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郭盛德的无奈

　　郭盛德阴沉着脸，作出了让步，对郭飞说：“臭小子，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少让我提心吊胆，少让我操心。”
　　郭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到底懂不懂？”
　　郭盛德：“你小子是不是还没闹够，要是跟不上，考不上四中，别怪我没提醒你。”
　　“上不了，我和玉儿去上三中，也有个照应，”郭飞轻飘飘地说着。
　　郭盛德正声道：“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
　　郭飞：“我说了，不去!”郭盛德有点牙长，真想给他几巴掌，看到京翠兰给他使眼色，冷着脸进了屋子。
　　王芳疼道：“牛蛋，听大姐的，别胡来八去了，你实在太尕了，万一到了中学，你受欺负怎么办？听我的，再耐着上一年，学费我出好不好？”
　　他疼爱一番：“姐姐，你是我妈，别啰嗦了，你没见过城中牛肉面馆的尕娃，还比我小都养家了，你放心，小菜一碟。”她苦笑着。
　　王霞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拧了拧脸蛋，疼着额头，“呸呔！你小子不要瞎整了，家里鸡飞狗跳的，安生一点好不好？”
　　“我意已决!”郭飞油盐不进。
　　铁红梅笑：“你想一出是一出，将来毕业不了，又要多花一年时间。”
　　郭飞：“乌鸦嘴，我凭实力说话，我不想愧对江东父老。”
　　铁红梅：“自负的家伙，想让舅舅来请，你面子够大的。”
　　郭飞：“都沾了我老子的光，算不得什么本事，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只想挑战一下。”
　　铁红梅：“别挑到阴沟里了！”
　　他笑了笑，对霞姐说：“姐姐，你帮我把国舅爷摆平。”
　　王霞：“我摆不平，想也别想。”他又耳语一番，二个直乐。
　　晓花佯装生气：“犟牛！做任何事都不是凭侥幸，都要实打实地付出，才能笑到最后，否则，要付出代价！”“还代价，你吓唬猫咪还可以，”郭飞做着鬼脸。
　　晓花：“你小子又揭我短了。”“别被猫咪吓哭了。”郭飞和晓花姐打闹着玩了起来。
　　郭盛德无奈道：“这小子说一套是一套，不知天高地厚的玩艺。”
　　京兰英说：“顺一顺也就是了，要是真不行，交给舅爷带，两不误的事，也好让牛儿反省一下。”
　　郭盛德：“姐姐，让他反省，我一点把握都没有，要是学油了，想后悔都迟了。”
　　京兰英：“牛儿那么机灵，肯定没问题，古灵精怪的，这样的孩子你还不放心。”
　　郭盛德很是担心：“要是把那股劲用到学习上，我也不说什么，可是那个表现，让人不放心。”
　　王元凯说：“这回你听我的，先答应下来，让孩子回去。”
　　郭盛德：“不答应，他不回；答应了，不兑现；还是鼓着我，真头疼，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三岁时让我买香蕉的事，那可是一个小赖皮。”屋子里大伙开心着。
　　王元凯：“那你兑现，别让孩子失望，现在还好，孩子能跟上，放心好了。”正聊得欢，明老师的摩托已经停在门外，大伙儿把米粉、蛋品、奶粉接过，他和悦地问了问三个人的学习情况。
　　王元凯笑：“你来得真是时候，真是及时雨！”
　　明老师：“我要不来，你又会说我不是及时雨了。”
　　王元凯笑：“有点意思！”
　　明老师装了烟，他向郭盛德说：“包公，你一天带个苦瓜脸，是不是很头疼？”“秀才遇上兵了。”又怪罪，“你也不说是慰劳一下我，我腿都跑断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一起喝两杯。”“改天吧！你也是三杯倒，我是没心情。”他喝着茶，若有所思。
　　王元凯：“我也不转弯抹角了，孩子想跳级，你看？”
　　“没问题，把心放到肚子中，”明老师大大方方地说。
　　京兰英笑：“我看是三个偏心眼，遇到一起了，小心宠飞了，找不到北了，你们先聊。”
　　郭盛德：“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再想一下。”
　　明老师：“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慧眼识英才的不多，只有明师才会看得到，和你打个赌。”
　　郭盛德：“你想赌什么？”
　　明老师：“就你那样，一百万也没有，还是痛快点儿，实不相瞒，孩子早已超过小学水平了，其实我早已有打算，只是孩子太小了，才没敢冒险。”
　　“孩子真要那样，我也脸上有光，只是……”郭父有点不敢相信。
　　明老师：“为了孩子，你也别较真了，我也不是空穴来风。”大伙直乐。
　　郭飞一直看着屋子内的动静，兴奋着：“我成功了！YEAH！”
　　王霞语重心长地说：“臭小子，记住了，要想学到更多的知识，要学会释放自己，把自己潜力发掘出来，才能走得更稳，更远，达到最佳状态！”“怎么发掘潜力？”郭飞眼中闪着灵光，问着。又说，“知识贵精，要重在掌握，要尽量放松自己，到了任何时候，都要镇定自若，发挥才智，心内无物。”他思索了片刻。
　　王霞：“就是把你的杯子倾空，再行注满。”
　　郭飞：“就是空城计？”
　　“小鬼头！”她爱抚着。
　　郭飞：“姐姐，我真舍不得你，那是个地狱。”
　　王霞：“别那么说，你有妈妈的温暖，有父爱，你要忍，知道吗？”
　　郭飞：“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快了，你懂点事，别再让人担心了，”王霞甚为温和的暖着他的心窝。
　　铁红梅：“牛蛋，到了上边不要生事了，你让我好过些。”
　　他无奈道：“姐姐，我也不想，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有什么办法？”
　　虎子：“哥们，把姐姐教的双节棍带上，用来防身，回去好好练好棍法。”
　　王霞：“滚一边去，你是不是没事干了，还嫌不够乱！”
　　郭飞：“姐姐，别怪我哥们，他是好心，那儿有小黄、黑背等着我，我也不怕，就凭她，差远了。”
　　王小花：“以后少惹事，躲得远一些。”
　　郭飞：“花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谁不想有个好环境，可就这样子了，是她逼人太甚了。”说完，他和虎子就把花儿挓出去玩了。
　　三个人回到了家中，李皎儿：“臭小子，以后别吓人了，小心狼把你吃了！”
　　郭飞亲了一口说：“嫂子，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想那么多，这几天让你受累了，把我们的家打理得那么好，我看小黄和黑背见了你怪亲热的，比她亲多了。”
　　“好了，快学习，好占便宜怕吃亏的活宝。”皎儿嫂灿然一笑。
　　京翠兰笑道：“你啥时候想捉鸡？”
　　李皎儿：“我都替你做了主了，明天你让孩子抱过来，我们捉了30多只，我给你捉的少。”
　　京翠兰：“还是你办事让人畅亮，我再弄些就是了。”
　　李皎儿：“别说了，要是不够，等一下再买，再迟了，又不好养了。”二个人边聊天，边做着布鞋。
　　小屋中的暖暖的灯光映着俏红的脸蛋，雪莲：“她越来越难以置信了，还不如一个小孩，那么不近人情，唉，人和人几时不生活在一起，都是看不出来狼子野心的，看问题要看实质，你以后别犯浑了！”
　　郭战：“你真是一个犟驴，不就一个架吗，谁不会碰上，至于吗！又搞失踪，又喝酒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至于你自残，你发飙还挺猛的。”
　　郭飞：“要不你试试，那不是招架得住的问题，是心痛，心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地粉碎，一地鸡毛，你真要遇上了，还不跳崖了。”
　　“那你跳了，还真有出息。”郭战打趣着。
　　郭飞：“我可不想当个窝囊废，给我们家族丢脸。”
　　雪莲：“你们能不能不说个丧气话，遇到芝麻大的事，就萎靡不振，真是耻辱！我都害臊。”
　　郭战：“你别高大上了，壮怀激烈了，你要是停在那儿一刻，还不如他，明枪暗战的，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
　　雪莲：“没有那么严重，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斗争也需要本钱，身体是自己的，受罪的是你，别再一根筋了。”
　　郭飞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我当时完全没感觉了。”
　　“我看你是和演戏差不多，别让人担心了，也不知你是怎么跑上去的？”雪莲有点好奇。
　　“我是跑了五公里，后来坐了一个拉煤的汽车，那个老叔还真好。”
　　雪莲：“我说你在搞名堂，还不信。”大伙直乐。
　　雪莲边做作业，边说：“牛蛋，你陪我到后院一趟！”
　　“哥们，你去不去？”郭飞问郭战，他答应下来，三个人到了后院小解完，出了园门。小黄上窜下跳，撕着他的衣服，“不好，出事了！”他们和小黄顺路跑到大队的门市部。
　　郭战小跑把事情通知了郭盛德，二婶在痛苦呻吟着，豆大的汗珠直冒，血流如注，股股淌出，裤腿已经被血液染红了。陈天授的小东风开了过来，刚要卸货，开爷：“孩子，麻烦你送到城里，救人一命！”郭盛德抱着二婶，夹克已经染红了一边，不断安慰着，叮嘱道：“皎儿，这几天你幸苦一下，我们可能要担搁几天！”他喘着粗气。
　　“爸爸，你放心好了，下去了，随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皎儿嫂子心长地说，他怀心一笑。
　　陈天授急道：“大爸，快上车，别耽搁了！”他娴熟地开车到了县医院，又说，“大妈，你们保重，这回没事，我就先走了。”
　　京翠兰：“孩子，这回儿我们没来得及，没带多少钱，这点儿你收下，权当敬意。”
　　陈天授推辞：“不用，你们正需要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把钱留下治病，我要收了，一辈子都不会安生，大妈保重，走了！”
　　京翠兰：“改天我们登门拜谢！”“不用了！”他客气了一回。
　　把二婶送到急救室，她总算是心里畅亮了，暗自笑了笑。郭盛德把衣服脱下，两个人在走廊中等着，又深情地握着她的手，劝着：“别害怕了，一遇事你就慌了，以后想开些，要是累了，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她腮红了半片，害羞的略略含情，眼里闪出了泪花，怪道：“说你什么好，那孩子有个好个头，就是黑了点，你也沉个脸。”
　　郭盛德：“兰儿，犁牛黑汉铁青马，我认，我观人一向很准，我看你差得不是一截半截，老爱感情用事，那人眼有闪光，家必败落。”
　　京翠兰笑着：“逢气逼，你别给我戴高帽儿了，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也会不差。”
　　郭盛德叹着气：“兰儿，你真是个宝贝，你有所不知，我以前在镇上工作时，那个时候和老刑给孩子买东西，他的妈还开着一个小门市部，现在生意好了，我也不会正眼看，他的妈太势利，是个悍妇，性格决定命运，孩子没大作为。”
　　“管那么多干吗？你说这葡萄胎能不能治好？”京翠兰有点难安。
　　郭盛德：“我觉得还可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放一百个心，只要她不胡闹，挑唆事情，惹事生非，在心理上战胜自己，是可以，就单怕钻了牛角尖，一时心急，不按大夫说的做，一同房，一时痛快，终生留憾了，一辈子都不会清静，凤英对我说，起码要等上三年，才能治好。”
　　京翠兰心悸，又思忖片刻，“她是专家，我信得过，可是你给我老实点。”二个人哈哈大笑。
　　人的过错都是人的心欲、心魔，人为的过度放纵酿造成的，怨不得谁了，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才会明白，该珍惜的好物流逝了；该珍惜而未珍惜的人走了，咋舌过后，剩下了满满的哀苦的惋惜之感，切肤之痛。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实现自己最大的生存价值，那会是不断学习，开创，进而去实现自己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