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黄河之水万古流/贺北丞
　　第57章
　　歌词编好以后，常怀玉把住在市里的所有工人全部召集回来，当然也包括农民工。在公司大会议室里，他亲自教大家练唱《宏安建筑之歌》。
　　由于《打靶归来》这首老军歌流传久远，曲调朗朗上口，80%以上的人都会唱。所以，现在只需要把新歌词记住了，基本上是人人都能唱得来。经过几次练唱，大家都记住了歌词，还甭说，唱起来歌声嘹亮，振奋人心。
　　常怀玉讲话说:“我和王总都是行伍出身，在座的也有不少退役军人，大家知道，一支能打胜仗的队伍，首先是带兵的将领必须要爱兵如子，身先士卒，然后，士兵们才会拼死用命，同仇敌忾，否则的话，那就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虽然公司现在改制了，成了我的公司，但是，我们还和过去一样，爱护大家，关心大家，同心同德，上下拧成一股绳，把各项工作做得更好，更出色，所以，我编写了这首歌词，目的就是要鼓舞士气，牢记使命，让大家有个轻松愉快的心情，劳逸结合，在欢乐中创效益，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回答，随后，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开春后，宏安建筑公司的施工项目遍地开花。在常怀玉和王建国的亲自领导下，各项工作进展顺利。
　　经过不断的摸索经营，宏安建筑公司和宏安租赁公司双管齐下，配套服务，横向联系，双赢互利。到了年底，常怀玉就把建设银行的贷款全部还清了。并且成为市建设银行的信用储户。
　　这天，常怀玉和王建国两人正在办公室里说事，突然电话铃响了，常怀玉接起电话说:“喂，你好。”
　　对方说:“怀玉，你好，我是金明。”
　　常怀玉一听说是金明，便待理不理地说:“噢，有事吗？”
　　金明说:“是这样，怀玉，我的东明商贸公司撤销了，现在的买卖不好做，我最近看上了房地产开发，挺能挣钱的，我做过市场调研，是一盘高效收益的好买卖，所以，我又成立了东明房地产公司，并且，我把河川市农具厂那个烂大圐圙给收购了，我准备建造一个东明住宅小区，盖十二层电梯楼，现在已经着手设计了。我是这么想的，宏安建筑公司是质量信得过的企业，咱俩又是老同学，所以，我想把这处工程交给你公司来搞，这样一来，你也有买卖赚钱，我也放心，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常怀玉听后，心理极不平衡，心说，小人得志，没想到就是这种人也能厚德载物，越搞越大，看来周文王的话与当今社会也背道而驰了，周文王在后天八卦中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如今像金明之类少德性、坏品行的人，照样可以发家致富，这就说明人的财富与道德品行毫无关系。有的人丧尽天良，坑蒙拐骗，却照样能发财，并且荣华富贵；有的人积德行善，却贫穷潦倒，饥寒交迫。转念又一想，小人可避而不可得罪。于是，便回话说:“金明，是这样，我公司现在手上的活儿都在满负荷运行，我考虑再三，现在实在是不好答应你，这样吧，反正你现在才开始初步设计，有的是时间，等明年开春后，我看看情况，如果调开手的话，我就给你搞这处工程，你看怎么样？”
　　金明说:“那好吧，改天咱们一块坐坐。”
　　常怀玉“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说:“真是小人得志，老天瞎了眼。”
　　王建国问:“是谁？”
　　常怀玉回答说:“还能是谁？徐强的表弟，郝向东的小舅子，金明。当日你让郝向东处理工地上的木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让他们转手发了一笔横财，之后，得陇望蜀，一发不可收拾了。那年给河川市教育系统推销钙碘片，差点把学生娃娃们给害死，结果是割了麦子种菜，啥事也不碍，临了还赚了一大笔丧尽天良的黑心钱，你说这是什么事情嘛，不该我说，关键是那个大首长的老婆当了保护伞，要不然非判他几年牢不可。现在可倒好了，这小子又成立了房地产公司，还把农具厂那个大圐圙给收购了，说是要建造小高层的住宅楼房，你说这事跟谁说理去。唉，当今社会鱼龙混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社会成了随意染色的大染缸，让坏人披上色彩斑斓的外衣载歌载舞，人们还把他们奉承为时代精英，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建国听后，说:“现在的大气候就是这样，从上到下，一件事情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一个市场经济，利益把形形色色的人都扯到了一起，他们蝇营狗苟，沆瀣一气，唯利是图。不过，事物总有它的正反两面性，有坏的一面就有好的一面，你还别说，当初要是不让郝向东处理木料，他就没有机会开公司，不开公司就耽误不了工地上的事，真要那样的话，你说我能让他那么轻而易举地滚蛋吗？他要是不滚蛋的话，你就上不来，这就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一环扣一环，常常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老天爷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此消彼长……”
　　常怀玉认真地听着，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心说，王总看问题果然透彻，把问题分析得淋漓尽致，姜还是老的辣。于是，便说:“您说得太对了，不过，如果没有您的提携，即使再走十个郝向东，我也未必能上来，说到底还是您成就了我的进步，这就充分说明您是我的大贵人，只要有您的帮助，我就能进步得快，可以说离了您我就孤掌难鸣了。所以，今后不论我有任何主张，您一定要给我把好关，该否决的一定要否决，不能由着我的性子来。现在就有一件大事需要您来给我把关，请您琢磨一下是否可行？”
　　王建国看向常怀玉，问:“什么大事？”
　　常怀玉说:“刚才金明来的这个电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是这么想的，金明一个不懂建筑的外行人，现在竟然搞起房地产开发来了，既然外行都能搞，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搞，如果我们也成立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不是产业横向联系吗？我们又有配套的产业链，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王建国听了又惊又喜，说:“后生可畏，敢想敢干，当日在火车上碰到你，我就观察你气度不凡，假以时日，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来，今天看来，果不其然，算我慧眼识才，没有看走眼，好！凡事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既然你已经想到了，那就干吧。”
　　常怀玉说:“说干就干，咱们好好筹划一下，成立房地产公司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开发产品，这就需要咱们动一番脑筋了。老首先，我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您看啊，咱们职工家属平房大都是50年代盖的，现在已经快四十年了，如果把整个家属平房推倒，然后，打造一个住宅小区，让职工都住上楼房，您看可行不可行？”
　　王建国说:“当然可行了，谁都愿意住楼房，只是要看住多大面积的楼房了，过去咱们的家属平房都是统一标准，一进两开间，60平方米，现在你要给人家60平方米的楼房，那人家肯定不干，那样的话，人家的附房和院子就等于白送给了你，所以说，关键问题是楼房的面积大小所在，一旦面积合适，人人都愿意。”
　　“假如在平房的面积上，翻一倍，120平方米如何？”常怀玉问。
　　“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王建国回答说。
　　“为什么？”常怀玉急忙看向王建国，问。
　　王建国回答说:“我给你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假如张三只有一片闺女或几片闺女，那么，张三把闺女娉了以后，剩下老两口住120平方米的楼房，那当然愿意了，但是，假如李四有一个或两个儿子，要给儿子娶媳妇，如果住平房的话，李四老两口住东厢房，让儿子儿媳住西厢房，和你现在的住法一样，就能够解决根本问题，如果不想在一块住的话，还可以把附房拾掇出来，或是李四老两口住，或是给儿子做婚房，都可以，现在你给他120平方米的一套楼房，看起来面积不小，但是，对于李四来说，还不如平房适用，有选择性，所以，这类人群肯定不愿意。”
　　常怀玉听后，觉得还真是个问题，一方面在面积上要让职工满意，另一方面在实用上也得让职工满意，这是个双重要求，两项指标都得让职工满意的问题，还真的需要深思熟虑才成。
　　常怀玉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上下班步行，除非有急事才骑车或坐车，否则的话，每天都是步行到单位，步行回家。今天也不例外，下班后，他照常步行回家。过去在梁台村的时候，有时候到公社办事，40里路程步行着也去，现在住家距离公司只有三五里路程，根本不在话下。所以，常怀玉边往住家走，边思考着开发职工楼房的事情。
　　当他路过第一中学校门口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两个妇女在对话。
　　一个妇女说:“一中附近连个好住房都租不上，尽是些南凉房，破旧不说，主要是潮湿的就让人受不了。”
　　另一个妇女说:“唉，没办法，谁让咱们盼子成龙，求胜心切呢？要是不陪读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常怀玉听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上前搭话说:“两位大姐，你们两位是陪读家长吗？”
　　两个妇女看向常怀玉，其中一个妇女说:“是了，你有事吗？”
　　常怀玉说:“没事，请两位大姐不要误会，是这样，我是搞建筑的，刚才听两位大姐说，租的南凉房潮湿，不好住人，那么，我想和你们探讨一下，如果有楼房出租的话，你们愿不愿意租赁？”
　　一个妇女说:“当然愿意了，住楼房多好啊，但是，租赁费过高我们也租不起。”
　　另一个妇女接话说:“如果楼房面积小一点，有个三几十平方米，价格再适中点，就是比南凉房贵点我们也愿意租赁。”
　　常怀玉听后，高兴地说:“谢谢两位大姐，我心里有数了。”
　　常怀玉说罢，便迈开大步向家里走去。两个妇女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常怀玉是从她们的回答中得到了启发。常怀玉一路在想，如果把楼房户型设计成一分为二，一大一小，然后还能合二为一，既统一又可独立，合而统一，分而自治，这和邓小平的一国两制理念不就一样了吗？想着想着，心中豁然开朗，一个全新的户型结构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模型。
　　回到家里后，常怀玉铺开纸张，开始设计楼房户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反复修改，一张户型草图出来了。单元跨度为25米，进深为12米，阴面开单元门。每层东西两户，每户所占面积为(25x12)/2=150平方米，阳台面积为(3.5x1.5+6x1.5)/2=7.1平方米，则东西两户总面积各为150+7.1=157.1平方米，其中电梯井和安全通道的公摊面积为(4.8x5.8)/2=13.9平方米。东西两户内部结构镜像，即相同对称。只拿东户来做说明，楼层平台退出电梯井或安全通道后，做一个卷帘门作为东户总门，进总门后向南开启一道门，进了这个独立房间，面积为6x5=30平方米，阳台面积为(6x1.5)/2=4.5平方米(非封闭阳台按1/2计算面积)，这个总面积为30+4.5=34.5平方米的房子，叫做东户的附房。附房里布局设计为靠右墙北头留作洗手间，留作东门，洗手间向南制作日本式推拉门卧室，靠东墙南边制作裸露式厨房。进总门后，向东开启一道门，进去的房间便是主户房，面积为150-30=120平方米(包括公摊面积)，阳台面积为(3.5x1.5)/2=2.6平方米，主户房总面积为120+2.6=122.6平方米，减去公摊面积13.9平方米，主户房净面积为108.7平方米。室内结构为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常怀玉设计完草图后，开始描述该户型的优势，并且写在了草图的下面。一、该户型的设计理念是既统一又独立，统一亦可合二为一，独立亦可一分为二，随意性较强。二、父母和子女均可根据实际需要，安排主户房和附房的居住，选择性较强。三、子女可以就近照顾父母，以尽孝道；父母可以方便管带孙子辈，发挥余热。四、如果户主居住主户房，则附房可以租赁给打工族或陪读家长，减轻经济压力。
　　户型草图就像一个新生婴儿，在常怀玉的思维中孕育成熟。他大胆地打破楼房常规住宅理念，决定建造与众不同的实用性住宅楼，并且把这种住宅小区叫做宏安亲情家园。
　　这正是，好运来时不由人，无意之中找上门。亲情家园行孝道，劝人勿忘父母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