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骂闫君

　　后世儒家注重正名，远祖伏羲首先正之。
　　一年后，伏羲树下纳凉，一边想着发展生产问题，一边想着图腾更名问题。想着，想着，忽见乌云驰骤，雷电交加，闪光图像与新图腾极其相似，“隆隆”的雷声则似天书中之天语神谶。伏羲联想加想象，顿时心中光明，大彻大悟，遂把新图腾定名为“隆”，谓宛丘部落日益兴隆是也。后又首创“龙”字，此字左半部为雷鸣之音，右半部为电闪之相，左右合之则为“龍”，以“龍”易“隆”，始创中华龙及中华龙魂也。又带领各部落发展农耕、畜牧和渔猎，使整个部落产量日增，饥馑日少。伏羲虽贵为首领，并不养尊处优，而是与臣民甘苦同尝，荣辱与共，甚得百姓拥戴和称颂。
　　伏羲女娲（须女或蝥女）建离宫，立日表测日圭。蛛网为离为脑为八极。他们表征了太阳、北极、北斗、青龙星座、白虎星座的上元太初历法，首创文明。由于这一贡献，伏羲才以木德（木星、扶桑日表）首王天下，称为“太昊”，成为第一个沟通、传达、规范天地人信息的至上者即首脑。
　　伏羲首王天下，作“山”形王冠，履虎，后世帝王如少昊、炎帝、蚩尤等皆承之。西王母（羲嫫或西貘、西摩）为其子裔，故以龙虎为座纪。
　　伏羲最大的贡献在于首创了文字。1984――1987年，在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发现了距今8500年的甲骨文，其中“目”、“日”、“父”与殷墟甲骨文相同。
　　历法和形音义兼具的文字的发明和普遍使用，是中国上古文明的根本标志。
　　伏羲又化蚕桑为绵帛，萌芽了农桑生产，传说他死后化作蚕虫，仍在为百姓谋福祉。
　　伏羲、女娲为阴阳二神。太昊伏羲氏手捧太阳或日规，代表阳；女娲手捧月亮或月矩，代表阴。
　　太昊、女娲生有四子。长子名重，次子名该，三子名修，四子名熙。这四个儿子后来都得到了太昊的重用。太昊执政时，提升葛天氏后裔木正勾芒为天栋勾陈柱下史总官，拜为上相。改任长子重代替勾芒木正之职，主东方木星、龙星的观测。因为人们习惯于称木正为勾芒，便把重称作勾芒。此后“勾芒”便成了木正官职的代名词。太昊任命次子该为金正，号蓐收，又称金天氏，主西方金星的观测。又以三子修和四子熙共主北方水星，号为玄冥，负责北方辰星的观测。
　　他们的女儿，可爱的宓妃，就是冯夷的妻子，后羿和龙王也喜欢她，可惜她在洛水渡河淹死，就做了洛水的女神。诗人们特别是曹植，给了她美丽又最高的礼赞和歌颂。洛神宓妃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河岸边。那时，居住在洛河流域的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有洛氏。宓妃便加入到有洛氏当中，并教会有洛氏百姓结网捕鱼，还把从父亲那儿学来的狩猎、养畜、放牧的好方法也教给了有洛氏的人们。
　　太昊时期在文化上的重大贡献是发明了十二地支。
　　传说十二地支是太昊的重臣勾芒发明的。
　　伏羲的中原文明（东夷文明）尚处于萌芽状态，真正的中华文明则是在涿鹿之战前后由炎帝、黄帝、蚩尤三始祖共同初创的。三始祖活动的历史时期，就是中华文明的初创时期。
　　虽然如此，伏羲文明仍然处于中华文明的萌芽、肇始和源头地位。
　　龙腾飞游东夷古国，传承伏羲、女娲情感，尽得太昊伏羲八卦真传，自是喜不自禁。
　　龙腾飞、万年青会合后，万年青讲起两次审案之事，面有得色。龙腾飞一来盛赞万年青判案本色，二来给她点明盘古的博大胸襟，使万年青对盘古更加肃然起敬。
　　龙腾飞、万年青想回莲花拜会天玄、郑义母子，却遍寻不见。龙腾飞一点蜃梦镜，方知母子二人到地狱救人去了。
　　大凡两江汇合之地，常常是非城即镇。莲花古镇由酉水上游之北河与酉水支流梅江河汇合而成就。早在商周时代就有集市，明代开始繁荣，清雍正帝改土归流以后，此镇商贾云集，渐次达到鼎盛时期。
　　鼎盛时期，莲花成了川鄂湘黔四省桐茶漆棓及各种土特产的集散之地，与长江洞庭上下连通的四省通衢。商业繁盛，宗教文化随之纷至沓来，镇上及四周寺庙成群、景点密布。莲花土著，土家、苗家，都信奉水神大禹。为纪念大禹治水，在镇中心建了禹王宫，香火不绝。为了娱神，又在朝北宫门宽敞处建一戏楼，名禹王宫戏楼。各地戏班剧团，来来去去，各种古代剧目先后在这里上演。
　　在禹王宫戏楼，什么戏都演得，就是《刘四娘返钗》演不得。本来这出戏的剧情很简单，而来自阴界冥府的压力常常弄得演员丧命，几乎成了禁戏。阎王最不喜欢这出戏，因为这出戏揭了他的短短，戳了他的疤疤。
　　剧目的主人公是刘四娘母子。刘四娘乐善好施，口碑基佳，但她喜怒无常，百无禁忌，喜欢吃斋就吃斋，喜欢开斋就开斋。吃斋时，全家不沾半点油荤；开斋时，管它什么猪脚狗脚牛肝驴肺，想啃就啃，想吃就吃。百姓盛赞刘四娘，阎王厌恶刘四娘。阎王恶其不守诚信，不守规矩，一怒之下，令黑白无常将她拘归冥府。胆大包天的刘四娘怒骂阎王违背天条，私减凡人阳寿，乃是无道昏君，不配做十殿阎王。阎王恼羞成怒，令牛头马面押刘四娘投狗胎，比猪八戒错投猪胎还要悲惨。刘四娘之子钱万千，将家产尽行散去赈济贫民，自己已成半仙。一日在集上看到一只狗，看着他流泪。钱万千睁开半仙之眼定睛一看，此狗非狗，乃是他的娘亲刘四娘，于是将狗买下。原先他挑的两筐经书，现在合成一头，另一头就挑他的娘亲。当晚，钱万千宿于一处寺庙，给娘亲喂了斋粑，随即安歇。冥冥中他掐指一算，才知母亲两度触怒阎王，才受此辱。于是，钱万千挑起经书和娘亲，到各地寺庙朝拜、上香，想为母亲赎罪，好让母亲还原人形。
　　有个戏班明知演《刘四娘返钗》必死演员，只因票房价值太高，他们还是要演。禹王宫戏楼下备有棺材两副，演员死了就入殓棺木。这场面好不凄凄惨惨、悲悲戚戚！
　　此戏班上演《刘四娘返钗》时，黑白无常带几个小鬼早就来到戏楼周围，准备随时捉拿演员。阎王下令，演此戏之主角者必死。观众人山人海，正看得起劲时，黑白无常众小鬼一齐动手，将饰演刘四娘和钱万千两人之魂魄套上锁链，拉起就走。
　　观众看到演员平白猝死，听到鬼哭狼嚎，个个胆战心惊，手脚冰凉，想走走不动，欲看看不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见莲花镇上大家认识的大胆母子二人王四娘、易胆大并不化妆，上了戏场。王四娘、易胆大母子都是半仙之身，看到黑白无常把两个演员送到了枉死城，又来捉拿他们母子二人。
　　王四娘对黑白无常说：“我们母子二人正要去找阎王算账，要借你勾魂索带我们去一趟。不过，现在必须让我们把戏演完，不然对不住莲花民众。
　　是鬼怕恶人。黑白无常知道自己二人斗不过王四娘母子，只好耐着性子看他母子二人演完《刘四娘返钗》。只待戏一演完，就用两条勾魂索，把王四娘、易胆大母子拘到阎王面前。
　　为壮声威，十殿阎王齐集于难胜地菩萨殿，一齐升堂，山呼一毕，只等阎王一声号令，执行的阴差就要让他们母子二人尽情消受。
　　要问哪十殿阎王？计有：东方风雷地狱欢喜地菩萨殿秦广大王，南方火坑地狱离垢地菩萨楚江大王，西方金刚地狱华光地菩萨殿宋帝大王，北方寒水地狱焰慧地菩萨殿五官大王，中央普掠地狱难胜地菩萨阎罗大王，铜柱地狱远行地菩萨殿变成大王，屠割地狱现前地菩萨殿泰山大王，火轮地狱不动地菩萨殿平等大王，沸汤地狱善惠地菩萨殿都市大王，风车大轮地狱发云地菩萨殿转轮大王。
　　这个菩萨，那个大王，在王四娘、易胆大母子看来，都在当骂当杀之列。
　　难胜地菩萨，就是阎罗王，正管中央普掠地狱。只见阎君发了话，判官掷下了一块令牌，上写“刑”字，就由执刑阴差行刑。一般被阎王写为“罪人”者，按例严刑拷打，使受刑者血流如水，肉烂如泥，又被狱卒罚上刀山，四体粉碎，白骨零落。然而，任阴差刀砍斧剁，王四娘、易胆大母子俱无丝毫损伤。陪刑的两个演员，已吓得翻倒在地，大殿上平添两具僵尸。
　　王四娘右手甩开铁链，戟指大骂阎罗王：“你个无道昏君，只见刘四娘开斋吃肉，没见她乐善好施，瞎了眼，黑了心，还把一个美女之身变成了干瘦母狗。你这个昏君，你有没有娘亲？你丧心病狂，一错到底，她儿子钱万千吃斋念佛，布施天下，做了那么多善事，你总是不还刘四娘人形，是何道理，是何居心？你犯了天条，私减刘四娘、钱万千母子阳寿，你用无数珠宝贿赂燃灯古佛，让他免你处罚，你这是使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长期以来，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只配做罪囚，哪里有资格当阎君……”
　　尚未骂完，牛头、马面来帮狱卒，把王四娘、易胆大母子扔上刀山。别的罪囚上刀山无一生还，却见他们母子把刀山上的刀尖跺为碎铁；易胆大一脚踢下几块碎刀头，将宋帝大王和牛头马面众狱卒打得头破血流，一齐倒地，宋帝大王呜呼哀哉。易胆大所踢一块刀尖，直射阎罗。判官为护阎罗，闪身上前护住，早被一大胆罪囚，以戴枷之身撞倒判官，刀尖直飞阎王左眼，顿时成了一个瞎眼阎君。
　　阎王眼痛钻心，也不要什么威风威仪了，飞身径往灵山，来见燃灯古佛，请教此次所遭遇者乃是何方神圣。
　　燃灯古佛不说则已，一说则说得阎君浑身战抖，毛骨悚然。燃灯古佛给阎王治了眼伤，止住了痛，却恢复不了原貌。
　　燃灯古佛一边治伤，一边讲古。听了一席，阎王方知王四娘、易胆大母子底细。
　　盘古开天辟地，劳累身亡。三十三天上升之时，天罡之光合成一体，化为天玄尊神，又运动真气，将天罡之气聚为一体，遂有女娲。天玄即令女娲去造人。盘古殒落后，全身精气化为游魂，东飘西荡，好不凄惨。天玄即吐一口真气，将盘古精气化为人形，乃是宇洪荒。宇洪荒遂以天玄为母。
　　天玄后来思凡，嫁与椿木坪易凡仁为妻。宇洪荒转了若干世，以郑义之名往返三界，自在逍遥。后来，见母思凡，也就动了凡念，还是天玄之儿，母子之情万古未变。天玄、郑义母子看了《刘四娘返钗》，悲悯至极，发誓要救刘四娘、钱万千母子。
　　那边阎王筛糠不息，这边冥府一片狼籍。
　　阎王一走，早被善惠地菩萨也即都市大王令一干狱卒要把天玄、郑义母子抓下油锅。诸狱卒常以煮人为乐，熬煎罪囚骨肉，就像炸油粑粑一样。天玄、郑义母子见此，郑义戟指都市大王高声咒骂：“你算什么狗屁都市大王，不过一介狗屎大王。都市是繁荣之地，你这里是白骨之堆。你个杀人犯害人无数，今日应该自作自受！”话音一落，就与母亲合力举起油锅，将沸油倒向都市大王和阴差狱卒，都市大王逃跑不及，一身体无完肤，白骨倒地，万分狰狞。
　　十殿阎王，逃走一殿，死亡两殿，躲了六殿，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就是老幺。第十殿转轮大王，又叫什么发云地菩萨的，自恃阴差狱卒甚多、刑具齐备，就把天玄、郑义母子逼下第十层地狱，也就是风车火轮地狱。这个地狱磨人不息，害人不停。轮回六道之间，只见群群鬼王，对对狱卒，驱逐罪囚，或入风车，或入火鼎，烧身断骨，骨灰垫地，使罪囚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天玄、郑义母子一齐戟指转轮大王，怒声斥骂：“你们十殿阎王、众多鬼王狱卒，都是一伙杀人狂，磨人王。今天让我们把你们磨一下，这叫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玄将转轮大王丢入风车，转轮大王被风车轮碾成了碎块、碎末。郑义如抓小鸡，把那些鬼王、狱卒都抓入火鼎，烧得必必剥剥乱爆，尸臭之气令人作呕。
　　天玄、宇洪荒母子毁了各殿刑具，救出关在第十八层地狱的刘四娘、钱万千母子及演员等众多冤魂，正准备发义军，斩阎王，毁阴间，燃灯古佛却带着阎君来了。古佛、阎君向天玄、郑义母子讲了无数好话，古佛自己承担没有管好十殿阎王的罪责，并说要把阴司地狱全面清理一下。
　　阎君急向天玄、郑义母子讨饶。天玄、郑义令阎君施法将刘四娘还为钗裙美妇，送刘四娘、钱万千及众多冤魂还阳，让他们享满原有阳间寿缘。
　　三天过后，天玄、郑义母子查点了冥府各殿俱有改变，才放心而去。
　　宋帝大王、都市大王和转轮大王撞上了了天玄、郑义母子的枪口，尸骨无存。燃灯古佛就想把自己的三个弟子补上肥缺，阎君也满心欢喜。
　　燃灯古佛和阎君正打如意算盘，却有太白金星李长庚带了三路神仙到了当地。
　　燃灯古佛和阎君不知玉帝降下什么吉凶祸福，正自忐忑，只听太白金星声音尖利：“马屁精、扫帚星、青牛，三人何不跪下接旨？”
　　马屁精、扫帚星、太上老君之坐骑青牛齐刷刷跪在当地，燃灯古佛和七殿阎王也不得不跪。
　　接着，是太白金星的官腔高调：“奉天承运，玉帝诏曰：三殿阎王冒犯天条，罪该万死，而阴司地狱经全面清理已焕然一新，然十殿阎王不可或缺，今着马屁精继任西方金刚地狱华光地菩萨殿宋帝大王之位，扫帚星继任沸汤地狱善惠地菩萨殿都市大王之位，青牛继任风车大轮地狱发云地菩萨殿转轮大王之位。钦此。”
　　燃灯古佛和七殿阎王虽然心中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无可如何。