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罗月香道歉
作品名称:那年花正红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2-02-17 21:23:54 字数:4328
罗月香把小车开到门前,停了下来,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她鼓足勇气,敲了敲门。代花儿走了出来,甚为疑惑,罗月香说:“花儿,我今天是来向你赔罪的。”
“你快进,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儿。”代花怔了半晌,微微一笑,光彩照人。
罗月香酸泪阵阵,迫不及待地抱起孩子,失声痛哭,许久,拿出手帕,不断揩泪,她喝了一口茶,负罪感地说:“花儿,我挺对不住你的,挺愧疚的,你要不解气,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我血脉在你这儿养着,你是一个好母亲!时间不会回到过去,我真的好悔恨,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只是想补偿你,我未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请你原谅我!”
代花:“别说傻话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只能错一回,听我的,想开一点,每一个人都会犯错,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来了,好好吃个家常饭,我不会把你当外人,别难过了。”
罗月香:“花儿,我承认我不如你,看到你真好!”
代花:“我也不知说什么安慰你的话了,我只不过狠不下心,看到孩子天天打针吃药,才想到的,略尽个薄心。”
罗月香:“我以前中伤过你,对不住大家,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会心安,当时我正是在气头上,失去了理智,胡言乱语,语出无状,这也是我罪有应得,花儿,你以后有了难处,跟我说一声。”
代花:“你先别伤心了,想开些,对眼睛不好,事情都过了,你这是何苦。”
罗月香:“你心眼真好,只是苦了你了,这是一万元钱,卡上的密码是孩子生日,你不要拒绝,我要到省城去进修了,照顾不了孩子,回来的时候又要到过年了。”
代花:“不用了,你留上自己花,外面举目无亲,花钱的地方多,我这儿花不了。”
罗月香:“花儿,不要见外了,权当作一点儿补偿。”
代花:“我……”
罗月香:“好了,别愣了。”
她违拗不过,才收拾好卡,“你也走得匆忙,没什么东西可送你,去了那边,时常打电话,写信,我把毛衣寄过去,就不冷了。”
罗月香:“那儿不冷,先留着,回来再穿,你自己保重。”
代花:“那好吧,听说霞儿和琪琪也要到那儿,你照顾着点,别让人欺负了。”
罗月香:“要是完不成,你别怨我。”
代花:“我信你,你那泼辣劲儿准行,挺男子气的。”二个人直乐。
天气阴沉下来,夏收正在忙碌进行,街上到处都成堆地堆放着豆子垛,柏油马路上麦糠、豆皮乱飞,一段段的金色长龙起伏着,车子辗压而过时,泛起了金色波浪,麦声阵阵,麦花飞扬,这样的做法,是种不成了,胚胎完全破裂了。郭盛德一阵阵心焦,把工作布置完,把车开了出来。
郭盛德来到王家,抱上压面机,晓花接了过去,固定的砧板很是精致,机子齿轮紧合,他无意中说了一声累,王霞打趣,“我妈要站在这儿,你比谁都有劲,万一挣死了,累死了,有人要哭得死去活来了,去唱《孟姜女》了,你可不要那样儿,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划算,我还指望你多看看我们,你就装累死,好像不使唤我们,就是心上的病儿,不痛快,心理不平衡,你就切颇,塞事缝。”他和悦而开怀,逗趣道:“我还真想听听宝贝的《孟姜女》了,挺好听的,只有你唱的,我才会听懂。”“做你的美梦去,”王霞直脸红。
京兰英笑容盈盈,“还有没有个眉眼高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体谅也就罢了,哪来那么多套套,废话一罗筐,说了也不害臊。”
王霞:“妈,你都脸红了,还说我,不打自招了吧!心疼了,妈,你又何必当真,脸红是最好的对白了,留着自己用,”她直乐怀,又说,“妈,你陪陪你的小弟弟。”
京兰英没个好气:“滚一边去,没大没小的,说话注意个分寸,别让人脸红。”
王霞:“嫌我碍事了,我走,我也好有个自知之明。”大伙直乐。
京兰英:“狼吃的,你干些正经事,别荒废了学业,真烦人,说一句顶十句,不拿人开刀子,好像不自在,嘴里抹了油似的,把不住个滑,吃了油糕一样。”
郭盛德拍了拍脑门:“姐姐,你不说这个,我还真忘了。”大家把好吃的拿了进来,王霞诡笑:“姨父,够意思,知道我心意,你说,这个油糕是不是给我妈买的?怎么我妈说啥来啥,心有灵犀了,你再变一个。”郭盛德笑:“是给女儿的见面礼,可能你看不上,吃了把嘴堵上,好像挺甜的。”王霞诡笑:“那你尝尝。”郭盛德:“不用了。”王霞笑:“小气鬼,还玩不起了。”
刑玉笑:“干爹,这油糕怎么这么多,可能花费不少吧!”郭盛德:“是朋友送的,趁热吃了。”几个人故意在气香,郭盛德:“我胃都发酸了,那一套收起来,小心舌头粘到天花板上,舌头搭到沟门槽子上,小馋猫,不要烫着了,嘴里起泡就不好了。”
京兰英:“狼吃的,小心肚子吃坏了,给你嫂子拿过去。”晓花:“姨父,你没破戒吧!小心乌纱帽保不住。”郭盛德:“要是连个油糕都混不上,还不让你们笑死,未免太失败了。”她们故意陶醉,晓花调皮道:“我什么都没说,吃到嘴里才是真的,以后再拿些。”郭盛德直乐,“好了,别自作多情了。”“我又没让你看,你也是自作多情了,你都咽唾沫了,”晓花又乐了一阵。
郭盛德思索了一阵儿,深思道:“你们先别急着出去,我有话说,晓花的志愿我没改,让她去上二中,梅梅和王杰的,我也改了,让你们上卫校,本来王杰是和梅儿报了职教,他们成绩又那么好,想给你们找个出路,过上个五年,你还要考医师资格证,我想着你们一毕业,就会分配,所以是先斩后奏,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别误了大事,给我争个气。”红梅兴奋不已。
王霞担心道:“姨父,我呢,不会也改了吧!”
郭盛德:“霞儿,你和琪琪到省城去上师范,把你的理想打乱了,我也是为你好,想着将来好有个出路,可是在生活面前,理想化是不值一提的,现实是残酷的,必须省时度势,瞅个好机会,先就业再说,实不相瞒,我也是向我同学打听的,他是教育局长,你们是定向分配。”她沉闷不已,又说,“孩子,我知道你心思,你一心要悬壶济世,可是你想过吗,医师是天下第二大难考,你凭自修要等上七年,才能执业,那时我也不能保证你会有饭吃,机会不等人,等你明白了,早就被人占了,梅梅也就数学成问题,不然,我会把她也安排了。”
王霞不安起来,愣了半晌,“姨父,我……真的要当老师。”
郭盛德:“闲下来了,把老祖宗的文化瑰宝整理一下,等有一天,你会到北京再考上个医学的硕士生,让我高兴一下。”
晓花:“大眼,别纠结了,听姨父的,以后考个医科大的硕士生。”王霞不快:“以后再说吧!”
郭盛德:“花儿,你要好好学习,该收敛一下心性了。”晓花拍着胸脯:“姨父,我接受全新的挑战,况且我数学好,你放心好了。”屋子内欢声笑语,她们也走了出去。
王元凯:“还是你有办法,我的心总算放到肚子中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郭盛德:“我们那时吃了志愿的亏,本来是学机械学,却学了政治,学非所用。”
王元凯:“我看霞儿有点不乐意。”
郭盛德:“为了她更好的生活,还是现实一点儿,要是什么都依她,那还不把孩子耽搁了。”
王元凯:“不提了,你考虑事情总比我周到,连这个都整上了,怪不得她们眉开眼笑的。”
郭盛德:“孩子们苦,擀面也费劲,省下些时间多学一点知识。”
京兰英白了一眼王元凯:“要是让你能办个正事,公鸡也下蛋了,”又说,“姨父,你好像心神不定的,出了什么事?”
郭盛德面露难色:“我还真有点事,有点儿棘手。”京兰英:“你一向沉稳,十拿九稳,有什么张不开嘴的,刚才说得那么好。”
郭盛德:“姐姐、姐夫,我买了一个小四合院,我把房子的产权证抵押了,贷了四万,还有二万拿不出来,所以……”
京兰英:“这有什么张不开嘴,比大姑娘还难伺候,你和他去把你事办了,用心一些,别人都买楼房,你是怎么想的,还嫌没住够。”
郭盛德:“姐姐,不怕你笑话,在楼上开销大,我也不想住那个鸟笼子,挺不自在的,再说要省物业费,其它的费用,也挺实在的。”
京兰英:“我虽不太懂,我相信你眼光,办好了,不要让人把财骗了。”大家直乐。
巩长泽:“大个子,别愁了,事都要成了,我给你担保个二万,绰绰有余,明年你给我担保个十万八万的,我就纳闷了,两口子都是个愣头青,她也跟你学出来了,还卖臊,都是秀口难开了,你那个平房是不是有名堂?”
郭盛德:“我也是在玩火,不知以后的局势,没敢想太多。”
巩长泽:“我也马上要进城了,还不是为红馊,你们帮个忙。”
王元凯:“你要多少?”
巩长泽:“我就知道乌先生最慷慨了,三万。”王元凯:“三炒,你向人借钱,说个好听的。”大家直笑。
京兰香:“我也不想去那儿,一说进城,头都大了。”
郭盛德笑:“姐姐,你就等着享福吧,孩子马上成家了,明后年抱上个大胖小子,你就滋润地活人吧!”
京兰香:“你也不说让兰丫头住个楼房,你就等着她骂你没个出息,去跪搓板去。”
郭盛德笑:“姐姐,你说的叫什么话,我也就那个穷命,怡然自得,也是个乐趣,不是兄弟说你,你住了楼房,可别装个不认识,让我伤心,嫌我寒酸了,把你的面子挎了,不敢来认兄弟了,那个门槛可不低。”
京兰香:“你这个小嘴还真是伶牙俐齿,一点儿不饶人,你家的门槛都高到天上了,我踏进了一辈子了,到你那儿我还不想走了,要是混不下去了,你帮帮,别嫌姐姐老糊涂。”
郭盛德笑:“你别贬我了,你把你的坛坛罐罐送我,保证你每天能吃上泡菜,可别忘了。”京兰香:“和牛儿一个样,我是说不过了。”大家又笑。
京兰香对翠兰说:“小丫头,你这双簧唱得也太好了,有什么不好说的,两个背时鬼,一个不低头,头抬得磕罗,一个装聋作哑,我看这叫蜜到一起,百年好合,分也分不开了。”
京翠兰:“姐姐,别笑话人了,你不嫌累,我也累了,我们给孩子做个饭,庆祝一下。”京兰香:“就你小子机灵,会来个事。”
京兰英:“等办好了,让大丫头住过去,相互也有个照应。”京翠兰:“姑娘早就眼馋了。”大家又乐。
三个人来到代花的小屋子中,晓花:“嫂嫂,我们给你拿了点好吃的,你尝个鲜。”代花让了几回,王霞:“别让了,自己人,不要脸红了,我们都吃过了。”红梅把老人也叫来,一起红火着。
红梅笑:“嫂嫂,你这毛衣有没有我的份?”她一阵脸红,“都有,这件是霞儿的?”晓花:“这哪成,第一件我穿,我算是明白了,是不是把霞儿维好了,你也就成功了,不要把我忘了,小心我说你坏话。”
代花脸红道:“一件毛衣也要做个文章,真是服你了,不出一个月,都有,抢来抢去,让人说话不值。”
红梅:“嫂子,开个玩笑,你那么较真干什么?”王霞:“嫂嫂,味道怎样?”“太好吃了,怎么了?”代花有点纳闷。王霞:“没事,你别想多了,是姨父买的,可惜啊!不是我哥送的。”代花笑:“吃个东西也不安分,真是的!”大家直笑。
晓花看到茶几上水杯,闻了闻,问道:“小嫂嫂,这屋子谁来过?怎么这么香?”代花:“是月香嫂来过,你小子还挺精的。”晓花:“你不要说我像是审贼似的就好,嫂子干嘛来了?”代花:“她是来道歉的,为了上次的事。”晓花难以置信:“我不会听错吧!”代花:“我骗你干嘛,傻丫头,我看你就是像审问我一样。”王霞:“行了,花儿,不要这样子,我们应该相信嫂子,不管来干什么,咱们别问了。”三人和孩子玩了一阵,走出了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