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在前董小学读书

　　乡村小路上。白天。
　　前董小学离他们家有七里路，一路上鹤棣记着阿爸的话：“上学来回一定要带着弟弟一道走。”于是路上她总是让弟弟走在前头，自己走在后头保护着弟弟。弟弟去上学像跟着爸爸去赶庙会那样高兴，一路上奔奔跳跳的。到了河边，她自己走在河塘外边，让弟弟走在河塘里边。走在稻田的田埂泥路上时也一样，让弟弟走在田埂前面，自己走在后面，怕弟弟掉到水田里去；如果他要掉下田里时自己可以一把拉住他。可是小槐庭东看看西瞧瞧，老是要到河边或田边去，他想去看看河里有没有鱼在游。肖东一把拉住他：“槐庭你走得太出去了，危险！会掉到河里去的！”槐庭走在狭窄的泥路上，听到绿油油的稻苗下青蛙在“咕哇咕哇”地叫，又弯身去稻田里看青蛙。鹤棣又一把把他拽回来，“当心踹到烂田里去，把鞋子弄脏了没法穿了，回家时阿妈也会骂你的。”
　　看看前面一个放牛娃赶着一头老牛过来，鹤棣赶快拉弟弟到旁边回避，恐怕弟弟被牛拥到河里去。
　　
　　前董小学课堂。白天。
　　前董小学就驻在前董村的一个祠堂里，课堂就是祠堂里的两侧厢房。通过铺着青石板宽阔的明堂，就是大厅，那就是学校开大会和学生下课后活动的场所了。走到大厅里，同学们看鹤棣和她弟弟一高一矮长短差很多，弟弟和大家年龄差不多，但鹤棣明显地比他们大家老成，一个同学好奇地问她：“喂，人家和你一样年纪已经读两三年级了。你这么大了怎么才和你弟弟一道上一年级？你为什么不早点上学？”
　　鹤棣说：“我是我爸叫我带弟弟才来上学的，没有弟弟我还上不了学呢。”同学们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爸爸也是重男轻女的人呀。”鹤棣说：“我爸让我也来读书已经对我够好了，我两个姐姐还一天没上过学呢。”同学们听了点点头。
　　
　　课堂。白天。
　　上课了。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短装看来很精干的的男老师来到课堂，他首先向大家作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姓虞，虎头虞，名字叫天刚，就叫虞天刚。以后大家就叫我虞老师吧。”小学生们听了点点头，低声地念着：“虞老师。”
　　虞老师在讲台前面前看看后看看，看看大都是六七岁的孩子，看他们已经随便坐在课堂那里，他就翻开一本长长的点名簿说：“现在让我也认识你们一下。我现在来点，点到名字的同学应一声‘到’站起来让我看看。”于是虞老师就“张三、李四、王小五、陈阿狗”地一个个地边点着边看看叫到名字站起来的小学生。当点到叫“董鹤棣、董槐庭”的学生时，见站起来一个较大的女生拉着一个小男孩，老师问董鹤棣：“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弟弟吗？”
　　鹤棣说：“我叫董鹤棣，这是我弟弟董槐庭。”
　　虞老师望着比较老成的董鹤棣说：“好，那你就和你弟弟坐在一桌吧。你们坐到最后面一桌去。”董鹤棣听话地拉着弟弟到最后面的一个课桌椅上去坐。那时课桌椅都是两个人并一桌的。狭长的高高的课桌和低矮的长凳适合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坐。那课桌桌面是倾斜的，前面高，身边低，前面三分之一是固定的；身前的三分之二可以摇起来，里面可以放书本和铅笔盒，放好文具盖好桌面板，桌面板正好摊开书本阅读或写字。当年小学里的课桌椅大都是这样子的。现在鹤棣把自己的文具和书包都放进自己的课桌里了，又帮弟弟把书本和铅笔放进弟弟的课桌里，预备听老师上课。
　　虞老师对鹤棣说：“你要管好你弟弟，上课别让他做小动作，要听老师讲话。”
　　肖东望着虞老师说：“我会管好弟弟的。”
　　
　　课堂。白天。
　　虞老师对大家说：“同学们，我们现在坐在一起了，我们这个班级就是一年级。一个班级得要有一个班长，他好代替大家喊喊口号、管理课堂上课秩序、收发大家的作业。同学们，在还没有正式上课前，现在我们先选一个班长好不好？”
　　下面的学生们大声地应起：“好——”
　　虞老师问：“你们说选谁好？”
　　同学们说：“不知道——”
　　虞老师说：“你们看你们后面两个姐弟坐在一起的董鹤棣她比你们大一些，她把弟弟照顾得很好，叫她也照顾大家一下，我们选她当班长好不好？”
　　小学生们望望坐在一个小男孩旁边比大家大一些的女同学说：“好——”
　　虞老师望着鹤棣说：“董鹤棣，大家选你当班长，以后上下课由你来喊口令。老师来上课时，你喊声‘起立’，让大家向老师行注目礼；下课也喊声‘起立’，行过注目礼后，老师走了你就喊声‘解散’，记住了吗？”
　　肖东红着脸说；“记住了。”虞老师又对肖东说，“平常你要带头和同学一起打扫课堂、擦黑板等为班里多做些事情；同学们有些小事情吵架打架了你要站出来调解，让他们和好；如果发生了大吵闹你要及时到办公室来告诉老师，让老师来处理，你听到了没有？”
　　董鹤棣望着老师说声“听见了”，又望了望大家，感谢老师和同学对她信任，说：“嗳，我会照着老师说的去做的。”
　　虞老师又对鹤棣说：“下课后，你把同学们写的石板收上来，交到办公室去，我要看看大家写的字是不是对。我改好以后你再到办公室来把石板拿回来发回给大家。”
　　鹤棣望着老师说：“好，老师，我会收的。”
　　
　　课堂，白天。
　　虞老师接着说：“现在我们开始上课，你们把语文书翻开教科书第一面。”
　　虞老师向大家说：“同学们，你们看到第一面上面有没有一只狗？”
　　小学生们早坐在课桌上把书翻开了，现在翻到第一面书本看了一下，大声应着说：“有——”
　　虞老师问大家：“哎，旁边是不是有一个字？”
　　学生们都应着：“有。”
　　虞老师指点着书上的字说：“这个字就是‘狗’字，大声地念：‘狗——’”小学生们就看书本大声跟着念：“狗——狗——”
　　虞老师说：“狗，一只看门的狗；一只小黄狗的狗。大家看书本接着念：狗——狗——”
　　虞老师说：“现在我们来学写狗字。”老师先在黑板上写了“狗”字，又用粉笔在黑板上念写：“狗是要这样写：先一撇，”转过身来让大家看。“再一弯钩。”转过身来让大家看。“再一小撇，”转过身来让大家看。“再上去一弯钩，”转过身来让大家看。“里面再写个口。口字写法是先一直，后再一横直，再在下面一划。这就是‘狗’字了。字要写得正……”转过身来让大家看。
　　虞老师：“你们记住了吗？现在你们都拿出石板和石笔来，你们自己练习学写字，明天我要叫你们到黑板上来写的。”
　　虞老师下来到课桌中间看了一会同学们练习写字，并随时纠正他们书写的笔画。
　　鹤棣自己会写一点了，看弟弟笨手笨脚的，就把着弟弟的小手学写字。
　　虞老师：“哎，就这样写。对，这样写。先一撇，然后一弯钩。再一撇——”
　　
　　课堂。白天。
　　一会下课铃响了，董鹤棣就喊一声“起立”，学生们“哗”一声站起来，向虞老师行了个注目礼。虞老师夹起书本走了，肖东又叫了一声“解散”，同学们“哇”一声就向外跑。
　　下课后，同学们都奔出去玩了，弟弟早坐不住了，一看下课，他也想跟着人家去玩。鹤棣把弟弟叫住了，两人一直学习，叫弟弟用石板认真地描写着“狗”字。弟弟笔划写得不对，她就又手把手辅导弟弟写字。但是弟弟的眼睛一直望着出去玩的同学们，鹤棣也不多留他，一会也就让他去玩了。
　　
　　课堂。白天。
　　又上课后，虞老师说：“董鹤棣，你站起来。”
　　虞老师用用竹子做的教鞭点着黑板上的狗字叫鹤棣认：“这是什么字？”
　　鹤棣念：“狗——”
　　虞老师说：“大声念。”
　　鹤棣大声念：“狗——”
　　老师高兴地望着鹤棣说：“念的不错。坐下。董槐庭，你来念。”
　　董槐庭站起来，望着黑板上大声念：“狗——”
　　虞老师高兴地说：“嗯，你也坐下。狗有什么用处呢？”
　　同学们说：“狗会看家。”
　　虞老师说：“是的，狗会看家，狗看到不认得的人来到家门前，就会大声地犬叫，不让生人进屋里去是吗？狗还会什么？”
　　同学们歪着头一时想不出来，有个男同学说：“狗还会打猎追兔子。”
　　虞老师听了点点头说：“对，在山里打猎时狗还是猎人的好帮手；在草原上，狗还能驱赶狼保护羊群；在军队里，狗经训练还会根据特殊的气味，追踪作案的坏人；狗的鼻子和耳朵特别灵敏，在地震灾区，狗还能闻着废墟上空隙找到埋在地下的活人。就在平常你走到哪时狗也会随时随地跟着你保护你，狗的用处多着呢。所以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虞老师接着说，“所以你们要好好认识这个狗字。你们会认了，还要会写。你们在石板上写过了吗？写过了。好，董鹤棣，你上来写写看。”
　　鹤棣走到黑板边拿起粉笔用心地用重笔写了一个“狗”字。她先写两撇再写一弯钩，然后再一撇再一弯钩，里面再写个口字。
　　虞老师说：“董鹤棣写得不错，但笔画不对，狗字要先写一撇，后再写一弯钩，然后再写一撇。不能先写两撇，后再写一弯钩。写字的顺序要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从外到里地写，记住了吗？”
　　学生们大声地说：“记住了。”
　　下课后虞老师说：“董鹤棣，现在你把大家写过字的石板都交到我坐在的办公室去，石板上要大家写着自己的名字。暂时还不会写自己名字的，你记住他们的学号。你就按学号发给他们，这样就不会弄错了。也就是你从哪桌收来，等我改好后再发给哪桌的同学。”
　　董鹤棣听了“哎”地应了一声，一个一个地收上同学们的石板。她看石板上都写有歪歪扭扭的名字，原来大家都会写自己的名字，看来是家长教的。只有个别同学自己的名字笔画多，没有写，肖东给他记上学号。她捧了高高的一叠石板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去，自己拿不了又叫弟弟一起把收来的石板送到老师的办公室。
　　
　　课堂。白天。
　　下午上课时董鹤棣到老师办公室把老师改过了的石板搬来，根据名字或学号一块一块地送还给同学们。
　　学生们看着老师改过的石板上的字，大都在字下面画着一个圈（写得正确），少有打叉（写错）的。
　　一会虞老师来上课了，虞老师对同学们说：“班长把你们写的石板发还给你们了吗？你们看看石板上我对你们改的或圈着圆圈的。画了圆圈的是说你字写得好，还有打叉的。打叉的是你这个字写错了，老师叫你重写十遍。你要认认真真地写呵，你再写不好，老师还要叫你重写的。”同学听了点点头，石板上打叉的只得老老实实地重新写十个“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