“蔡伯伯叫段氨同水富叔叔去吧！小曹来有个关紧事儿急需我德给他办办。”欲知何事？且听下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