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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十二

作品名称:常想比喻的人      作者:张晓葱      发布时间:2022-04-04 16:14:04      字数:3749

  第二天乒乓球比赛,首先班级内部对抗赛,我们所在的三班参与人数最多,将近人人报名。难怪祖国乒乓球打得好,首先是人多。脏树球技了得,被叫上去角逐,内心窃喜表现的机会到了。以为是好几场同时对抗,每场赢家再次对抗,以此类推,决出班级冠军。没想到一个班只开一个乒乓台,谁输谁下场,谁赢谁继续打,直到打输。每轮按标准规则十一个球计,脏树这一去熬到第十轮时候实在是心疲力竭的不行,心里直骂娘,纳闷这是谁他妈想出来一个人一个人打的,真想掐掉那人的第三条短腿。
  好在实力强的都在前头上场了,后来者大都新手水平,努力坚持下去,终于在第十四轮过后脏树击败最后一名参赛者。整个过程汗流浃背,内裤都粘到屁股蛋子上,一直松不下来。接下来就等其他班佼佼者和自己决赛,然后同样谁输谁走谁赢谁继续下一轮挑战。
  
  很快有其他两个班决斗出了冠军,吴杰指了指脏树和另一个冠军,说:“你们三个人,那你还有你先PK吧。”脏树已经感觉到体力透支力不从心,但他难为情当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拒绝分配。对于内向的人,没有亲信在,孤身一人站在众目睽睽中已经很不自在了,一开口就是全场的焦点,更是前所未有之尴尬。很多时候不情愿的事,一句没说,硬着头皮只能上。
  终是败绩,只是一球之差的差距让脏树很难受。别人只关心你能打到第几轮,不会了解你前边消耗了多少。脏树此刻觉得周围人的唏嘘全是对自己的嘲讽:“你看他还三班冠军,还不第一轮就输,冠军中最垃圾的,我看他还不一定打得过我们班第十名呢,估计是他们班整体水平比较低下...”其实别人对比赛结果是无关痛痒的,输赢跟台下的人关系能有多大?只是脏树内心嘲讽自己,才觉得别人稍微风吹草动的嘴唇都是取笑。
  闪躲的眼神就像下不来的台面,脏树这会觉得连台面还没上去就踩空,自己就像个上不了台面的粗坯。脏树心里是在乎的,但他已经输了就必须得在半生不熟的同学和老师面前装出释然的样子强颜欢笑,他想有人能过去给他递瓶水什么的,陪他有说有笑让他体面的退出。我本想过去,徐子菲已经进入到围观人群中接到了脏树,拿给脏树一瓶农夫山泉,有说有笑的挨着向前离去。
  
  正所谓有说有笑,徐子菲很熟谙这些人情世故,从递水就开始一问一答说的没停。徐子菲说:“我爸从来不让我喝一块钱的矿泉水,他说对人不好。”脏树说:“你爸说没说对哪里不好?”徐子菲说:“反正不好,不干净。”脏树说:“所以这就是你买两块钱矿泉水的理由?”徐子菲说:“嘿,你还知道农夫山泉两块钱,我以为常喝冰露的人是不会知道农夫山泉什么价位的。”脏树说:“我是常喝,又不是只喝。再说了,你又故意嘲讽我是不是?”徐子菲说:“开玩笑,就事论事而已啦。不过乒乓打的可以呦,全班第一,丑陋出息了啊。”脏树懊恼地说:“我真后悔没有提出休息,要不是体力不支,本来可以赢他的。”徐子菲说:“你打了多少轮他才打了几轮,就这样你才输他一个球,太有面了。你,good,他,justsoso。”
  我本想去庆祝脏树夺冠,但我并非不解风情之人,看着脏树和徐子菲到前边梧桐树底下的台阶相依相偎坐下,背影是青春最淳朴的表白,这段时间就交给他们,我的恭喜就留到改天吧。
  徐子菲说:“我看看你结痂没?”脏树说:“哪可能这么快?”徐子菲说:“哪不可能这么快,我的就结痂了。”脏树说:“你就吹吧,让我看看。”徐子菲往上撩裤腿,脏树觉得慢,帮她上手撩。徐子菲说:“我好像看到了以后。”脏树说:“什么以后。”徐子菲周转话题:“看,有痂吧?”脏树说:“这也叫结痂啊,驴头不对马屌。”徐子菲说:“驴头什么马?”脏树说:“好话不说二遍。”
  
  我们的乒乓球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并非最乐开怀的人离开就能带走所有人的激情。我跟这个人娱乐赛打到了十平,最后决定胜负的一球,由他发球。这并不影响我取胜,这球我势在必得。我看穿了他出球的线路,他球刚脱手,我已经预判到了落点。我哪都不去,手就迎在这个点等他。我大意了,球滑拍而过,扑面而来。我嫌躲闪的动作在群众眼里太猥琐,跟蛤蟆一样,索性挺着脸不动,疼痛感一触即发。
  我愈加觉得疼痛一阵一阵来袭,愈发逼真,好像谁真的抽我似的,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显然不可能。打球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周边的人越来越看不见,光线越来越暗,直至漆黑一片。这个意识褪去,下一个意识要来,我在黑暗中做了一件唯一能做到的事,我缓缓地睁开了眼,原来是一场梦。看到脏树扬起的手掌蓄力下落离我越来越近,我赶忙别过脸。脸上火烧火燎后,脏树喜悦地呐喊:“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和大叔就要疯了。”
  
  从他此起彼伏的哼哧哼哧中,我觉得他没少扇。他这样叫醒我是不对的,我想争辩,想借题发挥,起码能坑他请我一顿差不多的下午饭也不错。但我意识混乱,说不清什么逻辑。待之后话能说清时候,脸不疼了,又没法争辩了。很好的朋友尚且如此难缠,要是把一个人放在外头,多少人经历了伤痕累累,最后一个子都没落下。待我完全清醒后,懊悔自己怎么能这样想脏树这个老友,或许只是嫌他在我很困的时候叫醒了我,撒了一时半刻起床气。
  我们惊讶于竟然老板娘还为我们送饭,我真感动:“老板娘你人真好。”老板娘笑呵呵:“扬正气促和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我经由脏树同意向大叔告知了早上去见徐子菲的事情,大叔对脏树嗤之以鼻,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脏树舔出来的爱情感动的只有自己,哪怕旁人看得出你的深情,但正主绝不会。社会就是这样难赋深情,和人交际点到为止。可惜大叔几十年了还未参透这样一个道理:“过来人的教训永远教不会当下人。”
  我们就这样,七天在富永宾馆里早出晚归,早上出去逛,晚上回来睡觉。有人能在这种懒散的生活模式中养精蓄锐,但这种模式真很容易让人沦丧。我们不是自律的人,当天塌下来时候,我们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终于熬到第七天,今天就可以找李新立要到车,然后离开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城镇,回到属于我们的城镇去。对于这个只靠属于我国领土范畴而系情的城镇,我一刻也不愿多待。
  
  恰逢星期六,又是徐子菲一周一放学的时间,为了不让脏树留遗憾地离开,要车就等他见过徐子菲之后。
  既定的事情未必都能在合适的时间段舒服的做完,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总可以有林林总总的突发状况,譬如今早的手机进水没响铃。爱是伟大,但并不在所有事情上都能超神。有人说你脏树要真那么那么惦记徐子菲起床能起不来?我冒昧的替脏树绅士礼貌地向您解释一句:“那人,你妈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们赶到乘风中学门口是十一点十一,街道迎面而来除了个别摩托车其他全是穿乘风校服的学生。这些人的面孔脏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他害怕,他怕出现能认识的脸,那人势必是徐子菲。脏树也不很清楚他到底怕徐子菲什么,被她看见能怎样?潜意识告诉他,被看见绝对完蛋。事态已至今天这份上,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了。
  脏树实在不敢正面面对徐子菲,真碰上了只怕他这几天心情都会处在心有余悸之中。脏树发现街道两侧的二楼阳台是个好地方,要是能站在上边,不仅视野广泛,而且不用担心被发现。
  
  脏树走进这户人家家里,有个四五十岁模样的女人正往洗衣机里头塞衣服。看见家里进来一位陌生人,停下手中的活,神色警惕地问:“你找谁?”脏树边走边说:“你好,我是来接我妹妹放学的,第一次接,来迟了,现在外边街道全是学生,我怕一打眼错过了,想着站你家阳台上找找我妹妹,你看行吗?”女人见他样子白皙,琢磨着不像凶神恶煞,凶神恶煞也没理由大白天的跑自己家里就为上个房。女人说:“行吧,楼上平房,楼梯在那边。”
  伫立阳台约莫半小时,按道理徐子菲这个点早出来了,什么时候她不讲道理成这样了。不过埋怨归埋怨,该期待还得期待。直至街道空无一人,脏树下楼向女人致谢后,沿街道向乘风中学走。学校没了学生,跟墓地一样荒凉。几片干瘪的梧桐叶无力的飘零,其中一片软塌塌的挨到脏树的右手指尖,辗转落地。脏树感触到树叶很硬,很硬很硬。
  不动声色是自然界最自然的事。
  
  回到房间的脏树平静地告知我们今天没见到徐子菲,问他什么原因他推辞不说,敷衍我们说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因他是真的不知道。脏树一整天闷闷不乐,比高三还要闷闷不乐。高三他开始一个人孤独的学习,不与发生没必要的交流,不闪躲别人的目光,不专门讲笑话.......他说他孤言寡语被冷落,防备别人走进他生活。
  大叔说李新立那张名片就放在床头柜上,我们去拿却没有看到,大叔指着床头柜说:“不可能呀我就放这了啊。”于是大家翻箱倒柜的开始找那张名片,最终在大叔床头柜下的鞋肚子里找到了。大叔说:“原来在这,估计是我睡着不小心手划下去的。”我说:“大叔,你这双鞋穿多少天没洗了,你自己拿出来。”大叔义不容辞的取出来名片横到我们跟前,说:“打电话打电话。”
  只要谁放屁绝对要起哄好臭,谁脱鞋绝对要闹腾真熏,这次也不例外。其实怎么可能有味?我们假装作呕:“哇,熏死了熏死了!”大叔鄙夷不屑:“赶紧打!”
  对方传来一个陌生的电磁音:“你好,人民警察院交通科。”我说:“你好,麻烦让你们李新立同志接下电话。”对方说:“李新立?那不是我们院隔壁卖猪肉的屠户吗?”我木讷:“啊?他给我的名片是这没错啊。”对方说:“李新立经常给人家发我们院的名片,好多次人家订猪肉的打电话都打我这来了,我他妈都快成他私人业务员了,真服了......说吧,你要多少斤?前腰还是大腿?”我开的免提,我们大惊失色。尤其是大叔失色的最厉害,车要没了大叔得给蓝鲸汽运有限公司赔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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