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作品名称:大山里的孤儿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2-02-07 10:37:32 字数:7136
(一)
尽管七爷爷身体健康思维正常,尽管给人治病是七爷爷的一大爱好,但刘山还是决定关闭自己的诊所。因为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万一一时糊涂整出一起医疗事故来,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七爷爷很是不舍,刘山更是不舍。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没了诊所,让刘山失落了好一阵子。他回忆自己当初开诊所时所立下的雄心壮志,那些让他激动万分梦想和憧憬,如今都已成了昨日黄花。但诊所的倒闭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导致的。主要是由于农村人口大量流失造成的,那是不可抗拒的客观因素,任何人都无能为力,所以,他并不懊恼。
诊所对于刘山个人的意义是不可磨灭的。它引导他走上了学医、行医之路。无疑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没有诊所,只有读到小学二年级的刘山命运会是怎样的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成为一位常年漂泊在外的农民工,那将是非常悲惨的。同时,诊所为他挣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与大老板相比,这点钱是微不足道的,但却帮助他完成了学业,买了客车,承包了荒山。让他在营盘村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于今,他选择了进入体制内这条路,因为其他的路实在是走不下去了。这是一条“仕途经济”之路。如果“玩”得好,也能发家致富。但这又是一条充满荆棘之路。为了鼓励自己,他还整出来一句座右铭,叫什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这本是一句饱含正能量的励志名言,意思是人人都要有一个积极向上的心态。可到了他那里就被念歪了。他的确是在积极向上,但他的“积极向上”不过是梦想着自己能顺着官阶一级一级的往上爬。像大多国人一样,他已经堕落到了对权力有着病态般的迷恋的程度。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土壤就会长出什么样的植物、结出什么样的果子来。
他庆幸自己获得了编制。他想:有了编制,就等于有了进入体制内的通行证。用“鲤鱼跃龙门”中的“龙门”来比喻“编制”最恰当不过了。“龙门”外成千上万的“鲤鱼”永远都是一条鱼,他们没有资格升迁、腾达。可他获得了编制,就等于越过了龙门,就能化龙腾达。可以说,有了编制,他就算踏上了官阶的第一级。升为副院长,就算踏上第二级。
现在,他开始觊觎第三阶梯。他的所谓“第三阶梯”就是正院长之位。他利用到县局开会之机收集信息,发现全县大多数乡镇的中心卫生院的正院长都年轻化了,只有少数几个还没有变动。在少数几个院长没有年轻化的医院中,就包括白杨沟中心卫生院。院长陈贵五十出头,距退居二线还有三四年的时间。他惊出一身冷汗,想:“如果我进入体制再晚几年,那可就完了。到那个时候,全县的乡镇卫生院的正院长都年轻化了,我就没有机会了。现在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来得及,因为还有几个院长即将退至二线。我就盯着这个几个位子就行。”
他想:“到底有多少人觊觎这些位子呢?全县有三十四个乡镇卫生院,每个卫生院有两名副院长,就有六十八个副院长。这些副院长当然都想爬到正院长的位子上。再加上局里那些符合条件的年轻人,也有一百多号吧,加起来就有二百多人。而正院长职位还剩下五个,也就是说每个正院长之位平均就有四五十个人盯着。”
不仅狼多肉少,而且刘山认为,这些竞争者的实力都不可小觑,因为他们的父母大多都是干部。有一次,刘山和几个副院长吃饭,其中一个姓郝的副院长因喝多了竟野心勃勃地说:“王局长五十多岁,我三十岁。我用二十年的时间还追不上他嘛!”言外之意,他竟然想爬到局长的位子上。一打听,这小子的父母都是乡干部,而且父亲是乡长。刘山想:难怪这小子张牙舞爪不可一世,果然实力不凡呀!
刘山觉得,就是和同在白杨沟卫生院的白副院长相比都自愧不如。这位白副院长四十出头,一毕业就在此医院工作。他的父亲也是一位医生,退休后又被医院返聘回来。他母亲曾经是一位老师。刘山想:“最起码他的父母都是经风雨见世面的过来人,能够为孩子提供一些很好的建议。而自己从小就没有了爹妈。”
就在刘山感到有些压力之时,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王局长退居二线了。这就意味着他以前的投入都一笔勾消了,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而且刘山还了解到,这位新上任的范局长是在和亚芬竞争中胜出的。这样一来,刘山就不可能通过亚芬的介绍,与范局长拉上关系。对于亚芬的落败,刘山心里非常难过,甚至比亚芬还要难过。他想:“要是亚芬竞争成功当上了局长,那对我是多有利呀!这位该死的范局长!他竟然成功了。”
刘山虽然不喜欢这位范局长,但理智上还得给人家溜须。而且是心急火燎的恨不得马上就和范局长搭上线。刘山想:“我的很多的竞争对手说不定早已和范局长拉上了关系啦!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出现空缺,比方说某个院长生病啦、出现意外啦、或犯错误被拿下啦等,他们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我可就来不及了。”其实事情没那么急,只不过是刘山自己心急了。但即使事情再急也要按正常的程序走。
所谓正常的程序就是:第一步,刘山需要找到一位介绍人,也就是引荐之人。这个人必须是范局长认可的。第二步,介绍人将刘山介绍给范局长。就像当年亚芬通过安排一顿饭将刘山引荐给王局长那样。并向范局长说明刘山的“品德”端正,保证受贿后不会出事。第三步,刘山就可以与范局长单独沟通了。
刘山想:“寻找介绍人不但费事而且费钱。我何不直接去找范局长多省事呀!还省下了一笔不必要的开销。”又论证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过去男婚女嫁,需要媒婆。现在自由恋爱,媒人就省略了。我的这种事也是这样的,不一定非要介绍人。”
做出决定后,刘山马上就付诸行动。这事只能去局长家里谈呀,所以就要搞清范局长的家庭住址。要是也能搞到他家的电话号码就更好了,他想。如何获得这些信息呢?当然不能去问亚芬,因为在和范局长的竞争中她失败了。当她明白了他要去投靠范局长,心里会难过的,而且,说不定亚芬也不知道。也不能向卫生系统的什么股长呀、主任呀、院长呀打听,因为那就暴露了他的企图。谁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玻璃人,被人家看个透。到底该去问谁呢?刘山想:“刺探敌国的军事情报,不知要比我的事困难多少倍,人家间谍都能成功。我就是要搞清楚局长的家庭住址,有那么难吗?”他翻来覆去地琢磨,终于想出办法。
随着经济的发展,县各局都开始配备了公务用车。县卫生局也配了。有车就得有司机呀。卫生局公务用车司机姓麻,很多人都叫他“麻小”。至于大名叫什么,刘山不知道。公务用车大多都归局长使用,所以局长的住址呀、电话呀,甚至家庭成员呀,司机肯定都知道。最主要的是:司机是局外人,对于体制内的争权夺利,他只有冷眼旁观的份。因此,刘山不介意把自己的企图暴露给他。所以就决定去问麻小。
他向陈贵院长请了假,说周一要去县城办点事。之所以选择周一,是因为这一天局长和司机都去上班的可能性较大。
九点钟,刘山来到了卫生局门卫室,里面只有门卫大爷一个人。此人姓郭,高个儿,五十左右。很多人都戏称他为“掌门人”或“郭掌门”。刘山和他不太熟悉,自然不敢叫人家戏称,而是亲切地叫了声“郭哥”,并奉上一支香烟。那“郭掌门”对刘山有一定的印象,知道他是某卫生院的一个小领导,便毕恭毕敬地接过香烟,不住地说“谢谢领导”。俩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刘山就知道了局长和司机麻小都在。
在卫生局主楼的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停放着职工的自行车及公务用车。靠北面是一排平房,有几个不重要的科室就设在这里。其中一小间就是司机休息室。刘山按着门卫大爷的指引,敲开了司机室的门。
麻师傅三十多岁,中等个儿,微胖。白皙的脸上泛着光泽,一位很英俊的帅哥。他见刘山进来,就从床上起来,疑惑地看着。刘山自来熟,而麻师傅则很矜持。刘山想:“都说‘相府的丫鬟七品官’,看来这局长的司机架子也不小啊!”
听完了刘山的自我介绍,麻师傅似乎有了兴趣,说:“你是白杨沟的?陈贵是你们的院长呗!”刘山说:“是,他经常提起过你呢!”麻师傅说:“和他喝过几次酒。”刘山说:“陈院长说‘你是海量呀’。”麻师傅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在当时,喝酒之风盛行。主要领导的副手及司机都得是海量之人。每当大领导喝不动了,副手或司机必须要能独当一面。)
闲谈了一会儿,刘山一直说着恭维的话,后来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试探着说:“哥哥,兄弟我今天来求你一件事。”他边说边观察麻小的反应。见他不反感,就接着说:“我也不能让你白帮我,我这有两条烟,你收下。”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两条香烟递过去。
麻小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
刘山说:“我想去看看范局长,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麻小接过烟,说:“没问题。”
刘山顺利地搞到了范局长的家庭住址,心情就像清澈的秋日一般爽朗。心情大悦的他啊决定一鼓作气,完成对局长的拜访。于是他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下午五点钟,他离开旅馆步行去了局长家所在的小区。
却说范局长以前也是住在县医院家属楼的。但随着新的商品房的不断开发,原来的小区就越发显得破烂不堪,且配套设施也不完善。于是有钱的主都纷纷投资新房。范局长也不例外,他在“富卿苑”小区买了一个单元。
“富卿苑”小区共有三个门。正常情况下,范局长应该从东门出入。所以,刘山就在东门的入口等待。那里有一处绿化地,地里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鼓凳。刘山就走过去坐下。身边是几株移栽过来的柳树,稀稀落落的树枝勉强形成一些树荫,好在九月的阳光并不强烈。刘山想:“如果范局长今晚没有应酬,那么他应该在六点半左右出现。如果六点半他没有出现,就说明他应酬去了,那我就等到七点半。再晚就不行了,人家会反感的。”
六点半,范局长出现了。刘山心里大喜过望,事情真是太顺利了。联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一帆风顺,他得意起来。啊!这真是想啥来啥呀!他本想过去和范局长打招呼,但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人从范局长的身边走过,他觉得不妥。于是就跟着范局长去了二号楼一单元。等到范局长进了楼门,他就急忙跟了进去,欣喜地喊了声“范局长”。范局长一惊,忙转过身。刘山笑着说:“范局长,我是刘山,是白杨沟中心卫生院的,我来看看您。”
范局长警惕地打量一下刘山,有些严厉地说:“我不认识你。”说着就上到三层,开了自己家的门进屋了。
(二)
刘山心情沮丧地回到旅馆,“一帆风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躺在床上分析起吃闭门羹的原因来。一个原因就是:局长把他当成了歹徒。是呀!如今的社会治安很不好,刑事犯罪猖獗,一旦让歹徒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呀。“可是,”刘山想。“我也不像歹徒呀!再者说了,局长即使不熟悉我,也应该对我有些印象。我以前也在局里开过会,不至于太陌生吧。”
再一个原因就是:没有介绍人的缘故。刘山琢磨半天,觉得就是这种原因。“也对!局长刚刚上任,遇事当然要小心啦!”
如此说来,事情只能按程序走了。就是先找一个“介绍人”,将他介绍给范局长。然后,他再和范局长单独沟通。“找谁呢?谁是我的贵人呢?”刘山又想到了司机麻小。“麻小成天拉着局长跑,谁和局长关系好,自然知道。对!明天还去找他。”
第二天,刘山又去了卫生局。这次麻小热情多了。他见到刘山就试探着问:“怎么样?顺利不?”刘山说:“没让进屋。”麻小幸灾乐祸地笑了,说:“堂堂的局长,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刘山说:“那是呗!”又开玩笑地说:“兄弟,明天你给我和局长牵个线。把我介绍给局长。”麻小立刻就斩钉截铁地说:“我算个屁!”
刘山恭维着说:“你给局长开车,他肯定信任你。过去都说‘相府的丫鬟七品官’,你是局长的司机,也是不得了的。”麻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刘山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谁和范局长关系好呢……”麻小打断了他,说:“和范局长关系好的人多啦!问题是,你找的人肯给你帮忙,肯把你介绍给局长。”刘山说:“对呀对呀!我找的就是这样的人。你帮我想想,我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
麻小有些鄙夷地说:“还用到处去找!你们的院长陈贵就行。他和范局长关系就不错,又是你的院长,你找他还隔手嘛!”
刘山想:“我投靠范局长的目的就是想取代陈院长。难道陈贵会看不出我的企图?如果他看出了我的企图,还会给我牵线吗?即使他不介意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于是说:“陈院长不行。还是换别人吧。”
麻小不解地看着刘山,说:“这么好的人你不用?你要用谁呀?”
“换一个。”
麻小想了想,说:“水务局的金国强行不?他是副局长,老家是白杨沟的,和你是老乡。他和范局长关系不错,好像他们在高中时是同学。”
“金国强,”刘山想。“这个人听说过。只是不认识,不知是否好求?不过我们毕竟是老乡呀,又不是求他办多大的事,只是求他把我介绍给范局长。应该问题不大。”就说:“行!应该可以!他和范局长是同学,而且他们都是局长,地位也般配。应该可以!”
麻小说:“我看也就是金国强了。别人,像是财政局的樊局长啦、政协的王主席呀、还有李主任呀,他们的关系也不赖,问题是和你不着边。”
刘山说:“那是那是。”
刘山把宝压在金国强身上。他想:“办这种事急不得。越着急越办不成。”于是就回去了,打算从长计议。不几天,他就探知金国强有个叔伯姐夫在中学当教师,且两人的关系很好。就想:“我何不去认识一下那张老师,让他把我介绍给金国强呐。”为了投其所好,又探知张老师和金国强都喜欢围棋,于是就假装去拜人家为师,向其学习围棋。
张老师觉得很有面子,因此就诲人不倦。中学和卫生院都在白杨沟镇上,且相距不远,所以一有机会两个人就凑在一起研究棋艺,结果刘山真的喜欢上了围棋。说起来刘山真是聪明,一开始,张老师让子二十五枚,一个月后,就降低到十一二枚。两个月后,降低到了五六枚。三个月后,张老师只能让子两枚。那张老师大约是业余二段水平,此时的刘山也有业余一级的水平了。
刘山当然不会玩物丧志,不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和张老师混熟之后,就求他将自己引荐给金国强。张老师说:“这太好办啦!国强为人仗义,喜欢交朋友,他求之不得多个朋友呢!”又说:“过几天,他老爹三周年了,要不你去见见他?”
刘山一听,觉得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说:“太好啦!哪天?”
张老师说:“到时候我骑摩托带着你去。”
金国强的老家并不在白杨沟的镇子上,而是距镇子有三十多里的路的一个小山沟里。从张老师那里得知:金局长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是林业局的干部。女儿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县城工作。金局长是老耗子。本该享福的时候,偏偏老头儿得了癌症。天、北京的大医院都去了,也没能保住命。老爷子死后,长子将老太太接到县城,可老太太呆不惯。说‘自己才七十岁还不老呐,还能动,等到了动不了的时候再去县城’,所以老太太就在老家呆着。
尽管才是初冬时节,寒风不似严冬那样锋芒毕露,但坐在迎风行驶的摩托车上的刘山仍然觉得寒冷刺骨。
进了一道小山沟后,刘山很远就看见前面的那个小村子有人进进出出的,心想一定是那里。那是一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大多数的房子都有沿着山根排成曲线,只是在宽敞的地方有前后两排,中间夹着的马路算是这个小村子的当街了。刚上了一个小坡,刘山就见在那条小街上站满了人,正所谓:“穷早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呀。金局长父亲的三周年,不仅远亲近邻全来了,就是一些素未蒙面的人也来了。包括一些乡干部、电站的、邮局的、医院的等等,其中就有刘山。
张老师引刘山进了一家大院,院里院外都是人。院子里有两处房子,房子后面靠着山。两处房子中间隔着矮墙,将大院子隔成两个小院子。西面的房子是用作临时礼房,很多人进进出出。刘山和张老师进了屋,写了一份大礼。
然后两个人出来,通过矮墙上一道小门,就到了另一个小院子。金局长正在那里和人说话。那金局长一表人才,甚至让刘山都为之赞叹。听完张老师的介绍,金局长一把握住刘山的手,说:“我姐夫跟我说过你,说你聪明好学,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刘山想:“这金局长说话还文绉绉的。”嘴上却讨好地说:“谢谢金局长的夸奖!谢谢金局长的夸奖!”金局长对张老师说:“姐夫,领着刘院长进屋休息,待会儿说话。”
刘山知道金局长太忙就告辞离开。张老师说:“今天咱们不在这儿吃饭。过两天他们要在白杨沟招待咱们。咱们就走吧。”刘山知道,今天吃的是流水席,招待的都是普通百姓。像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比方说乡干部呀、电站的职工呀、医院的医生呀,都得去镇上的大饭店招待,于是就和张老师一起走了。
两天后是星期六,刘山果然接到消息,说金局长要在白杨沟镇的福临酒店招待他们。周六上午十点钟左右,张老师去医院找刘山,见面就说:“金国强来了,正在饭店点菜呐。”刘山立马去了饭店,将金局长邀到医院他的办公室来。两个人都一表人才野心勃勃,因此就惺惺相惜,聊得很开心很投机。
刘山见火候已到,就请求金局长将他介绍给卫生局范局长。金局长爽快地答应了,说:明天他要在县城招待同学、老乡等,其中就包括范局长,因此邀请刘山也去参加,正好将他介绍给范局长。刘山担心自己上不了台面,说自己去那种场合不合适吧!金国强就鼓励他,说:“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合适。都是哥们儿。”说着就把自己电话号和BB机号告诉了他,以便能及时联系。刘山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正盼着去呐,于是就谢过了金局长。只是他没有BB机,就把医院的电话号及家里的告诉了金局长。
因距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张老师就提议下盘棋。于是金局长就和刘山对弈。虽然两人的棋艺差不多,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刘山故意下了个缓手,让金局长赢了。把金局长逗得很开心。
第二天,刘山如约去了县城,参加金局长的酒宴。在酒桌上果然见到了卫生局范局长。金国强将刘山介绍给范局长,说:“刘山是我的老乡,也是好朋友。和我一样,是实在人。”范局长主动和刘山握手,大概他想起了将刘山拒之门外的事来,有些腼腆地笑了。
金国强的话虽然简单但却包含两层意思。其一表明了他和刘山的关系,是老乡好朋友。言外之意,希望范局长多多关照。其二表明了刘山的人品不错,是实在人。直白一点,就是说刘山不会搞阴谋诡计,他送的礼只管收。
刘山趁热打铁,当天晚上就去拜访范局长,并奉上五千元的见面礼。范局长以为刘山有事相求,没想到那五千元纯是用作铺路费,心里说:“这小子真他妈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