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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歌(五十)

作品名称:岁月的歌      作者:上弦月      发布时间:2022-05-11 11:31:00      字数:4183

  中国近代一直把中原说成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而当代作家李佩甫先生在《羊的门》和《河洛图》等诸多著作的篇章中,说中原是一块“棉羊地”。所谓的“棉羊地”,大概是指这里的人们在受遭受了几千年兵荒战乱,和反反复复的流离失所的折磨之后,被养成了一种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等“有气无骨”的卑劣性格。其实,这种怪异的性格不仅仅是中原人所故有,横看历史上多次遭外国侵略时的情景,再纵观几千年泱泱华夏之民风,每一次遭殃都是有不在少数的人争先恐后的当汉奸,帮外寇残害我中华的良民。而我们中华民族之国民,也常常是几百人或成千人,由几个持刀拿枪的恶寇给押到刑场,像杀猪宰羊一样的一个个地给杀掉,而中间没有人敢起来反抗。如果仅从这方面来说,我们整块的国土又何尝不是一块棉羊地?
  
  兰德钱在刘家庄暴力执政已三年。三年来曾有十多人遭到了他家的暴打,受他家欺负的也不在少数。他从上台那年的秋季开始挖土地卖土石方,转眼间也有两年多了。他们的家从东北回来时是一群“穷棒子”,摇身一变成了刘家庄的统治者。两年里与兰德铜共挖毁了刘家庄近80亩土地,把一座大丘岭的地半给挖成了天坑,获赃款至少有千万元。在这样的情形下,除了张寒一人坚持与他们斗争外,全村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像是当年被兰德钱赶进了“老虎沟”里的那群棉羊,在吃不上草并被不断薅羊毛的情况下,也都怪怪地任他摆布。
  本来,兰德钱在刘家庄称王后,曾设想把李本能旧班子中的大脑袋,和李本能的姘头胡淑芹都给换掉。但怎耐得这些人早修炼的成了精,避害趋利各有一定的招数。
  就在李本能被选下台之后的某一天,只有兰德钱和大脑袋两人在村办公室里,大脑袋忽然接到了家里的一个电话,说有急事要他回家一趟。他桌子上的账本没来的及收拾,就匆匆忙忙地回家了。
  兰德钱有意无意间看了几眼大脑袋桌子上的账簿,有一个“记事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急促地翻看了几页,见上边一笔笔清楚的记录着村里几年来一笔笔违规开支,是如何重新编造了消费理由,巧立名目之后又记到了哪一笔账上;尤其是后半部分,都是这一年来由兰德钱亲自开销或主持消费的。
  兰德钱再怎么狂妄,在某些问题上也有他敏感的神经,再加上大脑袋家父亲和哥哥都是党员,在村庄里占有一定的政治优势。从此,兰德钱打消了撤销大脑袋职务的念头,并且在账目上任由大脑袋处置。利益上比如说弄到了一头猪,肉当属于兰德钱,但骨头可以归大脑袋。
  
  与大脑袋相比较,妇女主任胡淑芹转危为安,没有大脑袋那么简单,胡淑芹使用了当年类似于引诱李本能的套路,才成功拿下了兰德钱。
  其实,从兰德钱自当上了村长之后,在村里已经不缺女人。有多名农妇半明半暗的投入过兰德钱的怀抱,这其中就有之前因建房地基的高度、与兰德钱家闹的不可开交的马德草家的小儿媳妇。其年纪轻轻的小娘们,就利用了与兰德钱近邻的优势,以女人们勾引男人常用那些的招数,甜言蜜语加小恩小惠,很快就把兰德钱给摆弄的舒舒坦坦。不但化解了两家人之前的怨恨,并且兰德钱还额外的批给她家里几亩地,让她家开起了养鸡场。
  本来,这胡淑芹长相既不漂亮也不妖冶,就算她穿金戴银,把浑身都给涂上了化妆品,其样子仍然是一普通农妇。
  按村里邻里间多年来排成的辈分,胡淑芹应该称兰德钱为“二哥”。之前的三年时间里,因有李本能在罩着胡淑芹,她并没有太把兰德钱当会事。但自从李本能被选下台,胡淑芹才有了危机感。于是,她对兰德钱喊“二哥”的次数和其甜蜜程度陡增,并千方百计有意识的寻找与兰德钱单独相处的机会。终于在有一天的午后,不知道兰德钱在那里喝过了酒,搭一出租车在村前下了车,正歪歪扭扭的向村里走了不远,一肚子酒劲就冲了上来,兰德钱就地哇哇地吐开了酒。
  这一幕正让刚出家门的胡淑芹见到了,及时的把兰德钱给架到自己的家里,并毫不犹豫地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就这样,他俩在别无他人的两人世界里,整整地度过了一下午,等傍晚老糊和女儿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从此,胡淑芹的婚外情,成功的从李本能那边转移到兰德钱身上,其妇女主任的职务也平平安安地延续了下去。
  
  总支书记兼片长李仙贵,在刘家庄召开党员会,自己宣布自己代理刘家庄的村书记,并且与兰德的大儿子兰成团拜了把兄弟,并很快就给天天在挖土地的兰成线,把义务兵预备党员转为了正式。这样一来,他们相互勾结狐假虎威更没有人敢惹了。
  不过,眼看着村主任的三年期限快到了,村主任的换届选举又来到了。这时候他们想到了民心的问题了。
  李先贵给兰德钱支招:“沿海工业园”占用了刘家庄的土地,工厂付给村集体的土地钱在镇里放着,村里有适当的开支可以从这笔钱里报销。李先贵让兰德钱从粮店里赊面粉,给被挖掉了土地的人家,每年每人发三代面粉度日子。然后再从镇里拨款到粮店。这样,他们既可以明目张胆地挖村民的土地大把捞钱,又可以用村集体的钱买面粉安抚民心,一箭双雕。这样一来,民愤就减少了一些,甚至有些糊涂人,觉得不种地能吃上粮也挺好。但明白人知道,他们一边是用大家的钱哄着孩子们不哭,而另一边在干着让人们断子绝孙的勾当。
  
  有了上一次选举的经验,兰德钱提前就做足了功课:他先是把自家里四兄弟加上老婆孩子约15人,加上兰德铜家弟兄和老婆们,再加上他们在本村里的亲戚,差不多能凑起来一支约三十人的拉选票队伍。他们,不仅仅由这些人在选举之前挨家挨户的拉选票,关键是兰德钱和兰德铜挨门逐户的落实选票。其落实的手段是,先逼迫被访问的户主做出“保证选您”的口头承诺,接着就给他们立规矩。譬如说:让张家和李家的人写好选票之后,在投票之前必须给他家的老大过一下目;让王家和赵家的人写好票之后,必须让他家的大嫂验明正身;而高家和马家的人,投票之前,必须给他家的老三看看……有些老年人不会写选票,就直接确定好以他家的人做为代写票人。
  就这样,他们除了自己家的选票,和一些日常跟着混饭吃类似于汉奸的人之外,每个人再按规定看好了两户人家,刘家庄的近半数人家就基本上被他们搞定了。还有一部分人家在被胁迫后,只向他们保证选他们,但不原意向他们展示选票。兰德钱对这样的情况,是让他们自己写好选票之后,有的人必须在选票的左上角上点记号;有的人让他在右上角上点记号;有的人上边;有的人在下边……
  兰德钱直接告诉做记号的人:只要你照办了我就知道,事情过后我一定给您丰厚的回报!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按他的意思办,他一定也会知道,那就一定不会客气了!
  兰德钱也的确如他说的那样,检票过程中,他始终就站在检标人的身边,仔细地看着每一张选票上出现的各种迹象。他们利用上述的种种技巧,又控制了一批人。
  在兰德钱执政期间,村民需要村里给批准的事,一般情况下不给办,三拖两拖就给他拖到选举之前再告诉他:无管是要宅基地还是办救济款,都要在确认投了他的投票之后再给办理!兰德钱及其家族如此这般的较劲,只因为他的竞争对手是张寒。
  
  这期间,张寒所面临的情况与兰德钱基本上相反。三年来,虽然他在村里仍占据着道德和人格上的制高点,但由于兰德钱无时无刻不在打压和诽谤他,并千方百计企图将他边缘化,恨不能早一天把他从刘家庄给除掉。
  三年来,张寒由刘家庄最有名望的人,一步走错而被兰德钱步步紧逼,一些坚持与他友好的人,都先后遭到了兰德钱的打击和迫害,一年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与一群坏人奋战,并且他在村级以上的机构里寻求支持而屡遭失败,因而使他在刘家庄的拥戴率大大的降低了。
  张寒三年前的那些支持者,一部分本来就是兰氏家族的一部分,现在他们被兰德钱以同一家族的血缘关系相拉拢,他们根本就不管谁好谁坏了,只能站队在兰德钱那边;一部分人是张寒当年的好邻居好伙伴,他们为了能沾上张寒的光,曾经常围在张寒的身边转。现在却趋炎附势早就当了“汉奸”;一部分人是“墙头草”,他们就像古代里的帆船见风使舵,那边的风大随时向那边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剩下的一部分表面上谁也不得罪,但暗中仍在坚定地支持张寒。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张寒仍然不相信邪能压正,他决定与兰德钱再一试高低,看一看血雨腥风中的刘家庄人民心,到底要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会议刚开始,由兰德铜雇佣的东川城南关破五子黑帮一行六人,身穿着兰德铜专门为他们统一购置迷彩服,耀武扬威地来到选举会场,对村民诈唬了一番后站到了会场边上。
  在李仙贵等镇政府官员所谓的督导和监督下,选举会从一开始就明显的偏向于兰德钱一方,选出来的所谓的选举小组,都属于兰德钱边的人,其中几个类似于汉奸样的人物把持着首要位置。
  三轮投票,每一轮张寒都是在会场周边上静静的观望,不与任何人沟通,甚至他不主动与人打招呼,唯恐给别人惹上麻烦!
  前两轮的投票,只是选举过程的需要,即使是在前两轮里不挂名的人,能在第三轮中胜出,那才算是成功了。所以,张寒一人面对着那么多的恶人在作弊,他无法顾及哪么多,只想看一个结果。
  第三轮投票的前阶段,尽管兰德钱家族按照他们已布置好了的方案,一家家家给帮写或代写了选票,但正式计票时,兰德钱与张寒的村主任选票,以差不多同等的数量在不断增长。当计票接近尾声的时候,张寒的票已领先于兰德钱十几票,并且差距有越来越大的迹象。这时候兰德钱的脸已变成了一个紫茄子,其家族里的人也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就在计标即将结束的时候,又有几家人陆续来到会场登记领选票。李仙贵与兰德钱、兰德铜三人一番交头接耳之后,兰德钱家的人再次不顾一切地再次闯进了写票室,镇里在场的干部无一人出面制止。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这最后几家人的选票,全由兰家人给这几户人家代写,投出来的票全是“兰德钱”。这一下就超过了张寒12票,兰德钱得胜了。兰德铜当上了村委委员,这让他们两家的挖土地联盟关系,更加地巩固了。
  
  张寒悲愤地站在会场边上,看着兰家人一边口喊着“胜者王侯败者寇”,一边劈哩叭啦放鞭炮。其“汉奸”们争先恐后为兰家人祝贺,其得意忘形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羞耻!这让张寒想起了意大利作家在《匹诺曹》里的一句话:“村口的狗叫了,村里的狗也跟着一起叫,但它们不知道为什么叫……”
  这一轮结局之后,有几家户主找机会向张寒当面道歉:有人说是怕宅基地给批不下来;有人说;庄稼和果树怕被人给糟蹋了;有人说怕孩子上学的路上不安全……可怜的村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只能活在这样的意识里。
  又过了些日子,刘家庄又有人家的猪圈里被扔了老鼠药;垛在村外的草垛半夜里又被人给点上了火;有两家人的新房子刚盖起来,因缺少镇一级的审批手续而被人匿名举报了。被沿海镇调来的挖机给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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